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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姝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幕凰

    利州城破之后,北仓国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兵临陪都城下,而顾锦姝他们已经收拾好了细软,随时准备离开秦州远走蓟州之地。

    老夫人看了一眼别院,最终轻声低语:“走吧!”

    顾鸣生将亲眷送走之后直接去了刺史府,而周夏此时正在和心腹们谈论后手,看到他前来当也直言不讳。

    “如今利州城破,陪都也怕是守不住,你乃秦州判司,对于秦州之地可有谋算若是死守,有几成把握”

    周夏虽然想要南撤,可这国难当头的时候这话不能由他说出来,所以只能将话茬抛给顾鸣生,顾鸣生当也没有任何退避,拱手道:“三成不到。”

    顾鸣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可众人听闻他这三成的判词还是微微一愣,难道大周的军队已经羸弱至此了吗

    “那你觉得此战该守还是退”听着他这么一说,周夏顺坡下驴想要借他的嘴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传达下去,可奈何顾鸣生不接招,反而神色灼灼地盯着周夏,“大人可有猛士守四方的壮志”

    “……”

    这话问得一点都不完美,周夏拒绝回答,只是纵使心里面恼得牙痒痒的,面上却不能有任何的显现。

    过了半晌,他这才轻道:“本官虽然不是将帅之才,却也是周皇室为数不多的武将,合该同周朝同生共死,可有些事情却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这话引起了众人的猜疑,就在众人脑中不断思忖他想表达何意的时候,周夏忽然又道:“陛下有天子守国门的壮志,我等原本是该同他一般,可这周家的薪火总要传承下去,有时候不能肆意妄为。”

    顾鸣生广袖下的手微微一颤,他的意思是天子不以薪火传承为己任

    “虽然太子已逝,可我听闻小皇子却早早便被送了出去,我们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是保存自己的实力。”

    顾鸣生不愿意将话挑明,周夏也不想担这骂名,只是他身边却不乏这些投机取巧之辈:“大人所言甚是,如今保存实力才是对皇室最大的尽忠。”

    “鸣生乃秦州判司,掌管一州之兵力,不知对这可有别的看法听说顾大人已经将亲眷送走,想来也是有休养生息的打算。”

    那中年谋士说得甚是尖锐,顾鸣生手指微紧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是威胁

    他不着痕迹地呼吸了一口,下一刻便将眸光投向了周夏,言辞颇为恳切:“微臣觉得应当撤退。”




第一百五十四章:国战
    这一晚月色颇为迷离,周夏从议事堂回到书房之后,将今日的事情同那月白色的儒士说道了一遍。

    那儒士当是轻声笑道“那顾鸣生虽是你一手提携,可为人却也直了一些。”

    “虽是试探,可能瞧得出他对皇室依旧忠诚。”

    周夏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平日自是比那些墙头草让人放心一些,可有些时候却也顽固不化啊!

    “就是不知道……他是对明宣帝忠诚还是对周皇室忠诚。”月白色长袍的葛士元淡淡地说道了一句,而周夏的脸色也不甚好看,毕竟他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自打入主秦州的判司掌管兵权之后,他虽然刻意掩盖却也能瞧出不少小动作,自从明宣帝继位之后这安插人手的心思愈发明显了一些,他不得不防备。

    瞧出他的担忧,葛士元轻笑道“当也不失为一件坏事,如今南撤的时候不正是用人之际吗至于能活下去几个就看他们的命数了。”

    虽然南撤蓟州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可既然是化总为零免不得会被这一带的山匪水盗盯上,要知道他们可从不是善男信女。

    “先生的意思……”

    “总是要试探一二的。”

    葛士元虽然没有明说可话语里面的意思却分外的明显,只是这事情若是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么这些人怕是要白白牺牲了。

    “好。”周夏也不是那懦弱无能之辈,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没有随便更改的意思,稍稍定心之后便有了计较,“不知先生准备何时离去”

    “今日。”

    杨柳依依处水波浩淼,顾锦姝坐在马车上望着外头的景色,心情难得的愉悦了起来。瞧着她像是小狐狸一般笑得一脸满足,老夫人伸出手在她的头上点了一点“这下可是放心了”

    “外祖母料事如神,那些人必然是不会动手了。”

    自打出了秦州城他们便感觉到后面一直有人跟随左右,半个时辰前这种感觉突然消失了,顺着来路望去也没有了刚才那股不适与心悸,想来是那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适外祖母料事如神,而是你父亲知道审时度势。”

    老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女婿临行前已经同她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说道了一遍,自然知晓那波盯梢的人是周夏的人。

    顾锦姝当也不觉得奇怪,倒是一侧的叶青黛不解地拧了拧眉头,只是她却没有多言,毕竟她心在还云里雾里的。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要从秦州前往蓟州呢她还没有和那刚认识的小姐妹们道别呢!

