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寥寥几盏地灯气息微弱地坐在公园内，像几团惨白的脸躲在黑暗中窥视着城市一角，有些雾气蒙了心，丰越后退几步，闭上眼睛用力吸着鼻翼。?

    “丰越老师”庄国强约摸四十岁上下，丰越如此俊秀的面庞咋看也不像老师，但是一直没与丰越有交流，眼下憋到无法，只能喊老师，毕竟全局包括局长都这样尊称他是老师。?

    “嘘。”乔楚伸出手指放嘴边。?

    不知道丰越的葫芦里卖的啥药，庄国强有点头大，这人都没了，还不去追，跟这儿闭着眼瞎闹腾啥他有点生气，疾步跨到窗前，探出半个身子四处看看回身大喊:“三儿，你去看看监控，对面那帮人是什么来头交警”?

    “分头行动！对面的是交警和由武警临时组成的机动小组成员，我在来的路上通知他们先去医院，至少起到跟震慑作用。”

    丰越睁开眼:“人没跑远！谢红的味道还在空气中流动，我们大批人马在街上来回走动，应该不会有机会迅速下手，但是时间长了就难保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下手场地。姑娘！我们走。庄队，给个人帮我们带路。”?

    庄国强一脸青茬子，估计两天没刮胡子，捣蒜地点点头:“三儿，你去。小王你下去看监控，回头跟交警汇合开个会，交换一下资料，丰越老师，我们在宾馆四周搜索。”?

    “就喊我丰越吧！三儿，我们穿街心公园。”?

    丰越没给三儿说话，招招手直接招呼后面的跟上，吸着鼻子飞奔下楼。?

    ?由于宾馆老旧，且只有五层，没有电梯的楼道反而留下了很浮动谢红的味道，谢红的坐标信号一直没找到，刘冬青激动得差点把电脑砸了:“妈的！这不是最高端精密的蓝牙接收器吗想找个人那么难呢”?

    “冬青，别激动。”丰越的声音跟随空气，一起在监控室里流动，“谢红不会有事，我在小公园发现她的大肚子，她应该是为了避免我们找她时候腕表发出亮光或者声音，所以自己关了，否则不可能没有信号。”?

    “肚子肚子”刘冬青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妈的，吓死我了，是假肚子，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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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脑波
    h市北极熊宾馆，一栋老旧的小楼改装的快捷酒店，监控死角很大，只有正门处有病危中的探头，其余部分就算有鬼出入，也没人发现分毫。?

    “丰越，我下来了！”顺着两根登山绳索，乔楚到了三楼，发现这两根绳索刚好可以进入谢红的房间，也就是说，如果谢红不是被歹徒劫走，那就是发现什么情况追了出去，否则不可能自己关了蓝牙接收。?

    “上面怎么样”丰越从乔楚的脸上读出他什么也没发现，安慰他也算是安慰自己，“目前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滴滴！”丰越腕表细声细气起来，还没来得及看，闫卿的电话打来了:“日料店的店长已经可以问话。”?

    “娄队长如何”丰越担心队长的安危。?

    “手术成功，刚推去icu。”?

    丰越立刻拉上乔楚赶往医院，三儿作为警局配套产品屁颠屁颠去取车，讨好地大喊:“我来开车，你们没我熟悉。”?

    医院，气色恢复如常店长，提起那件事仍心悸慌乱。

    店长回忆起，凶手进入日料店后问讯店长，洗手间的具体位置，凶手当时手中捏着一个黑色打包带，右手手腕处有一个骷髅状纹身。

    店长两手比划，这个骷髅状纹身手腕是他们店里的常客，也就是说经常来他们店里消费的一批人，右手手腕处都有骷髅状纹身。?

    丰越想起乔楚的资料，眯起眼睛:“姑娘拿纸和笔过来，他说你画。”?

    根据日料店店长的回忆和描述，此骷髅纹身上有一柄剑，和一把弯刀，交叉在骷髅的上方。?

