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到了假的北欧

    我说完，情报主管一脸的纠结，而皇帝已经重新坐下了:“说得很有道理，就这么定了。这件事随便你交给谁去做，战争结束后你想要结婚也好，打算退休也罢，都由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就给我老实的呆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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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人间174 一切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经济问题
    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是件极其繁琐的事情。

    数以万计的士兵按照本队旗帜的指引集结成一个个的小方阵，提着盾牌戴着头盔，在大路上排成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在这一个又一个小方阵的旁边与之并行的是属于这个小方阵的物资车，由骡子拉着，装着他们的帐篷、炊具、口粮、铠甲以及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物资车相反的方向，则是一个又一个骑着马匹或者骡子的骑手，即有军团里的传令兵，也有身份尊崇的军官和他们的护卫，还有一些军团直属的杂务人员。

    而在步兵长龙之间，则是各个军团的物资车队，负责运载整个军团作战所需的一应物资。

    我们照例是跟在皇帝陛下身边，和禁军、教导团同行——现在，我也弄明白了，所谓的教导团，全称是帝国青年军官教导团，也就是最初跟我们一起的那队骑兵。这些家伙全部是帝国豪门子弟，在教导团内服役的同时为将来成为帝国高级军官做准备——如果他们不能取得优秀的成绩，无法被外派也就算了，一旦被外派，最差也是边防军团的中队长，再晋一级就是军团长，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这帮家伙大概就相当于帝国的鹿厅学员吧。

    “在帝国最强盛的年代，军团步兵行军不但是全着装，而且要自行负担炊具、工具、帐篷和口粮。”看到我一直看着那群步兵，皇帝陛下就开口了，声音里呆着隐藏不住的忧虑，“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连着甲行军都做不到了，而且还是皮甲。在我开始西征之前，曾经有位学者向我献上一本书，总结帝国历史军略战术，其中就提到了士兵好逸恶劳的事情。我看，也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我看了看皇帝，没有立即回答。

    按照我上辈子的知识来看，那些体格强壮训练刻苦的士兵们也是可以负重越野长途跋涉的，但是如果是体格不够或者训练不足，那就根本做不到了。

    而根据我之前从那些帝国庄园主们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不管是之前说过的庄园提供农兵数量下降、农兵素质滑坡，还是如今的军团士兵能力下降，实际上都只和一件事有关——农兵庄园经济不景气。

    经济状况不好就难以保证充足的食物供应，也就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体格孱弱技能生疏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知道情况就能解决的，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看看那本书吗”

    皇帝看了我一眼，大笑起来:“当然可以。你可以抄一本带回去。不过，真正指挥战斗，可不是读几本书就可以的。你还有得学呢。”

    我点了点头。

    皇帝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对于帝国兵源素质下降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从北边下来的时候，跟一些庄园主打过交道。他们都是当年的帝国老兵或是老兵的后裔，退役的时候分到了庄园，就在当地安家落户，经营庄园，同时也为帝国提供兵源。”

    皇帝点了点头:“嗯。那是帝国最重要的政策之一，将老兵们安置在帝国边境地带，形成庄园群落，他们既能够为帝国提供兵源和税赋，又能够开垦和镇守帝国边境。”

    “据说那一带最多的时候有五十多座庄园，现在只剩下十几座了。”



第二卷 在人间175 战争之前还有很多事情
    我们的队伍几乎和先遣军团同时出发，但是因为携带了大量辎重所以比他们晚了三天到达。我们到达的时候，铁壁军团已经在山坡上扎了两座营寨，将宽阔的山谷夹在中间，而第三座营寨则当道扎下，和另外两座营寨形成一个“品”字。

    大军到达后，铁壁和大力神两个军团各带了一个边防军团进驻了山坡上的两座军营，而皇帝则带着我们和剩下的三个军团在平地上的营地驻扎。

    而这个时候，根据斥候的说法，萨拉森人的大军距离我们已经只有一天路程了。

    于是，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停止了训练，早早休息，只留下必要的哨兵用以防止可能的潜入和袭击。

    面对即将到来的接近二十万人的大战，所有鹿厅学员们都很兴奋，即便是得知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上场也很兴奋，回到帐篷里也是议论纷纷，让我们这一片的营地始终响着窃窃低语的声音。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兴奋。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帝国人口中是山谷，但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片两边有山的平原，不要说村庄，就算建造一座城市也足够了。毕竟，维克斯最大的城市隆德城的居民，也不过两万出头而已。如今集结在这里的军队，加上即将到来的敌人，总数可能比维克斯一郡人口还要多了。

    如果是往常，我就应该让米卡弹琴。她的琴声总能安抚我的情绪。但是如今米卡在拉锡安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西格林。

    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帝国的军号声叫醒的。因为以为萨拉森人已经杀至眼前，我抓起盾牌和剑就冲了出去，然后发现我们的营地里一群和我一样的鹿厅学员们，而更远处则是许多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的帝国兵。

