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前开始

    仅是一口，他立刻呛红了脸，伸着脖子像被人打了一棍子的蛇。

    “我们在这瓶子里下了毒。一会儿你就会心颤头晕想吐，还会浑身发软四肢无力胡言乱语。嘿嘿嘿……”大栾这孩子唯恐天下不乱，学着武侠故事的情节吓唬着丑牙。

    说完他却拿过酒瓶，自己小口呡了一口。

    显然他是想告诉众人自己就是想吓唬丑牙。丑牙伸手去打大栾，冷不丁酒气上涌，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酒瓶被传来传去，众人小口呡酒。

    酒桌应对这一点林实非常拿手，借着传递酒瓶，他端碗轮流介绍。酒到三分，他鼓励跟随自己几个月的勾甲等朝象少年汇报自己所学的东西，在椿生部落的见闻，让自己带来的人和朝象人摔跤，掰手腕等等。

    他自己插科打诨，说一点少年们的糗事，间或把最近和白川人以及同溪人的战争夸张几分说出来，把整个酒宴的气氛弄得活跃无比，半地穴的茅屋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林实把调味的酒温了半碗倒给老者，借着酒兴道:“这些兄弟都已经学会了我一半的本事了，让他们回到朝象部落，必定能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我把他们还给你，你再给我三十头象怎么样？”

    老者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碗都端不稳:“象群是我们的命。你用几个给了你的伢子换我的象？”

    室内的欢笑也停了下来，一个个看着林实，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确实不太妥当是不是？”林实似乎也发现了问题，补充道:“我也觉得有点问题，你把象给我了，我还没人驱使呢，所以你还得给我三十个男人。”

    老者继续乐着:“要是你来我朝象做了酋，我这些象都是你的。”

    勾甲等少年也不满反对着:“我不回去。要象我们可以去野外抓，为何要拿我们换？”

    林实啧啧弹舌道:“你看看，跟过我的人离不开我，跟过我象其实也是离不开我的。你再考虑考虑。其实我觉得朝象部落里三个头领也太多了，给我一个刚刚好。”

    说完这些，林实吹了一个口哨，外面踏踏的象步靠近，不多时大白的脑袋便出现在了茅屋的门洞外。大白身边还跟着不少其他象，一头头轮流从门洞伸鼻探头进来。

    林实亲昵摸着这些象的鼻子象牙，还拿了些茎块，每头喂上一点。

    老者看着看着，把碗都放下了:“你要带走丑牙？”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丑牙。看得丑牙有些紧张搓手。椿生部落物资丰盛，特别是这种酒，喝完之后虽然会吐，但整个人轻飘飘的舒坦无比，说丑牙不想跟着是假的。但他又不好在老酋长面前表现得太过急切。

    “其实我想带走毛松。”

    “嗯？”丑牙的脸僵了一下，怀疑自己喝多了听错了。幸好理智尚存，要不然就要跳起来喝问了。

    正拿着烤肉大嚼的毛松张着嘴一脸无辜:说我？怎么就说到我了？

    “有什么缘由？”老者问出了所有人的不解。

    按理说丑牙是朝象人里和林实最亲近的人，他要带走人肯定要带走丑牙才符合常理的，现在林实居然要带走毛松？

    把丑牙带走了，我在朝象人里面就没有任何影响力了，傻子才带走他呢。

    林实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道:“丑牙容易近亲人。我想让他以朝象部落作为，组建商队往外帮忙交易我们出产的酒水，陶器等货物。当然，你们帮我们派出商队，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吃亏，所得皆有你们一份。”

    丑牙听到自己有重用，心下宽慰不少。听到酒水这些，心里更是安定了。有酒就行，去不去椿生问题不大。

    老者也沉吟着:“你们已经足够富有，为何还要去交易？”

    林实道:“互通有无而已，比如这种盐，我们这里就没有，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交易弄回来？”

    盐的食用，可谓人类文明重要的进步。它增加了调味，延长了食物的保质期，可以说等于增加了食物的种类和口味。此外，它还可以推广成富集财富的统治工具。

    在没有网络的社会，要去收税是很困难的事情。林实要求荆部落的人把收获的十分之一贡献出来，会乖乖交的没几个。但要是大家习惯吃盐之后，他来个专营，提高盐价，税无形中就收到了。

    后世的盐铁专营，玩的就是这个套路。

    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大地的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需要一个探索外面的触手，商队无疑是很好的帮手。

    老者道:“我小时候出去过一次，那一次出去的时间足足有三个春秋之久。所见的部落……凶残得很，我见到过一个叫劣的部落，他们便还抓人为食。交易，并不容易。不过要是你只要盐，我可以帮你弄来，我们往东，骑象三日，有个部落叫笕部落，他们喜欢在眼下涂抹，以盼远视。他们有吃这种盐的习惯，可以从他们那里换来盐。只要少许人口便可。”

