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死了！”消防员摇摇头。?

    丰越看了看被他们抬着的那个人，应该死后不久，尸体还呈现松软状，一张脸干净惨白，浑身上下没有被烧焦的痕迹，他呆了呆，像是自问又像是对尸体说:“店长！你怎么回来了呢”?

    消防员呼来拖尸车，将店长扔了上去，日料店门头上的牌子“砰”一声掉落，上面的几个烫金大字纷纷掉了下来，许是为了给店长的离开送上最后一程而落吧。?

    回局里的路上，丰越接到闫卿回话，报告了店长昨晚就出院的消息，值班护士说店长说两名女子接走的。?

    “女子”丰越陷入了沉思，他要好好理一理关系，为何最近频频出现女子?

    回到局里，摊开城市鸟瞰图，让特案组没有想到的是，h市的地下管网之发达，已经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如果不是这个城市本身就小，这地下一层应该能作为旅游景点大力宣传，还能为城市经济添砖加瓦。?

    地下二层，是属于当初挖出贯穿城市的一条暗河，只要不发大水，这些小河流就会一直暗暗地穿过城市，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也许是途径长江绕过大半个江山厚土最后地奔入大海。?

    地下一层，所有下水管道全部以架空形式搭建，错落有致的管道，分工不同的它们默默无闻地接受这个城市留给它们的各种生活废水排放。

    每隔上一段距离，就会有个水泵房，用以抽出多余的水。一般情况下这里的泵定期有人维护，但通过泵工得知，近年没有大雨，泵已经三年没有正式工作过，平时只有泵工隔两周前来检查泵的性能，开机运转几分钟就关掉。?

    同一地段接连出现两名死者，丰越开始头疼，凶手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人杀死，又制造出那么大一场火灾，非常明显地在向警方宣战。

    接过张正一体贴的问候，一杯卡布的温度激活了身体因为连轴转而几乎停滞的细胞核，满满的能量又涌上来。?

    “闫卿，你问下交警们车祸查的如何了。”?

    “冬青，你先不要急着找义眼的事情，先帮我看看小于号那里近三个月的探头，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视频。”?

    “红姐，你跟正一继续去医院，不过你的双胞胎不用再背着了，这个问题回头冬青会通过耳脉跟你说清楚，我现在要跟别的线索，冬青会教你怎么做。”?

    丰越一口气说完，没有去看谢红的表情，他其实内心也是矛盾的，但是案件的线索出来的如此诡异，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暂时不得而知，看来要动用秘密武器了。瞄一眼时间，秘密武器两天后才能抵达，眼下只能让谢红先去枪口上撞一撞了。

    第一时间发现那张照片的时候，丰越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冷静下来迅速上报部里，得到准许后他决定铤而走险。?

    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放到鼻子前闻闻，这里的人似乎都是速食动物，对咖啡没有讲究，这一杯不太香浓的咖啡，据说已经是本地最好的咖啡店出品。咖啡的温度被时间消磨殆尽，丰越将咖啡一口倒进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将味蕾刺激的直立起来。?

    丰越明显感觉到口腔内一群细密细胞在舞刀弄枪抗议，但是眼下他最需要的就说来自感官的刺激，毕竟来的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次，最长的一次是连续睡了两小时，醒来后都感觉十分奢侈，毕竟外面还有很多罪恶之手等着他们去抓。??

    “红姐！你出发了”刘冬青看着一台显示器上的照片，跟谢红通话，另外一台显示器上，谢红与张正一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医院的小路上




二十二章 稻草人
    “姑娘，走！”丰越通过刘冬青传来的频率中听到他与谢红的谈话，有些郁结的小心情开始慢慢疏通。?

