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种逻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等闲来去
新来的那人虽然外伤多,但好像都不太严重。也能够下床走动,但就是一个闷葫芦,整天的坐在床上发呆。问他什么他都没反应,好像还没有回神一样,只是愣愣的发呆。
一天他们部队的首长来了,给他送来了一枚特等功的勋章。结果他回神了,抱着首长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都没了,都没了!我当时的感觉也变得不好了。又过了两天,他终于和我说起了他的故事。
他是某装甲师401团的装甲兵,是62式坦克的驾驶员。他们团也是负责突击的先锋团,和我们连的任务差不多,都是执行穿插、突击的危险任务。可能是很久没有打仗的原因,上面布置任务的参谋只是照着地图画了路线,估算了距离。根本没有考虑过地形的实际通过能力和通过条件。脑袋一拍就想当然的下命令了,剩下的就是基层部队自己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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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笨小孩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风也变得越来越大了。郭大川捶着那条受过伤的腿,叹息了一声。“要变天了啊!小罗啊,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你自己小时候,不也是调皮捣蛋的没个拘束少年时天马行空的自由,在任何年代都一样。只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比较大,所以表现的也各有不同。
但所谓天生的邪恶,我认为是不存在的。毕竟在咱们传承五千年的文化中,我没发现有刻意教自己孩子学坏的。有个别的也是教唆别人的孩子,肯定不会是自己亲生的。我见过折腾的出格的孩子不少,也只是聪明的不是地方而已!
譬如前面地安门大街的几所学校里就有很多,我就见过一个奇葩的傻孩子!呵呵怎么觉得我的话有毛病”郭大川将腿收回盘在身前,瞥了一眼认真点头的章胖子,“那是你们见识少。话说那还是1983年的六月,当时地安门十字路口的东南角还是一个公交总站。这个公交总站不大,但每天晚上也停着二十几辆公交车。
一天清晨,大约是五点左右,我们支队接到八路公交总站的报案电话。说停放在总站里面的二十几辆公共汽车的轮胎,一夜之间都被人撒了气。当时正是全市严打过后,治安状况恢复的还是不错的,发生这种情况,性质尤其恶劣。
总队领导派我和另外两人去现场勘查。那晚刚刚下过小雨,地面留下的足迹很是模糊,但我还是准确的采集到了嫌疑人遗留的足迹。我当时也感到很疑惑,因为这个嫌疑人对自己的行踪丝毫不加掩饰,似乎有点猖狂的过头了。
根据现场遗留的足迹判断,嫌疑人应该是身高一米九、体重七十公斤左右的成年男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的判断吗”郭大川说到此处停住了,歪着头看着罗醒了。
“那时的公交车都是两节半的车厢,所以每辆公交车的轮胎数量应该是十到十二只。如果按停放车辆的最低数量计算,二十辆车最少也有两百只轮胎。而且夜间车站有值班人员,所以撒气的过程应该是分阶段完成的。不然的话会汇集成很大的高频噪声,从而惊动夜间的值班人员。即便这样,也是需要充沛的体力才能够完成。所以基本可以判断,嫌疑人应该是个成年人。”罗醒了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分析出了其中的缘由。
“呵呵看看,这就是惯性思维的结果。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条理也很清晰,但是得出的结论错了。其实当时我们的判断也错了,我们分析嫌疑人是个成年人,不是根据嫌疑人的体质情况,而是依据他做案时的巧妙手法。你猜猜他当时用的是什么方法顺便再提醒你一句,他的整个做案过程,用时并不长。”
“不是体力的原因那肯定不是用尖锐的工具刺破的。很巧妙,还用时很短会是什么方法呢”罗醒了沉思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耐心仔细分析,而是觉得这已经是自己因知识面狭窄而造成的局限了。
“呵呵~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他的作案工具是一袋牙签!怎么样出乎意料吧!”郭大川说着,不觉间也摇着头笑了。
“牙签牙签怎么可能刺得破橡胶轮胎!您可别开玩笑了”章胖子撇嘴外加翻白眼,大脑袋摇的像个不倒翁。
“啪!”郭大爷又是一个脖拐削了过去,“说你笨你还不爱听你个大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会全是水吧动动你的脑子!撒气一定要扎破轮胎吗蠢!”
