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那其他什么都没说”张正一根本不管对方态度如何，他只想知道这是一通真的报警电话，还是一个恶作剧，每年节假日时候总有一帮人闲得蛋疼，打电话报假警。?

    问了半天，110指挥中心的大娘只说出那个人一开始说的好像是烟草公司后面小巷子里，再问就没有任何回复了。?

    想想大家都在家休息，张正一叫上正在值班室看手机的闫卿:“走，出现场！”?

    从手机的光线中抬起头，一脸懵逼的闫卿问:“啊去哪里出现场”?

    “跟我走就是了。”张正一也说不出什么，职业病让他不敢怠慢，警局的suv就像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七夕也不能休息，人家牛郎的老黄牛今天都休息了。?

    一阵轰鸣，老黄牛甩开蹄子直奔烟草公司。老黄牛踏风而来，刚一停稳，张正一就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心中咯噔一下:“坏了！真有案子。”?

    “都散了散了，警察！警察办案，往后往后！”张正一拨开一层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情侣们，用了好一阵儿才到这帮大爷围着的中心地段。?

    一到中心点，张正一傻了眼，站着足有十多秒才回过神。随后赶到的闫卿，手搭上张正一的肩膀刚要问，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的天啊！这，这，这尼玛是什么”?

    回过神来的张正一本能回头看看，那帮爷个个举着手机咔咔咔拍照，根本没有害怕的。张正一心里叹息着，世风日下，已经没有人害怕案发现场，只有人嫌弃案发现场不够刺激。?

    他的目光被一个声音吸引了过去:“喂我说，你看我刚才传给的你视频没老刺激了，靠！骗你我是乌龟，比真还要真的现场！快看，约会尼玛，约会能有这个刺激麻溜地，看视频。不说了，有警察来了。”?

    张正一发现一个黄毛大声打着电话，一边示意闫卿赶紧通知警队的人回来加班、先通知法医，一边快走几步指着黄毛喝道:“干什么的电话放下！”?

    “警官，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打个电话。”黄毛讨好地媚笑着，脸上的褶子都能当搓衣板了。?

    “丫挺能白乎啊还老刺激了，说！是不是你杀的”张正一想吓唬吓唬黄毛。?

    “哎呦呦！警官警官，我哪里敢杀人我只是路过这里，听见一个男的喊救命，那声音听着毛骨悚然我就走近看看，没承想，让我看见了大新闻。”黄毛嘿嘿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举到张正一眼前，“警官，我是记者！”?

    “难怪不报警！这么说是你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张正一从警之后，发现自己最最讨厌的职业就是记者！不带污蔑任何人的，单说警察的办案过程总被一帮记者分割照片，然后曲解意思，发到网上博取眼球，就足够让人头痛欲裂。?

    “警官，我到这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远远拍照了，估计是不敢上前……”?

    “就你胆子大！”张正一白了黄毛一眼。?

    “非也！我是出于记者的本能，我先拍了视频，因为那个人之前还在动！”黄毛回忆刚才壮胆拍视频的时候，也是惊恐万分。?

    “那个喊杀人的人呢没看见”?

    “我们几个人来的时候，那个人喘着粗气鬼哭狼嚎，等我们一靠近，他丫的拔腿就跑，你看！鞋都掉了一只。”黄毛手里提着一只鞋，媚笑道，“这个我可是立了大功！”?

    “成，回头给你记大功！你是……”张正一拿起黄毛挂在胸前的记者证，“哦，蓝田杂志社！好，视频发我手机上，没有我的允许如果让我知道你发了视频到网上，引起恐慌，我会让你吃不了这碗饭。”?

