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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姝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幕凰
    “确实可惜了。”

    周夏也微微叹息了一句,若是不到最后的紧要关头他也不至于拥兵自立,可陪都明显守不住。

    “其实他可以退守秦州的。”

    周夏接着道了一句,秦州附近有连绵的山脉,又有汩汩江水,不管北仓国的人从哪一个角度攻克城池都可以让他有来无回。

    “他是一个聪明人。”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聪明的人了,着实可惜了。眼前的人虽然在周皇室的子弟里面还算不错,可终究少了大局观念,这已经证明他不会走得太远。

    “还请先生解惑。”

    周夏不禁皱了皱眉头,对于他这样的说辞明显不太苟同,在他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还剩下什么

    “主公觉得赢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猛将、饷银、名头缺一不可。”说白了就是人、财、名,只要这三者有了,那么想要赢天下又有何难

    “您说的不错,猛士可守四方,饷银足以补充力量,名声可以一呼百应。然而有了这些还是不够,特别对周皇室来说还远远不够。”

    因为这近百年的节节败退,大周不管是皇室还是普通人都已经开始麻木不仁,所以当他们面对困难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便是龟缩起来,丧失了敢于面对的血性。

    大周人丧失了的东西,那个帝王正在用他的办法重建,只是这代价是生命。

    不管如何,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若是有机会,他当是希望能亲眼见一面,只可惜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譬如他,比如自己。

    “现如今先生还要劝我南移吗”

    “蓟州之行势在必行。”

    他手中的折扇又打了几个旋,而那一副肯定的模样让周夏的眉头更是蹙弯了好几下,不过他终究是没有再多言。

    周夏出了书房后去了大堂,他的亲信已经在这里等待他许久,为得就是打探陪都的消息,而他确实要告诉他们太子已立的消息。

    夜晚,柳梢上挑着一轮弯月,顾鸣生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沈青辞处。因为岳母的提醒与训斥,他也为自己的失责感觉到愧疚,只是那时看到那般世外高人,听闻他要教导自己的儿子,哪还敢挑三拣四

    ——原以为一个世外高人,又是上了年纪的贤者,所以便刻意忽略了男女大防。

    若不是岳母的提醒,他怕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在这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次陪都回来后便将人安排在外院。

    沈青辞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门口徘徊,眉头稍稍隆了起来,声音颇为不悦:“大半夜的,顾大人可是有事”

    虽然这小小的顾府压根挡不住他的步伐,可作为执掌大秦数十年权柄的人,被人安排来安排去,这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舒服。

    “……”

    顾鸣生抬起头望了望天上那轮明月,还不到人定十分,怎么就大半夜了呢

    ——他为何听出了浓浓的嫌弃之意

    好在顾鸣生这会儿心里面揣着事情当也不计较他这不悦的言辞,堆起了些许笑意来:“大周近期发生的事情,老先生可有预料”

    “嗯。”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甚至周承赟的抉择他都猜得甚是准确,他现如今要做得就是尽早除掉那所谓的皇长子,毕竟这位的能耐相比较而言确实不错。

    当然,他也可以等待冉一辰的举动,毕竟上一世便是冉一辰的连环夺命才将此人彻底斩杀,就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陪都传讯而来,皇储已经确定。”

    “嗯。”

    “那……那……”

    瞧着他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模样,沈青辞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抽空回顾府一趟,可不是想看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

    “先生曾经说过我家姝儿凰命待身那九阙深宫的巨龙可是这位皇太子”

    “……”

    若说刚才他还是满脸的不耐烦,那么这话一出他身上宛若千万寒刀出窍,想在下一刻一股脑朝着顾鸣生扔去——他是不是一天太闲了,居然想到了这里

    其实也不怪顾鸣生多想,他家女儿才十三四岁的豆蔻之年,和这位皇太子的年龄正好相当,这可不是很有可能吗

    “不是。”

    “……那是谁”

    “……”

    沈青辞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得一个坑,最重要的是这坑还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填起来的。他当是很想告诉他,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他知道自己只要敢这么说,铁定会被他当成疯子,这顾府是不能待了。

    若是灼华不在此处便也罢了,他宁可去秦州水域整合那些水匪,可偏偏灼华在这里,他有不敢离开太久。毕竟上一世她之所以和冉一辰结缘就是因为救命之恩,这一世若是遇到他铁定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此乃天机,日后你便可知道。”

