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我指了指地上的人,问甄富贵:“拉出去溜一圈会不会死”
甄富贵会意,粗眉一挑,厚唇一笑,我看着竟然觉得丑的有些可爱,他道:“死前停下即可。”
被拖在地上的黄衣男子高声咒骂道:“苏阳离!你好狠毒的心!你不得好死!我让帝君扒你的皮!”
我朝着阿甲道:“阿甲,有绳子没”
阿甲扔团极粗的麻绳过来,我抬手接住,对甄富贵道:“富贵,怕你手乏,你拿这绳子绑在他腰上,我们试试这马拉三个人速度会不会变慢!”
甄富贵不假思索道:“应该不会慢,卑职这是羽林卫的好马。”
我拿腿肚子夹马身,起合之间马儿拖着地上的黄衣男子跑起,速度倒当真很快!
“苏阳离!我去你大……嗷嗷嗷……疼啊啊啊啊……”
那黄衣男子已然没力气叫骂,地上尘土飞扬,马蹄的哒哒声,黄衣男子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互相应和,他好像想骂出声,可惜身体高速与地面摩擦,皮肉尽烂极其痛楚,全然无力,张口就是吃进去一嘴土,脸又朝着地面想恶狠狠看我也不成,黄衣公子已然变成灰衣乞丐。
“富贵,差不多了。正事要紧。”
甄富贵闻言勒马,马儿后蹄子一扬,往黄衣男子口里掸进去不少灰土。那地上的人全然只剩下一口气。
“找大夫去治伤员,剩下的人控制驿站府!”我转身看向地上的黄衣男,已然没力气不能动弹,嘴型张张合合间倒是能看出他在叫骂。
我附在甄富贵耳畔道:“看好他,给他也治治伤。”又加句:“阿甲有多疼,你有多疼,他便受多疼,拿盐巴给他消炎。”
甄富贵一脸感激的看我,没想到我竟然是为替他和阿甲出气。
帝君房门外,守着个白衣小童子。
那童子嗓音糯糯的,一板一眼开口道:“不知这位先生是谁我家师傅有令,除医师外谁也不准进去。”
我见他可爱,低下身说道:“在下正是医师。你师父又是谁”
那童子怕是见我确有医师的根骨,所以并未生疑心,反倒很是信任我。我并不知的是那童子其实不晓得医师是何种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一身仙气,便认定我不会害人。
“我师父是九州第一谋士,黄霑。”
方才那黄衣男子,竟然是黄霑
“你师父受伤了,你要不出去瞧瞧”
那童子大惊道:“啊!真的吗谢谢这位先生告知,我这就去看师傅。”说罢还板正地向我作个揖,拢袖子深深拜过。这童子竟也不怕我诓他
第五十八章 我苏阳离很少哭的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很震惊,像难以置信,又好像他很痛苦,我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就算是平常,除我故意惹恼他外,我一向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只学了御国策,却没学如何分辨人心。
他从怀里拿出个帕子,那帕子上绣着黄色菊花,抖着手靠近我,轻轻摁在我的鼻涕上,他好像很想用力帮我擦掉,可他手上实在没力气,连帕子都抓不住。
我又狠狠吸了吸鼻涕,人都丢尽,不差这一回。
他抬起手背轻轻摁我脸颊,泪水湿哒哒的,还有些热。可他的手还是凉的可怕。
他的呼吸很深很沉,他伤的实在太重,我见他这模样,泪水又止不住涌出来,像大河决了堤一样。
他有些慌乱,又叹口气,眼睛一直看着我,手却在我脸上努力的拂了一遍又一遍,他是想帮我把眼泪擦干吧。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睛里一直有星辰大海,有巍峨高山,有广袤的森林……每次我多看一眼就有些晕乎乎软绵绵,这次,他的眼睛里好像还有难过,有悲伤,还有开心。
我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他要再看下去,只怕我马上要晕过去。
他好像攒了很久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你做什么”
“我……晕…….”
他又皱起眉头。
我匀出一只手,抚平他额心的褶皱。剩下的一只手完全盖不住他两只眼睛。
他见我的模样,竟然笑了,嘴角一抬拉扯到伤口,额心又皱起来。我用力熨烫平整,看着他身后的幔帐小声道:“皱眉头多了会长皱纹,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一道炙热的目光灼在我脸上,烫的我脸烧烧的。今日实在是丢人,丢人!
