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到了假的北欧

    这个问题一出口，在场的维克斯王国的祭司们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不是不愿意打造这顶头盔，用来作为神殿和王国之间亲密关系的永恒见证，问题是，不会啊！

    老奸巨猾的大祭司当场就表示，他会。

    问题是，他的年纪已经大了，精力不济，并不能够独自完成符文头盔的打造。为此，他打算选择十二名祭司，分别代表十二神的力量，将打造符文武器、头盔的方法传授给他们，然后由十二人共同完成这项壮举——这可能也是最近一百多年来唯一的一件新打造的拥有神力的符文头盔。

    听到这个消息，刚刚还一脸懵逼满心为难的祭司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嗷嗷叫，纷纷表示虽然大祭司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但是自己年富力强，正好可以完成这项壮举，愿意为大祭司分忧，完全不顾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是头发胡子花白，并不比大祭司年轻多少的实

    际情况。

    不管那些脸红脖子粗的老爷子，大祭司挑选了一批真正年富力强的壮年祭司，又把他们挨个分开，细细的问了他们很多问题，最后终于选出十二个祭司带走，并且让剩下的祭司都安心呆在圣树下向十二神祈祷，等待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观看符文头盔的锻造仪式。

    虽然不能亲手打造符文头盔，也无法从大祭司那里学到




第一卷 童年（以及第二卷和第三卷分别是在人间、我的大学）288 监国太子的无聊生活
    丢下那群仍在载歌载舞的我回到了狼厅，向老爹汇报了这些天里祭司们达成的协议，又把《十二神正义经》的抄本和《维克斯王国神殿管理办法》的抄本给老爹看，老爹看完了之后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再也没说什么。

    到了当天晚上，一群精疲力尽的祭司们从圣林里回到石窟神殿休息，老爹派了人送去了酒肉让祭司们恢复体力。

    第二天，第三天，那群祭司们仍旧在忙，而老爹仍旧是不闻不问，酒肉管够。

    到了第四天一早，老爹突然就宣布，他要集合军队去和那个斯托姆国王单挑去了，接下来我就要留在狼厅协助母亲处理政务了。

    宫廷里的武士们对此早有准备，老爹一声令下就纷纷拿起盾牌背好武器，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老爹身后，前去跟人打仗去了，留下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母亲。

    这次出征，尽管约好了是两位国王搭跳板决定胜负，但是为了避免对方耍诈，老爹带走了狼厅里七成的武士和一半的诗人，侍卫们也带走了一半，顿时让大厅里变得空荡荡的。

    然而，母亲神色不变，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吩咐侍卫们让那些前来请愿的人进来，聆听他们的要求。

    对我而言，这事情实在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挑战。但我却非得坐在旁边听着不可——等到将来我成了国王，也得一样处理这些事情。

    虽然从我的角度，我宁愿在鹿厅和狼厅里挑选那些脑子好事的人，把维克斯地方的习惯传统都梳理出来，制订一部法律，然后再专门委派一大批官员负责处理各地的鸡毛蒜皮的纠纷和不共戴天的冲突，但这件事在挺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没有操作性的。

    道理很简单——在拳头大于道理的北地，如果负责裁判的官员是个骁勇善战威势赫赫的武士，那么他根本就不需要讲究什么习惯传统和道理，虽然这么做能够为他赢得一个公正英明的好名声；而如果负责裁判的官员本身出身微贱，又不是什么优秀的战士，那么无论他说得多么有道理，人家也还是宁愿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刀剑谋取更多利益的。

    所以，很多事情，两世为人的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做更好，但却不能那么做——移风易俗可不是那些话本评书里，作者嘴皮子一动，大家就突然开民智讲道理了。在吃过足够的鞭子和拳头之前，人们是学不会守规矩讲道理的。而想要让整个北地的人吃够足够的鞭子和拳头，别说是我，就算我家老爹也还远远不够格呢。

    于是，我就让人叫来那位未来的王家史官，让他坐在我的下手作为我的陪臣一起旁听，同时将我母亲所裁断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记录下来，留待以后梳理成体系，供我参考。

    等到解决所有前来请愿的人，母亲就带着我离开了大厅，让人关上

    了大厅的正门。

    然后，我们就去到旁边那间“智慧屋”。

    所谓的“智慧屋”，实际上就是老娘横扫整个狼厅，将所有那些自诩机智过人的男人们虐得唯唯诺诺的棋室。

    尽管老爹带走了许多诗人，但大学士仍在，宫廷里也还有许多诗人和武士，于是母亲就继续和大学士、诗人和武士们下棋，有时候也和我下。

    当然，这仅仅只是战斗棋而已，就算在规则上再怎么尽可能的模拟现实，终究也只是一个游戏，不可能和真实的战争一样。但通过一盘一盘的旁观，乃至亲自下场



第一卷 童年（以及第二卷和第三卷分别是在人间、我的大学）289 为什么要造这么奇怪的头盔
    看到那群鱼贯而入的祭司们，我几乎当场笑出来。

    这倒不是我对祭司们有什么不满，但他们的做派实在是……

    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作为队伍引领人的大祭司到没什么奇怪的。

    队伍最两侧整整齐齐的作为护卫的两队祭司也没什么奇怪的。

    跟在后面，乱七八糟的团成一大团的杂鱼祭司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就在大祭司的后面，杂鱼祭司的前面，两队护卫祭司的中间，当初被大祭司选出来打造头盔的十二名祭司站成一个圆圈，面向圆心，齐齐高举双手，共同托着一面盾牌。

