一剑定相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赖狐狸
林蝶衣笑说:“才说忘了,这便送来了。”
子午答道:“主人早就命人去寻上好的毛皮,只是突然而至的大雪堵塞了道路,才送来晚了。”
林蝶衣被打扮停当,坐上早已候在门口的软轿,往摆宴的暖春阁去了。
今年的团圆宴因迦兰王特准携家眷参加而格外热闹,爱爱七个月便开口说话,一张小嘴儿吐出的稚嫩童音成了全场最好听的声音。
杨观墨扶着长公主,一会儿问饿了吗,一会儿问冷不冷。
容佳在旁边打趣道:“听厉峭说,我当初生产时,杨大人可是跟他讲了一通的道理,现在轮到长公主了,杨大人的满腹经纶都去哪儿了”
杨观墨一躬到底赔礼道:“事不关己之时才说的轻松,还请容佳公主见谅。”
爱爱跑过来抱住容佳的腿:“娘,生娃娃的姑姑……”
几个人顺着爱爱的手指方向看去,一位挺着肚子的女子正由宫女扶着往这边走来。
容佳愣了一下,惊讶的低声叫道:“你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林蝶衣虽不是绝色美女,但也是容貌姣好的,更何况多年习武使得她的身形匀称,有大家闺秀所没有的健康之美。可如今站在面前的却是一名犹如骷髅般骨瘦如柴的女子,宫裙穿在她身上空荡的好似挂在衣架上,细如竹竿的身子更是衬得她的肚子硕大无比。
林蝶衣摸着肚子无奈的说:“里面的这个小家伙太不安分了。”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说:“知道你孕吐的厉害,只是没想到竟成了这幅样子。”
“没事的,过阵子就好了。到是你,居然比我的月份还大,竟瞒得死死的,一点口风都不透。”
“这你可是错怪我了,那日在宫中,咱们不是谈起观墨会诊脉之事,回到家中,我一是觉得好玩儿,二来也是因为没有来月事,怕是生了病,便让他为我诊了脉,哪儿曾想竟然也是有了。说起来,也算是托了你的福。”
林蝶衣笑道:“你竟与我一样,也是个粗心的。”
容佳抱起爱爱:“你应该叫她舅母,她的肚子里是你的表弟或是表妹。”
爱爱脆生生的说:“舅母,爱爱想要个小弟弟。”
林蝶衣笑着说:“过几个月就能知道是不是能随你的愿。”
“容佳公主,这一声舅母,是从哪儿讲起呀”一个穿着翠绿衣裳的女子靠了过来,打量了一下林蝶衣,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林蝶衣看了看她,是练剑时最出风头的蓝衣女子。
“她是国主的妻子,而爱爱是国主的外甥女,唤她舅母,哪里有错了”
“国主的妻子王妃是国主以正妃之礼迎娶的,后宫众人虽然都没有封位,但也都比她这样一个不知道才什么时地方冒出来的女人的地位要高,无论从何处论起,也轮不到她成为国主妻子。”
说话这人名叫染染,她是婆沙女帝的外戚,自幼父母双亡,
第296章 暗涌
迦兰王扶着林蝶衣,与主母和王妃一起走入正席。落座后接受百官拜见,一系列繁杂礼节过后才都入席落座。
各色美食纷纷端了上来,唯独林蝶衣面前的条案上任何吃食都没有。
大家正在窃窃私语之时,只见丫鬟们捧上了几个托盘,离得近些的都能闻到浓重的药味。
看着林蝶衣面不改色的把好几大碗汤药一口气全喝了,夫人们都开始同情起她来。
安如见主母也是暗叹了一声,便也是一脸愁苦的连赞了几声林小姐为了迦兰血脉也是不易,随后说道:“媳妇得了母亲的回信,才知道母亲怀着媳妇的时候也是如林小姐这般吃不下东西。难受了好一阵子,后来是父亲寻了偏方,才让母亲胃口大开。媳妇已经要到了方子,待主母过目后若是觉得无误,可请主母让太医照方抓药,也许可令林小姐好转。”
“何需我来过目,你让太医熬药就是。”
“还是主母看过才好,面对国主……”安如不再多言,只是擦了擦眼角。
“你莫要多想,让人把方子送来,我会吩咐太医。”
“谢主母信任媳妇。”
喝光了药,林蝶衣迫不及待的拿起斟满了的酒杯,先是满足的深深吸着酒香,然后小口品了起来。
瑹瑀瑄见她也是小心着没有大口喝下,放心了些,命人将准备好的软烂易消化的小菜端了上来,细细的嘱咐着:“怕你空着胃喝酒会难受,吃些菜垫垫肚子,只是不知道吃了会不会不舒服……”自打怀孕就没正经的吃过东西,着实是怕她饿坏了。
林蝶衣细细嚼了咽下,没什么感觉,给了他一个开心的笑,便满意的捧着酒杯继续喝。
她抿着酒,时不时的夹些菜吃,他则是爱意满满的注视着她,两人或是低语或是交换一个甜蜜的笑,眼中都只有彼此,根本就忘了在座的众人。
主母看林蝶衣只顾喝酒,头都不抬一下,更是拐带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理旁人,刚刚生出的怜悯全都化为了不满。
安如公主强压心头怒火面色如常的含笑看着两人,偷眼看到主母的脸色变了变,掩饰住心中得意,举起酒杯与坐在自己附近的夫人们闲聊。本是有些沉闷的气氛被她调动了起来,主母见此赞许的点着头。
林蝶衣喝了一杯酒,虽然还是嘴馋,但狂吐的滋味实在难受,便忍了不敢再喝。
瑹瑀瑄怕酒有后劲儿,命人端了热热的青梅饮给她。
“好喝……”林蝶衣喝了小半盅,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回去休息吧……”瑹瑀瑄扶着她走到门口,不但亲自为她系好大氅陪着她出门,更是等到她坐上软轿离开,才转身回来。