    “不敢不敢，警官您先看，看完能发我再发。”黄毛接过张正一递来的名片，哈腰媚笑。

    &nbs




第二章 视频
    天终于有点蒙蒙泛亮的意思，远处的鱼肚白已经若隐若现，也许太阳出来，又会是光芒万丈！?

    h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下班后被紧急召回的警官们双眼布满血丝，目不转睛盯着站在一块白板前的张正一。此刻我们的张警官，正声音嘶哑讲述昨晚发生的情况，毕竟他与闫卿最先抵达案发现场。?

    “同志们，昨晚的情况就是如此，下面我把黄毛记者发我的现场视频传给你们。”张正一疲惫不堪走回座位，他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

    视频，持续时间大约十分钟！十分钟啊！混账猪狗不如的黄毛，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居然记录下几乎整个案发过程。警官们看视频的同时，内心无不咬牙切齿把黄毛家祖宗十八代都提出来骂了一遍。?

    确切说，所有人都被视频吓得手发抖。?

    张正一夜里已经看过视频，视频画面有点抖动，应该是拍摄的时候被吓到发抖，但是仍然坚持拍完了视频。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敬业精神，还是该骂他冷血混蛋?

    张正一闭上眼睛，慢慢等。他知道，这帮警察的职业病，是一次一次回放，不信自己看见的，再回放，再回放！直到，没办法回避，才会愤怒地开始计划抓人。他，毕业后到这，从报道那天算起，有五年了。五年来，h市似乎从未太平过，作为一名刑警，忙成一条狗，只能说明这个城市的治安太差。?

    “张正一！”?

    “到！”差点迷瞪着了，听见有人叫，一个本能反应弹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哎！没事，别紧张，坐下。”说话的是刑警队长，娄天越！许是这个名字起的太过霸气，所以这位身为刑警队长的女人，看起来不说虎背熊腰，也比较接近那几个字的标准了。?

    “队长！何事”张正一揉揉酸涩的双眼，摇摇头，想要将一脑袋浆糊晃出去吧?

    “你说这视频是那个记者给你的”队长的威严不亚于男性，毕竟她手底下都是雄性动物。?

    “是!我跟闫卿到现场的时候，那丫的正给朋友打电话，说让看他发过去的视频……”?

    “停！”张正一的话被队长打断，“你是说他还传给别人了”

    闻言，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回真要出大事了！这要是传到网上，不说吓死人，也会炸出一批亡命之徒的兴奋之血不断沸腾。?

    “黄毛朋友的号码我要来了，当时就通知鉴证他们，黑了他的手机，他手机当时就被断了信号。”张正一想到夜里的场景，心头一震！这尼玛要真流出去，估计局长会骂死整队人，如果再闹得全市惶恐不安，那就罪过了！

    “黄毛，你控制住了”队长不放心又问一遍。?

    “队长，我只能保证当时是这样，但是记者都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还有没有备份在云端，我当时也不知道啊！那时也没空搭理啊，你是没看见，那帮爷跟看见失散多年的爹妈一样，兴奋之情无法掩饰，抓着手机拍啊拍！”张正一脑袋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他感觉再不吃点啥，就会倒在队长面前。?

    “我跟闫卿到现场的时候，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本以为是哪个蛋疼的家伙报假警，每年都有几个失恋阵线的调戏警察。”张正一嘟嘟囔囔，眼皮开始打架。?

    “好了好了，你去吃点东西，剩下的回头再说，都去食堂吃饭！二十分钟后集合。”队长虎着脸，用力敲了敲桌子。每次队长敲桌子，都是有大事件发生，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天回不了家

    娄天越用力锤锤肩膀，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默默打开手机，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



第三章 垃圾桶婴儿
    h市，地处g市西南方向，紧邻南源市，原先隶属于南源市，后被划分出去，成为县级市。?

    不大的城市里，流氓打架斗殴、小偷小摸，各种男女间的狗屁事情，多到难以计数！警官们常年忙得跟狗一样，他们的口头语大都是:你看我，累成狗！谁来心疼我?

    早上，太阳升起，果然与预期一样光芒万丈。虽然没有褪去警官们心里的阴霾，起码强过昨夜那个血腥的场景，从看视频开始，窒息感长时间占领身体的制高点。?