    林实恍然:“传说里你们会劫掠人口，就是跟他们交换了？”

    老者微笑道:“不听话的便交换了。”

    林实竖起了拇指颇为佩服，“我们不会拿人口去交换，要是别的地方没有合适的物资，我们还想弄点人口回来呢。不过前期给你们一点人口没有问题。这边的话我想这样安排，白川部落的女人孩子我带走。你这边给我三十头象，三十个男人。我那边的所有同溪男人都可以交给你们，人数上你们应该不吃亏。”

    老者和丑牙对视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出兵收服白川部落，虽然没有费什么力气，但为何还要倒贴几十个男人几十头象呢？

    但想到外面那些象和林实亲昵的样子，老者打落牙齿往嘴里吞，只能尽量争取着:“勾甲这些伢子，得跟我们回去。”

    “这个当然，我敢厚着脸皮带走毛松，那是因为这些兄弟回去，一定会把你们的生活带来长足的改善。而且，你这个酋我去不去接班问题不大的，我想未来啊，我们就不要极限于一个部落几百人这种局面了，我们开始交易合作之后……”

    林实哗哗哗开始画饼，一年的目标是什么，两年怎么样，三年如何，五年做什么计划，可谓滔滔不绝，让人听得热血沸腾，满眼憧憬。

    勾甲几个排斥回朝象部落的少年听了这些愿景，也慢慢改变了主意。因为林实的计划里，他们的分量不轻。谁不期望自己被重视呢？

    夜深食尽席散，老者犯困，却拉着林实和自己以及两个煮食的丰腴女人一起睡。

    林实道:“一起睡可以，但得让她们两个挪地方。我们在这里吃肉喝酒，不知道白川人有没有心思，要是夜晚来个火攻，我们可不能连累她们。”

    众人一听，顿时也不走了，就地躺好准备守护老酋长。寒勇这边还安排了人守夜。两个女人满是感激去找别的地方睡觉。顿时整个屋子里变成了男上加男。

    老者睁着眼直盯着林实:“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心思诡异的伢子。”

    “当然了，要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交易了。”

    “我说的不是交易。”

    “那些事情，当然也没有人比我更懂。”

    (iishu)是，，，，！




第84章 被迫害的妄想
    【】(iishu)，

    在白川人眼中，骑白象而来的林实是恐怖的。

    这个少年带的队伍据说打败了他们所有的男人，还俘虏了他们的首领争鳞。之后他来了一趟，据说只和传说可怕的朝象人同食了一顿，他便从朝象人手里取走了所有的白川人俘虏，并且还带走了一队朝象人的象骑。

    这些信息从被俘虏的白川妇孺传到重伤卧床的争鳞耳中的时候，也给了争鳞同样的感觉。

    她在吐血之后并没有死。弯月儿给她的伤口重新进行了包扎，被喂了怪异苦涩的药物后，她活了下来。所以，在白川的妇孺来到石寨后见到了她，一个个都有些难言的惊喜。

    她被安排和一群妇孺关在一个十来平米的石屋里。在得知所有人都被俘虏了之后，她心里自责愧疚翻腾，只是紧记着弯月儿的嘱咐，不敢再大悲大喜。尽量不去想自己以及身边妇孺的命运。

    石屋只有少许干草枯柴和一个便盆。有人送来一点火种后，再进行了诸多训诫，便让这群妇孺惴惴不安缩在屋子里。

    第一天只送来了少许茎块树根清水，不等分配便被那些饿狠了的孩子争抢吞食掉了。年长的妇人们只能歉意给争鳞喂点清水，大家也只能喝点清水熬着。

    这日晚间，其他屋子有个女人撒泼说自己饿，结果被打得很凄惨。更吓得屋子里的人鹌鹑一样不敢出声了。

    第二日，她们除了争鳞之外，统统被赶到了外面。半日后回来，争鳞明显看到她们脸上多了一丝活泛，孩子们却个个惊恐得只敢趴在自己母亲怀里。

    亲近的女人靠近小声告诉她:“那个来我们部落的先舸被烧死了。还有一个是他们同溪人的首领。”

    “他们是脚朝上绑着烧的，从脚烧下来，好久没烧死。那个人说这叫什么点天灯。”

    “那个叫先舸的好惨，他嘴里被塞了根骨头，据说一直没有拿出来过，整个人已经瘦成骨头架子了。被火烧的时候只是瞪着眼睛……啊，好吓人。”

    “其他同溪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被朝象人带走了，说要是还不听话，就送到吃人的劣部落去。”

    “还有昨晚喊饿的泛婆。”

    “侍被改名叫奴侍，也被带走了。”