回到寝殿,林蝶衣一沾到枕头便睡着了,睡梦中竟是对着一盘红烧肉大流口水,醒来后躺在床上傻笑了半天,抚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好饿呀……
宫宴之后林蝶衣竟是胃口大开,安如得了消息大为恼火,本是想着可以借此让林蝶衣流产并再也无法怀孕,没想到却是被她躲过了。
瑹瑀瑄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在寝殿里加了小厨房,把容佳怀孕时用的厨娘叫进了宫,又给东叔送信,请晴婆婆做了菜谱,每天翻着花样做东西给她吃。
林蝶衣知道瑹瑀瑄这几个月因为担心自己,也是寝食难安,便让厨娘每次都多做一些,若是他没空回来吃,便让子午给他送去。
这天才吃过午饭,主母又带着安如公主过来了。
林蝶衣在宫宴上的特殊待遇,令前朝后宫议论纷纷,有人说国主有情有义,有人说国主失了为王的威仪。
主母被这些消息搅得头疼,请了安如拿主意。
“启禀母亲,国主是个重情义的人,林小姐怀孕辛苦,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媳妇看了也是心疼,国主对她呵护有加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女人家怀了身孕自然娇气些,即便国主有意不失态于人前,但也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林小姐孤身在外奔波多年,假若没有些手段,只怕也撑不到现在了。”
“就是个狐媚子,否则怎么会迷的国主晕头转向、不管不顾的。”
虽然小王爷一再劝说,但主母仍是对林蝶衣不甚喜爱。又因儿子只顾着她而完全忽略了后宫,又有安如在一旁煽风点火,越想越气,盛怒之下便来到寝殿,以林蝶衣举止不端为由教训起来。
林蝶衣听着训诫不免犯困,又不敢睡着,只得在椅子上来回挪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主母见她在椅子上扭个不停,爆喝一声:“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林蝶衣吓的站了起来,倒是不打瞌睡了,却是觉得肚子里面动个不停,只怕是被吓到了,不停的摸着肚子安抚了许久,才终于安静下来。
主母继续训斥着,林蝶衣干脆站着听。
“这是怎么了”主母刚踏进院子,子午便找人去报了迦兰王。
“她实在没个规矩……”主母在儿子面前,收起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瑹瑀瑄看着一脸端庄的安如,扶着林蝶衣对母亲笑道:“即便如此,她毕竟有了身子,站的久了对孩子也是不好。”
“我没让她站着,是她自己在椅子上坐不稳,非要站着的。”
林蝶衣小声嘟囔着:“坐着会犯困,更是要惹主母生气了。”看见瑹瑀瑄冲着自己奇怪的一笑,正纳闷是什么意思,他竟扶着自己坐了同一张椅子。
两人挨得很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侵入自己的皮肤,听着他与主母说话,温柔的嗓音传入耳中犹如摇篮曲,没多一会儿便坚持不住,歪头枕着他的肩膀睡熟了。
“这也太放肆了……”主母气得直抖,安如公主用衣袖掩着唇轻咳了下,眼神中流露出鄙夷和嘲笑。
瑹瑀瑄将她搂入怀中:“母亲莫要生气,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她的午睡时间,请母亲少坐,儿子先安排她睡下。”抱起她就往后面走。
做母亲的最是了解自己的孩子,别看儿子是笑眯眯的,但他眼中已显了怒气。虽然是不喜欢林蝶衣,但机会还多的很,不必急于一时,更没必要让儿子敌视自己,没再多逗留便走了。
“主母走了”林蝶衣被放到床上,肚子里的娃娃不太老实的动了几下把她弄醒了。
“难为你了……”瑹瑀瑄为她盖好被子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
孩子安静了下来,主母的训斥虽是没听进去几句,但也让林蝶衣感觉到了委屈和孤寂,强烈的依赖感油然而生,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说:“等我睡着了再走……”
“不走了,我会陪你,安心睡吧……”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微笑着在她找了个姿势睡熟了后也闭上了眼睛。
安如公主陪着主母回到福安宫,略坐了一会儿推说自己身上不舒服便告辞了。在远离了福安宫之后,才吩咐人转去锦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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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产子之难
孩子在肚子里老实了一个多月,以为他会就此老实下去,谁知没过几天,深夜睡得正香,突然肚子一阵疼痛将她惊醒。