    骷髅是以黑底白面形式出现，弯刀和剑文有红色血滴，骷髅是撕裂状笑脸。?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乔姑娘刷刷在纸上涂，店长描述刚结束，姑娘的画也画好了，一个活灵活现的骷髅咧开大嘴笑着，头顶一把泣血弯刀、一把滴血黑剑，像是一个什么组织的标志。?

    店长轻轻说，这些人常来店里消费，因为纹身特别，所以记得清爽。

    “还有没有其他特征你能想起来”丰越盯着店长的眼睛，那里面有劫后余生的一丝惊喜，更多的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慌。?

    店长呆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说:“当时我们刚上班都在做晚上工作的准备，他来的时候穿着黑色连帽衫，脸上套着一个很大的蜘蛛状口罩，说话声音有点重，不像是本地人，不过……”?

    店长又摇摇头似乎有点紧张，丰越看出他的不安，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说:“别着急，慢慢来，看着我的眼睛！”?

    店长将目光慢慢挪向丰越的眼睛，那里有一汪清澈的泉在等着他，顿觉心底有如一股暖流，流经之处抚平心中的惶恐不安，眼前又出现了他与凶手见面时的场景。?

    “嗯，他当时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包装袋，右手手腕处有骷髅头的标记，当时我正低头在准备晚餐，他问了时间，因为声音有点奇怪所以我抬头看了一眼。”?

    “看着我的眼睛。”?

    丰越见店长似乎又想闭上眼睛，大部分人在回顾曾经的环境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但是如果画面感较强的人看到一些惊恐的画面回放很容易伤到大脑神经，丰越将店长的目光始终留在自己那两汪清澈的泉眼，这样店长就不会为看见什么而感到恐慌。?

    “嗯，我当时看了他一眼，他的左眼似乎有点问题，好像是义眼，光泽度极高，但也很吓人！”?

    店长整个人情绪放松下来，陷入了那天的回忆中，丰越趁机进入他的脑电波中。也就是说丰越的脑电波中自频率的脑电波构成磁场，每一个波段顶尖都如一个细长的触角，将自身脑电波的强波强行进入别人的大脑，阻断他脑波中的波长之间相互关联。?

    当那些触角的须脚像吸盘一样，紧紧吸住对方的电波，从而触发对方脑波中的记忆系统大管家海马先生，海马大管家强制推出大脑先前看见的记忆体，也就是我们常说回忆片段。?

    这些片段如果当事人不说出来，你是看不见的，而强行进入后，波长的强者就可以在触发海马体的同时获取某一个时间点的记忆片段。?

    巨细强弱取决于当事



十五章 一只眼
    一辆黑奔vs550l，安静地停在h市公安局的院内。天空毫不客气地继续自己的阴郁，又厚又黑的云，聚集在一起，像是谁心情不好，打翻了墨汁。

    染黑了云，黑色的云被风吹着，流向更远一点的天空，四处飘散着墨的浓重，滴落在原本就十分紧张的空气中。

    初晨，当窗外再一次传来清脆热闹的汽笛声，丰越悠然地端着一杯卡布，慢慢抿着。

    咖啡释放的香气和咖啡因带来的刺激大脑皮层之感，让疲惫的神经状态又恢复如常。他不时瞄一眼，在车厢内来回窜的抓狂二人组，刘冬青跟乔楚俩人正在为谢红的失踪带来的各种不适。?

    “你俩别急。”丰越看够了这俩人猴子屁股一样红的脸，知道该出手了，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咖啡杯，似乎在把玩一件艺术品，“这两日，我们逼得太紧，他们反而会停下来观望，所以下一步我们要适当放一放，至少要撤掉医院门口和宾馆门口的大队人马。”?

    “你没开玩笑吧我的丰越老师。”刘冬青停止来回走动，“咱真撤了”?

    “别傻了！你的脑子只能在电脑中战斗，实战还是要靠我们。”乔楚听出丰越的意思，“咱是要撤到暗处去，现在那么多武装警察四处转，哪个歹徒赶出来蹦跶当真是不想活了”?