    “多事之秋,自是需要步步为营。”

    老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而顾锦姝则将头偏向窗外,望着那明媚春光下的生机万物。

    陪都,明宣帝坐在御书房前,不远处独坐着裴国公,气氛有些沉闷。

    “裴家的火种都送走了”

    “是。”

    裴国公知道,当帝王誓死守国门的时候,他已经避无可避,虽然不乏树倒猢狲散的人,可他不能这么做。

    “朕这一辈子不愧对列祖列宗,不愧对满天神佛,却唯独愧对你裴家。”

    明宣帝接手的大周贫穷而积弱,周家历代帝王交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而他还不能拒绝。

    ——若是普通人家,必然不用担忧这些,可他生在了皇室,有些事情避无可避。

    输了便是死!

    “陛下不必自扰,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国公一字一顿地盯着眼前的周承赟,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只可惜生不逢时,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完成。

    “国公可知晓,当初父皇为何临阵反悔”

    两家只缺交换庚帖,不想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以至于他最终不得不迎娶了蔡氏。

    “陛下还是无法释怀吗”

    “是。”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皇储,是生杀予夺不需要别人首肯的人物,可当锦儿远嫁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弱小与无能。

    先帝大行的时候他也曾试图打听,可那人紧闭着眼眸并不愿意多言,他最终也没有打听出一个蛛丝马迹来。

    “具体情况老臣并不清楚,只是先帝曾经结识过麻衣神相一脉,当初带着您与锦儿一同前往,正是为了合八字。”他说道这里抿了抿唇道,“既然回宫之后便另择太子妃,想来应当是听了命数之言。”

    裴国公对于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可就算一知半解也差不多摸清了来龙去脉,所猜想的事情与事实也是**不离十。

    “若是到了最后一刻,朕希望爱卿能离去。”

    若是到了以死明志的那一刻,那么只需要自己一人便足以,帝王的鲜血足以唤醒麻木之人的心。

    ——打仗需要死人,而让大周留下火种也需要死人。

    “微臣……”

    “爱卿可曾见过朕还有一幼子他乃我与锦娘所生,至于蓟州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国公。”

    “……”

    裴国公老神在在的神色瞬间消失,他从椅子上挺起了身板,像是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而明宣帝只是笑了笑,似乎对于他这样的举止并不感到意外。

    “当初年轻气盛,觉得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要不择手段的拿捏在自己的手里面,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

    虽然他尽可能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幼子,可终究是欠了他一个生身母亲。

    “可他的性子并不适合皇位,而且我也舍不得。”

    长子的脾气他是知晓的,那孩子瞧着是一个别扭的主,看最是重诺,他既然允诺自己不会对念瑾如何,那么就算最终荣登大宝也不会对那孩子出手。

    “太子……”

    “他会安然无恙地抵达蓟州,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帮衬一二,蔡家我终究是信不过。”

    他这话说得诚恳而又认真,裴国公退无可退,就像当年那风光月霁的少年郎当着他的面保证我会一生一世对锦儿好。

    裴国公的眸光有些缥缈,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闪两个人的身影,少年俊朗,少女如花,端的是一对金童玉女。



第一百五十五章:帝王心术
    七月中旬,乌云遮去了火红的太阳,那万道金光像是被藏在了黑不溜秋的盒子里面一般,不见一丝缝隙显露,而天与地之间忽然间想起了闷雷,那原本静然而立的云朵忽然也是飘动了起来。

    狂风呼啸,骤雨初至,风卷云涌不外如是。

    明宣帝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穿在身上,那代表着身份的明黄并未在他身上点缀,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与不远处同样卓然而立的人影视线相撞。

