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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最后,我等只是请范朋友在这里等等而已,算不上捉拿啊,范朋友实在言重了!”

    范弘道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绝对是个经验十分老道的老公门,言谈滴水不漏,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很难。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嚷嚷道:“县丞老爷发了话,立刻将这范弘道带过去!”

    先前与范弘道说话的黑壮衙役猛然一拍大腿,欣喜的说:“看来县丞老爷果然在意这姓范的,我们这注算是押对了,立了一大功!”

    当下几个衙役喜气洋洋,“簇拥”着范弘道,出了班房院落,到街口拐个弯,又进了县衙大门。

    这总让范弘道有种自己“奇货可居”的感觉,只能暗中感叹几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县衙正堂当然是归知县大老爷所有,县丞是没资格用的。不过在县衙东边侧院里建有判事厅,为县丞办公场所。

    这判事厅不大,公案就摆在了中间。正七品大兴县县丞秦高业约莫四十岁年纪,生得仪表堂堂,颌下三绺长须更是增添了几分飘逸气质。

    秦大人坐在公案后面,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被押送进来的年轻人范弘道。虽然他差不多有十来年没见过范弘道了,但是仍能一眼认出来,因为范弘道长相酷肖范父。

    十几年前,秦高业与范父口头上有过儿女婚约,但口头婚约没什么太强的约束力。如今的秦大人便觉得与范家门不当户不对,已经另寻了一门好亲事。

    前些日范弘道突然上门投奔,他担心女儿婚事受影响,就将范弘道拒之门外,这本该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里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情。

     




第19章第十八章 张小姐的秘密
    第十八章 张小姐的秘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范弘道被如狼似虎的衙役送进县衙判事厅,直面秦县丞一时无法脱身的时候,杨家内管事杨老实已经回到了崇文门外杨家宅子。

    按理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杨朝奉这个一家之主又不在家的时候,杨老实应该向主母去禀报情况。

    但是杨老实却并没有去找杨家主母,反而去了东边独立院落——杨家上下都知道,那是杨朝奉远亲张小姐的地盘。

    杨家仆役早得过杨朝奉的吩咐,如非传唤,不许轻易去东院打扰张小姐。但今日杨老实却畅行无阻,一直到了东院小池塘边。

    张小姐正坐在回廊石凳上,望着水里的残荷败叶,手里很反季节的拿着一柄团扇,无意识的轻轻晃动。秋扇对女人而言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张小姐不在意。

    杨老实上前站在廊下,恭恭敬敬的禀报说:“已经将范先生留在县衙班房,交给当值的衙役们了。此时此刻,想必他已经深陷县衙。”

    张小姐微微点头,只轻轻吐露出两个字:“甚好。”

    杨老实却有些不明所以,虽然他忠实的执行了命令,但仍旧不明白为什么张大小姐要设计坑害范弘道。

    难道因为昨日面试的时候,范弘道在经义解读时,顶撞了几句大小姐,气得大小姐下不来台;后来范弘道作了首长诗,不知为何又把大小姐弄哭了

    若真如此,只能说大小姐报复心也太强了点。杨老实忍不住问道:“那范弘道与小姐素来无冤无仇,面试时偶有几句口角,而且当日他题诗嘲讽秦县丞,也是情有可原,为何小姐要如此陷害他”

    这时候,旁边婢女走到杨老实身边,递给杨老实一封书信。杨老实接过来后,不知道这是什么。

    然后他又听到张小姐说:“范弘道进了县衙,大概是出不来了,就让他身陷囹囵吧。这书信是朝中一位大人的书信,杨老实你拿着收好。到了明天再去县衙,将书信呈给那秦县丞,秦县丞看了自然会放范弘道出来。”

    杨老实更懵懂了,今天设计把人送进县衙去,明天又动用人情把人捞出来,这大小姐到底唱的哪一出戏

    他们有必要这样折腾范弘道或者说,范弘道这快吃不上饭的穷书生,值得他们去浪费精力

    杨老实没有就此带着疑问告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小人不明白,大小姐藏身京城,处处须三思而行,不要为了区区小事而如此任性。”

    张小姐神色淡然,口气却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你照做就行了。”

    杨老实苦笑几声,看这脾气秉性,真不愧是那谁的孙女。他仍然苦劝道:“老太爷仙逝之后,张家几遭满门覆灭,大爷自尽,其余流放烟瘴之地。

    只有小姐你脱身而出,翻案昭雪之千钧重担皆在一身,又身处京城险地,一切当以小心谨慎为上,怎能为了区区范弘道而分心”

    如果范弘道在场,听到杨老实这几句话,肯定要大惊失色。他对明代历史还是比较熟知的,杨老实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确的点名,但他岂能听不出来