    我这才想起来，这并不是告警的警号，而是叫人起床的号。

    放松了心情后，我们洗漱，吃早饭，整顿武装。然后就有皇帝的传令兵叫我去大帐。我带着跟班和首领们进了大帐，就被告知不要插话。然后，就有几个萨拉森人被带了进来。

    那几个萨拉森人应该是使节，一个个都是从容而优雅的做派。在对皇帝行礼之后，为首的那一个就开口劝降。而皇帝则一言不发的等对方说完。使节首领闭嘴后，皇帝旁边就站出来一个老头子，我第一次见的家伙，看打扮应该是个牧师，也是慢条斯理的回答那位使节。

    这样的絮叨持续了很久，大意无非是夸耀自己的神灵威力无比，自己的君王英武贤明，自己的国家强盛辉煌，自己的军队战无不胜，要对方赶紧投降皈依保狗命。

    最后，这样毫无意义的劝说自然也没有达成任何有意义的结果。双方都表现得信心十足，约定正午时分一决高下。

    等到萨拉森人离开后，

    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老牧师立即瞪了我一眼，皇帝则笑了起来:“怎么，觉得很无聊”

    “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吧。你们都知道这一仗非打不可，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皇帝没有回答，老牧师却又瞪了我一眼:“这是礼节，是文明人处事所必须遵守的行为方式。萨拉森人虽然是异教徒，但也是文明人。”

     



第二卷 在人间176 战争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妙
    事实上，一个军团只有半数的步兵。剩下的一半则是射手、骑兵、斥候、传令兵、工匠、军医之类的人。而在调走了八千骑兵，还有一个军团在后面的情况下，这支庞大的军队实际人数才六万多。但这也已经足够把这段山谷完全遮蔽住了。

    当这支大军的前方出现萨拉森人的旗帜时，所有人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萨拉森人的阵列在我们的位置看不清楚，只能远远的看到一片旗帜和长枪组成的密林。

    这一点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的印象里，帝国兵应该都是短剑大盾，而萨拉森人则是圆盾弯刀。可实际上，帝国步兵使用的最多的是一人高的长矛和鸢盾，而萨拉森人使用的虽然是圆盾，可他们阵列中长枪的数量一点儿也不比帝国少。

    等到双方的阵列都整顿完毕后，两支大军就再次极有默契的向前。此时，我们距离帝国大军的后排还有大约两百步的距离。

    萨拉森人摆出了齐头并进的横阵，帝国方面却是两翼突前，中央落后的新月阵，而且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帝国的阵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然后，弓弦崩响，利箭离弦，军官们则毫不停歇的继续下达命令。而几乎是在帝国采取行动的同时，萨拉森人那边也发出了高亢的呼喊，紧接着几乎所有萨拉森人都高声呼喊起来，几乎将帝国弓箭手拉弓放箭的声音也压住了。伴随着这呼喊声，所有前列的萨拉森人都高呼着发动了冲锋。

    帝国射手们毫不迟疑的射出了三波箭矢，然后同样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跑，顺着身后步兵们队列间隙直接撤到了后面。而随后跟上的步兵们则迈着整齐的步伐上前几步，停了下来。

    在我这个距离，大概能看清楚的就是帝国方面的旗帜此起彼伏的跳了一下。我猜大概是那些旗手们把旗杆尾端插进了土里，以示决不后退一步的决心。不过，如果上头下达命令，他们该后退还是要后退的。

    我的胡思乱想还没结束，两翼已经接触了。

    我原以为这种冲锋应该会在一瞬间就放倒一大批人，但看场面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喊杀声是传过来了，中枪的惨叫声也有，还有枪头戳在盾牌上的闷响声，以及其他的我也说不好是什么的声音。但是看起来，似乎接战双方的阵列都没什么变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迅速削薄。然而我又怀疑这是因为我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我们的队伍继续缓慢的前进，直到追上主阵后排。而这个时候更多的方阵和萨拉森人开始了厮杀，也有更多的萨拉森人涌入了帝**阵中央的凹陷处。

    如果这时候从萨拉森人的后方杀出来一支骑兵，狠狠的从后面来上一下，那就成了之前我曾经听过的那场以还是共和国的帝国方惨败的战役的翻

    版了。然而，皇帝陛下并没有安排这么一支部队，所以也就无法期待传说中的速胜和大获全胜了。

    两条长长的兵线彼此挤压，无数个小小的方阵互相摩擦，前排的步兵用长枪互相戳刺，后方的弓箭手则毫不客气的将弓箭倾泻到敌人队列的后方。我茫然的看着那些小方阵一个接一个的不断缩水，然后从前面撤下来，后面的小方阵则接二连三的顶上去，完全看不明白战局到底如何了。

    我所能够看懂的就是，我走的道路是对的。与其训练一大群身手过人的精锐武士，还不如去训练数量更多的训练有素的普通士兵。在战争双方的总兵力都只有数十几百人的时候，少数优秀的武士就足以左右战局。但是当战争的规模扩大到万人乃至十万人级别的时候，即便是数百名优秀的武士也很难在其中掀起什么浪花。毕竟，就算一个人的武艺可以无限的提高，他的体力终究是有极限的。神话传说英雄史诗中那些一个人一柄剑从敌人舰队的一头杀到另一头的，终究只是神话而已。