孩子仿佛在打把式一般,顶得肚皮上能清晰的看到鼓起一个个小包。
折腾到将近天亮才又重新安静下来,可是没睡多久又被弄醒。
赶巧瑹瑀瑄这阵子一直歇在御书房,林蝶衣便吩咐下人绝对不许告诉他。
“还在睡着”瑹瑀瑄晌午回来时见院内很是清静,知道她还在睡不禁奇怪,马上就要用午膳,以往这个时间应是她精神最好的时候。
“姑娘这些日子胎动的厉害,每天都睡的很不安稳。”丫鬟见瞒不住,只得说了。
“多久了为何不告诉本王”
“有十几天了,姑娘不许奴婢让国主知晓。”
瑹瑀瑄进到屋内,见她正醒着,模样憔悴了不少,抱着她心疼的说:“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林蝶衣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的肚子上:“也是奇了,刚才他还闹腾的厉害,自打你一进屋,他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若真是如此,我便天天陪着你。”
“那可不行,杨观墨的心思全在长公主身上,你若是再不上朝,国事都压在厉峭一人身上,不出三天,容佳便会闹进宫来。”
瑹瑀瑄无奈叹道:“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争这王位。”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你已经坐了这个位置,自然就要尽心尽力。”
“夫人说的是……用了午膳我陪你午睡,看这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因为有我在而乖一些。”
这个下午,林蝶衣一直睡到太阳下山,要不是被饿醒,只怕一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见此情况,瑹瑀瑄吩咐人将书房的暖阁收拾出来,每日除了上朝,其他时间均在寝殿书房内处理国事。
“吃些进贡来的新鲜水果……”瑹瑀瑄见林蝶衣摇晃的从暖阁走出,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润喉,又喂她吃了几粒葡萄。
林蝶衣捧着肚子窝在他的怀里,又迷糊的睡着了。
瑹瑀瑄拿过搭在一旁的薄被为她盖好,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林蝶衣是越发的黏他,每次醒来都要在他怀里再睡一会儿才能真的清醒。吻了吻她的额头,重又对着奏折皱起眉来。
林蝶衣的身子虽然仍是纤弱,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这天睡醒倚在他怀里叹道:“幸好已经八个月了,否则真是要憋坏了。”透过半开的窗子看了看外面的绿树蓝天,“我想去花园里走走……”
“我陪你……”瑹瑀瑄放下笔,虽是天气已暖,但仍是在她肩头搭了披风,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散步。
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林蝶衣在屋里憋的久了,有些贪恋这户外的风景。
瑹瑀瑄见她颇有兴致,便出了寝殿,扶着她慢慢的往御花园里走。
“又是春天了,可还记得我遇见你的那一天”
“怎能不记得……”在她发间印上一吻。
两人在青石路上缓步而行,偶尔谈笑两句。
这种悠闲时光没有享受多久,子午赶来禀道:“主人,杨大人有要事,已在寝殿等候。”
瑹瑀瑄皱了皱眉,知道她还不想回去,吩咐随行的宫女仔细伺候,又把子午留下,才匆匆而去。
寝殿外,安如公主派来监视的人,在看见林蝶衣时便立马把消息报给了染染。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安如公主安稳的坐在宫里喝着燕窝,美美的看着染染给她当了马前卒。
闵原在一旁却是连连叹气:“对你不好的是迦兰王,你只需拿他解恨即可,又何必连累了别人,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若是伤了迦兰王,疼痛只是一时。可若是伤了他心爱之人,这疼可是会深入骨髓,除非身死,否则绝难忘却。”
林蝶衣在花丛中流连了一阵,觉得有些累了,正往凉亭走着,见到对面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人一袭绿衫,正是在团圆宴上对她挑衅的人,没心思听她啰嗦,便假装没看见的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坐了。
“不过就是怀了孩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万一生出来的孩子没资格继承王位,看你如何收场。”染染坐到对面,斜着眼睛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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