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优秀青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天煌贵胄
“呵呵,巧了!”
杨少峰唰的一声展开折扇轻摇几下,笑眯眯的道:“本官乃是永乐十三年状元,学问不甚精通,只得了个区区六首之名,当今皇上小气,只给了个从九品的待诏翰林,以至于本官平日里只能以皇太孙结义兄弟的名头招摇撞骗,实在是惭愧,惭愧。”
嘴上说着惭愧,可是杨少峰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的不好意思,无视了黑着脸的朱高炽,杨少峰又接着说道:“方才听云知府说起《韩非子》,正好本官也曾读过一些,心中也略有所得,故而想着向云知府讨教一番?”
呵呵笑着轻摇折扇,无视了云勤天愤怒中带着羞惭的目光,杨少峰又接着说道:“本官以为,修教三年未必能使有苗臣服,真正让有苗臣服的,是执干戚舞。”
云勤天捋着胡须,怒道:“一派胡言!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若不修仁德,纵执干戚又能如何?”
杨少峰向前一步,随手从吴明的手中将绣春刀抽出,笑着对连退两步的云勤天道:“你看,本官修不修仁德,你云知府都知道害怕后退,所以这干戚舞才是关键。”
随手将绣春刀递还给吴明,杨少峰又接着道:“现在咱们接着讨论《韩非子》。
《韩非子·初见秦》有言,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
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
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
神色渐渐转冷,杨少峰嘿嘿笑着道:“云知府,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么?”
“欺人太甚!”
云勤天脸色阴沉似水,指着杨少峰道:“纵然你是六首状元,便可如此欺我?”
杨少峰又从吴明手中接过绣春刀,笑着对云勤天道:“对啊,就是如此欺你!
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云知府不识圣人典籍之精义,杨某这个六首状元也只能屈尊指点于你,云知府,感不感动?”
“你!”
云勤天怒指着杨少峰,嘴唇动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又一次将绣春刀递还给吴明,杨少峰脸色一沉,训斥道:“你什么你?指什么指?不知道你伸着两根手指指着本官的时候,还有三根手指在指着你自己?
今交趾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夷不服,圣人霸王之名不成,皆是你不尽其忠之故!
你云知府口口声声称此地为安南,称此地之民为安南百姓,莫非你云知府不知道这里是大明的交趾?亏得你口口声声汉唐故地,却不你云知府又是何居心!
治理交趾无方,以致于乂安城外之地尽归叛军是为无能,不能上辅天子成霸王之业是为不忠,无能且又不忠,你不死何为!
哦,对了,你暂时还不能死。
本官在来到交趾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让人去调取了锦衣卫的存档,你云知府有几笔账目还需要交待清楚,尤其是跟你有来往的那个交趾野猴是怎么回事儿,你更得说明白才行。”
云勤天彻底摊倒在地,杨少峰不屑的瞧了云勤天一眼,对吴明吩咐道:“拖出去,回头好好查查,看看他云知府在乂安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吴明躬身应了,拖起云勤天就向着大堂外走云,杨少峰却又扫视了堂中的诸多文武官员们一眼,双手叉腰立在堂中,高声喝道:“还~有~谁!”
朱高炽咳了一声,对叉腰站在大堂中的杨少峰道:“你先退下。”
待杨少峰退到一旁之后,朱高炽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呵呵的语气中满是疑问:“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
这道德教化,成山侯和黄布政使已经修了,可是这交趾并没有彻底平定下来,看起来,现在也只能执干戚舞了?安远侯!”
柳升当即出班躬身道:“臣在!”
朱高炽瞧了瞧大堂里面的文武官员们,笑道:“从现在开始,整个交趾的军务全部由你接管,成山侯另有任命。告诉下面的将士们,军功就摆在那里,赏银,本宫也准备好了。”
柳升当即大喜,躬身道:“是!臣记下了!”
……
“其实要我说,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把咱们带来的那些火炮都给摆上,然后给猴子们来上一轮齐射就解决了,一轮不够就再来一轮嘛!”
柳升将手里已经啃得精光的羊腿骨扔到一边,随手抓起一块手巾擦了擦手,语气中满是对黎利叛军的不满:“别看他黎利现在闹腾的声势挺大,可是交趾一共就这么大,他能藏到哪儿去?”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杨少峰同样拿起一块手巾把手给擦干净,又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几个人都倒上,然后才笑眯眯的说道:“猴子不听话,是该教训教训。可是在教训之前,你总得告诉猴子一声吧?万一猴子就老实了呢?”
