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允锋
“让二哥收了吧!”
杨庆说道。
既然皇帝下旨要他善待金声桓的家人那肯定不能听,听了那些士绅控制的报纸就有的宣传了,所以必须要表现他对皇帝的无视。金声桓必须得全家都死了,有活着的也不能有,弄死孤儿寡母的确不符合他风格,但让黄蜚一起收了跟着姓黄就行。
这也算对得起金声桓了。
“楚公,咱们似乎还可以再拿下一个。”
黎玉田笑着说。
这个阴险的狗头军师,明显又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靖江王”
杨庆说道。
很显然他俩算得上狼狈为奸。
“楚公英明!”
黎玉田说道。
的确,这样的小游戏完全可以再玩一次,也就是借朱慈烺祭祖,强行要求所以宗室藩王都来,包括桂王和靖江王,至于李自成这种异姓藩王就算了,他又不姓朱,但这些宗室都是朱世珍的后代,既然皇帝祭祖,那么他们当然也得一起来,如果他们不来就是不孝。
如果他们不孝,那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几乎是堪比谋反的。
“可陛下的祭祖日期已经临近了。”
史德威提醒他们。
朱慈烺定的日子是八月中旬,这时候马上就到了,之前那些受召的巡抚和都统也都已经到达,包括云南巡抚和登州的郑成功,按说这时候杨庆和南京群臣也该动身北上了。
“改一改,这种祭祖岂能随随便便找个日子,必须得冬至才行,正好中都也有圜丘,祭皇陵和祭天一起进行!”
黎玉田笑着说。
凤阳中都是一切按都城建设,虽然后来朱元璋没钱了,但已经建成的各项主要设施都有,包括之前被张献忠破坏的,也都进行了修复。当然不是杨庆掏钱,而是杨庆逼着张献忠掏了五十万,当初是张献忠烧的,现在你就得给我掏钱修好。
好在张献忠现在也算有钱人,最终忍着怒气给他掏了五十万。
而皇帝祭祖的确得冬至。
朱慈烺之前根本没顾上考虑什么合不合礼的事情,他就是想借祭祖确立自己的正式归来,那当然越早越好了,但如果真得细究起来,也可以说他这个是不合适的。明朝皇帝祭祖主要就是三大祭四小祭,皇帝亲自参加那绝对是大祭,肯定得清明,中元和冬至三节,中元因为时间赶不上已经错过,那么剩下只能等冬至,总不能随随便便挑个日子就祭祖吧!
那不合礼法啊!
这种事情就是皇帝也得遵守礼法。
“让四民大会弹劾顾锡畴,皇帝祭祖这种大事岂能草率,他身为礼部尚书,随随便便定个日子也太不负责任,皇帝祭祖都是有制度的,必须改成冬至祭皇陵并祭天,我们必须严格遵照朝廷制度和礼仪。然后再写一份圣旨,传旨所有宗室藩王必须都去中都参加,有不去的就算不孝,包括桂王和靖江王也必须参加,虽然靖江王不是藩王,但仁祖淳皇帝就留下两支血脉,靖江王身为长房,不去岂不是不孝!”
杨庆说道。
中都祭祖祭的其实是朱元璋他爹朱五四,而朱五四四个儿子,三儿子早早饿死,二儿子虽然有后代但全家一起饿死,老大家饿死后留下一根独苗朱文正,也就是靖江王一系,老四就是朱元璋了。
这祭仁祖皇帝靖江王的确是必须参加。
如果他不来……
那你这就很不孝了。
你不孝就得降罪,轻则夺爵重则连封地都剥夺,楚国公会亲自和你讨论你不孝的问题,当然,楚国公是奉诏的,就像曹操出去揍别人时候,都说他是遵照天子旨意一样,哪怕朱慈烺也和汉献帝一样,被单独扔在一座小城……
甚至他还不如汉献帝。
汉献帝至少还有玉玺,曹操的命令得他盖章,而朱慈烺手中连玉玺都没有,他的圣旨得杨庆盖章。
不过性质都一样。
 
第三七五章 真不愧是先帝的种
四民大会堂。
“这是陛下之意!”
