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优秀青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天煌贵胄
朱瞻基依旧有些怀疑:“你写得的文章再多,又能多到什么地步?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就算再加上沈颢和伊逍、白庚他们,也不过是四个,对比起都察院一百一十人,你怎么可能骂得过那许多人?”
“虽千万人,吾往矣!”
杨少峰大义凛然的挺着胸膛,颇有一副慷慨赴义的壮烈之气:“就因为他们人多,所以我就要害怕?这世上断没有这般的道理!”
“嗯,若不是你在报纸的生意里占了一成份子,我都快要相信你了!”
很显然,杨少峰就是近墨者黑的那个墨,朱瞻基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好忽悠了:“他们骂得越狠,报纸卖得越好,你赚的钱就越多,你当我不知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朕不瞎!不聋!
平头哥从来不会关心对方有多少人,只会关心时间和地点。
杨少峰喷人也从来不会挑什么黄道吉日,更不会关心对方有多少人。
杨少峰只想着怎么才能彻底喷死对方。
朱老四被言官喷子们气得够呛,同样被言官喷子们弹劾的杨少峰自然也就跳了出来,一篇篇的文章如流水般发向了报纸。
比如根本就记不住内容但是大概知道那么几句的《资本论》,杨少峰就将之改头换面一番后变成了《土地论》。
不就是怼人?
喷就完了!
而且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言官之中的超级大喷子邓真叛变了,不仅没有和其他的御史言官们一起狂喷朱老四和杨少峰,反而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杨少峰一边。
邓真的理论很简单——皇帝未必是个好皇帝,但是六首状元绝对是个好状元,即墨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即墨、莒州的百姓能够进京替杨少峰喊冤,就是最好的明证。
邓真本身就是个超级大喷子,再加上杨少峰这个键盘侠,两个人甚至能在报纸上按着整个都察院的一百多个御史言官们狂殴。
双方不停的对喷让朱老四心中满是不爽——眼看着都到了永乐二十年的年底了,这些个货色还在喷!
直到朝堂上一阵呼喝声响起,才将坐在龙椅上神游天外的朱老四惊醒了过来。
满面红光的伊逍微微气喘,身边聚集了许多翰林院的同僚,离着不远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监察御史,身上几个大脚印子明显不是自己印到身上的,身边同样聚集了许多都察院的言官,两伙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颇有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趋势。
朱老四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神色不善的盯着伊逍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伊逍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监察御史一眼,向着朱老四躬身奏道:“启奏陛下,巡按河南监察御史许言诬陷微臣师尊役使百姓无度,欺凌藩属君臣,微臣一时气不过,这才动了手。”
跪在地上的许言适时向着朱老四哭诉道:“请陛下为臣做主!”
伊逍又扭头瞪了许言一眼,转而向朱老四拜道:“启奏陛下,臣要弹劾都察院河南道监察御史许言诬陷同僚,欺瞒君上之罪!”
朱老四却没有理会伊逍,反而一步步的从御阶上走了下来,到了伊逍身前之后才问道:“你习文练武,便是让你在朝堂之上公然殴斗的?”
伊逍一脸的坦然之色,向着朱老四躬身一拜后答道:“启奏陛下,微臣习文,一是为了上报君王下安黎民,二是为了能让微臣和这些奸佞小人讲道理。
微臣习武,一是为了替陛下开疆拓土保国安民,二便是为了让这些奸佞小人坐下来听微臣讲道理。”
朱老四的嘴角抽了抽,强行将大笑一番的冲动忍了回去,冷着脸道:“你口口声声的奸佞小人,不知指的是谁?”
伊逍伸手一指跪在地上的许言,答道:“启奏陛下,微臣所说奸佞小人,便是这个诬陷同僚,欺瞒君上的河南道监察御史许言!”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奏章,躬身将奏章递向朱老四之后,伊逍又接着道:“臣要弹劾河南道监察御史许言尸位素餐,诬陷同僚,欺瞒君上之罪!
其一,许言身为河南道监察御史,一年之中有三百余天乃是居于京城,弹劾朝中百官与地方官员之事多无实证,而三法司与锦衣卫等衙门却要为此浪费大量人力物力。
其二,即墨知县为官向来清廉,凡征发徭役,则必派发工钱于百姓,所治辽州、边市城、即墨、莒州等地,百姓尽皆感念其恩,何来役使百姓无度的说法?
其三,朝鲜国主李祹与倭国国王源义持皆有使臣来贺,微臣向来不曾听说两国使臣有弹劾即墨知县之事,反倒是赞誉有加,又何来欺凌藩国君臣之说?”