    “产科”?乔楚歪着脑袋拿着外套做好出门的准备，脑子里已经闪现薛涛那个色眯眯抓住自己手的样子，心里一阵嫌恶。为了工作，还是坚定迈出了步子。

    想到薛涛的眼神，还有那个有强大催眠能力的助理廖小姐，丰越也很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全国，针对打击犯罪长期未破的案子，和一些奇特案件，专门成立了专门应对的特案冷案巡回小组。而，全国像丰越这样的小组还有三个，四个小组成员，属丰越这个小组的最年轻，也最没经验，但是丰越当初坚持要用他们，理由是年轻有活力，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几乎每个城市，都发生过碎尸、分尸、或者将尸体剥皮做成工艺品的恐怖案件。这这些案件，为了不引起恐慌，都被坐落于海京的国安部给摁了。

    有史料记载的，过去在战争中常用的恐吓手法，就是剥皮，制作人皮稻草人。很多人，在战争的高强度精神刺激下，很容易产生疯狂而又惊悚的精神病。

    就别提西班牙曾经有个少女杀手格雷诺耶，专门杀害青春美丽的少女，因为她们刚刚发育，身体散发出的气味是新鲜、不被污染的香味，每一个少女的气味都是不同的。?这些，都是精神世界变异的典型。

    自我防御类的精神病，多半会因为人体的精神世界能够产生自我防御措施的机制。这一机制会让主人忘记一切恐怖行为，但是，恰恰是因为主人在干类似于行刑人这种杀戮而导致的精神上突变，长期的惊悚生活导致精神世界的变异，大脑会因为主体神经的惊恐而慢慢释放自我防御机制。?

    慢慢地，主人就只会机械性地杀人，精神世界的防御机制，分裂出另一个幻像，让主人以为杀人的过程是另一个人做的，自己的本体只是碰巧在现场而已。在他的世界里，会记住一些杀人现场，然后会在一些自以为可以信任的场合讲给别让听，控诉自己亲历现场的惨烈。?

    说了半天，其实就是说，如果你曾经是个杀人魔鬼，但是你又没有魔鬼般强大的内心，于是你在高强度的自我谴责与不得不继续罪恶行径的时候，你就会产生一种自我催眠，将那些恐怖的血腥现场，转移到别人的头上，你很可能会告诉别人，你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

    丰越跟乔楚还未走出刑侦大队的门厅，就被胡天明的电话给带到法医诊断室。?

    看着眼前的景象，丰越感觉脑神经都快要短路了，他一眼看出解剖台上那位的问题所在。以前一直读关于国内外知名的恐怖袭击现场，以找出凶手在犯罪时的心理，座位临床研究用。真没想到，很快在h市这个鸟蛋大的地方就用上了。?

    “我靠！这么快就解剖完了！”乔楚围着解剖台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神上完全接受，才停下来，“胡法医，这速度牛逼啊！”?

    早上，刚被消防员从火场中抬出的日料店店长，那张惨白干净到有些透明的脸，正闭目在解剖台上。

    剪开衣服后，胡天明也被吓一跳吧被剪开的衣服还未被抽离身体，垂落在解剖台两边，店长腹部一个大大的y型缝合口，冷冷地注视着现场也在注视它的人。?

    缝合的手法精妙绝伦，堪比教科书式的手术缝合，可能很多外科医生都不敢说自己手艺精湛，一针一角走向流畅，看着平稳，对接处没有丝毫误差，平均一点五公分一道线，没有皮肤因为缝合而被扯得太紧或者太松。?

    “明显不是我。”胡天明又冷又懒地搭了一句。?

    “确实不是胡法医。”丰越的眉心都拧成一个疙瘩了，往前靠了靠，吸了吸鼻翼，“这是有人将他解剖后穿好衣服放入火场，又被消防员抬出来的。”?

    “我去！这么变态。”乔楚想起刘冬青的口吻，眼珠子急于瞪出主人的眼眶，随时做好逃离的准备。?

    “而且，如果我鼻子没有出现错误的话，这腹腔内应该是填满了稻草。”丰越又吸了吸，空气中有淡到几乎闻不见的稻草味道，它是从店长腹部的缝合口漏出来的吧他脑子里出现，店长被人干净利索地划开腹部，取出内脏，又塞满稻草的场景。?

    “胡法医，开始吧。”丰越看看胡天明。?

