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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可理论上总需要有个君臣议事的场合,然后这每逢二、八的经筵之日就成了一个君臣议事的场合,按照法制,列席经筵的朝臣包括内阁大学士、翰林院学士、尚书都御史、侍郎、科道官,以及武官勋臣代表。

    这些人足以囊括朝堂上的决策层了,议事效率反而比动辄上千人的大朝会效率要高。而且比大朝会礼仪要简化许多,天子也省心省事。

    当然人要懒起来是永远没有底线的,只怕这些大臣们都想不到,再过上几年,当今万历天子竟然连内宫之门都懒得出来了,更可以二三十年不见大臣,内外沟通全靠文字奏疏。

    文华殿中,大臣们对班位早就熟稔在心了,即便没有礼仪官也不会站错。东班文臣中,翰林距离天子最近,以备顾问的意思。其次是阁臣和尚书,再次就是科道了,其他大臣都在科道之后。

    此刻天子还没有驾到,吏科给事中邹元标站在班位里,没有与左右同僚交头接耳,一言不发的想着心事。

    邹元标与顾宪成、**星交好并齐名,但那两位碍于官职身份,今日进不了文华殿。吏部郎中不能参加经筵,但科道掌事却可以。

    所以邹元标知道自己今天任务很重,顾宪成和**星不能来,那么他就必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舆情已经酝酿了这么几天,今天就应该是结算的日子。他们清流势力能不能把不利形势完全逆转过来,就看今天君前奏对和谏诤了!

    顾宪成前天就给邹元标写了一封长信,对今天的情况进行了详细分析和建议。今日文华殿里,六科加十三道共有十九人,大部分都属于清流势力,甚至是殿中人数最多的群体,所以有足够的实力制造出声量。

    因而顾宪成对邹元标指出,斗争的**即将到来,应当抓住这个机会,放手发动舆论,敢于在御前主动进攻,将清流的大旗重新竖立起来!

    不仅有形势分析,顾宪成还指明了斗争的路线图。首先,弹劾东厂擅自捉拿范弘道,大张旗鼓为范弘道张目。

    然后,从范弘道身上牵扯出郑家,暗示郑家也在迫害范弘道,并将东厂行为与郑家联系起来。

    再然后,就从郑家不法行为说到皇三子,以及当今东宫人选问题,力谏不可废长立幼,强烈拥立皇长子,完成道德上的救赎。

    邹元标一直在默默回想顾宪成这封信件中的内容,他不得不承认,顾宪成的眼光比自己要高,故而今天照着做就是。

    能在文华殿侍候天子上课的大臣,谁不是头脑聪明消息灵通大概也能预感到,今天会有些风暴发生,也就没有人在这个敏感时间去打扰邹元标,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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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们在说什么?
    天子升座,身旁有左文右武的配备。左手边是翰林官和中书舍人,以备顾问,右手边是锦衣卫官,以示护卫。

    听到东厂解释说是锦衣卫先大张旗鼓捉拿范弘道,然后万历天子龙目又注视右手边的锦衣卫掌事指挥使刘守有。刘指挥此时心里很蛋疼,当初郑国舅来拜托他捉拿范弘道时,他只当是件小事情。毕竟那范弘道明面身份不过是个监生而已,抓过来吓唬一下虽然有点逾越规矩,但也不

    算什么大事,锦衣卫干的违规事情还少么,根本不差这一件。

    就算范弘道据说是首辅的人,可首辅也管不到天子亲军锦衣卫,不卖首辅面子也就不卖了。所以既然当红贵妃家的国舅爷来请托,他也就应了下来。

    另外刘指挥未尝也没有别的小心思,他是张居正时代上任的,近些年来总觉得自己位置有点不稳固,暗中交好一下宠妃家,似乎也有利于自保。

    不过刘守有万万没想到,这么点小事情,居然闹到了朝堂上,闹到了天子面前,闹成了百官包括东厂都参与进来的事情。这就实在太蛋疼了,这范弘道简直有魔性!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他这个锦衣卫掌事指挥使被大家认为是始作俑者,可是他却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明白状况,就不敢随便说话。刘守有偷偷看了站在勋戚班位里的郑国舅一眼,但是这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郑国舅又能给他什么帮助

