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头见白头
刀与千岁
作者:白头见白头
【武侠百万大征文】参赛作品
第一章 大梁差点亡
大梁王朝兴于野,也就是一群泥腿子打下的江山,这江山占据了中原半壁之地,可谓凶悍,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市面上大侠太多,这些大侠们经常蒙个面跳出来劫富济贫,美名倒是搏得一箩筐,可那些贫的还是贫,为啥啊,因为坐吃山空呗。
自从老国师腿一蹬撒手人寰之后,大梁王朝每日的早朝跟菜市场似的,分地不公要闹一下,官帽子不够高,也要闹一下。
梁九有九把刀,今天带来一把大砍刀,没错,看外形就是砍柴用的那种,只不过通体都用的金子打造,像似能晃瞎人眼。
能在朝堂上带刀的独他一位,谁让他是梁九,九千岁!
大梁王朝以黑裳为贵,梁九身着一袭蟒袍,黑的底子,上纹一条凶威紫蟒!织云丝制的蟒袍尊贵非凡,除皇亲国戚之外,旁人不敢直视,其身形高挑挺拔,气质凛然,二十**的年纪,是已经驾崩多年的太上皇最小的儿子。
只见他双手拢袖,昏昏欲睡。在他侧方,龙椅上是八岁的小皇帝:梁玉,梁玉撑着个光洁下巴一副年小愁多的样子,乌溜溜的黑眸不时望向梁九,递去水汪汪求助的眼神,三个月来一直如此。
说来也怪,自从老国师嗝屁后,正直壮年的大梁皇帝也跟着去了,不止如此,没错,皇后也跟着去了。梁玉也便成了那丧父丧母的幼年皇帝,跟拍戏似的,更加戏剧化的是,梁玉实为女儿身!满朝文武为何吵吵,其最大的原因便是这个,纵观这片风云大陆,哪有女子称帝的道理。
可那遗诏上还真就这么写了,小公主虽说人人爱,可若是这小公主变成女帝,百官气吐血大半,想着法的搞事情。
不少朝堂重臣曾暗地里多次夜访王爷府,梁九却一律不见,以头疼为由拒绝拒绝再拒绝。
“嗡嗡嗡……”
“嗡嗡嗡……”
文武百官越来越刮躁,梁九睁眼,拎过脚边的大砍刀“铛铛”拍拍大殿金柱:“哗了狗了,都闭嘴!你们这群死扑街,吵了三个月还没吵够是不是”大臣们立刻噤若寒蝉,胆怯的同时心中不免好奇这哗了狗和死扑街是啥,同时还纳闷九千岁这三个月早朝一言不发为何今个突然发飙。
此时能见到梁九后脑勺上还贴着个狗皮膏药,没错,穿越老哥在此!
然而一新来的武官还在叫叫咧咧,其他文武百官像看傻子一样齐刷刷看向他,不忘退开数步,离远些。
梁九咧嘴,对梁玉道:“皇上,你蒙个眼先。”说完转身嘭的一步踏地,如蛮牛冲树,刀比人快,离手在前!
文武百官呼啦一下离那武官更远些。
梁玉小皇帝白嫩十指蒙上眼,透过指缝兴奋的看向那边,孤苦无依的深宫皇帝这三个月来一直没放弃寻求她九皇叔的帮助,夜里不知哭了多少次。
这名犯忌讳的武官名叫李查,忌讳是什么忌讳,自前皇驾崩后,朝堂之上便隐隐生出一个忌讳,也叫潜规则,小皇帝的话可以反驳,但九千岁的话可千万不能反驳,谁让他是大梁王朝第一高手,九千岁!
李查面色大变,本想来个空手接白刃,可这刀,太快!
砍刀的钝头猛击在李查心口,李查闷哼一声疾退,退之时吐出老长一口血!
梁九蟒袍鼓动,伸掌按在还未及落下的砍刀柄末端,这砍刀以更快的速度轰在李查心口,心口,还是心口!
“砰”的一声震响,是李查的背与金銮殿墙壁碰撞之声。
七窍流血的李查头一歪,彻底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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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瓜皮
大半重臣心中那个期待万分,少部份忠奉遗诏的大臣内心那个忐忑,想出言望陛下三思,可架不住被几个武官给挤到后方角落里去。
梁九蹲下身望着梁玉的眼睛,那眼睛不掺杂一丝杂色,干净清澈,不像这帝王家的孩子,眸里无胆怯,有的皆是敬意与依赖,像是父女之间天生的心灵感应。
梁九笑意温和:“说什么丧气话,这位子你只管坐好,剩下的事皇叔替你兜着!”