    张正一吃完早饭，感觉力气稍有恢复。食堂中，一群人少了平时吃饭时嘻嘻哈哈的劲头，都是闷头吃完，扔下筷子就走。

    刚一走出食堂大门，天空又开始翻滚着浓浓黑云，闪电躲在黑云身后，低沉轰鸣，树枝被风吹得披头散发，整个城市迅速被暗黑笼罩，暴风雨即将到访。?

    张正一抬头看看触手可及的黑云，翻滚如浪潮般向城市侵压下来，闷热感又涌上喉咙，压抑着呼吸，让人无法克制地烦躁起来。

    似乎整个城市，四处飘散着不安的气息、预示着不详。?

    “队长！”张正一敲敲队长办公室的门，他想跟娄天越再一次梳理昨夜的案子。

    那个孕妇的身份信息，目前还没有查到，也许她是饭后散步行至烟草公司的巷口遇害，也许是凶手一直跟踪她行至那个巷口下的手，毕竟整条街只有那个交界处比较暗黑，比较容易下手。

    更为关键的一点，那个点是两家交界处，两家都没有装摄像头，凶手极有可能就看中那个地方没有探头才下的手。?

    等了有半分钟，没有动静，张正一又敲敲门:“队长”?

    “进！”娄天越的声音有点嘶哑。?

    “队长！咋了”张正一刚推开门就发现娄天越的眼神不对，他瞥见桌子上的paid，忙问，“队长，你一个人这个干啥这段容易让人抑郁的视频应该一起看，一起分析。”?

    “我是想看看，你们昨晚有什么遗漏痕检那边有什么线索吗”娄天越将paid翻对着桌子，晃晃脑袋，窒息感依旧强烈。?

    “痕检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孕妇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目前只有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找人，但是我们局里穷得要命，没有啊！”张正一经常感慨，实习时曾经见到过部里的人脸识别系统，差点将眼珠子抠下来贴人家设备上。?

    时间过的总有仓促之感，来不及细想，已经当警察五年了。张正一看着队长，这个女人平时总给人一种野蛮之感，局里的男人没有不怕她的，她应该是属于那种自带气场两米八的女汉子体质。?

    “你想什么呢”娄天越发现张正一陷入沉思半天没说话。?

    “队长，我在想我们啥时也能有台高精设备……”?

    “队长！快，环城小区大门口，有人报警说发现一个带血的婴儿。”张正一的话被冲进来的闫卿切断。

    愣了一下，张正一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浑身打个哆嗦没多言，跳起来冲了出去。?

    环城小区位于h市的东边，属于市政府大力支持开发的新城区，眼下居民并不密集，仅用了二十分钟，警官们就到达环城小区大门口。

    小区大门已经被围得连只鸟都飞不进去。眼见没办法进入，娄天越跳下车拿着大喇叭吼了半天才轰出一条道来。一队警察迅速拉开警戒线，挡着发疯般想要进去现场围观的群众。

    张正一想:“妈的，这些人都疯了吗昨夜是这样，现在还是这，难道没人害怕吗”?

    一个保安迎了上来，神情凝重:“警官！就在大门处的垃圾桶里发现的，平时这里都是七点前垃圾车就来清空垃圾桶，今天垃圾车晚点，保洁就先擦擦垃圾桶外围，她发现有点



第四章 入职
    海京，国安部，一栋钢铁侠式的高楼，表情严肃矗立在城市中央。从大门口进入内部，要经过十几道全电脑管制的关卡。

    从进入大门那刻起，进入者就必须开始上交一切与衣物与身体无关的物品，比如，手枪，刀具，钥匙等。?

    入口处有两个警员在把手，示意进入之人卸下装备放至在一条输送线上。输送线上有分布均匀的不锈钢盒子，每个盒子上都写着楼层，你选择需要的楼层后，这些盒子会带着你的装备去你需要的楼层，等你。?

