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第八章 数字
    “乘客您好！欢迎乘坐本次班车，上车的乘客请抓好扶手，请给老弱病残幼及怀抱小孩的乘客让座，谢谢您的合作，下一站金街，有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h市一辆豪华公交19路，每日往返于城市南北线上，不过这条线是弯曲状行走在城市中，h市的奇怪地形让新来的巡回小组很是感兴趣，丰越特地找来地图研究后，决定坐一坐贯穿南北线的19路。

    贯穿城市东西的金街上最大的分枝是那个小于号，也是全市最繁华地段。?

    另一条贯穿城市南北的线，鸟瞰，就像一条贪吃蛇，弯弯曲曲由南向北，板块上的很多细小分枝又十分像是一个大型蜘蛛结成的网，整个城市鸟瞰图显得奇怪而又很有条理，因为一眼看过去你就知道坐标。?

    公交车上的丰越，脑子里地图开始启动，他早上刚从胡天明的小院子里出来，刘冬青开车送他跟谢红去起点乘车，然后回警局跟乔楚一起看从日料店带回的视频。?

    “红姐，下一站。”丰越看了看一下脑子中的地图，决定在金街站下。?

    俩人下车后顺着金街散步，他们明白金街为何叫金街了原来是家家户户都是商铺，这条线贯穿城市后，所有临街的住户纷纷凿墙改建商铺，加之小于号里面的林林总总快捷酒店酒吧和舞场，金街上的日杂五金生活类用品，就显得十二分重要。

    『2』

    “霍！这里真是人人经商，户户老总！”谢红忍不住感叹道，“难怪警局忙到跑断腿，还不包括小派出所的出警量，我简单问了一下，他们一年的出警量赶上我们过去五年的还不止。”?

    “你们那是不正常。”丰越没给面子，“我们到小于号那边去看看。”?

    “昨晚分出去的警察在附近走访，所有的目击者说辞都一样，他们为何都说的一样呢”丰越皱眉望着前面正在打量自己的一位大爷，走上前打个招呼吧。?

    “大爷！您好，我们是警察。”丰越拿出警官证。?

    “警察没见过啊！娄队长，张正一我都认识啊。”?

    “这老头门路还挺野！”谢红心里偷笑。?

    “大爷贵姓啊我们是部里下来调查工作的。”?

    丰越的话没说完，老头插嘴了:“我晓得了！你是想来问昨晚杀人那个别贵啊，他们都喊李老头。”?

    李老头见丰越没有否认，立时眉飞色舞起来:“那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多惊险！一开头就看见几个人发疯地嚎说是杀人了，你知道我们这里经常有酒店为了搞噱头，做些整蛊活动，特别受年轻人喜欢！我们也就没在意，还跑去看热闹了，结果后来那小日本料理店的服务员冲过来了，我们才知道是真出事了！那小伙子癫痫发作，还是我给塞个拖鞋放嘴里，不然他能咬断自己舌头。”?

    “大爷，幸好您懂医学，否则还危险了。”?

    丰越夸赞，大爷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就是从部里来的，了不起！我只是一个半吊子推拿医生，你看！我家的推拿馆！我也只是半路学的，这个来钱，我老头子身体也算结实，还能赚钱。”

    大爷说着往身后自己店里指指，“我可是专门学习了两年才开店，平时我们这里晚上可热闹了……”?

    “大爷，那请问昨晚没发现什么别的吗比如出事前”丰越礼貌地打断大爷继续炫耀。?

    “你说出事前啊那真记得，这条街上午几乎没人，下午三点后妖姐妖哥开始出动，有个男的四点多的时候在隔壁老王家买了一个大包，问能不能刷卡你讲，一个破打包袋子能要多少钱8块钱，他说没钱，老王以为他是来诈骗的，不肯卖。”大爷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的场景，他想起那男人还拿出刀子问卖不卖，隔壁老王吓得送个包给他。?

