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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张重秀便对此义正词严的议论道:“在妾身看来,这就是你们申府没道义。范先生几次出手,都是解了你们申府的危困,甚至可以说,令尊在范先生这里受恩良多。

    如果没有范先生,令尊这首辅的宝座能不能坐稳也未可知。就为了外界一些压力,为了能在朝堂多得几分利,你们申府就对范先生放手了在妾身看来,这叫急功近利、目光短浅、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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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高地厚(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高地厚(中)

    但凡情商稍微正常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范弘道这话并不妥当,或者说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就像是三岁小孩对着强壮的成年人说“小心我揍你”,真真是可笑。范弘道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对申府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张重秀正想开口帮着范鸿道解释,却被申用懋阻止了。此时申大公子一改惯有的轻松闲适姿态,脸色冷的像是要结冰,对范弘道警告说:

    “过去我父亲对你客气,那是因为他礼贤下士,而本官对你多有忍让,那是因为敬你算是个人才,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申府软弱可欺。”

    范弘道对申用懋的警告完全无感,毫不在意的说:“我与你们申府向来没有交情,但是却愿意站在你们的立场上做事,而且也确实帮到了你们。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用自己的才华给你帮助,得到自己应当得到的。换句话说,就是我用自己的才华向你们换取报酬,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换。”

    听到这些话,申用懋不知怎的,想起了古人的养士之风。在这种风气下,士与主君之间人格平等,双方近乎一种聘用关系,主君若有恩遇,士人可以效死。

    正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而范弘道说这些话,大概就是将自己比为古人的“士”了。

    范弘道继续申大公子说:“但事实上,正如张家小姐所言,你们申府不够仁义啊。我对你们的帮助不可谓不大,但你们最后是想怎么对待我

    只为了结好别人的可能性,以及害怕被连累,所以就打算背弃我背弃我这个实实在在曾经帮你们申府排忧解难的人你觉得从道义上,说得过去吗”

    申用懋答道:“这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自己幻想出一种情形,然后自以为是。但是我们有我们的考虑,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范弘道冷笑几声,说:“其实你的言外之意,我都听明白了。你是想说,在你们内心里是将我看成臣仆下属之流,不认为我有对等的地位吧所以高高在上的你们觉得,对我并没有什么亏欠牺牲我也是理所当然的,道义上也没有问题”

    申用懋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看着范弘道。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可说的在名利场中,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规则也都是强者制定的,弱者抱怨又有什么实际用处

    弱者想与强者对等,本来就是一厢情愿而已,范弘道与申府就是这样。还是那句话,范弘道实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范弘道忽然又道:“在你进来之前,我对张家小姐说,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你知道我在克制什么吗我克制自己遵守底线,尽量不要破坏规则,尽量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申用懋反问道:“说了这么多话,但是即便你不克制,又能怎么样”

    申大公子这句话隐隐含有几分嘲弄的意味,难道你范弘道还有能力威压申府或者有实力打压堂堂首辅

    范弘道又转头对张家小姐说:“刚才我还说,我发起飙来,连自己都害怕。现在就要请你见证,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我范弘道无奈为之。”

    张大小姐觉得范弘道这个表态有点意思,仿佛是“某某无道,无奈讨伐”的套路。商汤对夏桀这么说过,周武王对商纣王也这样说过。

    范弘道便对申用懋说:“在下曾经听闻,今上数年前开始择地修建陵寝”

    万历天子开始修建自己陵寝这事大小朝臣都知道,而且万历天子对此事异常重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高地厚(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高地厚(下)

    冷场,绝对的冷场。申用懋也好,张重秀也好,他们都没想到,范弘道随随便便几句,就扔出一个能把所有人都炸的粉身碎骨的大炸弹!

    难道这范弘道发疯了张大小姐按住扑腾乱跳的心脏,强自镇静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范弘道嘿嘿笑了几声,“你以为,我会失心疯到捏造皇陵问题,然后自寻死路皇陵必然有问题,就像张四维必然会死一样!”

    当初范弘道说,张四维会被天谴,然后张四维果然死了,所以范弘道是个有信用记录的人。

    于是张大小姐就相信了,虽然范弘道经常有故作惊人之语,但并没捏造过什么假话,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不过张大小姐没有去问,皇陵寿宫具体会有什么问题,她知道这是范弘道的底牌,不可能轻易说出来,别人的选择只有相信或者不相信。

    申用懋浑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得。刚才范弘道居然直白的说,他就是要报复。

    这范弘道简直太狠毒了,如果真叫范弘道揪住了皇陵出的问题,然后借题发挥兴风作浪,申家一门老小若能平安回到苏州老家,那都应该谢天谢地了!