    当你办完事出来，你会直接从你的楼层坐上电梯，跟着你的专属盒子一起抵达大门口。这栋高楼，共有32层，每层入口还有两道全电脑监控系统。

    基本上，从你的脚跨入大门，直至到达你所需场所，你在电脑监控上显示的都是一具骷髅，没错！行走的骷髅。?

    监控机器的人本身就是机器，虽然样貌是个机器，但是人能操作的所有事情它们都能，速度还快过人的百倍。基本上你的大脑开始运转做出指令，人家已经完成指令恢复常态，或许再过上百年，人的工作就完全被机器人取代了也说不准。?

    有时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反正我们这个时代人还能完全控制着机器人，不知道百年之后，会不会如美剧大片那样，被机器人闹革命，镇压了！不敢想。?

    今日是刘冬青到这栋大楼报道的日子。同来的还有乔楚跟谢红，不过电话打了半天，这俩货都没接，刘冬青站在32层钢铁侠一样的楼前，沿着楼的高度向上看。?

    “尼玛！那么高！外面看都一样，貌似合金钢一样的身子，脑袋上有不停旋转的感应器，我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刘冬青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我去！地址没错，但是这看着荒无人烟的样子，那两货也联系不上，我会不会被卖了”?

    摸摸腰间的泳圈，刘冬青自嘲地笑了:“妈蛋，卖了也没人买啊！要真有人买，我就去了！我都那么大了，还没亲过小妞的嘴呢。”?

    “哟！到公安部大楼门口来意淫”一个声音尖细，稳稳飞入刘冬青的脑袋，顿感脑袋嗡嗡不适。?

    “你好意思吗我打了多少电话啊你丫的电话呢”刘冬青没回头，还在研究那一模一样的窗口与楼层。?

    “我手机当然在口袋里啊。”那人笑嘻嘻跳到刘冬青跟前，“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要求换新的手机卡，然后报道。”?

    “我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跟我这腻腻歪歪合适吗”刘冬青没收回目光，他感觉阳光有点刺目，用手掩着。?

    “你滚蛋！再喊我姑娘，我锤死你。”?

    刘冬青收回脑袋，感觉脖子好重，看了看跟自己差不多高，却比自己又瘦又帅的人，没忍住:“哈哈！急了你瞅你长那么好看一张脸，化个妆随便就骗个啥高富帅的，你干吗还不乐意，我的乔大小姐！”?

    “我削死你！”乔楚穿着白衬衫，下着一条做旧淡蓝色牛仔，怎么看怎么阳光，不但没有拉低颜值，还显得更加英气。?

    “哈哈，不逗了，走！”刘冬青收拾情绪准备进门，从今日起，他就成部里人了，想想就激情满溢，没法控制。?

    “话说，你什么时候换的卡早上我起床就没看见你，干吗去了”刘冬青刚回过神来，他俩住一起，早上眼一睁就没瞧见乔姑娘其人。?

    “边走边说。”乔楚拉起还在发愣的刘冬青，“我早上接到丰越信息，出来见个面，顺便拿我们三个人的新电话卡回来，哈哈！谢红那家伙刚才换上卡已经进去了，她一天到晚跟鬼上身一样，我在这等你的时候顺便逛了一小圈。”?

    俩人一前一后进入大门，瞬感周身受到挤压！刘冬青本能贴上乔楚，这家伙一脸黑线，差点把他踢飞。

    一台门框式的机器人，从他俩身上越过，到大门处咣当一声又迅速弹回，巴巴从他俩身上又跨过去




第五章 H市警局
    天空的颜色，总是给人以明暗交替之感，刚感觉到一些温暖，冰冷就刺骨而来。h市的城市上空，总是被一股阴霾包裹，似乎有些东西阻碍了空气对流，那些新鲜的氧气游离在城市之外，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