    他丢下了一句话折返回自己的房屋,并且那木板传来了震天响的声音,这让顾鸣生无语地望了望天空。

    往自己院落走得时候正好看到顾锦岐在月下耍剑,他不由得驻足看了好一会儿,瞧着他有模有样更觉有趣:“你这是从哪里学来得”

    若是按照他的期望,他自然希望自己两个儿子同他一般,怎么也得整一个文武双全。暂时抛开长子不论,就说自己这个二儿子,他满眼都是刀枪剑雨,对那八股文章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看护院们耍得,便偷偷学来了。”

    “……那你天赋还不错。”顾鸣生半晌嘟囔出这么一句来,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需要我给你寻一位教习吗”

    “沈老先生曾经答应我,他会给我介绍一名非常厉害的师傅。”

    “……”

    顾鸣生没有想到自己二儿子和那世外高人搭上了关系,平时看着憨憨愣愣的,到了紧要关头这脑袋还挺灵活的。




第一百二十章:固城失守
    接连着受到了打击,顾鸣生孤枕清寒,辗转反侧,最终也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女儿凰命箴言。

    旦日清晨,顾锦姝从床榻上支起身子坐在了梳妆镜前,那一双纤纤玉手在鬓角处轻轻摩挲,一头乌黑如锦缎般的青丝终于让她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来。

    ——幸好那是一个梦。

    她自打重生很少以及前世的模样,毕竟那带着鞭伤且满头白丝的模样着实不甚美好,可昨晚她居然梦到自己从一个妙龄女郎变成了风浊残年时的模样。

    那个梦境是那么清晰,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助,能触摸到自己的泪水。

    顾锦姝不是一个喜欢悲春伤秋感叹造化弄人的主,可这一个梦让她不由得想起了沈青辞,想到了他由一个少年郎一点一点变成耄耋老人的事情。

    ——平心而论,她怕了。红颜白发,谁能不怕

    顾锦姝由于夜间的恶梦气色不佳,所以对待事情也懒洋洋打不起精气神来,只身窝在床榻上看着书,气氛有些沉闷。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闻歌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禁伸出手戳了戳自己身边的丫鬟,小声嘀咕:“姑娘今日怎么了”

    那丫鬟摇了摇头,小声附在闻歌的耳侧道:“我昨天守夜的时候,只是听到姑娘哭泣的声音,刚刚想要唤醒那声音却消失了。”

    “还有这事”

    闻歌稍稍皱了一下眉宇,除了夫人刚走那几年姑娘夜间梦魇过,随后再也没有发生,如今这是为何哭泣好在她也没有时间多加思虑,因为刺史夫人给自家姑娘下了帖子,她必须得跟过去。

    此时的刺史府,王氏正和身边的嬷嬷合计着:“按年龄考虑,顾锦姝和骧儿自是良配,可他和酒老人远去谋一个自保之力,我这当娘的自然不能斩断他的羽翼。”

    她甚至能瞧得出自己的小儿子对顾锦姝含有极大的欢喜,否则在陪都的时候也不会屡次三番的上叶家的门,甚至还暗搓搓将酒老人的消息透露出去。

    ——可有时候真是形势比人强,为了拉拢顾鸣生,必须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那妖妖绕绕的女人,若不是尚且有些自知之明,怕是也免不得横插一杠,对于自己来说并非好事。

    “五公子年十七正是相配,大个几岁也无妨,这男的大一些才知道心疼人哩。”

    老嬷嬷笑着和王氏说道着,听她这么说王氏也是点了点头:“你一会儿故意去寻年儿过来。”

    自己这儿子平素不幕权势,不喜财物,最爱的便是读书,可纵有万般才情又当如何太过高洁出尘的人儿活得总是比较累,所以她当是希望给他娶一房妻子回来,能让他转移注意力。

    “诺。”

    半个时辰后,顾锦姝出现在刺史府内宅,相迎的婆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直至送至王氏的院落这才离去。

    见着王氏后顾锦姝第一时间行礼却被王氏疾步走过来扶住,逗趣地斜了她一眼:“你来我这里何须这般客气这一礼可不是硬生生让我们生分了去”