柳升不屑的撇了撇嘴,答道:“老实个屁!我算是看透了,这猴子就不可能有个老实的时候,除非死喽!”
一屋子的人顿时笑了起来,杨少峰端起酒杯对柳升道:“喝酒,喝酒!”
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后,柳升又接着说道:“别的也不多说什么了,明天我就带兵出征,趁早宰了姓黎的,也好趁早回京城。”
杨少峰嗯了一声,问道:“安远侯打算怎么做?”
柳升放下杯子,斟酌一番后说道:“黎贼现在最大的倚仗,无非原本王通他们想着怀柔,再加上黎贼熟知地形,有那些不怕死的交趾大族和百姓支持他,所以才能与大军周旋而不落下风。
如果我不怀柔,反而像英国公和丰城侯一样呢?如果交趾的世家大族不和那些普通百姓不支持他了呢?”
嘿嘿笑了一声,柳升又接着说道:“今天殿下说赏银已经准备好了,只怕这个赏银说的并不是军功的赏银,而是抓一个劳工能换五两银子的赏银。
王通和云勤天那两个蠢货放着银子不去赚,我柳升可不嫌这银子烫手,该让兄弟们赚到的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杨少峰忍不住向柳升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兄弟们拼死拼活的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军功和银子?咱大明来交趾也不是给这些猴子送温暖来了!”
柳升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个理儿!把那些猴子该抓的都抓了,逮着一个叛军就宰一个,没有了人,我看他黎贼还拿什么造反!”
话音刚落,审讯云勤天的吴明却匆忙走了进来,将手里拿着的一摞纸张递给杨少峰后低声道:“云勤天的口供。”
杨少峰接过口供翻看了一眼之后就随手递给了朱瞻基:“瞧瞧,这位云知府当真是好大的本事!”
随着口供一页页的翻动,朱瞻基的脸色也越发阴沉起来:“他好大的狗胆!”
杨少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别骂狗,狗会不开心的。”
朱瞻基没理会忽然抽疯的杨少峰,转而又将云勤天的口供扔给了在酒宴上一言未发的一个太监:“你看着办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有橘麻麦皮
对于太监的形容,“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这一段描述简直就是经典之中的经典。
可是自打从顺天府出来,一直到交趾,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的这个太监,却一点儿也不像是这段经典形容之中的模样,如果不是面白无须,只怕像个儒将要多过像太监。
伸手接住朱瞻基扔过来的口供,仔细翻看了一遍之后,这太监便起身向着朱瞻基拜道:“是,奴婢晓得了。”
待这太监出去了,朱瞻基将目光投向了杨少峰:“王通那边怎么办?”
杨少峰呵呵笑了一声,狞笑着站起身来:“镇守太监马骐要凉,乂安知府云勤天要凉,他王通又岂有不凉之理?你和安远侯先在这里喝着,我去去就回。”
朱瞻基道:“直接去?”
“当然是直接去。”
杨少峰冷笑着答道:“估计这傻狍子还不知道云勤天已经把他给卖了,正好现在直接上门把他给抓了。”
……
宵禁下的乂安城显得分外宁静,得得的马蹄声和火把不时发出的噼啪声远远传开,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肃杀之意。
直到一座院子门前,杨少峰勒住马缰,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幼军前千户所便将整个院子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锦衣卫校尉更是仗着蛮力直接将门给撞开。
重重的大门在地上砸起一片尘烟,杨少峰狂笑着策马入内,高声叫道:“成山侯!你的的案子发了!”
刚刚喊完,却见院子里面一大群人正傻傻的望着倒下的院门。
笑声嘎然而止的杨少峰也有些傻眼。
不应该是一群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吗?怎么都特么准备跑路了?
这特么和想象中的剧情不一样!
老子想演个反派就这么困难?你们就这么不配合?
彼其娘之啊!
人群中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望着杨少峰叫道:“杨癫疯!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居然砸了我家大门?”
杨少峰讪笑一声,刚想开口回答,转而又回过了神来不对啊,自己是想表演一下反派,可是这不代表自己就是反派啊,这浓眉大眼的王通才是真正的反派啊!
咳了一声,杨少峰便阴恻恻的道:“这大晚上的,成山侯是打算出门游玩?还是打算搬家?好歹说一声,我好带人去给你新家烧烧锅底啊?”
王通怒道:“欺人太甚!杨癫疯,你也算是军中勋贵一脉,居然如此欺我?你等着,老夫一定要参你一本!”