    『3』

    告别李大爷，找到隔壁老王头，问清楚缘由，丰越的眉头锁成一把铁将军，看着清冷！谢红问:“这隔壁老王我也是服了，家家装了探头，就他家没有，跟人家吵半天，也看清楚长相。”?

    “年纪大了，应该是不想花那钱，还有，吵架时候情绪激动，看不清很正常，何况那人穿着连帽衫，应该是同一人，上次没有得手，急了，每到换季都是进补的大好时期，错过了，就要等下一季。”?

    丰越望着临近的小于号，一边以食为主，一边以宿为主，那么凶手会不会大隐隐于市，从日料店直接回到了快捷酒店?

    “红姐，走，回局里。”?

    此时是金街人烟最稀少的时候，等了十来分钟，张正一就驾着警局的老黄牛赶到。?

    h市警局，刘冬青跟乔姑娘正在分析组拼老命看视频从下午五点多一点，死者挺着肚子进入，到六点四十有几个人好像在找死者，一路嬉笑着进了卫生间。

    先进去的女子花容失色飞快跑出来夺门而去，后面的人一脸狐疑跟着进去看，最后全都发疯般逃离了现场。

    两三分钟这样，几个服务员站到卫生间门口，好像说着什么，推门进去后，能有半分钟的功夫，全都四下逃散，争先恐后逃离现场，最后出来的是那个店长，满手是血、一脸惊恐、双眼怒睁、举着手大喊着跑了出来。?

    喊的什么，不用音频也知道了，只有那三个字“杀人了！”?

    “丰越，你们回来了！”刘冬青挠着头发现身后多了个人，丰越一脸严肃看着视频。?

    “时间往前调。”丰越冷冷说道，“我怀疑这些人还要出手，因为这里白天没人，晚上鬼魅簇拥。”?

    “几点”刘冬青想了想，“四点一般夜场生活，下午三点半店家开始做准备。”?

    『4』

    丰越微点头，目光没有移开视频，视频右下角显示时间下午三点半，三点三十五的时候，店员们一个个出镜，最后进来的是店长，打着哈欠跟各位店员打招呼。各人找到自己的工作区



第九章 产科
    又是一夜无眠！?

    如果说，居无定所只是警察办案时候的调味品，那么，不睡觉就真成主食了！昨天发现那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女人穿插在服务员中逃离现场，也只是发现了人数的差异而已。

    通过各方走访，全部人马发出去马不停蹄分散到各个点，从金街开始，到小于号上，所有商户无一例外，都过了一遍。?

    就像包包子的菜馅儿，用纱布包着蔬菜挤出里的汁水，拼了老命也不能将菜汁完全挤出。?

    眼下，汇总回来的资料全部归纳后，发现，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披头散发的究竟是不是女人丰越开始怀疑。

    再仔细查看视频，发现那个女人白色运动鞋鞋码显得很大，在一群服务员中她也显得又细又高，披头散发是为了掩盖脸部不被探头拍到?这，是假发么

    尸检结果表明，死者口中有线性纤维组织，胸部因暴力锤击形成肺泡破裂导致气胸，其余均与初步尸检吻合。

    就是说，之所以店员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声，应该是因为死者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捂住嘴巴暴力击打胸部导致胸骨断裂插入肺部，导致肺泡破裂引发气胸而无法说话。

    看着视频上混乱的场景，丰越的心也拧成一团麻，他眼前又出现那个孕妈悲凉绝望的黑色眼神，像两道黑色的长剑深深插在心底，令人呼吸困难。

    “红姐，我们去医院看看。”丰越看着一屋子的老爷们儿，目光最后落在谢红的脸上，“冬青，你看着电脑等我通知，乔楚，我们走。”?

    “丰越老师，我们呢”张正一感觉自己不被待见，好赖自己也算是h市警局的红人，咋到这几人跟前就特别容易被忽视。?

