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从新兵开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枪在手跟哥走
叶绍洪的脑子里很乱,也不想想得太多。
一排长把叶老爹从东峰拉来的碑石都要走了,说是有个朋友包了个大公园正好能派上用场。
叶绍洪本来还挺愁老爹拉来的石头,一排长真是急时雨啊。这一次的危难,多亏了一排长。
能人,关键时候脑子清楚,安排得有条不紊,就都季诚冲出来的那个时机,把握得太准了,跟陶老爷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叶老爹在四连的家属房里睡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起来了。
陶老爷子说,等送了年再走,叶老爹答应了。
大年初二,三个无忧无虑地小丫头高兴坏了,连里弄了二十几挂加长的大地流彩的鞭炮,噼噼叭叭地放开了,
连部门口,彩色的鞭炮纸落了厚厚的一层。
连长朱长庆的意思是,要用鞭炮驱邪,但愿,过了年以后,直属四连别再出什么大事情了。
初三早晨5点,叶老爹弄好了马车,叶绍洪穿了一件棉大衣,戴上制式棉帽子,穿上连里刚发的黑棉鞋,坐到了马车上,陶毅图新鲜,也跟叶绍洪一样的穿戴坐上了马车,一起回叶绍洪的老家。
出发。
一声鞭响,叶老爹买了不久的青口马扬开了蹄子。
连队文书为了活跃气氛,放了一首欢快的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叶老爹和叶绍洪都没有微笑,只是朝送行的陶老爷子和都季诚、曲班长、一排长、连长、指导员他们招了招手。
前途未卜,心情特别沉重。
如果真的要回山里,要怎么办叶绍洪想让自己轻松起来,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就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一样,怎么步步有难呢,山里孩子好象从一生下来就欠了这个世界似地。
在部队,拼命地干,想挣个前程,却被人泼脏水,成了好表现的个人英雄主义,动机不纯,政治上不可靠。
还要不要这么拼下去
有意义吗
就算是肩上挂了金豆又能怎么样
一想起谷处长和战区那位调查组组长,叶绍洪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寒心,太特么寒心了。
一路上,叶绍洪和老爹都很少说话,陶毅弄了录音机和耳机,非要叶绍洪听音乐。
有首歌很不错,某实力派女歌星唱的,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这世界,还是这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难懂啊。
……
马车到了马鞭山下,进村的路明显不好走了,一场大雪过后,土路粘抓抓地,马车轱辘一会儿就沾满了,老爹和叶绍洪拿着木刮子刮干净了,走一段,再刮。
过了马鞭尾,才是真正地过山。
六里路的那个大长坡,老爹用炸药炸出来的路,还没整理好,路旁的青石一块块地那么立着,路刚刚能过一辆马车,每隔50米左右,有一个躲马墩,对面要是遇上了过山的马车,要在躲马墩上互相让着,才能过去。
还好是下坡,不拉东西,刹着车匣,慢一点儿走,没有什么危险。
陶毅可是吓得不轻,两手紧紧地把着车绑,生怕马车一骨碌翻到山涧里。
过山,没过过山的人怎么会知道过山是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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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未来的坑
修了5天的路,马鞭山通往三潭县的马车路,总算是平整得有模样了,马鞭山村又有了第二辆马车,村西董姓的一家,也要往山外跑买卖了。叶老爹跑南路,姓董的那家跑北路,主要是卖自家采的草药。
叶老爹收了不少村里人偷着存在家里的方木,半车规整好的青石,加上收来的两大捆的方木,叶老爹打算和三小子一起跑一趟三潭县,弄点资金,把镇上的那个门市盘到手,以后除了运石头木头,还可以贩点儿布匹什么地在镇上卖,好给三小子娶一房媳妇。
部队上不好混,就不在外面混了,当完兵回来,就在家里学着做买卖,娶个能生养的媳妇,给老叶家多传香火。
叶绍洪也真有点儿心灰意冷了,懒得跟那帮搞走私的人争啊斗地,太没意思了,就算当初跟卫营长说得那样,拿个综合战术大比武第一又能怎么样,就算在特战旅混上一官半职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给那些人鞍前马后地跑,萧副司令家里背景那么大,还被人贬到那大山里面,只能拿着猎枪排遣郁闷。谢参谋,二等功臣,干正事儿干得轰轰烈烈地,到头来,连自己媳妇费大劲怀上的孩子都保不住,那又图什么呢