    在天子龙目的威压之下,刘守有犹豫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了。至少先把欺君之罪这一条躲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所以刘指挥向天子进奏道:“先前有贵戚郑国泰者,向镇抚司衙门举告历事范弘道以妖诗讥讽朝纲,有大不敬之意,故而才有官校缉拿范弘道之事。本意只为想着查明真相

    而已,并无其他用意。”

    万历天子有点烦了,言官指责东厂,东厂推到锦衣卫身上,而锦衣卫又扯到郑国舅身上,直到现在还没有把事情弄明白,还有完没完了难道就没有一个敢担当的人么

    天子一边想着,一边喝道:“郑国泰!到底什么回事,你上前仔细说个明白!”

    郑国泰连忙从班位里窜了出来,连忙进奏道:“前数日,臣往西山祭奠先人,偶遇范弘道,闻其作诗,羞辱皇亲,毁谤宫廷,实有大不敬之意,故而请有司捉拿勘察!”

    随即郑国泰又将范弘道所写的诗作献上,正是那首“嫁入天家自不贫,酬劳偏罄累朝珍。汉皇从来真英主,岂用赐名虢与秦”今日到目前为止还一句话没说的首辅申时行听到这里,暗中松了口气。一直让他最为焦虑的问题就是,锦衣卫官校缉拿范弘道,究竟是天子下旨令锦衣卫出手,还是郑国

    舅自行勾结锦衣卫干的从今天郑国泰这奏报以及天子反应来看,明显天子事先不知情。那就可以确定,锦衣卫官校缉拿范弘道是郑国舅自己勾结锦衣卫做的,并非天子下旨命令。这样的话,事

    态严重性就小多了。

    不过今天有清流这帮科道官跳出来,极力要帮范弘道说话,申首辅也就乐得轻省,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了。如果清流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再出面补救也不迟。

    万历虽然懒惰了点,但并不是傻子。他能猜到,郑国泰私下里串联锦衣卫去抓范弘道,必然有点目的。比如说,以范弘道讽刺皇亲郑家为借口,发动一场斗争,把别人牵扯进来,再将斗争关联到到皇长子和皇三子的东宫之争上面。可是从眼前这一地鸡毛的场面来看,不成

    器的国舅爷显然是失算了。郑家有点太心急了,万历天子暗暗叹口气,这又是何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立幼不立长这样有难度的事情,慢慢磨耗个十几年也行,反正他这皇帝还年轻,为什么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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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治乱兴亡恍如梦
    除了东厂提督张鲸本人,无论是首辅申时行,还是以吏科掌科给事中邹元标为首的清流势力,顿时都懵逼了,心里面这大草原上几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清流君子们为了范弘道这个风暴眼人物,不惜正面硬刚国戚郑家,不惜发动舆情攻势弹劾东厂,不惜惹得天子厌烦在金殿上纠缠不休,最后折腾了半天,费劲了心思,抓住“东厂擅自捉捕范弘道”的违规事情穷追不放,结果东厂轻飘飘一句“我们根本没抓范弘道”,顿时让人一拳打了个空。那他们清流势力

    的大肆动作又成了什么看起来简直就是闹剧!

    正陶醉于自己调和鼎鼐能力、准备在各方势力之间充当润滑油的首辅申时行,也像是被一棒子打醒了,修养出众的老首辅也差点大骂出口。

    既然范弘道从东厂那里出来了,他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害的别人都还以为范弘道被关押在东厂里,然后装模作样的奔走营救,这下可尴尬了。

    不过申首辅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如今要说尴尬也是清流势力最尴尬,反正不是他申时行最现眼。申首辅可以确定,范弘道此举一定也是故意的,等于是躲在暗处看着清流势力上蹿下跳的笑话。就是不明白,东厂为何也如此配合范弘道,一直隐忍不发,同样不把消息

