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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我好好的。”

    “你说你阿妈知不知道你没有回家”

    ……

    野牛儿作为前哨被放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墙上多出两个黑影,看着平静的庭院,两人松了一口气,不远处的箭楼上响起一声:“墙上有人。”

    二人吓了一跳,飞快地潜下去,在花木丛中藏个不见。花木中又亮起两对眼睛。

    “小叔。”

    “哎。”

    “他们看到墙上有黑影,要是找不到人,会不会一夜都在找我们出去给他们说一声吧”

    “不出去。他们会以为是眼花了。”

    “阿妈不一定知道呀。我们藏得越久,她越会发现。”

    箭楼哨声一片。

    狄阿狗一扭头,发现身后嗒嗒儿虎不见了。

    他连忙用眼睛在四处搜寻。

    道路旁的一棵矮树下头,现出了嗒嗒儿虎的身影,歪歪扭扭地走上庭径,用喝醉酒,而又正在变声的嗓门喊:“是我呀。”

    狄阿狗忍不住嘀咕:“这憨货。跑出去,认错了。”

    因为嗒嗒儿虎转出去承认,正在调集人手准备搜查附近的当值卫士很快接到消息:“别大惊小怪的。是阿虎宝特喝醉了酒。”他们归于平静。嗒嗒儿虎却被人带着,往阿妈的书房走去。

    他扁着嘴,低着头在自己身上嗅酒气。

    酒味是掩不住了,他不停地眨动眼睛,一脸无辜地到了门口。

    外头人向李芷通报:“殿下。宝特到了。”

    一个宫女将门打开,看看嗒嗒儿虎,迈出来给两个卫士说:“你们退下去吧。”她也在嗒嗒儿虎身上嗅嗅,想笑没笑,示意嗒嗒儿虎进去,等嗒嗒儿虎迈步走进书房,才轻轻跟进去,把门掩上。

    李芷坐在书房后面,灯光使她的脸上多出一层金黄,两缕头发分别从她的耳边垂下来,使她看起来还很年轻,她沉静的眼神和手指扣起来的典籍,使一股威严沿着灯光弥漫……她静静地看着嗒嗒儿虎。

    嗒嗒儿虎叫了一声“阿妈”。

    她这才给宫女说:“给阿虎看个位置,让他坐过来,然后你就下去吧。”宫女给嗒嗒儿虎看完座,就下去了,出去时再一次把门掩上。房子里静极了,如果是狄阿狗或者其它孩子,可能会一下吓个魂不守舍,但嗒嗒儿虎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木极了,这次也一样,无辜的眼睛眨呀眨的。

    “喝酒了”

    “喝了”

    “和由检一起喝的”

    “没有。孩儿一个人喝的。学府中十五岁以上都要训练马步战,好编入军队御敌,偏偏儿子小了一岁,心里不舒服。就喝了一点酒。”

    “一点”

    “本来想喝一点,发现酒跟水一样,没一点劲道,就喝了三碗。再一想,阿爸都控制自己不喝酒,我就不喝了。只喝三碗。阿爸说我可以喝一点酒了,我知道,我借阿爸的话,喝得有点多。”

    李芷对她这个亲生的长子也无奈,就这样,你一问,他老老实实就交代,半真半假,半虚半诚。

    李芷淡淡地说:“你知道就好。你小叔呢你不要以为阿妈不知道,今天你下了学,去找你小叔,你二人在大街上与人打了一架……你要知道,你阿爸在意你们的安全,给暗衙下了命令,派去保护你们的人抓你们个现行……”

    嗒嗒儿虎二话不说,回答说:“阿妈。撒谎不好。暗衙没有这么神。我计算过暗衙上报的时间,身边有没有人盯着我,我虽然不知道,但从时间上算,如果是暗衙报上来,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你最早到明天下午知道,所以,不会是暗衙报给您的,肯定是野牛儿不定给谁招了,你就立刻知道了。”

    李芷笑笑。

    这又是她熟悉的。

    她陡然严厉:“阿虎。是不是野牛儿不重要,怎的,你想出了门就去教训他”

    她冷呵呵地说:“你记住,你的一言一行,都事关百姓对王室的看法,阿妈虽然不会一言一行都约束你,再于大街上与人殴斗,自己去领鞭子去。你自己要牢记狄阿宝的前车之鉴。当年你几个阿妈,甚至你阿奶,国中大臣一起求情,才使得你阿爸找到折中的办法,质身抵过。私斗是东夏的逆鳞。”

    嗒嗒儿虎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他心里还藏着大事,见阿妈没提,想必野牛儿也不是那么诚实,什么都交代,就在心里盘算。

    片刻之后,李芷问他:“昨晚郭嘉与你私下说了些什么”

    看来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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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节 断臂之痛
    狄阿鸟还是可以收到军报的。

    一抵达定州,他就已经发布一系列的命令,如果说吸引住土扈特人,打次大仗,甚至一劳永逸,狄阿孝和赵过都是从军事上出发,那么他狄阿鸟从大局的角度,更需要解决从北方到来的威胁。

