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前开始

    ——他并没有说那轮箭对敌人造成的心理压力，周围的听众也没有听出这里的问题，反而很快被他的话吸引了。

    “但我们哪里能让他们逃了？所以我大声下令追杀。追杀的时候，他们更是不经打，连跑都跑不过我们。半日追逐下来，应该还是逃了几个，但大多数都被抓或者被杀了。白川部落，灭了！”

    断羽如同后世的川皇一样，严肃刻板陈诉着这个事实，如同所有的功劳都是他一个人的一样。

    部落这边的攻防战一人未死，也没有敌人逃脱；他们能够跑得比敌人快，是因为更合身的衣服和鞋子，他能够在追杀中一帆风顺，还有同伴们的功劳这些，也仿佛不存在一般。

    但这个时候也无人挑刺，一个个高声叫好，哗哗拍手。

    温酒送来，断羽毫不客气夺过一坛子，仰头就喝。酒水酒糟沿着他的胡子潺潺滴落，他也不管不顾，显得极为快意。身边人更是忘情叫好。

    “首领射杀了两人，又踢死两个。在追逐当中，又不知道射杀了多少人，还生擒了六七个。这些，可都是我帮忙捆绑的。”黑蝠站在断羽旁边，也显得洋洋得意，吸引了好大一波眼球。却并不提首领是不是最勇武杀敌最多的人。

    杀敌最多的及鹞早钻出人群，往医院那个方向去了。只是没走几步，便遇到了满脸关切的弯月儿。

    “你受伤了？”弯月儿急忙扶着及鹞。以为及鹞急着找她是为治疗而来。

    “不是，我怕你有事。”及鹞一脸傻笑。现在他的嘴笨拙了很多，总是怕说错话。他听闻还有一队人来攻打寨子，便担忧弯月儿的安危，但偏偏问了几个后援的人故意不说清楚状况，因此才一回来便找她。

    “我倒是和蹙青迎了一下敌，可林实他们在后面骑着象呢，那些人一冲就散了，便没有什么事情。”弯月儿故意把这边的情况说得轻描淡写，同时不顾血污去检查及鹞的身子，很快发现了问题:“你还说没事，你看，怎么伤了这么长的口子？”

    及鹞的粗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手指长的伤痕，好在伤得不深，也已经结痂了。上面的血痂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弯月儿看得越发急切，忙拉着及鹞回医院消毒清洗。

    “没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也不疼。”及鹞安慰着弯月儿。

    “是伤都要注意。上午他们审问白川人，我便听说他们的人在上次战后回去大多都死了，林实说可能便是因为伤口感染。”弯月儿神态认真而专注，口罩上的眉目更显得迷人。

    “我以前就是个傻子。”看着弯月儿关切忙碌，及鹞想到自己曾经的表现，有些忘情道。

    他心中一直有些芥蒂，也在意林实说的年纪小生孩子不健康的问题，因此两人一直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现在有些懊恼，要是他在认识弯月儿之前自制些，稳重些，何至于做下那么多丢人的事情？现在弯月儿成了部落越发被人敬重的医生，他如何还配的上？

    “你别乱说话。林实说，发烧的人才会说胡话的，你乱说了，我不知道要不要治你。”弯月儿说着及鹞似懂不懂的，给及鹞包扎了伤口，打了热水，给及鹞从手臂到全身清洁。

    “本来不想打扰你们，但外面还有好些伤员等着，要不这样，以后十天里，及鹞都在这里养伤，顺便负责弯月儿的安全？”林实从门后探头进来，身后抬着背着不少伤患。

    及鹞脸红耳赤，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我无碍，不用占据这里的地方。”

    “想哪里去了？这几天这里真要个人护着弯月儿，你的伤不轻不重，刚刚好。体格也震得住那些俘虏，你就不要推迟了。”林实招呼人把伤员抬进来，自己再次戴上口罩开始手术。这回弯月儿自己主刀，他的助手变成了蹙青。

    及鹞弄清楚状况，站在弯月儿身后傻笑。只觉得比在战场上杀了十个敌人还要高兴。

    屋外的欢庆没有停止，屋子里的救治也一直持续。

    林实忙到天黑才从手术台上下来。这回救治的基本都是自己人，因为需要救治的俘虏并没有被带回来——都被杀掉了。

    寨子里欢庆的氛围已经散了不少，男人们聚在一起面带烦躁商议着什么。

    “还是得问你。”见到林实过来，众人都转向他。

    “什么问题？”

    “你说的要把这些人留着，现在怎么能让他们不跑掉？”

    “同溪人居然敢反水，带领白川人来打我们，这事该如何处置？”

    “白川人现在已经没有了男人，我们连他们的男人都抓了，那些女人孩子就不要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看管俘虏的问题。