杨少峰策马向前行了几步,到了王通身前后便猛的用马鞭抽了过去,直将王通一张脸上抽出一道血印:“我去你大爷的,你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军中勋贵一脉?
瞧你这模样,应该是已经猜到了?
我来的时候,云勤天可是都交待了,说你不仅与黎利暗中议和,而且还许诺替黎利争取册封,黎利则是会重金回报于你?你胆子挺肥啊!”
嗯,这感觉就对了!
被一大堆的火铳和弓箭瞄着,王通只能强忍下怒气,捂着脸道:“一派胡言!暗中与黎贼议和,不过是老夫的缓兵之计罢了。至于其他的,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杨少峰阴恻恻的道:“阮廌这个名字,你成山侯不陌生吧?”
终于找到了感觉,杨少峰狞笑着对身后的吴明等人挥了挥手,吩咐道:“全部拿下!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王通瞧着慢慢围过来的一众锦衣卫校尉,猛的从身后一个亲兵手里抽出长刀,横在脖子上叫道:“姓杨的!你逼死堂堂国侯,老夫看你怎么向陛下交待!”
更有感觉了!
杨少峰笑眯眯的瞧着王通道:“你抹啊,我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抹脖子,你不抹我都瞧不起你!
至于我怎么向皇爷爷交待?你死都死翘翘了,到时候那脏水还不是随便我怎么泼?我又有什么好交待的?”
长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王通伸手指向旁边一个黑黑瘦瘦的儒生叫道:“他便是阮廌!杨癫疯,看在老夫还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给老夫一个机会可好?”
意外的得到阮廌这么一条大鱼,杨少峰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行,你去跟大明律说,看大明律要不要牵连你的家人?”
王通沉声道:“你这是要老夫去死!”
杨少峰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难道你不该死?全部拿下!”
悠哉悠哉的带着王通和阮廌等人回了乂安府衙,杨少峰直接就让人拎着阮廌就去了酒宴所在的侧院,一进屋子也没跟谁客气,直接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瞧瞧,这里还有个傻狍子!”
阮廌听不懂傻狍子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当即便挣扎着叫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我!”
朱瞻基一愣,问道:“这人是谁?看着不像我大明百姓?”
杨少峰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这傻缺原本也不是我大明百姓,这货是黎利那孙子手下的头号谋士,也是黎利的左膀右臂,阮廌!”
朱瞻基这下子更晕了:“他还在城里?”
“谁知道呢?”
杨少峰耸了耸肩,答道:“我去的时候,这傻缺正跟王通混在一起打算跑路,没成想正好被我堵个正着。”
说完之后,杨少峰又大马金刀的拉过一个凳子坐下,对着阮廌喝道:“说吧,黎利那孙子到底在哪儿!”
阮廌皱眉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剩下的,不知道!”
“啧啧,”杨少峰赞道:“本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贱的要求!”
神色一冷,杨少峰直接应当对吴明吩咐道:“满足他的要求,先剐他五十刀,不过,你不能把人给我剐死了,还得问话呢!”
吴明躬身应道:“状元公放心,别说是五十刀,就算是剐完五百刀,卑职也能保证他还活着,除非状元公让他死。”
阮廌挣扎着叫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不要太过份!”
“不,这不是两国交兵,你也不是使臣。”
杨少峰晃着手指道:“交趾乃大明之地,自古以来便是,黎利也不是一国之主,而是叛贼,所以,你更算不上什么使臣,只能算是贼匪之中的一个小头目,仅此而已。
对于你和黎利这样儿的,本官向来是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就宰一双,更何况你还要求活剐,这么贱的要求,本官怎么能不满足你?”
说完之后,杨少峰就一瞪眼睛,喝道:“吴明!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下去剐上五十刀,把该问的都给我问明白!”
吴明嘿嘿笑着躬身应了,转身又拎着阮廌离去,杨少峰这才转过头来道:“古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今有我杨少峰席中擒王通,当浮一大白!”
朱瞻基撇了撇嘴,说道:“擒王通有什么好自夸的?倒是明天,安远侯要率兵出征,乂安也要开始重造鱼鳞册和户籍册子,且有的忙了。”
被朱瞻基这么一说,杨少峰忍不住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古有一商人,于川中收购一批苎麻、柑橘、小麦、兽皮,以船运到外地贩卖。船到半途,水急桨朽,桨杆折断顺水流失,船夫甚急,问商人:无桨不得行船,你的货物包里有没有长直之物可以当桨?商人安慰他:莫急,我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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