说完之后,伊逍悄然回头打量了倭国使臣赤松妹子一眼,见赤松妹子脸上尽是赞同,这才扭过头来接着向朱老四奏道:“微臣实不知这个不理河南百姓之事,反倒长居京城攀诬同僚,欺瞒君上的奸佞小人到底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朱老四的嘴角一抽,刚想往上翘起,继而又起到这是在朝堂上,当下便冷着脸道:“朕且问你,这是你第几次在朝堂之上殴斗?”
伊逍悄然伸出一根手指,眼见着朱老四的神色不太对劲,这才将五根手指全部展开:“启奏陛下,这是第五次。”
“你还知道这是第五次?”朱老四反问一句,又接着问道:“朕罚了你几年的俸禄了?”
一提到俸禄,伊逍顿时有些丧气:“回陛下,微臣被罚了三年的俸禄。”
朱老四伸手指向大殿门外,骂道:“净跟着那个混子学些不着调的!便再罚你两年的俸禄!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许言瞧着伊逍慢慢退向殿外的身影,忍不住向着朱老四一拜,又接着哭诉道:“求陛下替微臣主持公道~”
朱老四扭头瞧了许言一眼,淡然无比的语气比之刚才喝骂伊逍的时候更加让人害怕:“伊逍冤枉你了?”
许言愕然抬头,却见朱老四的脸上古井无波,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当下也想不出什么辩驳的言辞,只得结结巴巴的道:“臣……臣……”
“臣什么?”
朱老四脸上的神色更冷:“若说旁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役使百姓无度,欺凌藩国君臣的罪名,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边市城也好,皇城也罢,包括即墨正在修的那些路,百姓可有怨言?
朝鲜使臣夸赞,倭国使臣夸赞,何来的欺凌之说?
许爱卿,朕还没有糊涂到任人糊弄的地步,朕还没有老眼昏花到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曾耳聋到什么都听不到。”
训斥完了许言,朱老四却没说如何处置,只是转身回到了御阶上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退朝!”
朝堂上没有人再去理会许言,就连都察院左都御史刘观都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带着都察院的人离的许言远远的。
朱老四没有说如何处置许言,甚至连罚俸的惩罚都没有,相比之下伊逍挨了骂又被罚了俸,看起来确实是伊逍更为凄惨一些。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两人之间最倒霉的一定是许言,而伊逍才是屁事儿没有的那个——挨骂不一定代表朱老四生气,罚俸也不过是表面工作。
反倒是许言,估计连辞官回乡的机会都没有,不牵连到家人就已经算好的了。
想要吃带血的馒头,就得有自己成为流血人的思想觉悟。
……
朱老四伸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长叹一声之后才放下手来:“永乐二十年都快过完了啊,时间倒也真快。
可是,有些人还是长不大,有些人还是不长进。长不大的倒还好说,不长进的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夏原吉瞧着满脸疲惫的朱老四,忍不住摇了摇头:“长不大的让即墨今年商税涨到了两万贯,不长进的依旧不长进,两相对比之下,倒是长不大的更好一些。”
朱老四嗯了一声,却又将目光投向了蹇义:“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告老,让刘观去吧。
还有伊逍,这个混账东西也不适合再留在翰林院了,让他去莒州吧。”
“陛下?”
夏原吉和蹇义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对视一眼之后才由夏原吉开口道:“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朱老四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千头万绪啊。自打永乐十三年起,朕就一直想改变这些情况,可是至今为止,却是见效甚微。”
夏原吉斟酌道:“倒也不完全是这样儿。譬如生员优待之事,不是已经落到实处了么?
还有银行和宝钞,这两件事情也已经见了成效,就连商税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如今国库中好歹有些盈余。”
话音刚刚落下,夏原吉便暗道一声不好,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只不过盈余甚少,再加上各地用钱之处颇多,交趾那边又不能短了军费,国库依旧有些紧迫。”
朱老四不满的瞥了夏原吉一眼,冷哼一声道:“慌什么?难道你以为朕还会亲征漠北还是怎么的?”
见夏原吉讪笑一声,朱老四又接着道:“说起来,也是朕有些心急了,总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好留给子孙一个万世永昌的大明,却忘了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不过,这都察院也确实该好好整治整治了,再这么下去,估计依旧会是老样子,朕倒是属意邓真,蹇爱卿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蹇义点了点头,应道:“史邓真是个能安下心来的,永乐二十年一整年的时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山东,光是弹劾山东官员的公文,吏部已经收到了近百份,若都察院一百一十位监察御史都如邓真一般,倒真是都察院之幸,也是大明之幸。”
朱老四点了点头,却又将目光转向了夏原吉:“国库之中到底还有多少钱?”
夏原吉心中一紧,答道:“没钱!”
