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秘杀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藤木屋
只能见机行事了,如果能混过去,就完事大吉。
孟雄背负着花锦绣,下了黄包车,迅速躲到旁边。偏偏此地林木稀少,并没有很好的隐蔽地形,两个人只好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
咚咚咚咚……马蹄声响,十几匹健马,转过山角,沿着山路冲过来。
马上乘坐着十几个身穿便装的汉子,看装束,各式各样,有普通老百姓常穿的黑棉袄,有白羊皮袄,还有黄色的伪军军大衣,有人扎着绑腿……各式各样。
他们手里,拿着各色武器,有长枪、短枪、老火枪,还有大刀。
看他们的面相,风霜色的,胡子拉碴的,黑惨惨的……一个个冷漠而凶恶。
丁飞虎只瞅了一眼,便能断定:小毛说得没错,这些人就是土匪。
……
抗战时期,冀东地面,有各式各样的土匪,或叫山贼,杆子,盘踞在山里、海上。这些人,有的是当地农民,揭竿而起,组成武装,既打击鬼子汉奸,也绑票勒索,自立为王。
也有的,是当年被日本鬼子打散的国民军残部,无处归属,索性占山为王,成为流寇。
还有的,本来就是江洋大盗,趁乱招兵买马,趁火打劫……
但是不管哪一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个个心狠手辣。至于有演义传说中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之类,那只是想象而已。
……
十几匹马,旋风似地冲到眼前了。
丁飞虎和小毛,背靠着黄包车,把手插在衣袋里,紧紧攥着上了顶门火的手枪,冷眼注视着这些乘马的土匪。
“沓沓沓……”马匹驰到跟前,放缓了脚步,头前一个戴着“四块瓦”瓜皮棉帽,下巴上蓄着小胡子的人,瞪着眼睛盯着他俩,把马一勒,喝道:“合字并肩儿,哪个绺子的(黑话,意即哪路的朋友)”
小毛朝他咧嘴一笑,做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老总,我们是村里的老百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实在穷不起了,去亲戚家里借点粮食。”
小毛是个机灵鬼,他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先告诉你:我们穷不起了,一点油水也没有,你要想抢劫,还是另寻别人吧。
小胡子恶狠狠地瞪着眼,瞅瞅小毛,又瞅瞅丁飞虎,没说话。
一群土匪,吱吱哇哇地乱叫,“穷嘴子,吃生米儿,闷了秧子算了。”“冒烟放炮,既然是穷光蛋,哪里来的黄包车”“宰了喂狗,宰了喂狗……”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披了一件黑色被单当斗蓬,就跟古代“侠客”似的,提着一把五寸宽的鬼头大刀,催马冲到丁飞虎跟前,怪声叫道:“送门嘴边的野鸡,杀了祭老子的斩妖刀。”
恶声恶气,群魔乱舞。
丁飞虎不动声色,冷眼盯着这群恶魔似的家伙。右手缩在衣袋里,紧紧握着手枪的枪把,食指紧扣在扳机上。
如果蒙混不过去,那就只好拼一把了。
那个戴瓜皮帽的小胡子,看来是个头目,第一枪,必须要将他击毙……
先不急,镇定。
……
旁边凑上来个瘦虾米腰,酸声酸气地对小胡子说道:“
第77章 江湖黑话
这一下,峰回路转。
丁飞虎和小毛,都惊呆了。
怎么花锦绣成了“五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帮土匪,对花锦绣毕恭毕敬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花锦绣与土匪有牵连吗
……
此时,花锦绣从巨石后站起身来。
她的脸上,显出一股吃惊与迷茫,有些惊慌,有些无措,拿目光瞅向丁飞虎,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丁飞虎一下子就看懂了。
哦……花锦绣的意思,是她不认识这帮土匪。
那么……是土匪们认错了吗
……
没有时间犹豫,丁飞虎立刻用眼神向花锦绣示意:
先应付土匪,把眼前的局面给撑过去。