梁玉高兴的拍拍手,想要梁九抱她,梁九摇头拒绝。
“都多大的人了,快回去坐好。”
梁玉笑嘻嘻小跑回龙椅,个子不高的她有些费劲的爬上去坐好,坐姿端正。为了不刺激这些大臣,梁玉一直扮的男装早朝。
梁九立在龙椅下方台阶,扫视一眼愁云惨淡的文武百官。
“府河司,你们那闹饥荒”
“回王爷,正是。”
“多久了”
“六十七天!饿殍遍野啊王爷。”
“赈灾用的粮食不是一个半月前就已拨下去”
“没……没看到啊。”
梁九提刀走到他跟前,笑容端得森寒:“什么”
府河司立即噗通跪下,颤声道:“回王爷,那些粮食实是被一些江湖贼子半道劫了去……”
“他们抢粮食干啥练吸粮**”
“赈……赈灾。”
“妙啊……多省人力。府河司,你会种田吧”
“……会”
“你会个屁,这本册子是新式种田**,拿去学,明个早朝本王还要提问,懂”
“……”
……
退朝前,梁九大刀再次拍拍金柱。
“还有谁想要加官进爵”
地面上东一个西一个被揍趴下的大臣瑟瑟发抖,哪还有人敢再提这茬。
“你们给本王听好,一切按遗诏来,陛下还是咱们的陛下,以后本王会执掌大监国之职,谁特么违逆陛下就是违逆本王,懂”
仍跪地上的文武百官忙叩首,齐声道:“臣等……懂。”大多人心中纷纷一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监国什么的和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不是一个性质
少数欲言又止的大臣们敢怒不敢言,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谁让他们势单力薄。心中万分担忧,希望这九千岁莫要胡来。
梁九懒得再和这群猪脑子解释,拍拍手:“散朝!别忘了明天按时交作业。”
……
而在此时,八百里加急,跑死两匹大马。大梁王朝与大燕王朝东南交界边境,烽烟骤然四起!准备了数月之久的大燕铁骑虎贲军重兵压境,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岂会放过!大梁如今女娃儿当朝,消息早已传遍四野,开什么玩笑,哪有女子称帝的道理,时不我待,燕帝的野心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大掌按向山河图另一边,笑意与铁骑纵横!
……
离燕梁边境不远处有座荒山,荒山上多是枯黄的歪脖子树,每棵树上皆挂着飘飘荡荡的白绫,此地是远近闻名的乱葬岗。
昏黄天下的守岗人是位老人,老人慢慢收回铁锹,眺望不远方的四起烽烟,眼里充满怜悯的意味。
江湖夜雨十年灯,老人在这片乱葬岗掌了十年灯,其名胡不归。
胡不归放下黑袍帽子,露出满面的深深沟壑,那些沟壑,能把无名指头放在里面而不掉落,像个指头架子。他坐在冰硬粗糙的石头上,拿烟斗的手不停地抖,辣而焦灼的烟气咕噜咕噜的被吞下喉咙,不停的咳嗽,这火
第三章 挂灯笼
“老头儿,我弄了两壶好酒,来给你取些暖。”汉子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是瞎的,身后用粗麻布裹着把长枪,红鬓如血,来人是隋奇左,大梁推倒的那座江山,名为大隋王朝!而隋奇左,正是大隋最后一个王爷。
“你来做甚”
“江湖太寂寞,我来看看你。”隋奇左猛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刺得汉子喉咙一阵哈气。
胡不归独自接过一坛,就这么半蹲着揭开红盖细细品尝起来,半眼紧眯,像似在享受。
“总往死人堆里跑,并不是件好事情。”胡不归叼着烟斗,静静的注视着歪脖子树上的白绫布条,还有冷吊着眼的乌鸦。
“老头儿,我懂。这次过后,以后都很难会再回来。”隋奇左背上血鬓长枪,准备离开。
“世人曾称此地为桃花庵,这儿从前的小尼姑漂亮的紧,如今却只剩一堆烂肉和腐骨,所以这里也便改了名,叫乱葬岗。”胡不归目光并未停留在隋奇左身上,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隋奇左敛了敛浓眉,后背有些发寒,回过身对胡不归恭了恭,大步离去。
胡不归隐隐觉得不对,回到屋中一看,一约莫**岁大的女娃儿躲在米缸后眼泪吧嗒吧嗒掉,短发的小脑袋上沾着许多污垢。
胡不归大怒,转身去寻那随奇左,却已不见人影。
烟斗内暗黄劣质的粗烟丝上,火光频频亮了一阵。胡不归望着眼前的女娃儿,沉默不语。
“小娃娃,这哪里是托孤的地儿唷。”胡不归端起浊茶泯了泯干裂的唇,几丝茶叶上下浮动,古旧快生出虫洞的木桌上摆着一份清汤和一碗还残留着许多米虫的大米饭。还有,米虫也是熟的。
女娃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半截玉簪子,玉簪中段有折断的痕迹,她并未摊开手心,就这么隔着桌子给桌对面的胡不归看。
“母后系白绫前,让我拿这个来寻你。”乌发短如男孩儿般的女孩儿,警觉的睁着大而稚嫩的黑色瞳。像在打量着眼前老到快死的胡不归。
“我叫隋锦鲤。”
胡不归摆摆手,并不想听她叫啥名字,目光停留在半截玉簪子上良久,随后转过头,动作颇为迟缓的寻着自己的烟斗。实是玉簪子出现的那一刻,烟斗掉地上。
“女娃儿,你会熬骨头汤么,如果不会,那你会捡大米里的虫么”
“会。”隋锦鲤当即从米缸里舀过一碗粗劣的大米,就着屋内的烛光,挑着碗里的小虫,不时皱皱小秀眉。
胡不归紧了紧烟斗里昏黄的烟丝,再次点燃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屋外泥泞如沼泽般的淤泥上。
“掌灯宗从不收女弟子。”胡不归微微用烟斗敲击着腐朽的残木桌子,像在回忆着什么。
“你可以把我当男孩子啊!”