“我知道了。嫌疑人是用牙签插进气门芯,然后将牙签折断、别住,也就顺势将气门芯维持在了一个无法闭合的状态。自然也就省时省力了。”罗醒了恍然大悟,“这个手法的确很巧妙,您当时的判断也很合理。既然您说结论错了,那这个嫌疑人应该是一个外表像成年人的半大孩子吧”
“不错,这小子第二天夜里,就在另外一个公交总站被抓住了。他是地安门中学一个初二年级的中学生,人高马大的脑子也并不灵光。名字叫宋福生,已经留级两年了。呵呵听着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不错,他就是目前北京最大的“福生”汽修厂的老板,如今已经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了。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聪明”
“呵呵~的确是比较另类,看来您和他挺熟”罗醒了也是摇头笑着。
“算是熟悉吧因为当时治安形势比较紧张,宋福生又已经年满十六周岁,因为这点事儿很可能会被送去劳动教养。我觉得这个孩子本质不坏,再说少年犯管教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送去那种地方,这孩子就有可能是真的毁了。所以写报告的时候,我就用了一点儿春秋笔法,替他遮掩了过去。
这孩子勉强念完初中就进入了社会,一番辛苦打拼之后,如今也置办下了不小的家业。他对我当年的“包庇”始终心存感激,逢年过节的还总到家里来看看。以后有机会碰见,你们倒是可以好好的聊一聊。
他说他当年那是傻淘,不过他们班上倒是真有一个聪明的妖孽孩子!那个孩子叫盛九大,十岁那年,盛九大所居住的居民楼着火了。当时火势很大,顺着楼道往上窜,根本没有机会往外跑。他们家住在四楼,父母又都是双职工,白天还要上班。
当时家里只有他带着一个六岁的妹妹。消防车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
第五十二章 雨一直下
“师傅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章小岭揉搓着后脑勺,小心翼翼的看着已经慢慢恢复平静地郭大川。
罗醒了也是心下惕然,“看来影响还是有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只是在心里刻意的惊醒着,也未必能够完全左右。老一辈人发挥的作用,此时才是最宝贵的存在啊!”
“怎么还不服气干刑侦当然要时刻保持一颗敏锐和清醒的头脑,自然也不忌惮用最卑劣的想法去揣度你的对手。那样才能掌握案件的脉络和主动。但是任何事都要分的清里外,别进去了却出不来唱戏把自己唱哭了不是能耐,要唱哭观众和对手才是真本事。如果真是有一天你陷进去了,那你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匠人。而且你也将孤独地过完你的余生。”
郭大川捶着腿,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起风了,要下雨了。你们两个也回去吧”
“谢谢师傅今日的教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这里的老宝贝!”章胖子说完,和罗醒了一起俯身去搀扶郭大川。
“啪!”章胖子依旧没有躲开。
“滚!老子早晚被你给气死!”郭大川欢喜的骂着。
天上的云随风倏忽而至,已经有雨点开始稀疏的落下。
夜已经很深了,雨也变得越来越大。我站在水幕的窗前,俯视着脚下扭曲的斑斓色彩。杯中的红酒艳丽如血,只是回甘微微有些发涩。酒是1983的长城干红,很普通。但对我而言,却很特别。
今夜我将见证一个人的死亡,这也是一个迟到的救赎。仿若1983年的那个日子,虽已模糊但依旧存在。那个日子,使我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快乐、天真、憧憬,还有亲人,都在那一天远离。如今剩下的,只有无意识的缅怀。
我厌恶血腥和暴力,我崇尚优雅的救赎!岁月教会了我温柔的触碰,消灭**的同时,抚慰灵魂!期翼,沉浸,绝望,生死。多么美妙的旋律,这乐章就是我演绎的灵魂救赎狂想曲!手中的这杯红酒,致今夜那即将安息的逝者!因果的往复,虽会延迟,但终将会到来。
今夜即将死去的人,和我的过往有几丝牵涉。所以今夜的死亡,我无法亲自标注。看,如今的我是多么的圆润只要能了却你我之间的因果,我不在意这小小的遗憾。二十四年了,你让我追寻的很辛苦啊!看来你也是一个彻底的人,没有丝毫迟疑的就抛弃了曾经的美好!想必这些年你也过得很辛苦吧
若不是那天不经意的擦肩而过,我又怎会注意到已经卑微如斯的你这就是天意吧有谁会想到,曾经舞台上光鲜夺目的舞者,如今却佝偻的扫着马路我很难想象,一个四十五岁的人竟然比六、七十岁的人还要衰老你望向我时那麻木空洞的眼神,一度使我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是在确定无疑之后,我竟然有了宽恕的念头
你内心的煎熬也从未停息吧但你依旧不能被宽恕!因为你逃避了因你而起的后果!以至于一个美好而年轻的生命消逝了,背负着沉重和不甘,在绽放的刹那凋零了!即使这么多年你对她心存愧疚,或许还有自我的惩戒和救赎,但远远不够。人不可能自我拯救!