第二百九十章 杨氏三大定律
夏原吉最怕的就是朱老四问国库里还有多少钱,而朱老四最怕的就是夏原吉说没钱——哪怕朱老四明知国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自从永乐十六年开始,国库里面的钱财就日渐充盈,到如今已经兴建了十几座银库用来存放真金白银,粮仓更是修了一座又一座,原本是一个县城有四大仓,现在户部正琢磨着是不是在村子里再增添一座社仓,也不用多大,只要能保证村子里的百姓吃上一年就行。
问题在于,大明光是县这个行政单位都有接近两千个,每个县有四个大仓,全满的情况下足以保证整个大明的百姓在颗粒无收的情况下挺三年。
现在户部居然折腾着玩社仓?从县这个单位下探到村这个单位,到时候需要多少座粮仓,朱老四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现实的情况就是这么操蛋。
永乐二十年一整年的时间里,遭了水灾雨灾的地方挺多,但是没遭灾的地方更多,结果就是各地仓里储备的粮食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有存不下的苗头开始出现,哪怕把往年的陈粮都平价卖出去也是一个鸟样。
粮食太多怎么办?
再多建些粮仓不就解决了?
而夏原吉这个户部天字号老抠不仅敢想,还敢干,如今已经在顺天府开始折腾着推行社仓。
一折腾,就得花钱,一花钱,朱老四想要用钱的时候就国库空虚。
“陛下,如今国朝用钱之处颇多,国库之中虽有些盈余,那也是微臣拼了老命才省出来的。”
夏原吉直接开始哭穷:“内帑之中倒是有许多富余……”
反正夏原吉心里也清楚,就算内帑里的钱财比不上国库,也未必就少到哪儿去——有能耐你花内帑的钱啊,你盯着国库算什么本事!
朱老四的脸色也忍不住难看了起来:“你不能光盯着内帑,如今内帑的支出也很多,许多地方都支应不过来。”
“那您也不能光盯着国库啊,”夏原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硬生生的将朱老四还没有说出来的话给噎了回去:“旁的暂且不说,不算每个村子一所社学的工程,也不算各地方备灾物资储备需要多少钱,光是这五横五竖的主干道路就是十倍于秦直道的工程,陛下怎么一点儿数都没有?”
“朕怎么就没数儿了!?”
朱老四指着夏原吉道:“你连朕要钱干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直接说没钱,简直是其心可诛!”
“反正内帑有钱,”夏原吉依旧翻着白眼:“国朝用钱之处太多,国库没钱。”
朱老四顿时气急败坏的道:“行!内帑出钱!不过内帑出了钱,这即墨学院就要归司礼监管辖,不能归到礼部,到时候有什么成果了,也要归内帑所有,你户部不能伸手!”
一听到即墨两个字,夏原吉的态度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即墨学院?可是状元公新近折腾出来的?”
朱老四呵的冷笑一声,答道:“那混子说要把研究水泥、钢铁等技术的大匠都集中到一个学院里面,再由这些大匠培养更多的大匠出来,顺便还能研究怎么改进现有的技术。
按照那个混子的规划,以后即墨学院研究出来的新手段只允许即墨学院或者购买了授权的人使用,禁止他人仿冒使用,朕已经同意了。”
夏原吉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若是为了文教之事,国库之中倒还有些余钱。”
这回轮到朱老四翻白眼了:“国库里没钱,支撑不起一个即墨学院,依朕看,还是由内帑拨款,归入司礼监更好一些。”
“国库怎么可能没钱,”夏原吉讪笑着否认了自己刚刚的说法:“区区一个学院而已,国库还支撑得起。”
“国库都饿死老鼠了!”
“国库又不是粮仓,里面存放的都是钱和贵重物品,没有吃的,周围又看的严,老鼠饿死正常。”
丝毫没有自扇耳光之后的不好意思,夏原吉更关心的是即墨学院:“不如将即墨学院迁到顺天府,户部出钱营建,礼部和司礼监双方共同管辖。
夏原吉心里很清楚,这次是被朱老四给坑了:“学院所产生的各项收益,由国库和内帑平……七三分成,国库七,内帑三。”
“不用了。”眼看着夏原吉服了软,朱老四却拿捏了起来:“内帑有钱,区区一个即墨学院而已,内帑还能支撑得起,国库里面的钱,还是用在其他地方更好。”
“四六!”夏原吉知道这次肯定要大出血了:“内帑分四成,国库分六成,毕竟国库投钱营建,以后还要不断拨款,内帑什么都不用管,坐等分成就行。否则的话,微臣就撺缀金纯自己营建一所这样儿的学院,回头去杨癫疯那里挖人。”
“所有成本由国库承担,收益五五分成,”朱老四嘲讽道:“刚才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成交!”夏原吉咬牙切齿的道:“微臣回头就安排银行拨款准备。不过,这学院最好还是放在京城,而不是放在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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