    “我们死了谁？”争鳞虚弱开口。

    “没有。我们没有死人。他们好像也不打算烧死我们。说是什么，是同溪人和那个先舸唆使得我们，罪不在我们。我们只要在这里为奴五个春秋，便能赎罪了。”

    “这是谁说的？”

    “那个自称林实的伢子。”

    “你们信？”争鳞心里满是怪异。两个部落乃是死敌，几次厮杀，你死我活，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几个年老的妇人面面相觑，有些担忧。但年少些的则眼带疑问:这有什么可不信的？

    争鳞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要是所有的白川人都在这里，这里便有不止两个火头的人了，加上椿生和荆部落的人，这里起码有四个火头的人。这里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食物的。考虑到两个部落之间的世仇关系，她心里只剩下一种猜测了。

    最可怕的那种。

    但她不敢说出来，极力让自己平静。她只有等伤好些才能做些什么，现在她只能等着。

    柴门打开，一个粗壮的男人持盾护着一个蒙面的女人进来。有个半大孩子想要护在争鳞面前，被一耳光扇到旁边去了。

    “别乱动。”争鳞阻止一句，躺着任由弯月儿在自己的伤口上折腾。

    她知道这是敌人在她身上尝试一种新的治疗办法，酒精消毒让她疼得泪和汗一起下来，汤药苦涩难喝，但她依旧忍着。因为她发现这些似乎真的能让她的伤好得更快些。而且汤药里有油脂和碎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能让她不饿死。

    她还第一次用心记下了蒙面少女诸多嘱咐，心里发狠:等我好些，你们走着瞧。

    女人们看出这是在给自己首领治疗，对林实说得那些信了两分。

    今日的食物还是茎块树根，不过比昨日多了些。孩子们不敢再抢，妇人们烤熟了细心分了。大家都垫了垫，还是饿。

    到这一天半夜，柴火烧完了，只剩争鳞身子下面的一点干草和屋顶的草棚。大家却不敢乱动，只好挤着过了一夜。好在这些天回暖了，气温在冰点上，挤一挤并不会冻死人。

    第三日有人来督促清洗便盆，见到这边的柴没有，责怪了几句，允许两个有孩子的女人跟着外出捡柴火。

    两个女人出去大半日，争鳞的泪便流了大半日。引得石屋里的众人更加忐忑不安。直到两个女人抱了好大两捆柴火回来。

    能烧的柴火不多，但里面夹着不少草根树皮。众人翻出来一顿猛嚼，觉得能这样大约也饿不死了。稍晚一些，她们却意外发现今日的吃食除了茎块树根，还多了两条鱼。

    派送的人骂骂咧咧的，说是林实亲自下河打的。

    争鳞觉得满心怪异。半天才恍然以为林实在让她们囤肉，却也无可奈何。

    其他人分食了鱼，心情都不同了。只觉得林实说的话有五分靠谱。这一夜虽然依旧饿，但睡得都安稳很多。

    第四日，有女人过来要走了两个手巧的女人，说是叫去帮手。晚上这两个女人又带了两条鱼回来，说了今日自己见闻:“今日带我们的女人说也不是椿生部落的，说是荆部落的女人，叫露珠，嫁给了他们的首领。以后只能跟他们首领欢好了……”

    女人想到争鳞是从不和男人欢好的，顿时转移话题道:“一点都不凶，只要我们搓一种丝线，午间吃食，还偷偷给了我们一点。”

    “要我们明日还去，说其他事情怕也要人手了，我们有事情做就会多一点吃食……”

    小声讨论着，众人再次分了那两条鱼，情绪越发安稳了。

    第五日，更多女人被叫了出去。

    第六日是半数。

    渐渐女人们都有了活计，最粗笨的人也被安排了搬运柴火这样的活计。年长些的孩子被安排早晚排队跑操，其他时间也被安排去远处割草采集之类。

    这个过程里，大家带回来的食物越来越多，一日里大概是有顿能吃到七八分饱的。也不曾听说谁忽然暴毙或者怎么样了。

    争鳞越发不解，直到她想到这可能是林实要在那之前要用尽白川人的每一分力气。她猜想下一场雪下来之后便可能要出事了，她心中也变得越发急切。

    随着活计的增加，大家能带回的食物也开始增加。争鳞除了每日的药汤之外，能够吃到女人孩子们的供给，她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到这一日，她伤口上的痂脱了大半，身体也恢复了往日五六分力气。下午时分天色昏暗，大约就要下雪了，两个女人抬着一罐热水走进空屋里来，对她说道:“我们林实要见你，他最不喜欢人污秽难闻，所以我们来给你刷洗。”

    第一次洗热水澡的感觉让人迷醉，加上肥皂的去污作用，洗完澡的争鳞感觉自己像剥了壳的鸟蛋。

    她也忽然惊觉过来，只有剥皮的兽类才可能这么干净，所以第一个是自己？

    (iishu)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