    盾牌上用鲜红的麻布盖着什么东西，想也知道是他们这九天里打造的头盔。

    可是，这十二个人既然站成了一个圆圈，还要朝同一个方向前进，就自然会有的人正着走，有的人退着走，有的人横着走，有的人斜着走。

    偏偏为了仪式的庄重性，这十二个祭司还必须保持步调一致，必须保持神情肃穆。

    结果，他们到是步调一致而且神情肃穆了，只不过各个憋得双眼圆瞪满脸通红，甚至连脖子也显得异常粗壮，而且泛着红光，就好像是刚刚从深水里潜了许久刚刚上岸似的。

    等着走到正厅中间停下，大祭司抬了抬手臂，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十二名祭司齐齐放下手臂，慢慢的低头、弯腰，最后将那面盾牌放到了地面上，却仍旧没有掀开那块麻布——尽管我觉得大厅里里的人可能都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对于老爹不在王座上的情况，大祭司丝毫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意思，仍旧恭敬的对着空荡荡的王座和旁边的老娘和我行礼，然后才开口:“效仿倒吊在世界树上以矛自刺九个日夜的欧登大神，我辈谦恭之神灵侍者，在圣树下吟咏祈福九个日夜，得到十二神赐福，锻造成这顶头盔，献给得欧登大神喜爱的……”

    到这里，大祭司停顿了一下。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这件事里让人尴尬的地方。

    按照大祭司最初的说法，这头盔是给我的。

    按照大祭司对全体维克斯王国祭司的说法，这头盔是将来由大祭司为维克斯王国的正统君王加冕用的。

    按照大祭司现在公开的说法，这头盔是给神灵喜爱之人的。

    所以说，这三点糅合在一起，这是要趁着俺家老爹出门去和人单挑不在家的机会，强行扶我上位

    大祭司虽然老了，但是一点都不糊涂，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啊。尤其是在俺家老爹带领了大量精兵强将的情况下，就算真的扶我上位了，俺家老爹一会来，还不是白搭

    除非，他知道我爹已经注定回不来了

    这该不会是个老东西搞的宫廷阴谋吧，从我北上和斯托姆人发生冲突开始，又或者是在得知这件事后老家伙开始因势利导，借机扶持没啥能力和威

    望的我上位，方便他所组建的教会体系全面掌权

    眨眼间，我已经脑补了一本分十卷每卷两百章总共六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甚至连标题都起好了，就叫《王子复仇记》。

    然而，大祭司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比如虎躯一震仰天大笑散发出令人退避的王霸之气什么的。

    他只是继续说了下去:“从此以后，整个维克斯的神殿都将合而为一，勠力同心，为了欧登大神及骁勇善战的诸神服务。同时，我们也将确保每一位维克斯君王都是得到众神格外垂青的。以此盔为证。”

    这话就说得非常的老奸巨猾啦。

    看着面无表情的大祭司，我根本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神殿合并成教会，这是既成事实，没必要废话。

    至于“确保每一位君王都是得到众神格外垂青的”这句话么，更是彻头彻尾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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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童年（以及第二卷和第三卷分别是在人间、我的大学）290 老头你是不是叫索隆
    作为一个在武士堆里长大的孩子，我觉得我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那些武士们喜欢标榜自己的骁勇，在头盔的外面套上一个狼头、豹头甚至是熊头的并不少见——虽然后面的往往比前面的少见一些。

    然而，真的把一整个金属头盔直接做成套了狼头之后的样子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毕竟，那个狼头充其量就是个装饰品，犯不着浪费珍贵的铁料。

    虽然说国王家不缺钱，可是那么多铁，估计能打好几个枪头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得多沉呐！怕不是戴久了会得颈椎病吧。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盾牌上的那个头盔，大祭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怎么样，是不是吓了一跳”

    我确实是被吓了一跳，只不过恐怕不是以大祭司所期待的方式。

    当然，刨除对那个奇葩外形和可能重量的猜测之后，单纯的以审视的目光去看，这顶头盔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别的都不说，光是那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的咆哮着的狼头，就足以让人为了它而打破脑袋了。

