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墨染
不过很快便平复了,湖水依旧平静如镜。湖水下面如何汹涌澎湃,如何明争暗斗,至少湖面看起来依旧如昔。
眼下凤戈又幽闭府中,更加不会引人注意了。
“隔山观虎斗,此语甚妙。”他家阿樱每每总能让他惊喜万分。
世间美人万万千,可在凤戈看来,不过都是些红粉骷髅,千篇一律的漂亮皮囊罢了。
唯有萧樱,是老天怜他幼时孤苦,送给他的厚礼。来自异世的灵魂,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还知道三十六计呢,以后说给五哥听。”被心上人夸,萧樱也难免飘飘然,于是画了块好大的饼。凤戈自然一脸兴趣盎然,觉得自己这次赚大发了,相对的萧子彦这次恐怕要赔个血本无归了。
萧家王朝若得凤戈相助。
恐怕也不会是如今这幅现状了
所以他得看好他的宝贝,可不能让萧子彦趁虚而入。
萧樱并不知道,因她一句话,未来几天京城局势会如何动荡。而已经稳操胜券的大皇子,莫明其妙的被抬到了至高无尚之位,原本和他政见不合,在朝中并不表态的官员,竟然十分默契的同时上了请封他太子的折子,初时大皇子还和幕僚吹嘘,说自己治国有方,连那几个老顽固都屈服了。
幕僚还赞大皇子有明君之势。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态势每天在变,等到举朝都在赞大皇子会是个举世无双的名主时,大皇子终于尝到了何为架在火上烤。
当晚,他那个病入膏肓的父皇便召了几位肱骨之臣入寝殿。翌日,便以大后子结党之名,罢了他的监国之职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凤戈和萧樱二人还在头贴着头,商量着聂炫身世之案。
“聂炫似乎并不在意聂家这份家业。我便是替他争了来,他怕是转手便要散光家产的”萧樱叹息。她觉得聂炫这几年漂泊在外挺辛苦的,留在家里当个田园翁挺好,锦衣玉食的,多少人盼望的日子呢。
凤戈心道你倒替聂炫担心起来了。有你在,他会老实留在玉硅换成他,死缠烂打的也得跟着萧樱啊。这么一想,聂炫似乎比他还要高尚些呢。凤五殿下表示喜欢的姑娘,自然要死死握在手里。放手说句祝你幸福那是蠢。“那是别人的日子,你只管操心自己和本王便好。”
“你每天不饮上几口醋就睡不着是吗”萧樱轻叹着嘀咕。
“御医说过,嗜酸没坏处。”凤戈承认了,他竟然承认了。对于他的厚脸皮,萧樱表示拜服。
接下来两天凤戈依旧早出晚归,萧樱依旧在芙蓉院中开课,如今非系统解剖学
直听得贾骏,缪公子小秀才三人口吐白沫,险些立地成佛,便在这样鸡飞蛋打的日子里,聂家几位公子伤人案终于要开堂了。这也是萧樱自来玉硅后,第一次走出芙蓉院。
如来时那般,她被诸人前后簇拥着。
明明一身素衣,可愣生生被几位冷面公子衬出了几分丽色。
面上依旧罩着薄纱,让人看不清面貌,可越是如此,反而越有让人扒开面纱,一探庐山真面目的念头。
聂夫人扶着聂老夫人前来。
许是听到芙蓉院这边的动静,想要最后再求一求萧樱。
聂老夫人曾和萧樱交过手,惨败而归。
第三百八十七章 悔之晚矣
第三百八十七章悔之晚矣
至于聂夫人,她先前还曾觉得聂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斗不过年纪轻轻的萧樱。至于萧雨竹,虽然跋扈,可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虽然聂夫人在聂家人眼中是个懦弱无能的,聂老爷动辄打骂,可在下人面前,夫人架子还是端的稳稳的。这次跟了聂老夫人出面,是想要替自己挣个脸面的,只是迎上萧樱淡淡的,却没什么温度的目光,聂夫人明明想往前迈的脚步,却愣生生后退了半步。
聂老夫人轻哼。
她十分看不上这个儿媳妇,只因性子软好拿捏些,这些人便眼只眼睛闭只眼睛。说起来,聂家的劫数皆和这女人有关。
那聂炫是她所生。
身份存疑,也与她脱不开关系。
这几年聂炫不在,这事便一直捂着,没人敢提起,可是如今因为聂炫,弄得整个聂家家无宁日,这女人如今还想当着她的面,给聂家招祸。
聂老夫人是真的怕了萧樱。
这次故意等在芙蓉院外,是想最后再哀求一遍。
可看这女人的样子,不像求人,倒像是要找萧樱理论“别给我聂家惹事,你若敢坏了大事,小心你这条小命。”聂老夫人恨恨说道。
聂夫人面露惧意,聂老夫人这些年的积威不是做假的,她是真的害怕。
可是聂夫人最后还是抖着小腿上前一步,聂老夫人没来得及拦住她,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萧樱像看闹剧似的,看着面前这对婆媳过招。她上下打量聂夫人,心道果然面由心生。她虽然不相信命数一说,可观聂夫人这张脸看起来唯唯诺诺,可是眉宇间却带着阴霾之色,整个面相给人一种尖锐之色。这种女人是萧樱最反感的类型了。