    万历十年左右,张家,老太爷仙逝,几乎满门覆灭,大爷自杀,其余男丁全部流放。这几段关键词串联起来后,还能是什么

    杨老实口中的老太爷,必然是前首辅、帝师张居正!张居正又是什么人物,那就不用赘言了,一句话就是此乃有明一代权势最大的宰相。

    三年张居正前死后,天子突然翻了脸,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天威莫测,将张居正定性成了权奸。随后张家被抄家,长子自杀,其余儿孙皆被流放。

    如果范弘道知道,是张居正的孙女大费周章的设计他,并把他坑进了县



第20章第十九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第十九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困于县衙的范弘道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招纳”的对象,又将有比王掌柜更高级一些的“恩威并施”的招数在自己身上上演。就算自己进了黑牢,第二天就有人会把自己捞出来,然后或许就该自己表示一下知恩必报了。

    此时此刻范弘道直觉得自己陷入了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进了别人早有预谋的黑牢,肯定不死也是半残。

    其实这并不是毫无希望的绝境,不是没有办法可想,只要范弘道低下高昂的头颅,卑躬屈膝的向秦县丞讨饶,未必没有一条活路可走。

    想想看,范弘道的最大罪过其实就是写了首诗词讽刺秦县丞,造成了恶劣影响。只要范弘道放弃尊严,答应再写首诗词吹捧一下秦县丞,至少很大程度上可以抵消前一首的恶劣影响。

    对县丞秦大人而言,就算杀了范弘道也追不回前一首诗词的影响了。但若范弘道肯服个软,改弦易辙重写一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然后秦县丞相应减轻对范弘道的处分,将范弘道驱赶回原籍并判个通报批评,某种程度上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不过范弘道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求饶的想法,要他向秦县丞这样的小人摇尾乞怜,他办不到!再说就算服软了,秦县丞这种小人就肯放过自己

    彪悍的人生,就要勇往直前!

    故而范弘道仍然连连冷笑,神态充满了嘲讽,甚至挑衅说:“秦大人好大的威风,但还是就此息事宁人吧,在下也不和秦大人计较了。”

    秦县丞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范弘道现在和阶下之囚没有两样,就算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自己都不见得肯原谅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息事宁人”四个字

    而且还敢说“不跟自己计较”这人别是失心疯了吧秦县丞只能这样设想,但是看范弘道用极度轻蔑的目光扫视自己,忍不住怒意涌上来,脸上现出几分狰狞神色,厉声喝道:“拿下!”

    到了这个份上,秦县丞也别无选择,如果还收拾不了范弘道这个穷秀才,真当自己这县丞是纸糊的不成

    范弘道当即被衙役推搡着出了判事厅,朝着位于县衙西南角的牢狱而去。

    话说太祖洪武皇帝平定天下后,重新厘定章制,有一项就是设计了县衙建造的标准模板,并推行天下。所以在大明朝,上千县衙的建筑格局是基本雷同的。

    大门之内是仪门,仪门之内才是县衙核心重地,包括县衙大堂就在仪门内。在大堂和仪门之间是甬道,甬道两侧便是县衙六房,这一带位于县衙正中心,是整个县衙的真正中枢。

    秦县丞所在的判事厅位于东跨院,衙役押着范弘道穿出东跨院,便到了大堂前面甬道上。

    正在此时,范弘道突然扯开嗓门,竭尽全力的大喊道:“秦县丞私设公堂、滥施刑罚,县衙中无人可管乎”

    衙役不曾防备,吓了一跳,连忙上来要阻止范弘道。范弘道抓住时间又喊了一嗓子:“如此不平事,正堂知县大老爷也不敢管吗!”

    知县不是在正堂就是在后堂,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书吏都在附近房中。范弘道站在甬道上,这两嗓子喊出来,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就有点炸窝了。

    其实在县衙里有人喊叫并不稀奇,见多识广的胥吏们并不会大惊小怪,三天两头的有百姓来鸣冤,喊几嗓子的事情多了去了。

    但今天几声明显不一样,听听“秦县丞私设公堂”、“知县正堂大老爷也不敢管吗”这两句话,充满了一种别样有趣的“挑逗性”。

    这下可是有意思了

    秦县丞在东跨院中,正准备回后衙官舍去,女儿即将出嫁,需要他准备的事务很多。

    有小吏还在奉承秦县丞道:“这少年愣头愣脑不知进退,秦老爷何必与他一般计较,也不值当生闷气



第21章第二十章 雄雌莫辩
    第二十章 雄雌莫辩

    范弘道在甬道上喊了两嗓子后,六房书吏并没有走出来凑热闹的,但是门窗里面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朝着范弘道那边看。

    押送范弘道去牢狱的两个衙役见范弘道停住喊叫后,也渐渐松开了手。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眼前只能等知县的命令了。

    片刻后,却见从大堂后面绕出一位中年文士,站在月台上对着范弘道喝道:“谁人在此喧哗!”