    看看闫卿一脸期待，丰越笑笑:“你俩跟着，在这个地方还需要你俩的配合，走吧，正一你开车。”?

    “谢谢丰越老师！”张正一听到丰越将自己的姓氏拿掉，直呼其名，开心得走路都开始打颤儿。?

    “闫卿，你给介绍一下周边的医院，就上次烟草公司附近辐射三公里范围。”丰越又看了看谢红，不过没多言，就算谢红是个出名的大老粗也能感觉到丰越那水葫芦中卖的是啥药了，嘟着嘴一言不发跟着他们。?

    “丰越老师！七夕的那天夜里，我们就在四周辐射出去，然后找到两家医院，可巧这两家医院的妇产科在h市都很有名，虽然收费偏高，但是仍旧抵不住慕名而来的孕妈，对了，很多都是周边县里的暴发户，有钱了谁肯在老家生孩子都出来瞎显摆。”?

    丰越侧脸看着闫卿的脸，还有些稚嫩，一个大男孩的小心思跃然眉角，正吐槽那些暴发户的粗俗:“这些人，开着车拖家带口的医院生孩子，车辆随处停，想去哪就去哪，哎，我们这一天天的，真是接到无数报警电话，都跟生娃有关。”?

    “闫卿，人丰越老师问你这个了吗”张正一脸都绿了，脚下生了些力度出来，警局的老黄牛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

    “没事，你继续。”丰越因为心里有了主意，笑吟吟地看着副驾驶上的闫卿，正扭头跟自己抱歉。?

    每当乔楚两个字从丰越嘴巴里出来，乔楚就知道丰越情绪不高，或者是还未想到对策，心情轻松那一定是喊自己姑娘。眼下一看闫卿没有眼色，没跟丰越打招呼直接跳副驾驶上去了，心里恼着，一抬眼发现那家伙还在笑，没好气地问:“你们h市都是暴发户你看你，仇富啊”?

    “哦哦，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丰越老师对不起！”闫卿根本没有感受到气氛为何不对劲，自顾自说:“这两家医院的产科，我们当时调出所有资料，七夕的死者是妊娠中毒较为严重，一直住院治疗，不过我们昨晚也调查了，在日料店被切腹的那位也在那家医院建的卡……”?

    “什么卡”乔楚恶声恶气地问。?

    “哈哈！姑娘，别在意这些，是孕妈孕期检查卡建立在那家！”丰越知道乔楚为何不开心，连忙逗逗乐。?

    乔楚一听姑娘二字出来了，那就是说丰越想到了对策，撤掉防线安静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你继续。”丰越见闫卿一脸懵逼，笑道，“就是说我们只要去一家医院就行了。”?

    “我觉得是这样。”闫卿保持着阳光，“我昨晚误打误撞先问的这家医院，一下就找到死者的信息，当时她的朋友与店员并未发现她的腹部有啥变化，都忙着逃跑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我听你们说，这帮人只要六个月到七个月之间的，所以我留意了一下资料，六至七个月的孕妇还有二十一个，难道我们全部要保护起来人家也不能理解我们，肯定要问原因，这说还是不说难办！还有全市不止这一家医院，别忘了另外一家产科生意也是相当火爆。”?

    “到了。”张正一打断闫卿的话。?

    站在h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丰越吩咐张正一与闫卿跟在身后至少五米处，除非不得已不允许跟自己有任何眼神交流，带着谢红跟乔楚进了医院。?

    通过医院放置在门厅内的分布图，他们找到了坐落于医院后院西北角的孕期保健中心。?

    而产科也是一座单独的小楼，每一层都有一条宽大长长封闭式走廊，连接着主楼，应该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两边的医生护士可以飞速抵达现场。?