    “对。”丰越将已经有些凉意的咖啡倒进嘴巴，这个味道最为难喝，但也是最为刺激人的味蕾，用以刺激大脑更深层次的感官触觉，“我们到暗处去，也许有条大鱼在背后指挥小喽啰，要从明处转为暗处，还是用自己人方便些。”?

    刘冬青看看乔楚，掀开窗帘，看着远处街道上渐渐多出的车辆，没有阳光的早上，人们如往常般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与生活。看起来，这个城市的白天安逸幸福，甚至还感觉出一派欣欣向荣之境，到了夜晚就暗流涌动，魑魅魍魉摇曳生姿，呈现出另一种繁华之境。?

    “这是个有意思的城市！”丰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冬青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狠狠骂了丰越一句:“你大爷的丰越，你一天天的解读我的心思不累吗”?

    “不累！”丰越将刘冬青的后颈处一把捏住，刘冬青顿觉浑身酸软，四肢无法用力，手使劲挥几下，未果后放弃挣扎:“你又想到啥了又拿我做实验！”?

    丰越动作快狠准，利索将刘冬青强制摁倒电脑前面，却轻声细语:“你看看呢。”?

    乔楚在刘冬青还未完全看清楚屏幕显示的时候，就已经找出屏幕显示与平时的不一样:“咦”?

    “咦啥”刘冬青终于挣脱了丰越的魔爪，幸福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毫不客气将乔楚挤到边上，“这是我的工作区域，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丰越没有参与他俩的地盘之争，他在大脑里列了几条疑点，在腕表点了几下，刘冬青的电脑与腕表联机后开始“嗯嗯嗯”蜂鸣起来，三秒后，打印机里吐出一张纸。?

    刘冬青听见声音顾不上与乔楚斗争，连忙取出纸惊讶地看看丰越，又不敢相信一样扭头看了看电脑，再看着手中的纸，确信无疑后才开口:“我说丰越老师，这高科技高的吓人了有点。我一个黑客想要的东西，您都给带来了，正嫌弃这儿警局的电脑太滞后了。”?

    随着a4纸吐出，电脑上出现一个小信封，刘冬青刚一点开，没来得及细看，“砰”一声一个炸弹投了过来，吓得他本能后退好几步，如果不是车厢挡住，他就能退出去了。旋即，丰越的笑脸在屏幕上显现，乔姑娘已经笑成一朵散发雄性荷尔蒙的花儿。?

    “好了，闹完了，精神也来了！下面我们谈谈这几条。”丰越指指刘冬青手里的a4纸，“我列出几条信息，姑娘你看，冬青你黑进眼科医院的系统，要那种高端的眼科医院，查查近五年来有没有因为左眼受伤而换义眼的人，日料店店长的脑子里闪现的那只眼睛，有点像猫眼宝石，看着很高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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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时间之镜 上
    暮色降临，h市北极熊宾馆，大腹便便的谢红在张正一的小心搀扶下，从大堂值班处拿来房间钥匙，说说笑笑拎着一大包零食来到宾馆三楼。

    推开门的同时，谢红敏锐地嗅到房间里的气息夹着淡淡的血腥味，大惊的谢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临街的窗户前，探头出去，并没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慢慢回到屋子中间。??

    谢红默默注视房间的布局。

    应该是因由旧楼改建而成，经过时间的洗礼，这座楼已经有些老态龙钟。

    斑驳的墙体，裂开的、泛黄的墙皮，一碰就掉，有些呈蜂窝状的皮，走过去带阵风也能将它吓得掉在地上，跌得粉碎，扬起的细密灰尘，引来各种嫌弃。??

    谢红跟张正一努努嘴，分头在原本就很小的房间内，仔仔细细检查各个能够留下痕迹的地方，期待能够有所发现。??

    北极熊宾馆门前，右手边的花坛，一直紧随的闫卿眼瞅着自己的领队警官张正一跟谢大肚子进了宾馆，松了口气后肚子不争气，叽哩哇啦乱叫起来。?

    这肚子一闹腾，闫卿才狠狠拍了自己一脑瓜子，难怪肚子不开心，这一天就早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剩下的时间光忙着紧张喝刺激，粒米未进，太对不起自己身上那些零部件了！它们跟着自己混，算是要了亲的老命了，整天累死累活不说，还时常喂不饱。??