“为我哭的吗”
见他问我,撇撇嘴道:“才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伤的太重的缘故,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温柔,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虽然有时也和颜悦色,但就是和今天不一样。
他的手一直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见我不承认又笑,这回却没再皱眉头。他把食指摁在我眼眶下,轻声道:“你骗人。”
“真好。”
什么真好我骗他真好
膝盖那里实在是疼,我忍不住,轻轻抬了下膝盖,却被他发现。
“怎么了”
他问我怎么了,听语气好像还有些担心。
我一扯嘴角笑着回答他:“我没事。”
只是衣服那里已经见红,想不到他病成这个样子,眼睛还是那么毒。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这话他是攒着力气吼着说出来的,说罢咳出一口血,更加大口的喘气,这回我看懂了,他真的生气,气的莫名其妙,明明被扎伤的是我,疼的是我。
我忙往后挪两步,他的手够不着我了,我的衣裳在地上拉出一道血印子。
“苏阳离!”
我伏低做小,恨不能跪到地里。
“君上无令,臣不敢起。”
我原本想道歉才这样,可好像起了反作用,他更生气了。
“地上有瓷片你不会挪吗!非要伤到自己吗!”
“臣……不敢。”
他气极了,想要下地却突然倒下,我再也顾不得君臣礼仪,上前抱住他。
他躺在我怀里,气息微弱,喘出的气息一点点扑在我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原来他呼出的气是热的,不是冷冰冰的。我原来不哭了,这下子又哭了。
“还说不是为我哭”
他得意极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想抬手却抬不起来。
他声音嗡嗡的,我凝神仔细听也能听清。
“下次别这样,守规矩守到把自己弄伤,你平日也精明的很,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
“难不成哪日我要你死,你便死”
我狠狠擦掉眼泪,哽咽着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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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黄霑你也中毒了
“国师大人不必担忧,为免疼痛,小人已煎麻沸散汤给几位官家服下,所以几位官家现在没了知觉无法应和,身体并无大碍。”
我问道:“麻沸散”
“这麻沸散乃是我家祖传!服下后即刻失去知觉,但不伤身。”
府长对麻沸散似乎也有耳闻:“麻沸散的方子不是已经随华佗之死失传了吗”
那大夫说不出话来,一时语噎道:“这……我家祖上与华佗师出一门!”
这人断不是什么大夫,麻沸散确实失传,世上无人晓得配方。我虽然会麻沸散的方子,但当时师父说过,人类活在世上就是为体验七情六欲酸甜之苦,麻沸散能麻痹神经,逃避血肉苦痛,有违天道。
所以麻沸散的失传,并非世人所以为的随着华佗之死消亡,华佗仁心,将方子藏在各处,只可惜有违天道,方子都化作一抹飞烟。
除此之外,华佗为医祖,凡学医者,无不敬重其为师祖,这所谓大夫,竟然直呼其名,还扯什么师出同门。
不好!