    乔楚正使劲揉着眼睛，这几天太过疲劳，眼



二十三章 模特
    h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车来车往，这个城市繁华之地，当属这里跟小于号。这里，日夜繁华，小于号只有夜晚鼎沸。望着远处的人，源源不断还在往医院里涌来，站在一扇窗户口的谢红甩甩头，看看天，转过脸。

    正对着谢红目光的，是一张医生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一台高精密眼科玻璃体检测仪器，样子很像电脑，只是比电脑多了一个可以将下巴放上去，卡住眼睛的机器眼框。

    桌子前面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身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工作牌，上书眼科主任医师田光。田光主人肤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正在盯着她看。?

    边上站着张正一，他看看谢红，看看主任，又看看谢红，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敢张嘴，他是见到谢红瞪眼就瞬间认怂的人。?

    “田主任！”谢红，终于开口了。?

    “是的。”田主任点点头，嘴角弯成一个较为合适弧度，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丰越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你坐下我看看。”?

    谢红只感觉丰越的神秘强大已经不是她能够想明白的。干脆简单点，将脑子放空，一码归一码，眼前心里能够装下的，只能是叶晶晶三个字，若还有更多的，那就是叶晶晶是个模特。?

    谢红顺从地坐在主任对面，主任将仪器的的架子往前推移，刚好抵住谢红的下巴，看着谢红因为紧张而收得很紧的脸部肌肉，示意她放松:“呵呵，没事，这只是一个类似于隐形眼镜的装置，我检查你的眼睛没有炎症和其他问题，戴上去没有什么不适之感，来，双手抓住这两边的把手，将眼睛完全与这个机器眼眶融合。”?

    谢红刚抓住仪器两边的把手，张正一就在显示器上看见了谢红的眼球。在主任的操作下，电脑上出现了断层扫描三维立体影像，且不停旋转，找出玻璃体与视网膜存在的问题。

    张正一傻呆呆地看着画面上不停旋转的眼球，惊到合不拢嘴，明知道是机器的内测镜在旋转，仍旧不能阻挡内心的不安情绪，她看见谢红的眼球里好多好多的红血丝，在机器高分辨率的探测下，细小的红色丝线，弯弯曲曲像极了无数条红色的蚯蚓。

    那些蚯蚓们长满触手，死死吸在谢红的眼球上，一股寒意蚂蚁一般，顺着后背爬了上来。张正一，只感觉头皮发麻发痒，喉咙发干发涩，强行命令自己扭过脑袋，细细打量起坐着的谢红。?

    多年高强度的武装训练，练就一身的肌肉，穿衣看不出细节。搜捕脑子里看过谢红的资料，那上面的她穿着黑色紧身衣，下着军装迷彩裤，手上套着一副黑色手套，正与一名男警进行格斗搏杀！那场面，现在翻出来看，依旧让人血脉喷张！?

    “好了！”主任将机器调好，收回竖起的那个机器眼眶，指着显示屏说，“你要多休息啊！眼睛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长此以往，很有可能会生病！”?

    “谢谢主任！”长输一口气，谢红往椅背上靠了靠，做个伸展，“那就说我能戴那个”?

    “稍等。”主任起身到离间的一个医用小冰柜，取出一个蓝色小盒子，目测能有一副眼镜那么大。?

    张正一感觉自己就是个摆设，还好手里抓着刚才谢红脱下的外套，否则手都不知道放到何处，他的莫名苦恼情绪，被主任手中的小盒子吸引了，一时间又忘了刚才的不适。?

    主任将蓝色眼镜盒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打开看看。”?

    谢红刚才舒缓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我吗”?

    “呵呵，你别紧张啊！丰越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简单介绍了你，你是个相当勇敢有魄力的女孩，这个应该对你够不成任何威胁。”主任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反正高帽子就这样戴在谢红的脑袋上，笑眯眯看着谢红。?

    “可能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我还有点懵！不好意思。”谢红的脸有点发热，对于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来说，眼前的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小家子气了。她一拍桌子，大将风度上线，“好！我就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高级货。”?