    而在那个狼头的额头上，则雕着几个棱角分明凌冽如刀的鲁尼符文，意思是“众神赐福”。

    在那个冰冷的银黑两色头盔的下缘，是一道黄金护颈。在那道黄金护颈上，则是用鲁尼符文镌刻的十二神的名讳。

    所以，简单的说，这些符文联系在一起，意思就是“十二神都罩着”——单纯从符文所代表的涵义来说，是比老爹缴获后给我，又被我还给老爹，让他带着去砍斯托姆国王的那柄剑厉害多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剑多过头盔。问题是，这毕竟是符文盔，并不是水坑里的鱼，可以让我挑三拣四。

    “确实是巧夺天工的手艺，我还不知道它的力量”

    听到这个问题，大祭司笑了出来:“戴上试试看”

    我到是想。不过这毫无疑问的不合适——在大祭司刚刚说了这头盔的象征意义之后，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戴上……

    自家老爹未必会多想，母亲也不一定会在意，可是挡不住其他人想法多啊。要是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纠纷冲突，那可就很尴尬了。

    因此，我只是摇了摇头:“还是等到合适的时候，让合适的人戴上吧。”

    大祭司再次笑了起来，认同的点了点头:“那么，就请王后陛下将这顶头盔收藏好吧。”

    如果是往常，是什么别的贡物，那么母亲就会示意让仆妇们前来收走。但是这一次，母亲站起身，离开了座位，亲自下台来端走了盾牌，径直离开了房间，看起来恐怕是把这头盔那回到她和老爹的卧室去收藏了。

    过了一会儿，母亲才重新回来，在王座上做好:“我已经把这珍贵的礼物收好了——那么，您还有什么事吗”

    大祭司居然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这九天里，我

    们并非只是制造了这一顶头盔。还有别的次一等的头盔，正好可以由王上分派给他麾下最忠诚最勇敢的武士们。”

    说着，大祭司向旁边让开，比了一下手。然后，之前已经退开的十二名祭司便齐齐上前，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十二顶头盔。

    和之前那顶狼头盔不同，这十二顶头盔就要朴素得多，都是简单的圆顶盔，有着一个可以抬起来的护鼻甲，护鼻甲上则分别镌刻着十二名神灵的名字。

    毫无疑问，这十二顶头盔也是这九天



第一卷 童年（以及第二卷和第三卷分别是在人间、我的大学）291 维克斯王国未来的畅想
    众祭司献了头盔后就齐齐向我和母亲告别离开。然后，大祭司就宣布第一届全国祭司代表大会圆满闭幕，让来自全国各地的祭司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同时开始在全国推行神殿制度改革的事情。

    而我和母亲则继续坚守岗位，听取别的人所发出的那些赞美的陈词滥调，并且处理一些必须要王家出面主持公道的冲突。

    说实话，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北地人实在太穷，还是因为大家都格外看重荣誉，总而言之只要发生在两个北地自由民之间的冲突，基本上总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哪怕最初的时候仅仅只是某个人看了另外一个人一眼，并且因此得到了一句“你瞅啥”的问候。

    就这么点儿破事儿，却很有可能导致两个人拔刀相向，搞不好还会变成两个家族之间的血斗——而等到这事儿被拿到御前评判的时候，往往血斗都已经结束好几天了，可能受害人都下葬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就会忍不住的感到心疼——你说这帮玩意有这个劲头，都给我组织起来拿起家伙做上船出海去做海盗抢劫多好，非要呆在家里互相砍死多划不来

    然而，所谓的“把他们都拉出去做海盗”也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已。

    除了那个已经崩盘的旧帝国之外，几乎所有的君王对地方的影响力实际上都有限得很。

    靠着委任心腹到地方上做官，一个君主可以将那些大规模的城市掌握在手里。

    靠着那些得力的心腹所建立的臣僚群体，一个君主甚至可以对那些连接村庄与村庄的市集产生足够的影响。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村庄的上一级，差不多就是一个君王的权柄所能到达的极限。而这还得那位君王雄才大略，兼有才华横溢精力充沛的臣僚帮衬，才能做得到。

    至于村庄这一级的聚居点，虽然名义上仍旧是主君的财产，而且确实也需要向君王缴纳贡赋，但实际上却是在地方宗族豪强的手里的。

    那些血脉繁茂人多势众的家族在一个村子里几乎把持着和生产生活相关的所有方面的权柄，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好像是那个小小村子里的国王一样。而如果这样的家族出现了几个头脑足够聪明的领袖，他们的势力就会向周边村庄扩张。通过联姻和联盟，通过威逼和利诱，他们将周边的村子也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或者至少也是自己的盟友的势力范围——然后，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地方豪族就会进化成为望族，就连君王在那一片地方也要注意他们的意见。

    更进一步的，这样的望族继续增强，再培养出那么一两个真正的领袖人物，那么由望族变成王族也绝非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