我心中一动道:“来人!扣下这大夫。”
赶忙上前掀开帘子看甄富贵他们。没受伤的羽林卫也上前站在我身侧问道:“主子,怎么了”
这几日他们叫惯了主子,此时也未改口。
我让他拿剑将纱布破开,发现原本一寸长的伤口已然溃烂至两寸。
“找一找有没有银针,还有刀,备火、热水、汗巾。”
羽林卫从柜中翻出针包递给我,又去取火和热水。府长将他平日切肉的刀递给我道:“我有刀。”
我看一眼,虽不是很锋利,但割坏肉没问题。想一想还是把匕首递给羽林卫,让他磨一磨再拿来。
我从针包中取出火针,在油灯的火上来回烧过,刺进肩胛伤口附近的脉络,拔出,再接着烧过刺进,拔出。等到伤口处涌血才停下。
“拿刀。”
羽林卫将匕首递给我,我将刀身在火上来回烧过,轻轻抵在涌血的伤口处,手腕用劲,刀尖刺破溃烂的皮肤,血往外涌的更猛,又往内延伸几分,转动刀身,将溃烂的肉悉数剜出扔在一旁。
此时毒肉烂肉都已经剜出,新的血替换了之前浓稠结痂的毒血,我也松了口气。再拿半寸长的毫针十八根,仔细扎在伤口周边的皮肤上,不过片刻血涌止住。
我叫羽林卫拿汗巾在热水里烫过,敷在伤口上。
后背的伤口也如出一辙,照旧处理过后,我去看一旁的阿甲。
阿甲伤的太深,伤口又长,若要放血,很有可能血流个干净还没能将毒素清除。
我取出梅花针扎在伤口周边,只能暂时防止有毒的血与体内的其他新鲜血液互相接触。
现在的人手,不够用。
我思绪间,眉头已经拧成疙瘩,那羽林卫见我对着阿甲皱眉头,声音哽咽的问我:“主子……阿甲要死了吗”
他一个大男人,膀子抖成筛子,嘴巴更是抖的要跳出整张脸。
“我先用针防止毒素扩散,你去看看其余的人回来没有。现在我们人不够用,如果他们来,派两个人去药店收购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
“把伤他们的羽箭和刀找出来。”我要看看这毒是伤人时就有的,还是后来撒在他们伤口上的。
羽林卫走后,我转身看向府长道:“府长,如今我手上能用的人少,帝君受伤,黄霑先生也受伤,驿府卫兵也没剩几个腿脚齐全的。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帮我照看这两人。”
府长虽不如一城都尉官大,但也算是正四品的官,他面上有些为难,但不知为何又应下。
“国师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
我又问他:“之前有几波人马伤了帝君,你可知道留下的活口在哪里”
“方才国师大人您进去看君上的时候,黄先生怕那些贼人同党来闹事,恐伤及君上圣体,所以硬是拖着病体将贼人转移到其他秘密的地方了!”
转移了……
早知
第六十章 疑云重重
果然,我早料到会是这样。
“还有,已经派人去几个平城的大小药店问过,都没有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等后续人马赶到,卑职再加派人手去找药。”
买不到……这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虽说不是常见的药材,但寻常药铺还是备着一些的。下毒的人又死了,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或许是黄霑,才能如此缜密,先下毒,再将全城解药都买走,好确保中毒的人必死无疑。
“今天出太阳了,冬天难得有个大太阳,去院子里晒一晒。也不用找人去药店了,恐怕去再多药店也买不到这两味药。”
我伸个大懒腰,转身将手扶在担架上,黄霑本能地偏过脸,我笑着对他说:“黄先生,你说是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来人!把黄霑黄先生抬到院子里和本国师一起晒太阳!”
府长从袖口里露出小胖手对着抬担架的卫兵挥手使眼色,那些卫兵见后紧随着我将黄霑抬到院子里。?黄霑很生气,可现下众人比较听我这个国师的话。
配解药的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早就被收购一空,恐怕跑到姑苏也买不到。派人手出去买药只是浪费人力毫无用处,何况这时候人手本就紧张。
不过这个买卖还有赢面。我把黄霑留在身边,若他有解药,他必无法背着我配解药再服下。若当着我的面,他必不敢拿出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这全城都买不到的药,若他黄霑能拿出来,就等于告诉我幕后凶手就是他。
所以,不管他是与不是背后的凶手,他都解不了这个毒。但,他要比阿甲更着急一些才是,因为阿甲的毒,我施过针,毒性不至于蔓延。但黄霑没有,我只需要陪他晒半刻钟的太阳,他就能相信自己是真的中毒了。
“去拿笔墨。”
黄霑哼唧一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作什么妖。”
“听说黄先生素来喜欢美人还喜欢收集美人”
“我看那小童子长得就很水灵,是个好胚子。黄先生品鉴美人的能力想来很高吧”
“那是”,黄霑面色得意,又警惕的看我:“你打的什么坏主意”
我笑出声道:“黄先生自己虽不过中人之姿,但喜欢美人的人,大概对自己美不美这件事看的严苛吧”
“所以啊,黄先生有空在这里哼哼唧唧,佯装糊涂,不如早些把下毒的幕后凶手供出来,把七叶一枝花和苍耳子交出来,你这脸上的疤或许还能浅一些。”
可惜黄霑并不信他脸上沾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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