顾锡畴站在正中的发言席上颇为无奈地说道。
“阁下身为尚书,阁臣,当以制度为准绳,持正以佐君主,陛下有不当之举当谏阻,何以陛下之意为己之推脱,若如此则要阁臣何用”
王夫之义正言辞地说道。
杨庆的第一步就是四民大会对顾锡畴进行质询,身为礼部尚书当以礼法约束君主,哪怕皇帝自己定的祭祖日期不合礼法你也得阻止,否则要你这个尚书是干什么的然后顾锡畴不得不又乘着马车以换马接力方式狂奔三百里,从凤阳辛辛苦苦跑回来,站在四民大会堂的发言席上为此进行解释……
这种事情已经不只一次。
四民大会制度到现在已经运行两年多了,这些代表,尤其是留在南京的这些常设代表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懵懂。他们都已经适应自己的权力,经常对朝廷的一些政策提出置疑并把尚书们拎过来质询,尤其是在花钱,官员的贪腐,法律的合理性问题上格外关心。搞得内阁那帮尚书们看见他们就头疼,尤其是文官,那些武官因为隶属大都督府,谁都知道他们做什么肯定是杨庆同意的,四民代表们也一样欺软怕硬,他们才不会找自己后台老大的麻烦呢!
但文官不一样!
而且文官也的确更容易暴露些受舆论关心的问题,别的不说光一个贪腐就很吸引眼球。
武官当然肯定也有贪腐。
但他们的贪腐一来有军法处,二来自成体系,外界不一定懂,三来他们的确比文官更清廉,至少摸不清他们那套利益分配的外人看来,这些一不克扣军饷,二不骚扰民间,三不索取贿赂的武将比跟他们日常关联最多的文官比,那简直都堪比海刚峰。
不过今天这件事……
“诸位,我就不明白了,陛下祭祀自己的祖先与四民大会何干”
顾锡畴说道。
“祭皇陵花谁的钱”
王夫之问道。
他隐然反对党首领,毕竟这些代表里面他的名气最大,他可是成名已久的大儒,而且父子两代都是,在贩夫走卒充斥的四民代表中恍如鹤立鸡群。
“朝廷的。”
顾锡畴语气立刻弱了。
“既然花的是朝廷的钱,也就是天下百姓所交税款,既然天下百姓花钱供陛下祭祖,那天下百姓为何不能问一问自陛下归来至今,为中都祭仁祖皇帝,朝廷修缮道路,重建皇陵设施,准备各种所需,加起来种种总共花了不下三十万,这可都是百姓节衣缩食所供。”
王夫之拿着账单说道。
“这还不算从各地召集那些参加的沿途花费,云南巡抚为加急赶回路上累死两匹马,这两匹马也是朝廷出钱的!”
一个代表喊道。
“对,花我们的钱我们就能管!”
另一个代表喊道。
“顾尚书,虽然他们这些满嘴铜臭,简直有辱体统,但陛下此举也的确不妥,大明皇帝祭祀自有制度,岂能如此随意,这关乎礼法万万不能疏忽。”
一个士子代表摇着折扇说。
“那以诸位之意呢”
顾锡畴说道。
“还是等冬至再说。”
那士子代表说道。
他身旁几个同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诸位就为这点小事,把我从三百里外叫来”
顾锡畴无语道。
“关乎礼法,何来小事”
那士子代表一脸严肃地说。
顾锡畴拂袖而去。
这老头的确气坏了,他六十多了坐马车一天一夜狂奔三百多里,居然就是为了这点破事,这帮闲得蛋疼的四民代表怎么不去体验一下那种颠簸的滋味这幸亏是有新修的国道,而且他的马车减震足够好,要没有国道和减震马车,这时候他早去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了。他在凤阳为祭皇陵正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如此辛苦回来受这些家伙的气简直让人抓狂。
他不知道此时正有两个人在后面看着他笑得很开心。
“楚公,您说的对,有时候民意也是可以操纵的,咱们暗地里一鼓动连这些士子都跟着走!”
黎玉田笑着说道。
这件事反而是士子代表为首,那些农工商代表反而并不是很关心,他们关心也只是盯着花钱数量,真正最积极的就是士子代表,而杨庆只是通过一些投靠他的士子在私下里鼓动而已。话说士子们一样有大量投靠杨庆的,无论趋炎附势也好,那些工商业资本家子弟也罢,依附杨庆系统的士子大有人在,甚至在报纸上为他歌功颂德的都有,说到底这些家伙的节操也就那样了。而他们在士子代表中以维护朝廷制度,维护礼法为由进行鼓动,自然少不了有那些急于表现自己存在感,或者干脆就是读书读傻了的死脑筋出头。
他们最爱干这种事情了!
