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到了假的北欧

    准备着在碰撞发生，两人短暂停滞的时候给对方一剑。但手臂上传来的冲击，竟然比想象中的小了无数倍！

    惊讶抬头的同时，我就看到那名杀手用空着的左手按在盾牌上，身体灵巧的翻转。蒙着面纱的杀手眼神坚定，根本就没有看我，却顺势将我手中的盾牌用力一拨。

    本来就是全力出击，力量却完全打空，又被这么一带，我就完全刹不住车，踉跄着向前冲去，急促间转身挥出的一剑也完全落了空。

    皇帝就在我身后不远，而他的剑还在剑鞘中没有拔出来，他也没有盾牌，完全可以说是手无寸铁。而他身后则是皇帝的大旗和护旗官，可那个白痴别说拔剑出鞘，他甚至根本没转身，还在背对着我们这边。

    “霍德尔，瓦利！”踉跄着收回盾牌撞上某个鹿厅学员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大吼出声。但是这两个人距离皇帝也有五六步远，而那名刺客已经接着空翻的动作达到了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皇帝的距离。

    一脚踏在地上站稳身体的同时，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杀手奋力下劈，手中的战斧拉出一道耀眼的闪电，直落向皇帝的头顶。

    来不及了，完了！就算皇帝的头盔格外坚固，也挡不住这一斧。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斧子缓慢的一点点压下，距离皇帝的头顶越来越近，然后，停下了……

    停下了

    我一个愣神，时间又恢复了正常。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右手，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了刺客的手腕，让那柄斧子稳稳的停在空中。而被抓住手腕的刺客则平伸着身体，悬在半空，看上去就像是和皇帝合作在表演杂耍，莫名的竟有种喜感。

    下一瞬，皇帝转身，摆臂。

    伴随着短促而激烈的风声，刺客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圆弧，“轰”的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皇帝顺势下蹲，右手赶苍蝇似的挥飞刺客手中的斧子，左手一巴掌拍开刺客不知何时抽出的匕首，右手握拳、举起、笔直下捶。

    “噗”的一声闷响，刺客双脚猛的挺直，然后软趴趴的落回地面，不动了。

    死了这就死了从刚刚的标枪来看，对方的力气在我之上；从冲撞瞬间发生的事情来看，对方的反应速度和对身体的把控程度也在我之上。然而，他就这么干净利落的死了

    皇帝站起身，转身看向我。右手的铁手套还在向下滴着血，他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巴德尔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虽然没什么天分，也没怎么努力，我好歹也打了二十五年的仗啊。这种程度的家伙想要杀我，一个可不够，怎么也要来四五个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刚刚展露的身手，我肯定已经直接开口问候广受尊敬的皇太后贵体安康了。不过，虽然北地“曾经”有众多国家，每个国家的规矩都不




第二卷 在人间179 皮洛士的胜利
    最初跳出来的那名刺客爆裂的投枪，不但击穿了我的盾牌，而且在穿透盾牌之后还击穿了我的身上的铁甲。不过，帝国工匠制作的铠甲也足够精良，那柄标枪在穿透了铠甲之后也就彻底丧失了余力，免了我被开膛破肚的危险。

    将剑收好，把仍旧插在肚子上的标枪拔了下来，确认了枪头上的血是鲜血，也没有奇怪的气味之后，我就安心的把标枪丢到一边了。至于肚子上那个小口子，反正既不深也不长，只要不去理它，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长好了。

    圆阵外围的萨拉森人仍旧在努力的攻击着，却无法取得任何成果，只是徒劳的丢下一具又一具尸体。

    这也真是难为他们了。本就不比他们差太多的对手，穿着精良的盔甲，还一心结阵死守。这样的局面，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以上辈子接触过的日式游戏来类比的话，可以将战士的等级由低到高分成e到s六个等级。

    那些身体合格，刚刚被征召入伍，进行过一点训练，初步掌握了武器使用方法的新兵算作e级。这样的家伙原则上根本不该派上战场，上了战场也几乎就是拿来消耗敌人体力和弹药的。我们在港口时最早面对的萨拉森人就属于此类。

    而那些完成了新兵训练，武器使用和阵列配合都基本合格，但是还没见过血的士兵可以算作d级。同样是港口，在那女人下达消灭我们的命令之后发动进攻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但是略强，勉强可以视作d+。

    经历了一定数量的战斗，对于战场是怎么回事有了足够了解，技巧和意志都经受住了考验的老兵则是c级。目前这些鹿厅学员，以及被我丢在后面的奴隶兵们都可以归入这一级。不过，因为先天体格差距、经受训练强度、装备精良程度差距之类的因素，鹿厅学员目前可以算c+，而奴隶兵们只能算c-。

    而那些身经百战，无论是技巧、意志还是合作都臻于完美的精锐部队，就是b级。比如目前我们面对的这群萨拉森人。但是因为他们并不披甲，防护能力被极大削弱，充其量只能算b-。