说她是恶人吧。她还偏要摆出这么一幅受了委屈的神色。说她是好人,可她连自己的儿子都背弃了。以至聂炫整个幼年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噩梦中。
好在聂炫有几分胆识,最终愤然离家。聂炫若是一直留在聂家,便是侥幸保住小命,恐怕性子也会像聂夫人这般,唯唯诺诺偏又满腹委屈,最终成为一个疯子。
聂夫人终究是没敢正面对上萧樱。
只见她脚下一转,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聂炫面前。
萧樱,所有人这变化有点让人目不暇接啊。“阿炫,你救救你弟弟,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娘求求你了,你救救他,没了你弟弟,娘也不能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千百年来女人都没变换过的戏码。
聂老夫人脸色变了变,可见聂夫人没有去惹萧樱。
便按捺着没有上前。
聂家小辈,几乎都关在牢里等候判决呢。
两个儿子奔赴数天,也不见起色,今日更是早早去了衙门。
聂老夫人料想今天萧樱或许也会去听审,毕竟这事关乎聂家,萧樱便是不在意聂家,聂炫好歹姓了聂,多少也要在意些吧。她倒是料想对了,可是聂炫看起来
“炫儿,祖母对你不起啊。当初你父亲和母亲猜忌你时,祖母未能护你周全。是祖母的不是,如今聂家到了这步田地,你便帮一帮聂家吧。”
聂老夫人挣开搀扶的婢女,作势上前。
萧樱给一旁的贾骏使了个眼色,贾捕头一下挡了上去。
避免聂老夫人来个假摔,再赖上萧樱。“您老年纪大了,可要站稳了,若是摔个好歹,我家郡主也少不得被人非议几句不够敬老。”聂老夫人如意算盘被打乱,只得勉强谢过贾骏。
贾骏一幅施恩不求报的挥挥手,再次退回到萧樱身侧。
至于聂炫,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便是聂夫人跪在他面前,他脸上神怀依旧淡淡的。
萧樱看了聂炫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示意贾骏上前交涉。
贾骏心里苦哇。
“聂夫人还是起来吧。这么跪着也不好看。知道的明白夫人是救子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郡主是个刻薄之人呢。夫人便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能累得我家郡主被人诟病啊。”
聂夫人只当听不到,嘤嘤的哭的伤心。
贾骏冷脸,对不识时务的,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他对聂夫人的婢女招招手,语气还算和气的吩咐道。“扶你家夫人起来,你家夫人若是执意挡路,休怪我家郡主治她个蔑视皇权之罪,那可是要砍头的。”
婢女几乎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事后被聂夫人追究了,慌乱的拉扯起聂夫人。
聂夫人大闹。哭着喊聂炫的名字,说聂炫小时候如何聪明伶俐。
说她生次子如何艰难
婢女眼见着贾骏脸色阴沉,手急快眼的从衣摆扯下块料子,囫囵着塞进了聂夫人口中。“夫人您累了,奴婢扶您回院子歇息。”然后不由分说强行架着聂夫人离场。
聂老夫人觉得手脚冰凉。
她真真切切看了一场皇权为上。萧樱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也根本不需要开口,便有人替她将一切料理妥当了。
聂老夫人丝毫不怀疑,若刚才她也学着聂夫人跪上一跪,此时会和聂夫人一样。
这时,萧樱终于缓缓抬眸看向聂老夫人。“您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语气十分客气,可却透着股森然冷意。
聂老夫人木然的摇摇头。
萧樱笑笑,抬步绕过聂老夫人,带着一众手下扬长而去。
聂老夫人最终小腿一软,若不是身旁仆妇搀扶着,险些摔倒在地。
“完了,聂家完了。”
聂家上下,连同她那两个儿子,都以为萧樱之所以收留聂炫,是把聂炫当成玩物,可是哪个玩物能得到这样的尊重。
萧樱没有开口,一幅放任聂炫自己处理的模样。聂炫沉默,便代表着不管聂家如何,都与他无关,他全然不在意。那个高个子的冷面煞神才出面料理聂夫人。
那样的尊重,怎么可能像大家猜测的那般,萧樱只是个贪图男色之人。
如今萧樱带着聂炫赶往县衙
岂不是表示,她那几个不成气的孙儿,注定要折在聂炫手中。
完了,聂家的气数恐怕是要尽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令人发指
第三百八十八章令人发指