花锦绣看见丁飞虎鼓励和确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她又将目光瞅向冲着自己鞠躬施礼的土匪。但是……不禁又心惊胆战起来。
这些家伙,个个拿刀持枪,模样怪异,就如庙里奇形怪状的泥胎一般……看着便可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土匪的危害,比鬼子汉奸一点儿也不差。
小胡子直起身来,朝着花锦绣说道:“五姑娘,原来您已经到了,恕小的眼拙,有眼无珠,请问苍果子(黑话,意思是老太太)可好么”
“嗯……好,好,”花锦绣犹豫着点头,胡乱答应。
“敢问五姑娘,这回给弟兄们带什么苗食(货物)来了”
花锦绣没听明白,心下慌乱,拿着眼神向丁飞虎询问。
小毛机灵,一步窜过来,挡在花锦绣的身前,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对着小胡子说道:“当家的,五姑娘带苗食,带金山,都要对老大交待,你就别在半路上扫盘子了。”
他虽然岁数不大,却是“江湖经验”颇丰,对土匪对黑话,自然也不在话下。见花锦绣窘迫,赶紧过来解围。
小胡子听了,翻了翻眼皮,嘿嘿一笑,后撤了一步,右膝曲了一下,然后把左手放在右手上,姆指上扬,指向天空,嘴里说道:“舵把戳挂子,盼着老海,请上火山唠唠。”
这一套动作手势,是标准的土匪黑帮礼仪,既表示尊重,又相当于“接头暗号”,你若是看不懂,听不懂,那就露了馅了。
但小毛是谁这些雕虫小技,自然难不住他。
小胡子的意思,是我们老板和手下都在老巢里,等着你们去做生意,摆好了酒席,请你们跟我走。
小毛“嘿嘿”一笑,伸出两臂,做了个跟胡小子一模一样的动作,摇头晃脑地说:“马眼子识花点儿,地龙入窖是一家(黑话,意思是大家是朋友,互相知根底,别客气)。”
小胡子又问:“兄弟此来,听说过了四座山”
小毛回答:“没错,朋友相会是金山银山,我待朋友如泰山,朋友到了如到梁山。”
对应的一丝不差,榫铆相合。
……
这一套,连丁飞虎都对小毛甚是佩服。
这个小家伙,看着象个大孩子,却是久闯江湖,见多识广,应对这些奇形怪状的土匪,远比自己强得多。
那小胡子,见了小毛的应答,立刻象是换了个人,满脸堆笑,对着丁飞虎和小毛一拱手,又做了个“请”的姿势,“舵把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各位请,五姑娘,请上我的马。”
“不必了,”丁飞虎说道:“五姑娘今天腿脚不便,她坐我们的车,老兄,请你头前引路。”
他冲着花锦绣使了个眼色。
花锦绣始终一言不发,在孟雄的搀扶下,重新上了黄包车。
“哦,哦,哦……”一群土匪怪里怪气地乱叫着,乱纷纷地重新上马,踏上山路。
那小胡子象个随侍一样,骑马走在黄包车的旁边,寸步不离。这倒是让花锦绣更加紧张,她悄悄用眼神向丁飞虎探询。
丁飞虎此时也难以做出决定。
土匪,显然是认错人了。
他们到路上来接人,却错把花锦绣当成了“五姑娘”,但是……这是隐瞒不了多久的。这个西洋镜,早晚会被拆穿。
第78章 捅黑刀
就在丁飞虎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见前面的土匪,一阵乱乱哄哄。
“大哥,大哥过来了。”
“怎么回事大哥跟谁打起来了”
怪声怪气,乱叫乱嚷。
远远望去,迎面的山路上有十余人,匆匆迎面赶过来,那些人,穿着各异,手里提着步枪、手枪、大刀等武器,看情形,也是一群土匪。
丁飞虎心里暗叫:糟糕,土匪越来越多,脱身变得更加困难了。
小毛用眼神请示,怎么办
丁飞虎摇了摇头。即便此时擒住小胡子,也难以全身而退了,只能继续寻找机会。
……
一个身材高大,身板象是门扇的汉子,身上斜背着一只盒子枪,手里还提着把锃亮的砍刀,晃晃悠悠地带着十余个土匪,径直来到近前。
小胡子从地上蹦起来,拎着手枪一溜小跑迎上去,叫道:“大哥,怎么回事有点子偷袭么”
原来这个高大汉子,便是土匪们口里的“大哥”。那么,他们都是一伙的了。这样算起来,这些新来的,再加上原来的,土匪便有二十余人。
丁飞虎的逃脱计划,看起来要彻底泡汤了……
……
那“大哥”似乎很气愤,脸上带着一股怒气,拿眼睛看了看小胡子,并没回答他,而是瞅瞅丁飞虎、小毛等人,眼神里带着警惕,还有疑惑,又带着一股冷酷和阴毒。
人的眼神,是随着阅历和心态沉淀并变化的,那种心理恶毒的人,常常在眸子里射出隐隐的寒光,而土匪因为惯常杀人越货,残害百姓,目光中就往往掺了冷漠和阴毒。
这与战士不一样。