何苦来哉!跟那些干脏事儿的人白费力气。
陶毅跟叶绍洪说了,只要那帮人在,提干半点儿希望也没有,别的不说,就拿政审这根大棒子压着你。
叶绍洪现在,不是刚当兵时的叶绍洪了,眼界宽了,认识的朋友多了,特别是吕峰队长和陶毅,是纯铁哥们儿,就算兵不当了,只要有什么好的门路,第一个也先想到叶绍洪。
对叶绍洪刺激最大的是那位钟泽,已经退役了,可指挥手下那场面,那人脉,简直了,还敢花大价钱雇佣猛禽特战旅的兵干大活儿,虽然进了监狱,可是,那家伙的头脑真是不一般,想得远想得大,出手果断,敢下手。
别人能干,咱为什么不能干,山里这么多好东西,只要运出去了,不愁卖。叶绍洪还想到了直属四连的一排长,人家那门路,那活络劲儿,到哪儿都能吃得开。
去他娘地,提不了干,爷还不想求爹爹告奶奶地挂那一杠一星的牌子了,咱弃军从商,将来成就一名商业巨子,仍然可以一呼百应!那帮人说老子入伍动机不纯,个人英雄主义严重,就严重了怎么地,但凡是个爷们儿,谁还没点儿英雄情结。
今天,老叶家的三小子就站在马鞭山上牛一把了:军中不识叶绍洪,便称英雄亦枉然。
真牛上了。
叶绍洪要跟叶老爹买的青口马比力气。
叶老爹把马车弄得有点儿太沉了,光是青口马自己拉,够呛能爬上那个六里长的大上坡,这可不是开玩笑,陶毅试了试,空着手一口气上一里路,都累得直喘。
叶绍洪要当牲口,跟青口马一起拉车。
出山一趟不容易,多拉点儿货,就能多赚点儿。
拼一把。
晚上十点多,叶老爹挂好马灯,叶绍洪和陶毅坐到马车上,一声鞭响,马车开动了,目的地,三潭县火车站。丁部长有个亲戚要往南方运一批货,跟叶老爹订了石料和方木,马车上的货,运到火车站,直接装箱。
这一次要是成了,就成了老客户了。
头十几里的平路,青口马拉得很轻松,陶毅还悠闲地唱上了,唱那个什么湾湾那边刚出的小情歌,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马车跑了两个多小时,要过六里的大长坡了,叶绍洪套好了车辕套,跟青口马一左一右,叶绍洪躬下身体,头几乎触到了地面,青口马也是头低着,一人一马拉着叶老爹亲手打造出来的马车,死命地往前拱。
已经过了午夜,六里长的坡路上,很黑,四周也很黑,依稀的绑在车梆上马灯的
第146章 斧正
叶绍洪退一步,琢磨自己的处境,不知不觉地就触动了一些曾经忽略的东西。
曾经的花季少年,曾经怀了很多了不得的大梦想,可是,都成了过眼云烟。上高中那段时间,最难释怀的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迷上了那位龙山镇门市部经理的闺女,撂荒了学业。然后呢,风华少年情怀两开,在学校里弄出来不少风波,有成也有毁,算是得失参半。虽然没能跟门市部经理的闺女,讨得一份同栖双飞的爱之期许,可是,却在深夜难熬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习练了一手银勾铁划的好字,以先锋诗派的浩气,写了几封你浓我浓僧推月下门的情书——教科书级别的,以悲壮诗意化成的荷塘月色一样的抒情感怀,就算是命题作文,也让家学渊源汗牛充栋的语文老师,拍栏诵读,物我两忘。
可是的可是,十六岁的花季过去地太快了,生活的马车毫不留情地就给十八岁的青年套上了缰绳,山里孩子只能负重前行,象牲口一样,几乎要四肢着地,拼着命一车一车地拉石头,挣未来。
老爹知悉自己那死倔的儿子遭遇了不着调的情劫,丢了苦读寒窗改换门庭的初心,那什么死活要供儿子上大学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只能想法子让儿子出去当兵了。
老爹的人生经验是一年又一年面朝黄土的岁月磨熬出来的。山里孩子要想脱离穷困,最好的,是出山苦读考上个大学,此乃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老理儿,如果不行,就只剩当兵这最后一条华山绝顶不敢回头的路了。
当兵就要出人头地,要改变命运。穿上肥大作训服的叶绍洪,知道头上压着的几座大山的份量。走兵那天,跨上那辆破自行车的时候,老妈转身抹泪的牵挂辛酸,还有,坐上那辆130货车,回头看到老爹那满眼“混不好就别回来”的凝重……
有道是:人生道路是曲折地,可前途一定是光明地。
坐在马车上的叶绍洪猛地咬住了牙:不管怎么着,还是,应该,必须,坚持下去。
……
叶绍洪在火车站,把马车上的货交出去,等老爹拿好了钱,就和陶毅买了火车票,回了五槐。
还要继续在部队里干,那后来不是有某某某的乡村电影还是电视剧来着,里面有句话,活出个样儿来给自己看。
那谁谁还有,为了民国的大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那样慷慨的绝句。