胡不归忽的转过身,目光有些凌厉,苍老的瞳孔微眯,仅能透出一丝光线:“可你明明是个女娃儿!”
“我打扮成男孩子不就好了,哼。”
胡不归苍指点点点个不停,气得够呛,转身出门,谁想隋锦鲤跑到他身前噗通跪地不起……
胡不归大皱残眉,古桐老树制的烟斗负于佝偻的后背,不紧不慢转身返回破败的木屋,任由隋锦鲤跪着。
隋锦鲤本抹着眼泪花儿的小手此时却在地面上比画着,微低着干净的下巴像在回忆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丝毫没理会血迹斑斑的膝盖,快将把石头染的发腥。最后在地上画完整个狗儿的涂鸦,大眼睛微弯,如同柳条牙儿,满意的笑笑。这是她五岁那年,在皇宫里养的一只狗儿。
屋内不停的有刺鼻的昏黄烟气飘出,整个破败的木屋再也容不下半点更多的烟,多余的昏烟只有往外逃。
“老头儿,我会熬好喝的骨头汤,我能挑出世间最小最该死的米虫,我会弄最甜的红枣儿粥,我能挖坑把那些碍眼的烂骨头丢进去。最后,我能帮你守夜,守到你隔屁我也会一直守。”隋锦鲤放开嗓子的在屋外大喊,整个瘦小的身子已经颤抖的倾斜倒在地上,小脸苍白,黑夜里再次下起了雨。
雨点声声许久,胡不归长叹一口气,用单薄的草床单子,卷起昏倒的隋锦鲤把她扔进屋内,而后四顾着找了些柴火,
第四章 孤雁剑庄
胡不归背着走不动路的隋锦鲤,轻声絮絮叨叨:“好好一女娃儿怎地睡觉还打呼噜,掌礼司教的都丢地里去哩。”胡不归转念又想,大概与心安有关,遂张口露出一口烂牙,无声笑,笑中却有凄凄然,形如丧家的老犬。
十三年前,掌灯宗贵为大隋护国武宗,那会大燕开山宗经常被他们吊打,然而谁料诺大一个掌灯宗!诺大一个大隋!竟被一群泥腿子生生啃断了腿,然后摸上腰,狠狠砸断了脊梁!
那歌舞升平,眨眼变泥骨京观,哭瞎了多少才子佳人,像癞蛤蟆煮了天鹅肉,粪瓢盖上了玉枕头,端的把他们恶心哭了。
此时远在大梁国都安荆城的梁九抱着头,龇着牙咧着嘴,这是消化记忆的后遗症,额前青筋如蚯蚓,最初那些日子没少昏死过去,所幸越来越轻。
前皇驾崩后梁玉从不在外人面前哭嗓子,只在梁九面前哭,眼下哭的稀里哗啦,手里还端着碗桂鱼粥,她从没忘记过,她九皇叔最爱吃桂鱼,丢阳湖的桂鱼肉质最为细嫩,刺少而肉多,其肉呈瓣状,味道鲜美。
梁九偏头见到进屋的梁玉,放下拍头用的竹拖鞋,恼道:“这要成咸鱼粥我可不吃。”
“我……我去换一碗。”梁玉不好意思的端上粥出去,眼下这粥里还真落入不少她的眼泪儿。门外容嬷嬷一个劲的在心里咒骂,这泼皮王爷,咱皇上亲自给你端粥你还挑三拣四简直岂有此理!
梁九回过头继续龇牙咧嘴头疼,试过不少药,屁用没有,只能挨着。
屋外这时传讯:“王爷,大喜,风锤城守住了!”
“甭跟本王啰嗦,我要听坏的。”
“姑苏口没了……”
“呵,滚!本王撒把米在那口子上,鸡都比你们强!”
门外报讯的监野司司首神色一僵,王爷这骂人的方式怎么这么……这么令人难以接受。
大梁的监野司,集情报与暗杀为一体,司内成员清一色黑衣配腰刀,腰刀刀柄在后,鞘在前,其现任司首名为:夜萧萧。
……
重新端来一碗桂鱼粥的梁玉亦听到那喜坏参半的消息,眉间苦恼大过喜悦,这时一只温润如玉修长的手伸出,触在她眉间,把那些皱起的眉头,轻轻抚平。
“不怪你,你没有错。”
梁九转眼盯着自己的手猛瞅,有些嫉妒,放他那个年代绝壁能当顶尖手模。
“容嬷嬷!看什么看,长针眼啊你!你还看!没被拖鞋拍过是不是”
透过门缝警惕那只手的容嬷嬷立即把门扣上,心中咒骂万分,成何体统!万岁之躯岂是你这差一千岁之人所能触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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