    再往上，就是一个国家所能组建的成建制的部队的极限了。无论身体素质、战斗技巧、战斗意志、武器盔甲，都达到了优秀的部队，作为最后的决胜手段，可以被定义为a级。想要拥有这样一支部队，除了大量金钱之外，某种程度上也要看机缘和运气。皇帝的禁军，以及维克斯的宫廷武士，都在此列。

    而到了最高的s级，就是根本无法成建制的存在。除了充足的供给之外，还需要远超常人的天赋和努力。这样的人凤毛麟角，但是每一个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象征。这样的家伙，就算是我，也没见过

    几个。比如狼厅宫廷武士的前十名，比如骑士王国最有名的那几位骑士，比如圣剑团的大团长，比如……

    皇帝陛下。

    而在此之上则是规格之外的存在。那种即便是s级精锐见到了也会升起绝望感的存在。等级评定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反正也就是一下两下的事儿。比如把殴打宫廷武士当做日常热身的我家老爹，比如一剑斩落五支标枪，三剑砍死五名a级刺客的掌旗官。

    当然，那也是我努力的目标。只不过，能不能达到，我就说了不算了。

    之所以会想到这么多，主要是因为，禁军们突进得太顺利了，看上去



第二卷 在人间180 所谓用计，就是骗人嘛
    皇帝的表情阴沉程度几乎可以代表目前事态的严重程度。

    一个军团只有十个中队，而一个中队则有十个百人队，第一百人队满百人，后九个百人队通常是八十人——总而言之，按照我们目前七个军团的状况来说，也只有七个军团长，七十个中队长和七百个百夫长，如今军团长损失七分之一，中队长损失十分之一，百夫长损失二十分之一。这种程度的损失，可能比普通士兵的损失还可怕。毕竟，士兵什么可以征召，可以训练，相对很容易解决，但是军官，尤其是中高级军团，就不是靠训练和教育能培养得出来的了。

    与此同时，跟过来的三名军团长已经提交了一份名单，是本军团指挥官补缺计划——包括将几名首席百夫长提拔为中队长，将几名百夫长提拔为首席百夫长，将一些老兵提拔为百夫长。而情报主管也将另外四个军团里类似的补缺计划拿了出来——当然，死掉了军团长的那个军团是个大麻烦，象这种级别军官的升迁，无论是军团内部的人还是情报主管，都没什么提名的资格。

    皇帝看着名单，同时审阅着名单上的人的履历，不时提出问题，而情报主管和另外三个军团长也分别给出解答，一时间大家都显得挺忙，倒是我就没什么事儿干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掀开帘子走进来，对情报主管低语一声，然后递过来一张卷轴。

    皇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情报主管。对方紧张的清了清嗓子，展开了卷轴:“战场已经清理完毕，这算是最终的结果。我们斩首三万一千六百二十一级。”

    皇帝不作声。

    情报主管深吸一口气:“我们阵亡一万三千二百人。”

    这两个数字都相当夸张。我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仅仅一天的交战，双方总共就死了这么多人，如果算上重伤的甚至已经接近五万人了。如果是在北地，一个国家可能就没了。当然，指的是老爹征服六郡之前的国家。

    在我身后，跟班和首领们也是嘶嘶有声，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将重伤员和回收的物资都送回拉锡安港安置，轻伤员送到我们的营地安置，明天，派出使节邀战。”和我们的惊讶相比，皇帝不但平静而且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表情，下达的命令也让我吃惊。

    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就算真要接着打，至少也要给部队休整一下吧

    停顿了一下之后，皇帝敲着面前的名单接着说:“这些升职立即生效，第三军团由第一中队中队长兼任，今晚巡逻兵和哨兵加倍，执勤时间减半，百夫长轮流巡营，牧师挨个帐篷拜访，一定不要出变故。”

    你也知道担心出变故啊。

    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大战，本队损失惨重的情况下，除了那些真正心如坚铁的老兵，

    恐怕所有人都会高度紧张，整个大营就如同一锅滚油，如果不幸掉入一点火星，就会立即炸开。

    升官、巡营，以及牧师，都是为了缓解这种紧张所采取的手段。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些手段恐怕都不如告诉大家接下来的若干天不用打仗来得有效。

    然后，皇帝看着军团长和情报主管:“严密监视萨拉森人的营地，别让他们跑了。没有别的事，就都散了吧。”

    军团长和情报主管纷纷行礼，退下。

    然后，皇帝转向我:“你，有问题”

    嗯……怎么说呢虽然理论上那些都是你的兵，死不死的和我关系不大，但是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学员和护卫，如果你打输了我也很为难啊。

    不过，皇帝现在心情不好，我如果直说恐怕讨不了好……

    我这么琢磨的时候，



第二卷 在人间181 战争，可怕的战争
    第二天，使节出去挑战，萨拉森人毫不迟疑的应战，双方再次摆开阵型厮杀在一起。教导团照例在阵线薄弱处列阵兜底，禁军也在大家都精疲力尽的时候冲上去破阵。前线的士兵们可能以为禁军的目的是争取胜利并因而士气大振，我却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凿穿阵型或者击杀敌方主将什么的，而仅仅只是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而已。