    留下俘虏是林实的主意。两边的俘虏加起来有八十几个。这也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留下俘虏。所以大家对怎么关押俘虏一点经验都没有。

    屋子是有的，但石屋并非用水泥铸造，而且屋顶还是茅草，一顶就穿，显然不够结实。

    而一直绑着他们，或者一直让足够的人手看着他们显然不太可能。

    “还是杀了。”断羽做事向来杀伐果断。

    (iishu)是，，，，！




第80章 奴隶是怎么炼成的
    【】(iishu)，

    也不能怪断羽鼠目寸光，在这个渔猎采集的年代，奴隶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奴隶还没有出现剩余价值。

    林实道:“部落要壮大，人还是留着好的。他们可以帮我们放牧，砍伐，耕种等等。要是把他们的女人孩子弄来，还有人帮我们织布鞣皮采集煮食等等。要是他们驯服了，以后跟着我们一起作战也未必没有可能。”

    林实说一点，便有一部分人觉得可以留下这些人，等林实把这些话说完，大多数已经改变主意了。人通常都是想有人帮自己做事，让自己乐享其成的。

    “能驯得服？”断羽也心动了。

    “野牛都驯得服。”

    “那要怎么驯？怎么看管？”大家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

    “连坐。”林实简单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众人带着疑惑，点着火把将俘虏们集中到一起，就在绑着争鳞的屋檐前方。

    在俘虏集中的时候，他们悄然移动着位置，和自己亲近的人站到了一起。林实对此视而不见。

    俘虏聚齐后，林实站在前面道:“当我还小的时候，你们白川人想侵占我们的领地，但被我们打败了。从此，我们两个部落结下大仇。当时是你们想侵占我们，这仇本该是我找你们报的。但这些岁月以来，我们宽宏大量，早已放下了仇恨。如今你们却听从同溪人先舸的唆使，再次来攻打我们，这次我们就不再忍了！”

    白川人惊恐万分。不少人就算被绑着也弓起了身体，准备殊死一搏。但更多的则是滚地哀求，痛骂先舸，甚至有人咒骂争鳞把他们带上了绝路。

    先舸嘴里依旧含着那个骨朵，凄惨绑在旁边，被人咒骂也无法还嘴。

    争鳞被救治之后，被绑了一天，本来已经在半晕半醒之间，听到被同伴咒骂，登时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都绷绷着气得浑身颤抖:“怪我？现在知道怪我了？早些岁月要不是我，你们早饿死了。但凡你们这些男人争气些，何至于让我一个女人带领部落？”

    司龙侍在人群里哀求道:“首领，你不要气了，你又流血了。”

    争鳞伤口崩裂肩膀上的兽皮有血滴落。

    “我不气？我如何能不气？所有的男人里最没用的便是你，这些岁月来，你除了依仗我的名头亲近女人，可曾做过一件让人信服的事情？如今我以为你长大了让你带队，你可又做了什么？别以为我被绑了便不知道你在战中畏惧先跑，责怪旁人！你怎么能……”争鳞竭力喝骂，不过终是一口气没有上来，再次昏厥了过去。

    争鳞终究是白川人现在的精神支柱，见她背气，俘虏们骚动起来。

    林实挥挥手，火光之下很多弓箭吱吱拉了起来，立刻让他们安静了下去。

    “干什么？我说了要杀你们了吗？想早点把你们的首领气死在你们前头？”林实训斥着，试探一下争鳞的鼻息，按了按脉搏后，让人抬去救治。

    “她的伤本来还有七分救治的希望，现在被你们这么一弄，只剩三分了。我可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体的，她要是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你们也不想想，我要是想弄死你们，何必还要救治你们？”

    白川人眼中，林实此时满脸冷酷:“我不弄死你们，但你们也别想我就此放过你们。你们杀伤我部落多人，从今日起五个春秋之内，皆要听从我部落命令，要你们坐，你们便不能站，要你们吃，你们便不能喝……”

    林实随口列举了奴隶行为守则规范，简而言之，就是这些人都变成牲口了。

    之所以设定五年这个时限，是因为他考虑到现在的人寿命短，时限太长怕人心生绝望。他也觉得自己要是五年还不能收服这批奴隶，自己也不用在这个世界混了。趁早骑着大白做野人去好了。

    “我们将你们称之为奴隶。要是胆敢不从，反抗，逃走，哼哼。现在，全都给我坐下！”林实解说着，忽然下令。

    有人听懂了，缓缓蹲下，有人茫然站着。

    站着的人立刻被人用棍子抽打了一顿，直到坐到地上。

    “我说的是坐下，不是蹲下。第一次我原谅你们。现在，给我站起来！”

    俘虏们哗哗站了起来，但不少被绑了手的坐下后站不起来，扭动着撞到好几个人，急得都哭了。他们挨了几棍子后，检查过捆绑，被人扶了起来。

    要是还坐下，一会儿如何站起来？

    正当俘虏们觉得要挨打的时候，林实换了命令:“站齐了。”

