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麻豪
放眼望去,个个面带纱巾却认不得羽轩在哪,这时背后肩膀拍来一掌,回身透着纱巾看去,正是羽轩,夏寒怪道:“臭小子!”
“病患人数太多,又因神都镇修缮拖欠,有些远道而来重病前几日便住在谷里,来的都是些奇难杂症,想夺魁得先义诊五十位戊类病人,且得长老全数通过才有资格进入下轮。”
“戊类”
“甲乙丙丁戊依次排名,病患报名后由悬壶堂老师父分级,轻度患者分为戊类,较重分为丁,依次到甲类则为垂危病患,谷中弟子皆由戊开始诊治,且全部通过才可进入下轮资格。”
“那轩哥你进入哪轮了”
羽轩嘿嘿一笑,在夏寒耳边轻声说道:“甲!”
“好小子!起大早过来过五关斩六将,等着我,让你看看新人一届夺魁!”
羽轩伸伸懒腰道:“神医您慢慢救苦救难,我回去睡个回笼觉去!”说罢贼笑得往山上走去,留下夏寒一人茫然不知所措。
心想:“看病,看病,很简单嘛!”
信心满满下来,挤来挤去半天才来到戊区草棚,老师父们都打着盹,夏寒怯怯上前问道:“老师父,我...弟子前来义诊看拿,请问是此处么”见夏寒这么迟才到,几位老师父嘴上有些抱怨,道:“全数弟子都通过了,哪里还有戊级病患,看完了都回去咧,本就是些凑热闹前来调理的乡亲,怎么等你慢先生”
夏寒茫然不知所措,挠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算你过,去丁区吧,别来烦我!”
喜从天降,接过药叶别在白袍子上又挤去丁区,找了个位置刚坐下,跟前垂纱便过来位大婶,大婶喊声震天咿咿呀呀说着话,夏寒却是半天也听不明白,不过倒是猜出大婶是耳聋失聪之症,举来纸笔念默出书中记载耳聋神方:巴豆杏仁数枚,头发半把加生地
疑难杂症
结束天门初选考核后,入围甲类共计十二门人,皆出自神农堂弟子,夜里丁公藤聚集谷中弟子议会宣布入堂晋升弟子名单,得知夏寒入围后众人连口称赞,为他天赋折服,较前几月忿忿不平变得肃然尊敬,皆满怀期待明日药魁比试。
第二日,谷中议会阔地齐聚千人观摩,阵势宏大,台上十二选手一字排开坐帘,百号病患由弟子照料入场,场下几名大师父叫喝病史症状,解读选手医治方案。
“幽州福安郡张荃,病因,眼睑生蛆,眼球凸起,致使溃烂失明,面部两侧毁容,分!药王谷神农堂弟子金辅!”
老师父宣读完毕后几名弟子抬来一人,脸蒙白布,布上可见黄液,不难猜测溃烂流脓之样,金辅出帘掀开白布观详,问过作息地方,得知病号从农边牧,平日喜好吃食蛙类蛇鼠,金辅提出真气自脸部溃出几十条蠕动蛆虫出来,就近拾起端详,半晌过后,心中有个大概,提笔入字落方一气呵成,唤来童子将医方供各位师父过目,得准许后由老师父念方,众人听后大为赞叹,金辅轻松积十叶绿草。
夏寒隔帘低声问羽轩道:“这就十叶了”
羽轩笑道:“后边病患不少,江公子有的是机会。”
“临安李宗璞,手足二十指甲倒生入骨,破肉而生,久剪修断无果,致使手足残肢,危及性命,分!药王谷神农堂弟子羽轩。”
“到你了!”
病患还未上来,场下已是掌声雷动,仿佛羽轩势在必得,纷纷议论道:“轩师哥好像从未失手,这还可有看头!”
“不,你不记得那年了么”
“当着后生别乱说!”
“师哥,那年是什么事”
“年轻伢子别乱打听!”
弟子抬来病患,夏寒隔着帘子看得心惊肉跳,只见担子上那人手脚溃脓四流,指甲长如大蛇,皆厚如柿饼,有些齐齐并肉剪断,有些则入肉烂的厉害,便是剪不了,任由它肆意生长,已是自小腿长至膝盖穿出,如长匕穿腿插入,双手手肘左右叉出六七条厚甲,不时可见新生蛆虫蠕动,夏寒差点没忍住腹中翻涌呕吐出来,遮住双眼露出缝隙偷偷窃看。
羽轩倒也简单,痹麻身穴后幻出强光药菩尊,刷刷几刀干净利落将病患四肢斩断,吓得场下病患家属直接晕厥栽倒了去,羽轩又将幻气药光直直打落,病患新生逐蛮生出四肢,虽如婴孩光嫩短小,但再去几年便如常人无异,病患久昏醒来见天赐臂膀腿足,不由得大哭狼嚎,感激涕零,几位师父长老毫不犹豫积给轩哥儿十叶绿草,羽轩冲惊魂未定的夏寒微微一笑。
台下议论:“今年轩哥儿怎如此早便使出药绿真气”
“今时不同往日,台上有江澜这劲敌对手,轩哥儿自然是片叶力争!”