    传出来。天子原本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如今忽然见到这么一出大转折,便饶有兴趣的看着邹元标和他的朋友们。这种全力以赴却扑了个空的大失误奇景,庙堂之上是很罕见的,天

    子也想知道,清流势力这些人在这样的尴尬场面下会怎么办。

    不只是抱着看笑话心思的,就是给事中、御史们这些自己人,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领头人物邹元标身上。出了这么大失误,弹劾是不可能继续了,但需要有人勇敢的站出来担责背锅啊!不然就是大家一起死了!范文正公说过,一家哭何如一路哭,所以你邹元标还在等什么,

    赶紧上去辞职谢罪啊!站在班列中的邹元标有点恍惚,别人心里再想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难道仕途生涯就要这样结束此刻邹拾遗不由得想起了前礼部尚书沈鲤,那沈前辈也是正要昂然进

    取的时候,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走人了。

    原来邹元标一直想不通沈前辈是怎么栽了跟头的,直到今天,还是没想明白!但他却仿佛是一模一样的遭遇,眼看着同样就要被逼着辞职谢罪了。

    眼下还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了啊,邹元标叹口气,走了出去,按照规定动作,自行摘掉冠帽,朝着天子拜倒。别人一看,就知道邹拾遗这是要辞官了,所谓免冠顿首也。

    又听邹元标奏道:“臣蒙昧不明,妄自攻讦,扰乱圣听,致使庙堂纷扰不宁,今已知错,愿去职待罪,叩请陛下圣裁。”申首辅望着邹元标离开金殿的背影,心中万分感慨,能让这帮极度嘴硬的清流认一次错可真不容易,哪怕致只是口头上的。再说这邹元标可是实打实的辞职,就算起复那

    也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不可谓不是重创。近两年来,清流势力上升势头极猛,虽然这伙人岁数都不算大,但大都是科道官和一些中层要职,年轻气盛又非常抱团,几乎就能把持住朝廷舆论,十分不好惹。就连阁

    臣、尚书这样的大人物,常常也要避其锋芒。没想到这样锐利的新兴少壮派团体,能让大人物也头疼万分的清流势力,居然被范弘道屡屡打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从登闻鼓事件干掉了一批言官,再到迫使清流领袖

    人物、礼部尚书沈鲤辞职,再到大闹清流三君子之一顾宪成门前,再到今天又把三君子中另一个邹元标干掉。

    如今清流势力可谓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了,领袖加三君子这样的核心人物,已经被范弘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害怕了
    本来范弘道觉得大事已毕,面临的困境顺利解决,又到了装逼耍帅的时间,所以高歌一曲向外走。然而却从朱术芳嘴中听到“外地”两个字,一走神没注意脚底下,差点被

    门槛绊倒。

    “外地什么外地”范弘道疑惑的转过身,重新走回来反问道。这几天范弘道一直躲避在朱术芳这里,并没有出门,所有的外界消息都是靠朱术芳来传递。刚才从朱术芳嘴里蹦出的这个动向,他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难免被震惊了一

    次。

    对于自己的未来,范弘道最近没有想太多,大抵是按部就班的,但是他从没想到,现在就离开京城去外地。

    或者说,此时的范弘道完全没有去外地的心理准备,因为他是胜利者。在大明朝的官僚体系与唐宋这些时代不同,非常内重外轻,京官贵重而地方官轻贱。同样品级下,从京官调任地方官相当于贬谪,从外地入京算是升迁,从来不存在宰相必起于州郡的说法。一个官僚的最佳升迁途径就是从翰林院做起,一直不离京甚至一

    直不离开馆阁做到阁臣大学士,比如当今首辅申时行。所以范弘道才会震惊,他心里其实并不歧视地方官,但不能不介意去外地的象征意义!此次事件中,到目前为止他算是个胜利者,怎么会被打发去外地!那不是贬谪的意