    “队长!咱俩也整点吃的吧！”闫卿从警校毕业分来局里就跟着张正一，虽然说这张正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警察，但是比闫卿那可是有经验多了，离开张正一，闫卿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才好。??

    “那好吧，你坐一下，等他们发信号，没什么可疑，我去买，你在这继续守，你想吃什么”??

    娄天越队长，体型健壮声音洪亮，性格豪放，说话干脆利索，那些用来打马虎眼或者是嗯嗯啊啊的语气关联词，能够不用就省略了，队友们都因为她刚来就镇压了h市长多年的老大难，除了对她深深佩服还有点害怕。

    今天主动跟闫卿搭档，这会儿破天荒地说了那么多:“闫卿，你要吃啥我等下去……啊……”??

    “砰”一声巨响，紧接着娄天越的尖叫声撞破闫卿的耳膜。??

    “不好！”

    坐在花坛边上，正抬头看天的闫卿以迅雷之速弹跳起来的瞬间就看见娄天越被车撞飞出去后，一辆黑色荣威带着发动机加速后特有的彪悍声音吼叫着，从娄天越飞出去的空隙里冲了过去，随后一个极速拐弯，车轮发出与地面猛烈摩擦的“吱吱”后绝尘而去。?

    警察的本能，闫卿用最快速度弹出去追看了一眼车牌，由于他的位置与车身位置刚好处于一个斜角，加上那辆荣威飞速拐弯，所以闫卿只看见了车牌的尾数是36，顾不上跳脚骂娘，赶紧回头看队长的伤势。??

    娄天越被撞飞后在地上翻滚几下，就不动了，血迅速占领地面，一片红在混乱中刺激着闫卿的神经。

    紧张到变形，闫卿不敢搬动娄天越，边打电话边哭喊:“队长队长喂，120吗，这里是北极熊宾馆，就在刚才这里发生严重车祸，有人受伤了。??

    “喂110，我是警员闫卿，刑警队长娄天越出车祸了，请速来北极熊宾馆。”??

    “队长队长队长……”

    闫卿想到张正一，拿出电话冷静一下，换个号码拨了出去:“局长，队长出事了，我已经打过120 ，报过警，医生很



十七章 时间之镜 下
    望着飞速奔跑的连帽衫，谢红干脆地突吐出一个子“追！”

    说话间，谢红随手不知道扔出去什么东西，一把拉住张正一就跑。??

    ?刚跑了没几步，谢红大喘着骂道:“尼玛，这双胞胎肚子太大，跑不动！”

    嘿，巧了！顺着街心公园人行道上过来两个饭后遛弯的老大爷。

    大喜过望的谢红冲上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位大爷晃晃，随后将脱下的硅胶肚子砸在大爷脚下。

    顾不上大爷，紧张得老脸，已经吓到皱纹舒展，谢红边跑边喊:“我们是警察！两位大爷，请帮我把这个东西放在公园的第三个地灯处，我办完案子回来去取，谢谢大爷，警民合作愉快啊！”

    由于宾馆门口正有警察闪灯，加之刚才有个人黑漆漆的从身边跑过，差点还撞到其中一位大爷，俩大爷正骂骂咧咧各种不爽，眼下看看谢红，再看看宾馆门口，大爷寻思，看来真是警察追犯人，也就认真负责地将硅胶大肚子放在了地灯处。

    宾馆门口的探头，与医院门口的探头，刚好有一个探射死角，好巧不巧的，第三站地灯十几米范围，就是两个交通探头的交接死角处，这操蛋的交通部门！事后谢红在描述整个过程的时候，气急败坏问候了人家交通部门的祖上大人很多遍，很多遍……

    120救护车呜哇呜哇离开现场的同时，谢红与张正一追着黑影而去。?

    ?那家伙身穿黑色连帽衫，跑起来嗖嗖带风，从身形上看，谢红感觉这人应该是个练家子！等他们跟大爷安排好硅胶肚子的事情，那人忽然调转方向，往街心公园东南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