我,q先生。今夜将拯救你的灵魂!我稍后会亲自去见证你的死亡。我很忙,但你的墓志铭我已为你刻好!
我喝下杯中微温的红酒,回味着那涩涩的过往。套上一袭黑色的冲锋衣,缓走向外面那喧嚣的雨夜。
刘美琴,一个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曾经是那个年代的风景,也是如今这个世界的一粒尘埃。在她曾经娇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贪婪的心。现在的她生活蹇促,内外交困。连一个失败者的称谓都无法承担。也许今夜的死亡,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当年,在她的贪婪获得了短暂的满足之后,她也被别人的贪婪所吞噬。当她得知自己那无果的贪婪所剥夺的,不只是他人的希望,甚至还有生命的代价时,她选择了畏缩的逃避。她远走南方,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和一个陌生的人结婚生子,回归了平凡。
她的远走,是我当年的能力所无法触及的范围,所以我失去了她的消息。但这许多年来我一直未能忘怀,因为地狱里已经有人在等她,等的已经很久了。十年前,她再次回到了这个曾经令她逃避的城市。也许她认为时间已经够久了,所有的不堪都已被时间抹去。
对于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而从她回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已经了解的足够清楚。十年前,她带着一个九岁的男孩回来了。她没有回到曾经熟悉的街区,也没有联系过曾经熟悉的任何人。她躲到了正在因为大规模开发而变得日渐混乱的丰南区,并很快的再次结婚,嫁给了当地一个已经过气的老混混。
老混混没有带给她多少安定的时间,在结婚的第三年便卷入了一场开发商之间的地下火拼,并最终不治身亡。老混混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财产,却留给了她一堆的麻烦。她先是被老混混的家属不断骚扰,最后不得不交出了三间平房中的两间。老混混当年凭借余威给她谋划的工作也丢了,生活又再次变得窘迫。
这些都还可以应付,但她的儿子却在老混混的影响下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小混混。她再次开始了新的、提心吊胆的生活。直到两年前,小混混儿子又沾染上了毒瘾。并且背着她,将拆迁所得的一间不大的安身之所变卖,那时她就变得麻木和绝望了。想必那时她的灵魂就已经死去了,而今夜,她的躯壳也将消亡。
她目前租住在一片更加偏远的城乡结合部,靠着微薄的薪水艰难度日。还要养活
第五十三章 雨,大雨!
我将车停在稍远的僻静角落,从后备箱拿出一辆事先准备好的自行车。时间刚刚好,凌晨两点整。从这里骑车去到刘美琴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大约要花费五分钟的时间。刘美琴两点整下班,路经我事先选择好的观察地点,时间应该是两点一刻左右。一切都是严丝合缝的周密,我承认,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杀人很简单,我已经熟练的如同穿衣吃饭一般的简单。但始终如一的单调,难免会影响我的热情。我始终认为,杀人应如初恋般的充满激情和美好。简单的暴力重复,已不能使我得到满足,也不能拯救那些堕落的灵魂!所以,即便像今天这般简单的结束一个卑微的生命,我也尽量的使它变成艺术,变得完美!