    靖康看起来平静,其实已经暗流涌动,靖康国太强大,一旦两国决裂,彼此征伐,他就顾不上北方。

    东夏没有山河固塞,接壤诸国,为了避免四面皆敌的局面,一直以来,狄阿鸟都秉承着近交远攻的战略,而为了能够换来高显的和平,狄阿鸟质子高显,施行互利免税,甚至割让湟东通道。

    要破解眼下的危局,最好莫过于还未与靖康交恶,先集中力量歼灭来自另一方的威胁。

    但他没有在定、夏两州作丝毫逗留。

    情形永远比想象得要坏。

    消息传到渔阳,又从渔阳传到他面前,也速录起兵了,他果然和土扈特人勾结到了一起,在勾连猛人各部的混乱中,也埚被叛兵包围,不屈被杀。据说牛六斤和歇虎儿已经抢到了他的遗骸,正星夜送往渔阳。

    这是一个可怕的噩耗,也埚不但是站在他狄阿鸟一侧的牢固盟友,还是也速录的小儿子,也留桦的弟弟。

    也速录与大儿子也庆阿失合,也庆阿率部并入东夏,小儿子也埚,其实才是东夏和克罗子部的纽带。

    也埚其人英武淳朴,好学,豪放,开明……在一点一点瓦解猛人部族,推行施政,也埚不知道贡献了多少功绩。无论是也速录虎毒食子,还是叛军别有居心,这对他狄阿鸟是个打击,不啻于断臂,对东夏,都是巨大的损失。形势恶化到这种程度,引诱土扈特人的结果,仍不可预料。

    狄阿鸟没有在定夏两州做过多的停留,为了尽快赶回渔阳坐镇,和将士一起换乘疾行,星夜兼程。

    抵达渔阳。

    也埚的遗骸也送到了。

    也庆阿也赶到了渔阳,两眼含泪,在遗骸下坐了整整一夜,也留桦的痛哭声,每一声都令人肝肠寸断。狄阿鸟上来看了他最后……他的遗骸虽然经过保护,身体也已经浮肿了,怒目被人轻揉合上,紧咬的牙关,一颗牙齿嵌在嘴唇里,却是毫无办法,毫无办法。狄阿鸟一回来,就直奔而来的,裤子都黏在肉上,浑身都是从草原上刮回来的尘土,他站在这个伙伴面前,看着这个昔日的手足,想起相识的过程,搂住埋在他怀里的也留桦,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无论是谁

    都会死。

    也许他也埚以他的身份,可以选择投降,可以选择放手。

    但是他没有。

    为了猛人的福祉,为了东夏未完的事业,为了与他狄阿鸟兄弟一般的深情,他奋战至死,牙齿咬破嘴唇,双目怒睁,体无完肤……

    狄阿鸟被愤怒塞满了。

    这愤怒不是只冲那个生养也埚,却与儿子决裂的父亲也速录,也不只是土扈特的铁跋真,而是一切的仇敌,一起东夏的敌人。他们和这些誓死保卫东夏的男儿们一样的顽固,温情化解不了他们如狼似虎之心,他们用他们不名一文的**换走东夏巴特尔的性命,他们只为了私欲和野心。

    这个年轻的猛族将领永远地去了。

    狄阿鸟接过也庆阿的长子递来的白带,不知是不是扎错了,却扎到了头上,他失去了这个伙伴,一个值得他信赖的旧友,一个英勇的巴特尔,一个悍将,他不想按照风俗,简单地将人抛弃原野,让野兽啃噬。

    皱起双目,他凝视一片接来身边的武士们,低沉地说:“为我的兄弟也埚建造一个衣冠亡陵……孤要东夏的男儿都来敬仰他,祭拜他,孤要那些敌人俯首系颈,匍匐在他的陵墓前祈求他的谅解。”

    他拍了拍也留桦的肩膀,等也留桦抬起头,露出梨花带雨的面庞,扶站住她,咬了几咬牙,肯定地说:“你等着,孤去为你的爱弟复仇。东夏为他复仇。”

    他离开也留桦,一步一步向也庆阿走去。

    风卷着落叶,把陈尸的花雨台扑打得凄厉,也庆阿突然一下哭了出来,狄阿鸟猛地走到他身边,抱住他,拍打他的后背。

    也庆阿浑身都在颤抖,他哭道:“也埚是为替我而亡。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逃避,他才不得不奔走。”

    逃避

    狄阿鸟心里是承认他这点儿的。

    当年草原上的一位盖世巴特尔,因为和父亲之间的龌龊,经受不了打击,从此不在猛人中活跃。

    狄阿鸟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却鼓励说:“阿哥。重新站起来吧。猛扎特民族需要你。需要你这样的英雄给它新生。”

    也庆阿嚎啕大哭。

    狄阿鸟也泪珠滚滚。

    他和也留桦的孩子,被嗒嗒儿虎抱在怀里,站在不远处,却是指向也埚躺下的地方,嘻嘻牙牙地说:“舅舅。”