“颍州秀才何之柳,文冠三州,突发病症,失学忘字,吐字不清,颠倒典籍,混淆笔墨,分!药王谷神农堂弟子江澜!”
听见江澜,众人又是半天骚动,夏寒却怔住不知作何,闻老师父所念症状,却是难以下手。
“这可难办,无外内伤害,江澜运气不佳,这号能得三叶也是赚了。”
“这实属癔症,从何诊治”
“无药可医!”
堂上诸位长老师父亦大眼圆睁盯着夏寒,看他有何妙计,夏寒内心却似万千疯马奔腾,额头渗出汗珠,哪有办法,不久劝说自己冷静后对跟前秀才问道:“可有不适”
跟前麻衣秀才,眼似斗鸡,口齿不清道:“我...记万....卷书,
出师弟子
观术五轮,大大小小总计六十余病患,积叶榜首为羽轩,全票五十叶领先,夏寒四十八叶尾随其后。
几番幻化药菩尊让羽轩看起来有些疲乏,夏寒倒是斗志昂扬,计算病患三十四人数,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两次机会可反超羽轩夺魁,想到此处又是干劲十足。
“汝州王氏,胎生肌肤紧绷,如黑鱼甲鳞深色,分!药王谷神农堂羽轩!”
弟子抬上病患,只见这名女子全身肌肤如鱼鳞蛇皮状,皲裂出血,与白脓血肉相连,红斑肉皮剥脱外翻,极为骇人,羽轩显得有些吃力,幻出药菩尊除去王氏全身脓血损伤,而后缓慢生出嫩薄幼皮,但皮下红斑经络依然显而易见,想到过些时日此病又会复发,便落笔写下药方:桃仁,红花,鸡血藤,白鲜皮,白及各,荆芥,黄精,每日一剂水煎外洗患处,或者用归红甘油搽剂,当归,桃仁,紫草,甘草,红花,白及,水煎浓缩,用甘油适量调匀外涂患处。
嘱咐作息忌口,依照此方搽上数年不可断下,待红斑消退才可停。
此轮羽轩只得七叶绿草,夏寒见王氏这病实属难以打理,羽轩做到极致才得七叶,换做自己怕是获不了半叶,也许在众多师父心中有更为妙世方案。
再到夏寒,这次病患是位六岁孩童,且需紧急救治,其母哭诉因前几日镇下修缮屋舍,许多孩童家中父母无闲暇时间管教,孩子们便自个儿跑去荒山玩耍,却不幸遇上癫狗,咬伤大腿留下两道齿痕,开始家中父母认为只是皮外伤害不以为意,可后来孩子恐水惧风,见水听风如碰着鬼怪般惊叫,家中不解以为脏东西作怪,请来江湖道士作法后孩子病情更为严重,喉部开始抽搐,时不时全身松软如死人般低冷。
此症夏寒在药王谷会通史上见过,记录为癫狗症,因野狗齿牙带毒,经咬伤鲜血流入孩童体内扩散,此病虽为小可,拖延半月乃九死一生之症,可用土狗去翅足为末,用酒冲服,如小便盆内见衣味似狗形者为有效。如无再服七次,无狗形亦不再发病此方,虽书中记载为伤初方案,可这孩童明显拖延数月有多,需当即医治,夏寒提气走毒不出半柱香时间,功成后开出几剂固肾补脏草药,吩咐孩童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因无幻佛治愈,此轮夏寒得十叶满分,积叶榜反超羽轩一票来到榜首位置。
之后十位神农堂甲类弟子积叶远远落后,胜负将在最后一轮决出分晓。
“幽州唐门孩童,深患血证,肾虚肝弱,损伤脉络,尿便吐血,分!药王谷神农堂羽轩!”
场下众人议论不绝,道:“血证无药可医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大师父的幻药王琉璃。”
“轩公子这次可是栽了跟头,那江澜再怎么说也不会碰到个血证病患吧。”
“看来这江澜又要扬名江湖了。”
羽轩盯着担子上的孩子不知所措,血证年年都有,多年来好运用尽,这次终让自己碰到,往年血证病患皆为大师父会后医治,所用药方自己早已烂熟于心,问过病症时候,提笔便写下:黄芪,当归,甘草,生大黄,煎煮两次,分为灌肠与饮用,生大黄于汤煎好前刻加入,由开始时每日服至后用逐步减少两日一次,作为维持量,药方无妥,搁笔后羽轩席地而坐,欲幻出药王琉璃。
夏寒见他气虚几乎耗尽,再幻真气怕是会昏倒在场,不过此为最后关头,即便是睡上半年亦是值得,场下众人紧张盯着羽轩,道:“药菩尊对血证无用呀!轩哥儿这是做什么”
“难道他要幻药王琉璃”
“无稽之谈,世上除大师父还有谁能达到药王琉璃境界便是青师父也不说可行。”
谷内气氛紧张,呆呆瞩目台上羽轩,仿佛连大声呼吸都会导致失神错过,忽然,羽轩身后绿萤翩飞,不时增加数量,慢慢聚集身后现出药王神尊,虽佛气身形不大,但施出绿光道道竟将孩童扬起半空,星闪绿萤飞转入体,功化,羽轩随之力竭昏倒,台下众人哗然。
谷中许多老辈多年不见药王琉璃,眼眶满是激动湿润,后生弟子更是无比赞叹之美,几位长老欣然起立见证药王谷新代弟子这一光辉时刻。
丁公藤飞身落下,灌入真气将雨轩点醒,欣慰道:“轩儿,你成功了。”
羽轩嘴唇泛白,笑道:“师哥也是!”