    俘虏们不知道什么叫站齐，有人拿来长杆，一排排拨齐。

    “抬左脚……左右不分？打！”

    “抬右脚。好多了。”

    “低头。”

    “弯腰。”

    “蹲下！”

    林实站在队伍前面，一次次命令，俘虏们一次次照做。在这个过程里，他也让人搬来陶锅，将一些剩饭菜倒进去，煮了一锅刷锅水般的汤水。

    “坐下！东西少，你们也还没有劳动，每人喝一口。”

    俘虏们毫不犹豫一屁股坐下了。林实让人解开每个队伍里最瘦弱的一个，让他们端着碗去给其他人喂食。

    俘虏们昨夜便冒雪出发了。在雪地里过了一夜，今日早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开始赶路作战，到现在为止可谓又饿又渴。一口烫嘴的汤水下喉，不少人几乎要哽咽起来。他们回味着嘴里的零星的油花滋味，再看林实的时候都觉得这个咋咋呼呼的少年顺眼多了。

    一锅下去，林实看到这些人的意犹未尽，加水再煮一锅。

    趁着等水煮开的时间，林实将俘虏重新分了队伍。他间隔着将每队人分成两队，将八十人分成八队。接着宣布连坐法:小事犯错，身边的人一起受罚。大事犯错，整队人一起受罚。胆敢反抗，逃跑，邻近两队人一起受罚乃至被处死。

    再让他们每人喝了一口汤水。指定了每队一个瘦弱听话的人作为管理，便被分开关到了不同的石屋之中。

    “这便好了？”众人见这些俘虏被关的时候连抱怨的人都没有一个，不禁有些信服。

    “这才开始呢。他们还得有人看着。今晚开始，安排人值班，每盏灯的时间巡视一次。但凡发现问题，立刻示警。这几天每天要把他们拉出来训半天。就训纪律和服从性，给他们吃一顿。其他时间有目的跟他们讲讲我们的规矩和故事。”

    “太麻烦。”断羽甩头。

    “我晚上定个细则出来，屠领和领椿管这个事情吧。”

    “同溪人那边呢？”

    “我们休整几日，把他们部落灭了。”

    “何须休整？我带上三十人，三日便可以把他们灭掉。”断羽对林实婆婆妈妈的做事态度很是不满。他身边一帮人也觉得三十人足够灭掉同溪人了。

    他们经过今日一战，可谓信心大涨。不迎敌他们对自己平时练的武功没什么信心，因为林实老是跟他们灌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理念。但从今日的大获全胜看来，林实的小心实在太多余了。

    “既然这样，要不我也带点人把白川人的老巢给端了？”林实也在边上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iishu)是，，，，！



第81章 象酋
    【】(iishu)，

    林实虽然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不过却没有鲁莽两边同时作战。自己家里还有好几十俘虏呢，要是男人们都走了俘虏暴起，回头都找不到地方哭。

    所以断羽带人报复同溪人在前，他打算在断羽回归之后再去端白川人的老窝。

    人的自信一旦建立起来，取得的成果往往就是惊人的。

    断羽带着三十人前往同溪部落，林实以同溪人坑害了白川人为由，挑了十个俘虏加入了他的队伍里，拢共四十人。

    四十人在三天里走了一个来回。同溪人就被从史前抹掉了。

    他们一共斩杀了男女三十几人，俘虏了上百人回来。而断羽这边仅有三个白川人的俘虏阵亡，自己人连重伤的人都没有。战果惊人。

    隔天，林实带领三十人前往白川部落。断羽觉得白川人仅有老弱，也没有争功，任由林实行动。

    天色刚蒙蒙亮众人便出发了。大象在前一天便渡过了河，众人在一个叫犟庚的白川人带领下一段段赶路，轮流骑象休息。到傍晚时分，他指指前方一处山谷道:“就在前面了。”

    第一次跟林实出来的长耳暴跳起来，一把扯住了犟庚:“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们快到了？现在我们跑了整日，又累又饿，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他的质疑不无道理。两个部落间的距离要全力赶路一天。白川人攻击椿生部落都是提前一天出发的。

    现在虽然雪化天晴，但一天赶路下来，这时候大家的战力只怕连平时的五成都没有了。就算此时白川部落仅有妇孺，但有争鳞这等彪悍的女人存在，白川部落的女人同样有些战力。加上逃回来的一些白川男人，此战依旧是有些困难的。

    犟庚看看林实道:“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林实拍拍长耳道:“放心，应该没有战斗了。”

    白川部落在一片满是白色石头的山丘之间，此时山丘间炊烟袅袅，象鸣阵阵。大白欢快叫了一声，便有象群踏踏奔来，熟悉的人群远远呼啸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