叶绍洪不想累死老死在田间,想要证明点儿什么,更不肯在人前低头,想要堂堂正正地把头抬起来,不想跟牲口一样,只知道拼了命地拉车。
得有点儿抱负,能人所不能。
叶绍洪回了连队,等陶毅去见陶老爷子,就没再耽搁,背起背包,坐了公交车,去组干处报到。
组干处的干事们一如往常,干着各自的工作。宋营长请了探亲假,去了萧副司令那儿过年,还没回来。
叶绍洪放下背包,拿起乔干事给的钥匙,打开档案室,就开始干活儿了。叶绍洪相信,自己将来的机会就在组干处,甚至可以说,只有在组干处,学到该学到的东西,才有可能跟对方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抗衡,也才会有更好的出路。
一笔一划地抄写老干部的自传。
当成了练字。
叶绍洪也没细看,自己正在抄写的是哪位老干部的自传,觉着字写得太难看,里边还写写划划地改了不少,就拿出来,抄写斧正。
有些难认的字要仔细辩认,有些实在看不出来的,就前后句连起来顺一下,所以,这抄写的活儿,确实有斧正的意思。
有这么一段: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端午节,因所在组织被破坏,五人被杀,我同拙荆来五槐,两袖空空,投友无着,厚着脸皮去冒头村请仲老帮忙(我们十多年没有联系)。
有几个字需要斧正,五人被杀的五字,还有请仲老帮忙的仲字,这两处不能马虎,这牵扯五位烈士的历史,还有是不是冒头山的仲老,这都必须确认。
叶绍洪拿给乔干事看,乔干事也不能确认。
这就要用老干部们的自传互相印证比对了。
叶绍洪先找出了仲老的自传,里面确实说了民国三十六年,冒头顶某地下组织,被窜返大陆的还乡团头子朱某某围住,死四人,一人逃生。仲老先生在一人逃生的后边加了三个问号,又用括号,写了此人可能姓李。
到底是五人被杀,还是四人被杀,成了悬案了
第147章 今时不同往日
宋营长可不是狐假虎威,组干处这边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弄了个四比一来,那就要想办法变成二比一。
没有商量余地,考军校的事儿,绝对不能二乎。
那位跟着谷处长来的无线连指导员可就忙乎开了,直接把考生档案在外面的走廊摆置开了,跟个下人似地,提溜出来一份象样一点儿的档案,就让谷处长过目。
中午到了饭点儿了,叶绍洪拿了两个饭盒,去食堂打了两份儿饭,就在宋营长的办公桌上,跟宋营长慢慢吃着。
谷处长把无线连指导员扔在走廊上,一个人走了。有饭局,战区那边有人有事儿,找谷处长和李副主任。
顺带着要请请姚副处长。
机关里的人,三天两头有应酬,在家吃饭的机会很少。
曲凌谨不知从哪儿又弄了一摞资料,给宋营长送了上来。自从给李副主任弄了两碗葱花肉丝打卤面,曲凌谨身上有女人味儿了,不过,看上去,仍然是个姑娘,确实,曲凌谨仍然是个虽然破了一次身却仍然守身如玉的姑娘,李副主任有苦自己知,晚上,睡觉的时候,曲凌谨那睡觉的卧室关地死死地,李副主任想干点儿什么,也无机可乘。
那位无线连指导员,看见了曲凌谨,还给曲凌谨打敬礼,挺不知深浅地喊了一声:“首长好。”
“滚你,你瞎喊什么!”曲凌谨躲着地上摆着的战士考生档案,鄙视地看了一眼无线连指导员。
那位无线连指导员还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站在那儿发楞。
“你就显出你积极来,人家都吃饭了,你在这耍什么彪!”曲凌谨最烦那些乱舔领导腚沟子的人说什么首长好,躬着腰,低眉顺眼的,一幅奴才相。
无线连指导员听明白了,这是嫌碍事,撵人了,赶紧一溜小跑往楼梯那儿走,走了一半儿,又想起来档案不能没人管,又赶紧回去了。
曲凌谨进了宋营长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宋大姐,我发现秘密了。”曲凌谨把那摞资料上面的几页纸拿开,把最重要的那一摞子给了宋营长,“这上面有人写材料告姓李的那个缺德的爹了,你好好看看,能记就给他记上一笔。”
宋营长接了资料,慢慢地看了几页。
对上了,那位当年逃走的姓李的,就是李副主任的那个缺德的爹,不是逃,是投敌,更不是什么锄奸。
这一段不光彩的经历,是李副主任那位三哥曾逊同找人改地,投敌成了锄奸,这大手笔,真的是翻云覆雨,指鹿为马。
等曲凌谨走了,叶绍洪拿过资料,先看了十几页,越看心里越惊。
李家还真是没人性,原先还觉着能握手言和再好不过,看了那几位小学教师的后人的申诉资料,可真是惊着了。怪不得,萧副司令宁肯在山上打猎,也坚决不跟李家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官儿可以不做,底线不能破,李副主任所在的那个家族,发家史太脏了,不只是脏,是太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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