“不过咱们也得小心别人利用四民大会对付咱们!”
黎玉田紧接着说道。
事实上这同样已经有过了,那些士绅在适应了四民大会后,紧接着就开始学着利用这种制度,只不过目前为止收效甚微,但也已经需要提高警惕了……
“首先,我们是站在绝大多数人一边的,我们受支持是因为我们的改革给绝大多数人带来了好处,而反对我们的,只是那些占极少数的既得利益者。只要目前这种四民代表选拔方式不变,不像桂王那里一样以土地为资格,那么支持我们的永远多于支持我们对手的,双方的人口基础差距太大。
说一百比一都是高估后者的。
这种对比随着教育的普及,只会越来越有利于我们,教育不普及他们可以骗,教育普及民智开化后,他们连骗都已经没法骗了。
同样随着百姓日益富裕,还是会越来越有利于我们。
毕竟老百姓都不瞎!
是谁在帮他们,是谁带给他们好日子他们都能看到,同样他们也都清楚以前过得怎样,两相对比还有谁会和我们的对手站在一边”
杨庆看着那些议论中四民代表们说道。
“这倒是!”
黎玉田说道。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但杨庆紧接着说道,说完之后他转过身,然后又对黎玉田说了句最实在的话:“重要的是枪在我们手中。”
黎玉田笑着点了点头。
不得不再次长驱三百多里赶回凤阳的顾锡畴,紧接着又跑到霍邱,并不知道杨庆阴谋的朱慈烺,对于这种民意还是愿意尊重一下,展现自己从善如流的形象。他很痛快地接受了顾锡畴劝谏,原本即将开始的祭皇陵改期到冬至,已经召集来的那些巡抚和都统们就先等在南京,反正也就几个月而已,皇帝陛下已经等了六年难道还在乎多等几个月
但紧接着他就傻眼了。
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份份圣旨从南京发出,直接通过驿道送到了各地藩王手中。
甚至包括福王。
虽然福王本身就是参加的。
但细心周到的杨庆还是没忘了也给他送一份。
“陛,陛下!”
吕留良小心翼翼地说。
朱慈烺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摊开的圣旨。
以自己名义发出的圣旨。
自己居然还是在别人这里才能第一次看到,那上面一行行字,那
第三七六章 乡贤啊!
杨庆这份伪造的圣旨,最终就这样获得了朱慈烺的默认……
当然,他不默认还能怎样
圣旨都发下去了,福王接到圣旨的同一天,绝大多数藩王也都接到了同样的圣旨。
因为之前遭杨庆的迫害,除了桂王和靖江王,还有跟随皇帝的齐王和宋王,被李自成继续圈养的定王和永王,剩下没死的宗室藩王全扔在淮西甚至淮北和湖广。他们哪有闲心管这份圣旨是谁发的,反正这种时候老老实实做人就行,让他们来中都祭祖就来呗!杨庆再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们下手,那样就太有**份了!
尤其是杨庆还很好心地一家附赠了一张支票……
这是路费。
一家五千元路费。
可不要小看这五千元,这时候很多藩王一年都未必能收入这些。
不是每个藩王都是福王。
福王有钱是因为第一封地远超十万亩的定额,他的封地是张嫣给划的又不是杨庆给划的,直接是地图上指定区域而不是经过丈量的。第二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封地都是一个人的,他才第二代福王,当然没有其他人和他分家。
但那些延续很多代的这时候真得日子过得很紧张。
毕竟不是每个藩王都像唐王一样身居高位每年俸禄就不菲,而且在云南还能捞些商业上的好处。
以原本封在蕲春的荆王为例,在蕲春的良田被杨庆夺走,并用来安置左良玉部降兵改为皇庄后,带着一家上千口不得不去了之前被战争破坏最严重的麻城开荒。但因为周围全是皇庄,也不像福王一样地盘大就算荒着也能养羊,养马,甚至还有湖泊可以捞鱼,他只能把地租降到三成才有人去他那里租地开荒,十万亩至今复耕不足三万,一年收租两万元,分到全家族头上人均不到三十元……
还不如一个当兵的呢!
现在荆王家族男丁要么自己种田要么做小生意,绝大多数都已经放弃了封地,而且还有真就跑去当兵谋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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