再到夏寒,他必须得取得十叶才可夺魁,
雁荡仆人
“小点火!”
“小点火!”
雁荡山后厨里苏星呼声急催,满面大汗冲夏寒喊叫:“蒋小寒!你又把水给蒸干了!”,掀开锅盖见全是糊里巴焦的菜品不由怨声载道。
“算了,算了,你去给汤加点盐!”面带嫌弃扔给夏寒盐罐指去隔壁灶头。
夏寒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添着盐,不料小手一滑,整个盐罐扑通掉入锅中,不由大声惊呼,身旁苏星手中忙活着听见夏寒大叫,不耐烦道:“又怎么了”夏寒连忙心虚的盖上汤锅盖子回道:“没,没什么。”
“师父今日自天城回来,本想给他烧顿好饭,如今被你弄成这样,可真是个小灾星!”苏星左奔右跑口中不停抱怨正说着,突然,转身与正进屋子的南笙笙撞个正着,两人双双跌倒在地,抬头看是南笙笙,苏星语气大转柔声关切道:“师妹!伤着了么”
南笙笙气愤起身拍干净身上土斥道:“苏星!还是这么冒冒失失!怎还没把饭做好!爹爹已到山门了!”
苏星憨憨摸摸头起身卑笑道:“马上好,马上好。”
夏寒趁机将汤里盐罐捞起,转身正见苏星慌慌张张走来掀开盖子将汤盛入碗中,道:“蒋小寒,快端出去。”
夏寒诺诺点头双手扣碗正要出后厨大门,这时南笙笙喝停道:“等下!我尝尝!”说罢提起汤勺匀开左右往口里送去。
一旁夏寒猜到后果,紧紧闭住眼睛不敢再看,等待责备,顿时南笙笙暴跳如雷道:“苏星!这汤能喝么你想渴死爹爹啊”
苏星不明所以走近勺了口汤,顿时挤眉弄眼显得难受,转头寻来盐罐,见开始满罐的盐如今空空如也,冲夏寒道:“蒋小寒,盐呢”夏寒尬笑指指手中汤碗赔笑道:“在,在汤里!”苏星急得直跳,却又无可奈何陪笑道:“师妹!很快!马上!”
夏寒小声嘟喃道:“要不再放点水”
“你俩再快些!”说罢南笙笙气冲冲出门离去,两人又是一阵东忙西走,远处望来这后厨黑烟直冒,旁人不以为还是走水。
时间过去不少,苏星总算是做出些饭菜,虽大都有些不像样,丢弃不少但亦能入口,就是口味偏差了些。
雁荡山鬼斋殿,五张树高长桌并列排放,围着桌子坐满了人,中间高处黑色铁椅上端坐着位长者,见他鹰眼剑眉,红毛长须,正是雁荡山掌门南少天,江寒与苏星二人端来最后几道菜放在他身旁,他望住夏寒有些面生,道:“这位小兄弟是谁”
夏寒正欲开口,一旁苏星辩道:“师父,他叫蒋小寒,是新来的杂役仆人。”说罢又冲夏寒道:“蒋小寒,快见过师父!”
夏寒低身拜首道:“南师父!”
“好!”
“家丁全数感染疟疾,随同我下山诊治后应还有些时日才能回山里,我不在山的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
南笙笙走来说道:“爹爹,那日五师兄见蒋小寒晕倒在山下,便将他带回山中,谁知道他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南笙笙说罢其余弟子哄堂大笑不止,她突转身斥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弟子见状忍住低声窃笑,场面变得静了些。
南少天喝了口汤道:“仲儿怎么没来还在练刀么”
正说着,斋殿大门传来声:“天叔!”
抬首望去,迎面走来位青袍少年,身高体胖显得英姿飒爽,单手举着酒坛踱步走近,左右两侧桌上弟子见他后都显得有些怯怕,纷纷埋下头吃着饭。
“天叔,侄儿知道您今日回山,特意赶去渭水郡买来上等佳酿:醉龙云液,为您接风洗尘!”说罢抬起右手啪一声劈开酒嘴,顿时酒气如飞传至殿堂角落,尽是怡人香味,夏寒不由咽了咽嘴,想到这渭水郡是什么地方,今后定要拉上严兄喝他个天昏地暗,在座众位弟子无不贪婪用力嗅闻,南少天哈哈大笑捋须道:“有心了!”
南天仲将来一碗陈上好酒道:“请!”
掌门南少天接过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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