    这么想着，我扭头看了看皇帝。

    尽管皇帝陛下已经穿上了他那身金光灿灿的铠甲，而且还站在我前面，感觉却非常敏锐，我一看他，他似乎立即就



第二卷 在人间177 皇帝陛下您是姓曹吧
    无论我怎么想，战斗仍旧平稳的进行着，如同磨盘一样，将双方的战士一点一点的碾碎、榨干。没有以一敌百的英雄，没有奠定胜局的猛击，没有扭转乾坤的妙计，没有摧枯拉朽的胜利。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方阵被逐渐打薄，然后撤到后方，留下一地伤员，休息一阵，再顶上去。

    这样的战斗简直令人窒息，也让人对身处其中的士兵肃然起敬——恐怕只有欧登大神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在那样压抑和绝望的战斗中保持冷静并坚持下来的。当然，也可能，无法保持冷静的，以及坚持不下来的，早早的都被杀掉了。

    皇帝仍旧站在他的大旗下，安静的观察，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再对我说什么。

    又过了一阵，皇帝才再次开口，却不是对我:“艾尔巴夫，去第五，第七军团交接处后方列阵，如果被突破，把萨拉森人给我打回去。”

    其实我不知道第五、第七军团是哪两个军团。但是，只要看看阵列的厚度，以及旗帜的密集程度就可以知道大概位置了。在漫长的交战线上，最靠近中央的位置显得格外薄弱，应该就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地方。

    皇帝下达命令的同时，那个始终一脸傲气的帝国骑兵就用力一点头，转身戴上了有着漂亮红缨的铁头盔，翻身上马的同时高呼:“教导团，上马！”

    那些年轻的帝国贵族骑兵们齐齐上马、举枪，然后策马跟着那位艾尔巴夫朝着远处的战场一路小跑，而朝向也正和我预料的一样。

    那些骑兵在军团阵线和伤员安置区之间拉出了松散的横阵，端平了长枪之后就不再行动。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连接部居然异乎寻常的坚韧，明明已经只剩下了两排方阵，还合并在了一起，却始终坚定的守在那里寸步不退，而且看起来似乎减员速度也比其它地方慢了很多。

    又过了一阵，太阳渐渐的开始下沉了。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今天的战斗恐怕就只能以毫无意义的消耗为结束了。

    这时候，皇帝陛下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尼亚尔，带我的禁军去，为我开辟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禁军头子愣了一下:“但是您的安全”

    皇帝嘿嘿一笑:“小巴德尔和他的战士们会保护好我的，你应该相信你的同乡们。对吧，巴德尔”

    我其实想说的是我只有一百名半大小子。就算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也经历过残酷的战斗，又穿上了坚固的帝国式铁甲，可他们终究也只是半大小子而已，而且还只有一百人。

    但是考虑到当下的局面，我们所处的位置，以及目前帝国和我们的关系，最终我只是点点头:“当然，您可以把您的安全交给我们，陛下。”

    禁军头子看了我一眼，将长柄斧交

    到左手，右手抬起重重捶了捶胸口，然后举起斧子:“走！”

    这大概是皇帝为了在今天赢得胜利所采取的最有力的行动了。一千名精力充沛的北地战士，身披坚甲手持利斧，去对付一群因长期作战而精疲力尽的萨拉森人，简直能够发挥以一当百的效果。

    那个尼亚尔也不迟疑，带着禁军直接朝着距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杀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排开一个又一个的帝国步兵方阵，一路向前，然后蛮不讲理的砸进了萨拉森人的队列。

    禁军士兵们在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屠杀，对面萨拉森人的旗帜几乎是一面接着一面倒下。而原本被他们排开的帝国步兵方阵也跟着他们杀出的凹陷向着萨拉森人阵列的深处延展，一副很快就要洞穿萨拉森人阵列的样子。

    看着禁军势如破竹的样子，皇帝陛下哈哈一笑:“那些萨拉森人虽然狡诈，到底不懂怎么打仗。如果是我，就在咱们这边的山林里安置一支敢死队，这个时候杀出来，不管是砍了我的脑袋，还是迫使我的大旗动摇，他们就都赢了。



第二卷 在人间178 对啊，我中枪了
    杀手冲过来的同时手在腰后一摆，抽出了两柄寒光闪闪的战斧。

    下一刻，他就俯低身体，举高战斧，猛的向前冲出，当空一斧劈下。

    挡不住！

    如果我有老爹的体格，挡住这样愚蠢的舍身攻击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以我如今的体格，只会被对方撞开。然后，无论是我，还是皇帝，以及我身后的鹿厅混蛋们，就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但是躲开也是一样的。我躲开的话，我背后的人就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中了。

    只犹豫了一个瞬间，我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全身力气，大吼的同时举盾踏地，迎着对方狠狠的撞了上去。

    考虑到斧头对盾牌的威胁，我不可能用身体顶住盾牌，反而要尽量伸直手臂。这样一来，大概会骨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