聂老夫人挥开仆妇的手,踉跄着上前。她环视聂家,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可这些,恐怕很快便会付之一炬了。聂家人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当年怠慢了聂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玉硅县的县令姓王,是个年近四旬的文官,县令位今年是第三年,最近正在积极走动,想要更上层楼。
所以乍一接到凤戈的书信,尤其是信尾那个平王私印,立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虽然平日和聂家走动频繁,可是和升迁相比,聂家自然不值一提,所以自聂家几个公子下了大牢后,这人一直避而不见,今日得了凤戈授意,更是堂而皇之的告了病假。
而主审之人
两边差役高喝威武二字。
然后徐步走上公堂的竟然是是那个小白脸。
聂家兄弟站在大堂外,看的几乎称得上双目欲裂。怎么会是他只是个靠着相貌依附于萧樱之人。
像以往萧樱审案一般,今天的县衙也是可以围观听审的,对于县令缺席,而突然多出这么一位俊俏公子来,大家明显好奇心占了大半,所以不仅没人非议,还有些女眷用帕子掩了半张脸,一双星眸眨也不眨的看向凤戈。明显是被这张显而易见的男色给迷惑了。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问,这是谁
年纪轻轻,举手投足带着股恣意之意,有见识的便会看出,这并非是不懂规矩牟恣意,而是身居高位,习惯了俯视苍生的随意之色。这是个出身不凡之人。
只是聂家兄弟没这份见识。
只觉得自己被诓骗了。萧樱明明说她无能为力,虽然给县令递了张条子,可是县令根本不买帐,自家儿子被关进去数天了,他们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可是,萧樱身边一个男宠般的人物,却堂而皇之的坐上了公堂。
这简直简直就是蔑视王法。
视公堂如自家后院。聂家兄弟满心不忿,可是依旧改变不了凤戈一脸平静的坐到了长案之后。
敲响惊堂木,差役再次喝出威武二字。随后便是传苦主和证人上堂。
如果凤戈露面,大家还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意思,觉得今天这出堂审有些看头,可当苦主和证人上堂后,诸人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一声
苦主,竟然足有几十个。再加上十数个证人,把公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苦主们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哭声,喊冤声,谩骂声汇聚一堂,直听得人头疼欲裂。凤戈淡淡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开口安抚,而是任由人们哽咽着,哭着喊着,半晌后,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哭声渐弱,最终直至不闻。
说也奇怪,他模样俊俏,只论相貌,甚至赛过女子。
可他只是轻轻抬了手,堂下便渐渐安静下来。凤戈看向跪在离他最近位置的一位年迈妇人,轻声启唇。“由你先说”
那女人眼中带着感激之色,把头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
直起身子,双目几乎染血。
此时聂家几个男丁还未带上堂来,所以她没有可恨之人,环顾四下,最后目光定在聂二爷身上。
“是他,便是他带着人,强行甩给民妇一绽银子。然后不由分说便一口咬定,是我女儿自愿进聂家为妾,失足落水溺死了我儿不忿,上前与他理论。他指使他那帮走狗,将我儿打成重伤。我儿卧床三个月,最终含恨而死。大老爷,民妇只有这一儿一女,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民妇早就不想活了,可不见这帮畜牲伏法,民妇死不瞑目,只求大老爷为我一双儿女伸冤,杀人偿命,严惩那聂氏恶人。”
老妇说完,狠狠扑向大堂的柱子。
差役阻拦不及。
只见一条血河顺着老妇额头蜿蜒而下。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不必凤戈吩咐,有护卫扬手唤人上前,将老妇人抬了下去。
这老妇人这一撞,几乎让这场官司,由可有可无的性质,一下上升到了人命官司。堂下诸人统统闭了嘴,再也无人敢说三道四,便是凤戈那张脸,此时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
大家对于聂家在玉硅横行,早已见惯不怪,聂家公子在玉硅横行跋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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