    不过，这一次，没有第二波刺杀者了，我们也就不必再参战了。

    今天，似乎是觉得帝**队应该已经余力不足，萨拉森人坚持得比往常久了一会儿，但最后仍旧主动撤退了。

    这一次，我没有跟着皇帝直接回营，而是带着跟班和首领们留下来，看着帝国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打扫战场。

    抢救本方伤员，给敌方伤员补刀，收集仍旧可用和可修复的盔甲武器，回收完全损毁的作为材料，焚烧死者尸体，回收战友尸体……

    直到最后，所有事物都处理完毕，士兵们将战友的骨灰分装成罐，贴上死者的名字，运回大营，打扫战场的工作才算完成。然而，因为死者太多，不可能单独为每一名士兵火葬，所以实际上是一次性对一群人火化，然后分装的。

    回到大营之后，我再次被皇帝叫了过去。

    大帐里，除了禁军首领、三个军团长、情报主管和物资主管外，又多了一名军团长——这就是皇帝计划里用来奠定胜局的最后一个军团了。

    看到我进来，皇帝就对我摆了摆手:“啊，巴德尔小子，看完啦，有什么心得吗”

    “希望尽快结束吧。”

    “哦”皇帝挑起眉毛，瞪大眼睛看着我，“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你真的是个北地人吗，巴德尔小子。”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没有回答。

    对于那些不曾经历过战争的人而言，战争大概是极为热血和浪漫的吧。勇气、毅力、牺牲、胜利、荣誉，乃至名望权柄和财富，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就算一个人因为心地善良而反对战争，他的理由大概也无非是伤痛、死亡、离别、破坏这些想当然而且老掉牙的迂腐之词。

    但是，我的厌倦，和这些都完全不同。

    如果是在北地，我恐怕根本不会厌倦战争，反而会很期待。在那种几十数百人规模的战斗中，三五个武艺出众的武士就足以左右战局，而我可以预见，我就是那样的武士。

    而在这边，当数万人的军队厮杀在一起的时候，整件事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单纯的消耗。武器、盾牌、头盔、铠甲、标枪、箭矢、伤药、口粮、新兵、老兵，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消耗品，被摆在战场上，一点儿一点儿的损耗干净。

    没有什么勇士破阵，没有什么智将定计，没有什么势如破竹，没有什么酣畅淋漓。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

    就好像两个没有要害的壮汉拿着牙签互戳，彼此放血，直到其中的一个彻底坚持不住而倒下。

    这样的战争，就算是欧登大神，恐怕也完全喜欢不起来吧。就算最后我们，不，是帝国，赢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而在这样平淡得令人窒息的战争中那个皇帝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让对方的损耗大一点儿，让自己的损耗小一点儿罢了。

    看到我不说话，皇帝呵呵一笑:“不过，确实，很快就要结束了。等我们明天给了萨拉森人一下狠的，他们就只能撤出去。而一旦他们开始撤退，他们的结局就注定了。”

    “刚刚



第二卷 在人间182 那么大一只鸭子，煮熟的，飞了
    第二天一早，帝国大军就再次行动起来。以新到达的一个整编军团为核心，七个半残军团辅助，在山谷间列开阵势，向萨拉森人发起第三次邀战。

    然而这一次，萨拉森人并没有应战，前去邀战的使节发现营地里一个萨拉森人也没有。

    皇帝先派遣了四个百人队去搜查萨拉森人的营地。等到确认营地里没有埋伏之后，又将昨晚刚到的那个满编的军团派出去做先锋，只有代理军团长的军团回去收拾营地，剩下的六个军团抱团前进。

    因为担心遭到埋伏，军队行进速度并不快。但到了下午，我们还是追上了萨拉森人。

    萨拉森人当道扎营，堵在了山道的狭窄处，攻守易势了。

    在同样扎好了营盘后，皇帝指挥军队强攻了几次，在最要紧的时刻连禁军也压了上去，却没能取得进展。

    山道在这里收束得很窄，只能容许三个百人团并行，而驻守营寨的萨拉森人和阿梅尼人又都打得极坚决，不但死战不退，而且一言不合就纵火，让皇帝大为头痛。

    禁军那一次，本来已经突破了，结果萨拉森人那边冲出来一群扛着柴捆抱着油罐举着火把的，虽然转眼间就在禁军的大斧下死了个干净，却也成功的在营寨缺口处点起一把大火，逼退了禁军，还烧死了五个。等大火熄灭之后，那群萨拉森人已经又在营寨缺口建起了一道新的栅栏，还在后面堆了许多尸体，把缺口堵上了。

    就这样，皇帝的大军被萨拉森人和阿梅尼人的联军堵在山道不得寸进，足足堵了十天。

    这十天里，我们陆续从情报主管那里得到了三个好消息。

    首先，帝国舰队再次立功了，成功的击溃了一支萨拉森人舰队。虽然这支舰队并不是运粮队，却是萨拉森人的主力舰队之一。根据皇帝的说法，只要这样的胜利再来两次，几个月内帝国船队将在东忒提斯海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