    冉一辰看到明宣帝站在城墙顶的那一刻才是松了一口气,此人颇有些心术,他着实担心陪都城拿下后没有任何价值,不想居然是一个有骨气的,居然真的没有离去。

    当也配得上他曾经的豪言壮语——天子死社稷。

    这样的人应该得到尊重,就算冉一辰是他的生死大敌,此时也不得不承认。

    “红莲,我怕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当日他曾经答应红莲,若是陪都拿下之后这满朝文武、大周皇室任由她打杀,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大周的人恨之入骨可他还是答应了,毕竟她这一路走来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帮了不少的忙。

    哪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饱草的道理所以当她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犹豫,可今日瞧着上面的帝王他却准备收回许诺。

    明宣帝这样的人,应该给予尊重。

    红莲在他身边多年也没有摸清他的性子,只知道他这话说得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好在她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直接道“原本就是同你开一个玩笑,不想你居然当了真。我一介女流之辈,要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的项上人头干什么”

    “哦当是我想左了。”

    冉一辰淡淡地道了一句,朝着那城楼上的人看了两眼,随即朝着将士们道“攻城。”

    他的话语刚落,不远处的擂鼓震天响了起来,至于天空中的变幻也更快了起来。

    瞧着喷涌而来的北仓**队,明宣帝挥了挥手“射箭。”

    两国的国战虽然早已经展开,可此时才算是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状态,两国的将士都像是被喂了药物一般,一个个宛若魔神降临。

    这一日不过是试探性地攻守,可双方的损失并不小,直至北仓国停止攻击的时候已经死亡了将近两千人,更有几位副将被斩杀于城墙之下。

    明宣帝月白色的长衫此时已经渐染血迹,只是穿在他身上却不见一丝狼狈,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夜无怪乎引得裴锦娘不顾一切地付出。

    他刚坐下却见一人影在一众丫鬟女婢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不禁皱起了眉宇“不是让你离开了吗”

    这是他继位之初抬入中宫的皇后,只是他的心早已经给了裴锦娘,又如何能容得下旁人

    ——所以就算入宫为后,她迄今为止依旧是清白之身。

    那一日他命裴国公将其一并带走,甚至还让其父威北侯寻机会给她再觅良缘,可她居然跑回来了。

    “臣妾不惧怕死亡。”

    赵芃芃此时不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也不是那掌御六宫的皇后,她眸光平静地望着明宣帝,眼眸里面的决然令明宣帝微微侧目,他好似从来都没有看懂他的这位小皇后。

    “有朕撑着便足以,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为了皇家的尊严他不能一退再退,所以明知道这乃下下之策他还是要这般行事,因为皇家的脊梁三十年前已经断了一次,若是这次再断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不想当罪人。

    “虽然陛下只是将臣妾当作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在臣妾心中陛下是独一无二的。”

    赵芃芃说出这话的时候,那淡淡的神色里闪过几分羞怯,没有人知道她曾几何时便对眼前的人情根深种,可他从未将自己看在眼中。

    “不后悔吗”

    赵芃芃忽然笑出声来,言语间有些揶揄“臣妾既然敢只身留下,便绝不会后悔,只是您愿意让臣妾留下吗”

    “好。”

    明宣帝道了一个‘好’字便瞥过头去,所以压根没有看到赵芃芃眼中的喜意。

    这一晚两个人难得的坐在了一起,赵芃芃甚至还喝下了明宣帝亲自斟的茶水,只是那茶水刚下肚不久人便爬在了案几上,可见药性发作了。

    “将其安然无恙地送到威北侯那里去,这一封信是朕给她的,等她醒了你交给她。”

    “诺。”

    明宣帝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那人的怀中,而他则默默抬头望向了星空,直至屋内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才轻嗤了一声“原谅我的自私吧!哪怕是死,我也只想在她心头种下一抹朱砂。”

    若说所谓的爱是成全,那么他对锦儿算不得爱吧!因为他想拉着她一起去死,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

    ——人生就是这般奇怪,想同他一起死的他不愿,而他想要的那人却不在。

    不得不说一句不管男妇女人,总是逃不过一个‘贱’字。

    赵芃芃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这个时候威北侯的车马已经一路奔驰,距离陪都有千里之地。

    威北侯瞧着失魂落魄的女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将一封信递了过来“你的事情陛下已经为你准备妥贴了,不要再给他增添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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