    然后申大公子感到,最大的问题来了,现在他应该怎么办

    这边范弘道扔出了炸弹后,仿佛就不着急了,端着茶盅,静静的等待申大公子的反馈。

    但是他的心里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他知道,不应该这样简单粗暴的利用先知先觉金手指。

    范弘道穿越到这个时代,不停的改变历史,但是与此同时,他又非常害怕历史的改变,这是一对不可化解的矛盾。如果有一天,历史走向已经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历史,那么他最大的依仗也就失去了。

    所以范弘道一直有意识的利用事物发展规则,引导历史走向,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强行干涉,以后就算历史会变得面目全非,但起码还在自己熟悉的规则内。

    这就是他给自己设定的底线,只可惜,今天还是破戒了,都是被形势逼的。

    想至此处,范弘道忍不住说:“申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从刚才开始你大概一直在想,我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吗”

    申用懋仍无计可施,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都已经说过了,之后就不是我所能预料得了。对了,我已经留了书信在别人那里,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会有别人将消息散布出去。”

    范弘道说完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这回答口气有点像影视剧里的大反派,太轻浮了。而申用懋也觉察到,范弘道也有可能是逼着自己去求他,但是申大公子张不开这个口。

    身为宰相公子,也是中过进士的人,申大公子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怎么可能低三下四的,去向范弘道这个小书生讨饶而且范弘道扔出的炸弹直接目标是父亲,他申用懋又怎么敢代表父亲卑躬屈膝

    张大小姐觉得,这样下去根本没法谈,自己作为中间人不说话是不行了。便委婉的对范弘道劝说:“范先生就喜欢开玩笑吓唬人,有问题慢慢商议就是,看在妾身面上,范先生不要再乱开玩笑了。”

    说完后,张大小姐自己也觉得很怪异。按照原本计划,她今天将两人请来,是要帮着范弘道向申用懋讨个人情,并劝申家不要排斥范弘道。

    但是万万没想到,范弘道如此咄咄逼人,并且还有足以灭掉申家的大杀器,申用懋变成了弱势一方,自己倒要反过来帮着申用懋化解范弘道的攻击。

    范弘道没有正面回应张小姐,自言自语道:“我说过,我发起飙来连自己都害怕。有些人不相信,非要逼迫我这样做,怪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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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怕你知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怕你知道

    范弘道临走之前,张重秀语重心长的说:“无论你怎么想,我还是要提醒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今天这种行险可一不可再。堂堂正正的搏出身、取功名,才是王道。”

    想着自己摆脱困窘局面有望,范弘道此时心情不错,难得很顺从的答话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去国子监读书,然后争取三年后取得肄业名额参加会试。

    但是你也要想到,一个别人眼里有靠山的学生,和一个别人眼里没靠山的学生,那待遇肯定不一样,至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张重秀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范弘道今天的意图。其实范弘道就是想挂住申首辅,让别人以为他有这个靠山,然后可以狐假虎威。

    以范弘道的辗转腾挪能力,他甚至不需要申首辅真的直接出手关照,只要能让范弘道借着首辅名头使用便足够了。

    所以申首辅疏远范弘道后,范弘道就要找机会再纠缠上去,就别有用心的抛出了皇陵问题。涉及皇陵极其敏感,申首辅不敢不认真对待,自然也就没法继续高冷的疏远范弘道了。

    范弘道回到如归客店,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申府那边就来人了,对范弘道说:“我家老爷欲明日设宴于苏州会馆,请范先生赏光。”

    范弘道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在下偶有小恙,身子不适,大概明日不能赴约。”

    那人也没说什么,直接回申府禀报了。

    申用懋正与父亲谈话,听到范弘道的回话,愤然道:“这范弘道简直欺人太甚!父亲相邀,他胆敢拒绝!”

    申时行申首辅比自家儿子涵养高得多,他扫了申用懋一眼,很淡定的问道:“你还没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申用懋不明所以。

    申首辅答道:“从一开始,范弘道根本就不敢与我们撕破脸,无论他说什么都是虚张声势而已。可是你却没有认识到这点,竟然被他吓住了,然后就只能被动了。”

    申用懋不服气的辩解说:“我并不是被他吓住,只是生怕他不顾一切的发疯,故而投鼠忌器,不敢妄为而已。”

    “他怎么敢不顾一切他怎么会发疯你连这都判断不出来”申首辅责问道:“罢了罢了,此时说那些也没用。

    这次范弘道拒绝前往苏州会馆赴宴,很明显是对地方不满。同时还是暗示我,如果我要见他,就得将他请到申府。”

    这下申大公子彻底明白了,范弘道就是想让京城人都看到,他范弘道又进申家了!而且他同时也彻底回过味来,范弘道昨天当着自己的面,摆出怨气冲天、不惜与申家同归于尽的架势,其实都是人生如戏!