    他又奇怪阿爸见他就疼他,抱他,为什么今天却不理睬他,就又使劲拍打双手,牙牙念叨:“阿爸抱。”

    嗒嗒儿虎叹了一口气,把阿弟递给身边的许信,赶上几步,去扶已经摇摇欲坠的阿爸。

    将狄阿鸟和也庆阿分开。

    狄阿鸟手里马鞭还在呢。

    他用力揽住嗒嗒儿虎,走上雨花台,面朝台下黑压压的将士,大声喝道:“孤在这里祈求长生天给也埚坦达安宁。孤与他结拜了三次,情比金兰。现在他死了,孤的悲伤盖不过愤怒,孤请求你们来为他复仇。孤,请求你们,将这些扰乱我东夏,让军民不得安宁的敌人都被你们取走头颅,踢碎肝肠,孤……不信,冥冥上天看不到我东夏巴特尔的血肉、意志和力量。”

    他举起马鞭,折断掉,扔到台下。

    他举起双手,正反相示。

    他仰天祈求上苍。

    在沸腾的复仇声中,他宣布下达全国动员令:“恶狼不死,草原难宁,除恶不尽,春风可生。此次出征……孤不是要看着我们东夏的铁骑踏碎他们的战阵,杀死多少敌人,孤只一个用意,让土扈特人从此在草原上绝迹,或沉浮,或灭亡,他们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击到哪里,他们在那里牧过马,我们就在哪儿插上青牛旗,他们在那里掬过水,我们就在哪儿让他们哭啼。”

    夜晚,和嗒嗒儿虎一起回去,到了家,累到在榻上,他翻个身,爬起来询问说:“你是不是觉得阿爸一下被仇恨湮灭了理智,要把土扈特人杀光”

    嗒嗒儿虎说:“只是觉得好奇怪,阿爸从来没有这么凶残过。”

    狄阿鸟说:“一直以来,与土扈特人的战



十三节 送子从军
    动员令一下,全国就已经进入到了备战状态。 整整三天了,狄阿鸟都没有升殿,大会将领,安排战事。每天清晨,那些将阁中没有担任实际武职的将领,高爵,就会约上袍泽,蜂拥在武英阁,在那儿等着。他们按群而至,身着盔甲,握着长剑,表情严肃,脚步扎扎一致,但每次高太监都等在那儿,用尖细的嗓子劝散他们:“还是散了吧。大王今天没作安排。”这是第三天了,将领们等不住,干脆一起涌到狄阿鸟的家外,想知道大王有没有从也埚的死亡中恢复过来,是不是该安排战事了。

    又有人出来规劝。

    图里图利已经是半卸甲状态,他也到了。

    出来劝众将的有图里牛,他一看阿爸也在,登时转身想溜。

    图里图利张口把他叫住,然后众将一堵,就把他围个严实,七嘴八舌就问:“大王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安排战事,他不会生病了吧”

    正说着,一队文参从面前经过。

    文参们排着队,挺着腹部,抱着箱子,相互拉出成段的距离。

    一箱子一箱子的卷轴翘着卷轴柄,把他们的视线全吸引过去。

    大伙全忍不住了,用指头指着他们,却瞪着图里牛,想知道他们这些文参为什么能得大王召见,他们是要干什么。

    博小鹿打小就欺负图里牛,已经欺负惯了,扬起手掌在他脸上轻轻地拍,问他:“说呀。说呀。你哑巴呀。”

    图里牛气急败坏地拨着他的手掌,解释说:“我怎么知道我……我不知道呀。”

    一个将领调转头,问大伙:“没有召见将领,他拜谁为将呀是不是难不成他要亲征”

    这不是主流。

    主流是这样的。

    博小鹿问:“为什么他使劲召见文官他想让这些书生们去打仗么”众人顿时附和,乱吵吵一片。

    博小鹿眼看文参快过完,大踏步拦上一个,往他面前箱子里一抓,抓出来一筒卷轴,一边挑衅地看着眼前的文参,一边把它展开,武将们围上去好几个,只等他打开,就惊叫:“地图。这他娘的全是地图”

    博小鹿连忙给文参塞回去,恬不知耻地赔笑,压低声音问:“我阿哥没有生病吧”

    文参摇了摇头。

    博小鹿摸摸自己蓄起来的短须,又笑了,说:“这打仗,光看地图也不行对吧。这些地图……从哪来的你给阿哥捎个话,地图咱们带上,边行军边看……”

    文参硬挤着穿过。

    他蔑视地回头看一眼,扔下句冷邦邦的话:“从哪来的黄埔开了‘国家地理’的课程,建立图集档案馆,十年以来,我们东夏人只要贡献出官方没有的草原地图,就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资助,你不知道真是不学无术。”博小鹿愣了一愣,等他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大跳双脚:“你们画个图了不起呀你们,打仗还不是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呸呸。谁不学无术老子家珍藏的地图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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