这是一条乡镇间常见的柏油马路,曾经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如今随着居民的搬迁,已经变的坑坑洼洼的破败不堪。我躲在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槐树后面,耐心的等待着。两点十八分,路的一端出现了刘美琴的身影,佝偻着的姿态即便是披着雨衣也依旧很好辨认。只是她今天回来的时间,比平时稍晚了几分钟。
我又朝她居住的那个小院望去,黑漆漆的很是寂静。这一段的路灯早就损毁了,为这雨夜中的黑暗凭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刘美琴居住的地方在这片平房的最外侧,紧靠着路口。院墙已经被拆的只剩下半截,从这里望过去,只要有光亮闪现便可一目了然。我在这雨幕的阴影下,等待着乐章的!
刘美琴越来越近了,步伐的频率也在逐渐加快。难道她也直觉到了危险的存在我的心跳也逐渐加快,这不是紧张,这是我一直追求的愉悦!我绷直了身体,如同即将投掷而出的标枪一般竖直了身躯,注视着那即将消失的卑微。
突然,雨幕下的黑暗中冲出了一辆卡车,如同怪兽一般的扑向了那佝偻的身影!车灯几乎也在瞬间亮起!将我的双眼突刺的失去了焦距,我的身影也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等我再睁开双眼,那辆卡车已经熄灭了车灯,没有丝毫减速的飞驰而过,又瞬间消失在了雨夜的黑暗之中。这是蓄意的谋杀!是谁是谁破坏了我即将演绎的完美!
我低下头,那佝偻的身躯已匍匐在我脚前三米之外,怪异的扭曲着,一抖一抖的,仿佛正在和这个黑暗的世界作最后的告别!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那空洞的眼神中,有一片晶莹闪动!
还有谁会在意一个已经腐朽如斯的灵魂这个卑微的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当年夏红妆的死还有更多的牵涉
我笑了,故事变的更加有意思了,不是吗我再次抬起头,目视那漆黑的远方。
雨越来越大,天地已然一色。
清晨的时候雨还在下着,缠绵不绝的令人多了几分慵懒。罗醒了坐在贾思珍的小门脸里,双手捧着大茶缸子,看着门外愣愣的出神。门可罗雀,这在罗醒了的印象中好像绝无仅有。贾思珍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易经》,悠然的喝着茶。
这场景安逸的,让罗醒了似乎感觉到时间的脚步正在缓缓的蠕动。半晌,贾思珍开口了,“风雨客来迟,我这里既不是什么百年老店,做的也不是什么车水马龙的生意,这种情况很正常。倘若是这光景还有人来那就可劲的忽悠,开张绝对能顶三天!”
贾思珍话音刚落,帘外的地上便水花四溅,有人快步的走来。贾思珍尴尬的嗖了嗖嗓子,又开始低头看书。罗醒了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革命形势已然一片大好”
章小岭掀开门帘,笑嘻嘻的抖落着身上的雨水。“革命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目前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
身后的冯国栋则是一脸的郁闷,“人都没有多少,贼也休息了。看样子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
“呵呵我早就说了,你们今天会一无所获。”罗醒了起身将茶水重新蓄满,“今天这么大的雨,散客肯定少。这里又是批发市场,此时无论是买的还是卖的都是批发商。他们为了干活方便肯定是穿雨衣,又基本都是熟人,所以贼也不好下手,自然也就休息了。”
“批发商和贼还能是熟人”冯国栋甩着湿漉漉的破草帽,仍是有些不解。
“说你笨你还敢犟嘴罗罗说的熟人是彼此都认识。像咱们两个一天到晚的不买东西还瞎逛,谁不认识贼也一样!”章胖子一脸“我都替你丢人”的哀叹着。
“你不买东西是因为你兜里没钱!”冯国栋梗着脖子,也是一副“我也替你丢人”的模样。
罗醒了低头不语,也是一副羞与为伍的无奈模样。
“哈哈这位冯小哥是个通透的有福之人,将来必有一番成就!比你们两个不差,也许你们将来还要依仗他的这份福气呢!”贾思珍放下书,笑得很是放肆。“即使不下雨也没贼了,起码近期是不会有了!”
“哦此话怎讲”
“那您怎么不早说”章胖子和冯国栋几乎同时开口问到。
“郭爷说你脑子里是水,我看真是差不多已经可以游泳了。师兄昨天刚说过,明年奥运会,这里肯定也被突击整顿过了!是吧,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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