久经沙场的战士,杀敌再多,眼神只会犀利和坚定,因为他们心里为自己的目标而战,杀的是敌人。而土匪却完全不同,他们杀的大多是良善百姓,甚至是妇孺少儿,这就需要先把良心泯灭了,在心里积存的恶毒越来越多。
为匪多年的人,那眼里的毒光,会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发麻发瘆,从心里冒凉气。
……
“大哥,”小胡子伸手朝花锦绣介绍道:“这位是五姑娘,我刚刚接着,正要带着他们返回老营里去。”
那高大汉子一听,立刻把双手一举,朝花锦绣拱手施礼,“在下陈孝礼,见过五姑娘。”
弯腰鞠躬,模样甚是恭敬。
花锦绣这时候已经镇定多了,也冲他拱手还礼,“陈兄,不必客气,请问刚才哪里打枪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向丁飞虎等人学着,开始以一个“侦察员”的身份,同土匪们展开斗智斗勇了。
很好,丁飞虎心里暗暗满意,这姑娘问得好,这也正是他正想问的。花锦绣,很聪明。
陈孝礼听花锦绣询问,也没迟疑,快人快语地说道:“那枪么,是我们打的。”
“哦”
陈孝礼用眼睛盯着花锦绣,“请问五姑娘,这回您到窟窿山来,可是来和黑三爷联合的么”
这话,可把花锦绣给问着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神色又显出一丝慌张,拿眼睛去瞟丁飞虎。丁飞虎赶紧微微点头,把眼色递过去,示意她:冷静。
花锦绣定了定心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陈孝礼虎着脸,拿眼睛定定地瞅着花锦绣,那目光中透出的凶狠与阴毒,又让花锦绣心头猛跳。
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残暴之徒啊。
但是她只能勉强镇定,想起丁飞虎的眼神鼓励,暗暗鼓起勇气,直视着陈孝礼的目光。
“五姑娘,咱们道儿上的人,求得是财禄,交的是朋友,讲的是义气,我且问你一句,如果是那种吃里扒外、见利忘义之人,您可愿意再交”
第79章 无毒不丈夫
“不讲义气的勾花子,三刀六洞。”
“大家都是吃老横的,谁怕谁”
“大哥,咱们反了窝吧”
……
土匪们一阵吱哇乱叫,举着刀枪,一片鼓噪。那个小胡子瞪起了眼睛,对陈孝礼说道:“大哥,黑三爷不仁,怪不得咱们不义,事到如今,只怕神龙洞里,咱们是回不去了。依我看,干脆大家一拍两散,自立山头去。”
“老二,只要你们有胆子,咱们就这么干。”
那个虾米腰凑上来,伸长脖子说道:“大哥,二哥,据我看,光自立山头,只怕不妥,你们想想,黑三爷是什么人黑吃黑的买卖,做干得多了,使暗挂套白狼,又阴又辣,他能饶得过咱们”
“谁没长卵子,老子不强求。”陈孝礼用鼻子哼了一声,斜了一眼虾米腰。
“大哥,您误会了,”虾米腰弯腰拱背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自古有话,无毒不丈夫……”
“你是说……把黑三爷做掉”
虾米腰的眼里,放出一股凶狠的光,“嘿嘿,大哥,刚才您不是差点儿被黑三爷做掉么已经起了火并,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好,就是这话,”陈孝礼粗声粗气地说着,把手里的大砍刀一扬,“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这就杀回去,做掉黑老三……”
……
土匪们乍乍呼呼,乱吵乱叫着商量“反水”,在旁边的冷眼旁观的丁飞虎和小毛等人,却是心里暗乐。
土匪们内讧得越厉害,就越有利,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才好呢。
这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
“大哥,”虾米腰伸长了脖子,就象个大虾似的一伸一缩,摇头晃脑地对陈孝礼说道:“我刚才说的‘无毒不丈夫’,嘿嘿,其实您还是没听明白。”
“你有屁尽管放,别吞吞吐吐。”
“嘿嘿,大哥,刚才您和黑三爷火并,他已经有了准备,咱们再返回去攻打神龙洞,硬打硬冲,势必困难,我看不如……”虾米腰说到这里,扭过头来,冲着花锦绣瞅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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