    顾锦姝唇角微微一勾并未言语,可心里面却忍不住念叨:咱二人本来也不甚熟悉。

    刺史夫人王氏自然不知他内心何种想法,一个劲同她腻歪着,而顾锦姝虽然心若明镜可面上却适时地摆出各种神态来,有欣喜,有娇羞,还有几分感激……

    王氏瞧着她这模样提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不少,顾鸣生那人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可这小姑娘瞧着却不是一个心眼稠的,等日后慢慢相处指不定便有了可乘之机。

    周承年赶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而他刚进院落顾锦姝却在王氏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匆匆一遇,眸光相视又都慢慢撇了开来。

    “母亲。”

    因着有外人在,就算心里面异常恼火她的擅作主张可还是要保持着基本的礼节,而王氏瞧着他没有将气氛闹僵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儿子不似大儿子的圆滑也不似小儿子的机灵,浑身上下散发着较真与厌世,若不是这些年担心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她怕是一早便勒令其成亲了。

    “帮我送顾姑娘出去。”

    王氏转身对着一旁的老嬷嬷言语,而顾锦姝以为母子二人有事当也不会逗留。直至顾锦姝的身影消失不见,王氏这才看向了周承年:“看清楚了吗”

    “……您应该知道,儿子无意于姻缘之事,莫要害了人家姑娘。”

    周承年有些头疼地捏了捏脑皮,他最喜欢的事情是沉寂在书的世界里面,最爱的事情便是画画、下棋。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喜欢上了佛法。

    若不是老母亲以死相逼,他那个时候怕是已经同那位大师云游四海去了,那般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他所向往与钟情的,而不是拘泥于这小天地之间。

    听着他这么说,王氏的眼眸瞬间锋利了起来,她甚是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在我面前魔怔便也罢了,可莫要在你父亲面前说这忤逆之言。而今天下纷争四起,你不试图助你父兄一臂之力便罢了,居然还有这样荒唐的心思。”

    “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是一人一姓之王朝,又何必分得那般真切呢”

    周承年不是很理解这些人一天为何打打杀杀,也不明白为为何一定要坚守,人最重要的不是活得肆意吗

    “……你”

    王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气死了,若不是还有两个儿子让她坚持着,她怕是早就向樱姨娘投降了。

    ——毕竟自己这个儿子,怎么瞧着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

    “你没有见过外面的黑暗,你没有见过尸骨累累,所以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你知道你这话语是对英灵的亵渎。”她顿了一下,眼角愈发清冷,“你可知道固城已经被攻破,固城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沙场英豪,都被屠戮的一干二净。”

    “这……”

    周承年微微一愣,他原以为两国交战最多的也就是将士生死不定,可为何要屠戮无辜的百姓



第一百二十一章:周紫黛又出现了
    瞧着他吃惊的神色,王氏又道:“年儿,你终究还是没有尝过这世间的险恶,将一切看得太过单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何要提前计划的原因,因为固城一破,利州城池便少了外围防御,那么依照北仓国的国力利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利州城池破了之后陪都的门户便失去了,到时候陪都的权贵就像是一盘散沙,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甚至极有可能会成为北仓国的祭品。

    ——那么身为质子的大儿子又当如何她深知自家丈夫的狼子野心,若是事情败露新帝会放过那孩子吗答案是否定的。

    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她总是恨不得以身相代,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我知道你心志高洁不愿蒙尘,所以这才给你寻了一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可莫要让母亲失望。”

    她唯一能为几个孩子做得就是加重筹码,日后和那人争夺的时候不至于输得太惨。

    然而,这孩子终究是无法理解自己。

    “吆,这是在干什么呢”

    双目相对的母子被一道声音打断,抬眸望去只见一打扮妖娆,身姿起伏的女子像是水蛇一般扭动着腰肢,声音若不是带着几分刻意当也清脆又魅惑。

    当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定睛细看正是多时未见的周紫黛。

    王氏瞧着这二人脸色倏地拉了下来,眸色里布满了厌恶:“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樱姨娘铜铃似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言辞间尽是嘲讽:“姐姐莫不是人老糊涂了,这刺史府妹妹哪里去不得”

    “木樱,你休得放肆。”

    王氏这下是真的起来肝火,特别是看到她身后的周紫黛时,她没有想到自己如珠似宝当作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居然会是自己死对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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