    较年长的衙役上前几步,对中年文士禀报,简单将秦县丞和范弘道的事情说了几句。

    范弘道便询问留在身边的年轻衙役:“此人是谁”年轻衙役答道:“此乃县尊大老爷身边的幕席田先生。”

    范弘道恍然,原来是知县聘请的师爷。在县衙的权力格局里,师爷是知县私人聘请的左膀右臂,协助知县处理各项政务,虽然师爷并没有官衔,但实际权力其实比县丞、主簿这些朝廷命官还要大。

    而且很大程度上,师爷就是知县的代言人,故而此时田师爷肯定是代表知县出面来问话的。

    田师爷听了衙役禀报,又将目光投向范弘道,颇有几分好奇的问道:“你就是前几天题诗的金陵贫士范弘道”

    范弘道点点头道:“正是!”田师爷不置可否,又转身走了,显然是去向知县禀报情况了。

    又等了片刻,跑出个长随模样的人,对着两个衙役吩咐道:“带到后堂去,老爷要亲自判案!”

    于是两个衙役又押着范弘道绕过大堂,来到后面院落。又另有门禁接了进去,并没有带着范弘道去正堂,反而去了东侧待客的花厅。

    范弘道当然不会以为是知县大老爷会降尊屈贵,把自己当客人接待。肯定是知县正在接待别的客人,顺便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范弘道没被准许进厅中,只能站在月台上回话。

    他向里面瞧去,当中官服者三十余岁,细长眉目,国字脸庞,很有几分所谓官相,想必是正堂知县大老爷了。而旁边客座上那人,此时背向范弘道而坐,所以看不到正面,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范弘道略有几分不安,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最后审判会是什么

    自己在甬道里喊出那些话,虽然也称得上情急生智,有几分机巧,豁出去脸皮反将了秦县丞一军。但归根结底还是势单力孤时的无奈之举,说是赌博也不为过,最终仍是要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都说大明朝推崇言路畅通,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若自己有权或者有势,别说写首诗词嘲讽秦县丞,就是写直接扒皮的文章大骂,又能怎样

    范弘道正胡思乱想间,王知县暂时终止了与客人的谈话,抬起眼皮子打量了几眼范弘道,开口斥责道:“瞧你也是读书习礼的人,就学了在县衙中咆哮么!”

    话说这大兴县知县姓王,单名一个阶,已经到任一年,官声比较严正。其实严正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古板,故而王知县很厌恶范弘道的行为。

    在王知县眼里,范弘道无论是题诗开嘲讽,还是在甬道上大喊大叫,做法实在有点离经叛道,不是正道路子,而且是对秩序和程序的破坏。

    以王知县的性格,根本不想搭理范弘道。但是田师爷劝了几句,分析其中利弊,最后只能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了,所以将范弘道带过来处理一下。

    对王知县而言,处理此事的唯一意义就是向公众表明,谁才是大兴县



第22章第二十一章 咫尺天涯
    第二十一章 咫尺天涯

    更让范弘道奇异的是,“在下”两个字是男性自称,哪有一边自称“在下”一边说自己是女人的所以这个性别问题,依旧在范弘道心里打了个问号,不做确定性的结论。

    再看她头顶唐巾正中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玉石,再看她腰间悬着白玉佩,以及手里疑似古董的象牙折扇,所以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此人必定是出身富贵人家。

    既然她说自己是女的,那就暂且当成女的吧,范弘道如此想道,还是位贵女。

    只听得贵女很有兴趣的再次问道:“范公子继续说,你这个诗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什么隐喻不成”

    “并无太多隐喻,只是世人理解终究有些偏差。”范弘道早有准备的答道,“其实不是四句诗,而是木兰辞词牌!题诗只写了上阕四句,后面还有下阕。愿借纸笔,将下阕写出。”

    便有长随抬出书案,送到范弘道面前。范弘道运笔如飞,又写了几句。

    那贵女接过墨卷,展开看去,只见上面新的四句是: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和“人生若只如如初见”前四句连起来,贵女心里反复默读了几遍,不知不觉居然入了神,脑中回响的都是这几句,半晌没有说话。

    品味良久,她放下墨卷,忍不住轻叹道:“真乃生平少见之佳作也。”

    此后又转头对知县王阶说:“人才难得,况且那秦大人也有不地道的地方,不如放他一马,也是一段佳话。”

    王知县和范弘道无仇无怨,当然是无可不无不可的,既然有人求情,便对师爷吩咐道:“传命,本县不再追究范弘道了。”

    范弘道有些预料不到的惊愕,困扰自己的这难题,就这样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解决掉了

    原本范弘道打算借用下阕的字面意思,比如“骊山”、“薄幸”、“比翼连枝”这些疑似写男女关系的字眼,强行为自己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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