    谢红大发感慨:“哎呦我的天！这女人生孩子就跟死过一次一样，太吓人了！我可不生孩子以后，妈的，谁要我生孩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哈哈哈……”乔楚跟丰越笑得眼泪飞出眼眶，在作为雌性动物的问题上，他们之间简直是无法交流。?

    来到孕期保健中心，丰越直接亮出警察的身份，要求护士带他们去找这里最权威的医生。



第十章 产前检查
    十月怀胎的旅程，略显艰辛而又漫长。尤其是那些经历了孕期反应强烈、孕中后期妊娠?中毒的孕妈，怀着宝宝既是幸福的，又是痛苦的，这样的心情很容易在生完孩子后，因为初为人母的紧张和疲惫而导致抑郁症的发生。每一位妈妈都希望给自己的宝宝有一个更好的将来而不断努力着。?

    一个孕妈整个怀孕周期最少都会增加体重三十斤左右，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太多超大儿，巨大儿的，那些孕妈更辛苦，很多时候行走都困难。

    谢红穿着为准爸爸们准备的硅胶模拟腹部，来回捧着肚子在保健室里接受专家的指导，汗如雨下，浑身酸软，只感觉那硅胶肚子能把她累垮。?

    一上午的时间，谢红感觉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自己还差很远，忽然间想到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伟大老妈，特别想哭。当心中不再抗拒，学习起来就特别用心，接受能力也变得更加强。?

    得到保健医生的认可，半天时间，谢大姐已经一个人挺着肚子回到了警局。?

    『2』

    “h市公安局！”谢红站在大门口嘟囔，心里想笑又不敢笑，丰越在电话中命她装扮成上午学习成功的样子回到警局。?

    掩着眼睛抬头望天，发现这里的警察都喜欢望天，这两天，也学会没事抬头看天。天空，今天似乎给点面子，阴云的厚度变薄了些，感觉天离自己远了一些，氧气含量好像多了一点点，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穿着高仿的肚子，她真能飞进去告诉大家自己一上午经历了啥。

    正在研究待会儿怎么闹腾，值班警员走了过来:“大姐！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摸摸隆起的肚子，谢红假装很累:“警察先生，我老公已经十多天没回家了，我来报案！”?

    “报案啊请到里面接待大厅登记。”警员礼貌地伸出手示意谢红挽着他，谢红见他没认出自己，笑嘻嘻地抓住他的胳膊说:“你真是好人！”?

    “嗨！警察都一样。”警员笑着将谢红送至接待大厅。

    三个警官并排坐着，谢红挑了个人少的警官对面排队，肚子太大，她很后悔当时没听医生劝，非要挑一个双胞胎肚子穿身上，太累了，站一会儿汗就顺着脑门流到脖子，又痒又黏，不由得喘着粗气。?

    “这位大姐，您来报案啊”正恼得没办法，一双手接住自己后仰的腰，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回头一看，谢红差点笑出声来:“哦哦，我来找我老公！这鸟人放着我这大肚子不管，出去野了，十多天没回家，我担心出事。”?

    那人把谢红搀扶到等候区的椅子那儿看着她坐下，笑眯眯地说:“我是来找老同学叙叙旧，他让我在这等，我陪你吧。”?

    『3』

    谢红心想，你个死姑娘，能出鬼呢！这个死丰越，非叫我扮孕妇，我这老腰都断了，哎这肚子何止三十斤真后悔。?

    “后悔什么”上一秒还在挨骂，下一秒已经到了骂他之人的身边，丰越嘴角挂着笑出现了。

    谢红连忙堆着笑:“没啥没啥。”这丰越总能及时知道自己在想啥，他到底是不是人类还有待商榷。

    “我是。”丰越对着空气自顾自说了一句。?

    乔姑娘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俩在干啥，打着哈哈站了起来:“哎呀！我说丰越，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半天了。”?

    “下一位！”?

    谢红一看，前面没有人排队了，刚要站起来，又被乔楚拉住:“让你演你还上瘾了走了，回支队。”?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