    蓝色小盒子的中间有一个按钮，谢红没工夫研究外表的美与丑，伸出中指点了一下，盒子啪一声弹开了，张正一往前凑了凑，看见一个博士伦眼镜盒，心想:“这里面的才是精髓吧！”?

    “等等，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博士伦。”主任刚才鼓励谢红自己打开，现在又叫停，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啥，“手套！”?

    &



二十四章 变身
    h市第一人民医院，产科产前心理咨询室，张正一按照刘冬青的指令，徘徊在门口，脸上带着焦躁，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每一位孕妇从旁边经过，他们都要相互打量一番，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各自扭头。

    眼科护士站更衣室，谢红没有问闫卿为什么，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丰越安排的，没准刚才的主任也被丰越收买了，谢红边叨咕边让闫卿背过去，她飞快换上黑色连帽衫。

    闫卿转过脸来的时候着实吓一跳，他抖音问:“红姐，这衣服穿得好像那个视频……”

    “视频上的也是我！”谢红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闫卿，嘴角荡漾着坏笑，恶作剧地回了一句。

    “啊”闫卿闻言吓得接连后退几步，直至撞倒门上，退无可退，脸上大写着惊恐二字，两手死死贴在门框大声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盯着谢红看，逗得谢红哈哈大笑。

    “逗你呢！”谢红跨了两个大步跳上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右手顶住他的腹部，左手顶着门板，坏笑地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闫卿。

    谢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强行壁咚，没有退路的闫卿本能收紧腹肌，谢红感觉到他紧实的腹部，没有后退的意思，腾出按在门板上的手，啪啪拍拍他的小嫩脸，笑得闫卿毛骨悚然:“唷呵呵，小警察害怕啦我还没开始你就吓这样，你是怎么毕业的”

    “红，红，红姐！”闫卿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又不想丢面子，狠命咽下几口唾液，僵直身体将后背死死贴出门板，“红姐，不好意思！刚才一下没转过弯，你要真是，也不可能是特案组的。”

    “这不就结了。”谢红松开抵在闫卿腹部的右手，走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看也不看闫卿那张小嫩脸由红到白、由白到红的转变是多么艰难。

    “不好意思，这件事太过吓人，我失态了。”闫卿松口气，把口罩递给谢红，“丰越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在这里等你，这是他托人带来的衣物，让我务必看着你换上。”

    闫卿心里还是十分在意谢红现在的这身打扮，视频上那个有同样衣着之人的凶残手法，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且已经深深植入大脑神经，忽然面对面看见谢红的样子，对于他这个还需要人带的小警察，这个反应也确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谢红习惯性地打探更衣室，一个长方形的小屋子，左边有一张长方形桌子，四周散放着五六把椅子，桌面上整齐码放着五六个饭盒，里面五颜六色的装着饭和菜。

    桌子旁边就是一个穿衣镜，穿衣镜的对面是一排格子装木质柜，每一个门上都贴着护士的名字和照片。

    “我发现护士皮肤都很好！”谢红从镜子里瞥见闫卿正在艰难地恢复中，找个话题帮助他舒缓一下，“我发现医生皮肤也好好。”

    “我也这样想。”闫卿胡乱应付，忽然想到丰越电话里的话，又吞吞口水，似乎刚才吓得不轻，唾液都少了很多，“红姐，丰越老师让我转告你，所有行动指令都由刘冬青发出，就算你在医院碰见他，也只能假装不认识，还有，你这身打扮出去，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他没有猜错，你应该会接收到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谢红心想，不是说好了刘冬青发指令吗转念明白了，神态立刻紧张起来，“丰越呢”

    “他说他下面这场比较棘手，需要安静。”闫卿话没有说完，就呆如木尊。他看见谢红刚戴上了蜘蛛口罩，整张脸罩住一大半，刚刚解开的头发，斜刘海随意耷落在额前，看似不经意的装扮，却将整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珠子在转，其中一只眼珠子还泛着淡绿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