    申时行考虑了一会儿,便又对仆役重新吩咐道:“择日不如撞日,传我的话,就邀请范弘道今天过来!”

    申用懋觉得很憋屈,对父亲道:“那范弘道分明就是想借光啊!就这样给他脸面”

    申时行又有点恨铁不成钢,训斥道:“不然还能如何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能成什么大事”

    申时行早就能看出范弘道的蹭申府脸面的心思,但范弘道却不是乖乖接受控制的人,具有非常强烈的自主意识。之前在别人眼中,范弘道是他申首辅的打手,但其实申首辅自己明白,他根本控制不了范弘道。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范弘道做出些糟烂事情,就算与申家无关,他申首辅也得为范弘道背锅,别人都会觉得与申家脱不了干系。

    所以申首辅也就不想让范弘道继续蹭申府的威望了,前段时间故意疏远范弘道就是出于这种考虑。同时还可以减少风险,避免被胆大妄为的范弘道牵连。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聪明的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聪明的人

    与范弘道接触越多,申时行越觉得范弘道身上有很浓重的神秘主义色彩。他不想去问范弘道为什么知道皇陵地宫下面有石头,即便再惊悚,还能惊悚的过当初预言张四维去世

    词话演义里常常有鬼神托梦之类的剧情,原来申首辅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认识了范弘道后,申首辅便觉得,天下无奇不有,没准真会有这类事。

    而范弘道聪明之处在于,他不会到处展示这种神秘,不会让这种神秘人人皆知。范弘道只在有限的一两个关键人物面前展示,主要能让关键人物感到震撼就足够了。

    申首辅想了想,做出不在意样子说:“地宫下面有石头,这不一定是凶兆。”

    范弘道答道:“是不是凶兆不重要,但总归是一个异常的事情,在有心人眼里,解释为凶兆也未尝不可。

    作为择地的决策人之一,如果老大人你猝不及防,被人抓住这点攻击,难免会吃大亏。毕竟做事容易坏事难,想坏事总比做事简单。”

    申首辅又道:“照你说来,此事已经是死局,无法提前化解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事发然后极力分辨”

    只要皇陵开工,建造地宫必然会挖出石头。无论申首辅事先知不知道,到时候都肯定酿成风波。

    而且更要命是,就算事先知道,也很不好补救。那里是未来修建皇陵所在,不是申时行自家菜园子,想去皇陵偷偷动手脚,很容易就被扣上居心叵测、大逆不道的罪名。

    “当然有办法了。”范弘道说,然后笑而不语,

    申首辅皱眉道:“你不想说”

    范弘道便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告辞了。”

    正说话时怎么要告辞申时行微微讶异,随即反应过来了,这是想换取好处。

    以申时行的观念,对范弘道这样的人实在欣赏不来,连带对范弘道也亲近不起来。他承认范弘道的才华,但却不喜欢范弘道的性格。

    虽然事先有不与范弘道较劲的心理准备,但此时申首辅忍不住叱道:“你怎能卖弄刁钻,忘记忠厚之本!”

    范弘道叹道:“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成化弘治之后,质朴厚重的风气一去不复返,到了如今更变本加厉,忠厚君子不吃香了,人善被人欺啊。所以当老实人太吃亏,我不想给人留下那种好说话的印象。”

    申首辅愕然,他原以为范弘道是那种不明世事的年少轻狂,偶然得到点天赋就胆大妄为。却没想到范弘道这小年轻不是不明世事,而是对世事看的如此透彻。

    但是又不能不承认范弘道说的有道理,从庙堂到士林确实弥漫着浮躁尖酸刻薄的风气。

    忽然间,申首辅很想听听范弘道的“胡扯”,不是议论皇陵这样的大事,而是先谈一些小话题,比如点评众位朝廷大臣。

    “你对庙堂诸公了解多少”申时行不动声色的问道。

    范弘道正假模假样的要走人,却听到首辅老大人没头没尾的这么问话,一时间非常意外,搞不明白四平八稳的老首辅怎的突然如此跳跃。

    范弘道很谨慎的答道:“略有所知。”

    申首辅便问道:“你觉得,李植、江东之、羊可立等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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