    思么!朱术芳微笑着看着本要匆匆离去的范弘道主动走回来,心里莫名的暗爽。刚才范弘道又是一副“过河拆桥媒人丢过墙抹布用掉就扔”的无情无义没良心模样,这心里气也打

    不出一处来。

    虽然她并不讨厌范弘道,但也不得不说,范弘道实在太欠打了,看到范弘道吃点亏忽然并不难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弘道看着朱术芳傻笑着不说话,不免再次急切的问。

    朱术芳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嘴里砸吧几声:“有点渴。”范弘道很醒目的提起茶壶,主动倒水。朱大郡主优哉游哉的喝完了这杯,感慨几声,范弘道亲手倒的茶水就是香。然后才开口说:“今日午前文华殿里,虽然清流势力的带头人物邹元标被迫辞官,可是随即就有人出来向天子进奏,说你虽然有才,但偏好喧哗惑众,夸张声势,动辄煽动太学,又时常大肆搅扰京师,致使朝廷屡屡不宁,上下动荡不安,故而建议把你放到外地历练

    。”

    范弘道愣了愣,下意识反问道:“这算是弹劾么”

    朱术芳摇头笑道:“现在谁敢弹劾你呢这并不是弹劾,只是一个提议。”范弘道不屑的冷哼一声,这大概只是清流势力不甘心之下的最后反扑,亏得他们能想出来,这又有什么用自己又不是背后没人,i打倒自己都做不到,区区赶出京师的言

    论还能得逞便在亭中负手而立,讥讽道:“些许败者哀鸣,何足挂齿。”

    朱术芳抿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等范弘道消化完了,才接着说:“但是首辅老大人听了这个提议后,并没有表态,而且当时在文华殿的人里,也没有人出面反对。”

    什么范弘道又一次彻底震惊了,脑中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怎会这样

    朱术芳没有在意范弘道的反应,很冷静继续说:“既然是一件没有人反对的提议,陛下也犯不上费力气,也就顺手点头了。”

    范弘道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想不到,真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局。”朱术芳忽然又有点心软,怕范弘道想不开,赶紧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介意,你与沈鲤、邹元标等人一同离开,也不算丢人了!再说你在国子监已经取得了下届会试的资

    格,距离现在不过两年多而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不是一个人
    范弘道明白,自己现在有点犯“众怒”的意思。正常状态下的大明朝轻易不会杀读书人,大家齐心协力的想把自己赶出京,说明朝廷内外对自己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状态。有这样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搅风搅雨,导致朝廷里正常的政治斗争都没法开展。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意外,实在令人疲于应付,谁都想消停消停,连靠山申首辅都已经受

    不了了。

    那么他范弘道作为“祸乱”源头,也只能请他离开一下舞台,这是集体的意志,反映了广大渴望稳定秩序的官僚阶级的呼声。

    想至此处,范弘道又问:“想必老大人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就看着晚生被赶出京,他们答应了什么”

    申首辅知道瞒不住范弘道,很明白的回答说:“他们答应,不会在礼部尚书的任命问题上与老夫再作对。”

    果然如此!范弘道就知道,背后肯定还有政治交换,以自己离京换一个礼部尚书,申首辅绝对不亏。一个仅仅只署理主簿的历事监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必然是前无古人了。申首辅暗暗感慨几句,然后又嘱咐说:“官员铨选尽在吏部文选司,而文选司郎中就是顾

    大人,所以你选官时还要当心。”

    按照正常对话程序,下面就该由范弘道向申首辅讨人情,让申首辅关照一下,毕竟申首辅在吏部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吏部杨天官就是申首辅的死忠。如果没有特意关照,鬼知道掌握文选司的顾宪成会把范弘道打发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小看清流势力的报复心。如果在朝中评选最恨范弘道的人,被范弘道折腾到灰头土脸

    、名望大跌的顾宪成只怕能排前三。

    也许清流势力让范弘道出京,就是算准了这一步,想在这里狙击范弘道。但范弘道仿佛没有听明白申首辅的暗示,只淡淡的说:“晚生晓得,自会当心。”申首辅直直的看着范弘道,只想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恳求哀求跪求一次老夫帮忙会死啊范弘道不开口求助,说明心里又有自己主意,想到这里,老首辅不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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