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嘉元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杜二凡
可是,直到所有的人都进了城,她们都没有发现吴成的身影。
晋阳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小成呢他去哪了”
沈瑛安慰道,“长公主,您别担心,说不定,他没有跟大军一起,我先送您回吴府吧。”
周元宁终于回到自己的重华宫,佩秋一早就准备好了换洗的衣裳,服侍周元宁换下戎装。
佩秋心疼地说,“殿下,您都瘦了。”
周元宁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佩秋道,“您自己没感觉,奴婢可是察觉出来了。”
周元宁又问,“毕竟是北疆,吃食比不上宫里的。”
佩秋道,“刚才,柳公公来咱们重华宫传话,让您走一趟文渊阁。”
周元宁扶正自己的发冠,“急吗”
佩秋道,“柳公公没有说,不过,奴婢看他的样子,殿下还是早点去的好。”
周元宁道,“那就让他们准备吧,孤去一趟。”
文渊阁内,皇帝的神情严肃。
皇帝开口问,“宁儿,你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周元宁有些惊讶,难道,父皇还没有把吴成的事告诉姑姑吗
时隔那么久了,可是当皇帝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周元宁还是有些哽咽,“是。”
皇帝叹了口气,“诶,朕的皇妹,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周元宁道,“父皇还没告诉姑姑吗”
皇帝道,“朕怕晋阳想不开,总想着,还有一线希望。”
周元宁道,“姑姑是大周的公主,不会这样脆弱的。”
皇帝又问,“吴成呢送哪去了”
周元宁道,“儿臣把吴成送到大宗正院,他毕竟也是皇亲国戚,那里也是去得的。”
皇帝道,“也好,晋阳那里,还是你去一趟吧,慢慢告诉她,别让她太伤心了。”
周元宁得了旨意,她并没有着急去吴国公府,而是先回了一趟重华宫。
佩秋好奇,“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元宁道,“去寻件素净的衣裳吧。”
佩秋不解,可是还是按照周元宁的吩咐,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月白的衫子,替周元宁换上。
佩秋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周元宁道,“你跟着孤去一趟吴府吧。”
一路上,周元宁的脸色暗得可怕,佩秋也觉得心中惴惴的,可她又不敢问,只能陪着周元宁。
周元宁这次来是过了明路的,还没到吴府,吴家的下人就迎了过来,一脸谄媚地说,“殿下,小的来带路吧。”
在吴家下人的带领下,周元宁从吴家大门入了吴府。吴家从吴国公到下面的小辈,都齐齐等着。
周元宁不愿与吴府人纠缠,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便说,“晋阳姑姑呢”
吴国公忙推自己的二弟出来,吴彬不情愿地说,“她在自己的院子里。”
周元宁道,“孤要去看看。”
吴家人不敢怠慢,忙领着周元宁去了晋阳长公主的院子。
晋阳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到了周元宁的身影,可是,在周元宁的身后,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
晋阳顾不得行礼,忙上前,“太子,小成呢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周元宁扶着晋阳,“姑姑,咱们进去说吧。”
晋阳的心猛得一抖,又瞥见周元宁身上的这身衣服,心中更是不安,“小成是不是受伤了伤哪里了是不是伤到脸了,才不敢回来见我”
周元宁没有回答,只是搀着晋阳进了屋子。
晋阳看见周元宁这样,眼中聚满了泪水,“小成是不是出事了”
等进了屋子,屋子内只剩下自己人,周元宁才开口,“姑姑,您先听孤说。”
晋阳一下子瘫坐在榻上,握紧周元宁的双手,“太子,您跟我说,小成他,他还活着吗”
周元宁沉默了,在晋阳的注视下,周元宁摇了摇头。
晋阳虽然隐隐察觉出了事,可是,真的从周元宁的口中得到了消息,她还是受不了。
晋阳满脸都是泪,不停地问周元宁,“小成,他怎么没了的”
周元宁也哽咽了,“他是为了孤,才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晋阳哭得更厉害了,几欲昏厥,她的侍女也在一旁安慰,“长公主,节哀啊!”
好不容易,晋阳止住了哭泣,“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周元宁道,“孤一早就给父皇递了奏折,父皇就是担心姑姑,怕姑姑胡思乱想,这才瞒着。”
晋阳的眼圈通红,“帮我谢谢皇兄。”
晋阳抓着周元宁问,“小成,他的身子,现在在哪里我想,我想见见他。”
周元宁道,“孤做主,送到大宗正院去了,吴成是为了孤,孤也不能再做什么了,他的身后事,是孤唯一能做的。”
晋阳拼命地摇头,“好孩子,姑姑不怪你,小成,他肯定是心甘情愿的。”
周元宁低下了头。
晋阳抚摸着周元宁的头发,“带姑姑去看看吧。”
周元宁道,“姑姑,您还是别去了,吴成走了很久了,难保......”
晋阳明白周元宁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受不了,以前,那样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晋阳笑着说,“我不怕。小成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现在在不去看他,我怕他过奈何桥的时候,会怪我。”
周元宁点点头,“好,孤这就去安排。”
晋阳道,“好啊,我去换身衣裳,咱们现在就去吧。”
近了,更近了。
终于到了现在这一步,晋阳却停住了自己的双脚。
晋阳终于往前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开棺。
晋阳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虽然早就想到,可是,吴成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不堪,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周元宁忙扶着晋阳,“姑姑,还是回去吧。”
晋阳借着周元宁的力,慢慢地直起身来,“小成!小成!”
晋阳还想上前,可是,棺木已经在她眼前关上了。晋阳只能趴在棺木上放声大哭。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她的公主身份,此刻,她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再尊贵,也救不回自己的儿子!
晋阳的年纪毕竟大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周元宁担心晋阳的身子,也担心她回到吴府的处境,便做主,把晋阳接进了宫,让她住在未出阁时居住的宫殿。
文渊阁内,皇帝静静听着周元宁的回话。
周元宁道,“儿臣没有请示父皇,就把姑姑接进来了,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入狱
李国公悲痛欲绝,“陛下!明鉴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
皇帝的眼神凌厉,“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皇帝一发话,立刻就有两名侍卫进来,等候皇帝的差遣。
皇帝道,“先扒了他这身衣服,朕倒要看看,还敢不敢嘴硬!”
李国公不敢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微臣的爵位,这是高祖赐予我李家的荣耀,陛下怎么能夺去!”
皇帝冷笑一声,“朕已经处置了一个唐明毅,多你一个不多!”
李国公仍在哀求,“陛下!您看看老臣吧,真的是冤枉的!微臣没有这个胆子去通敌啊!”
皇帝道,“你是没有胆子,周元建有这个胆子!”
皇帝又唤过两个侍卫,“去把那个不孝子押入天牢!”
李国公听到皇帝要对大皇子下手,心中更是难忍,“陛下!大皇子跟这件事无关啊!”
皇帝道,“要不是有周元建这个逆子,你们也敢做出这样的事!”
李国公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任凭脱去他的国公服饰。
皇帝余怒未消,“兵部,工部的人呢”
冷不丁听到皇帝叫自己,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心也抖了一下,纷纷出列,“陛下。”
皇帝道,“这件事,你俩也脱不了干系,好好想想!”
两人均是下跪,高呼,“微臣知罪,未能及时查明,还请陛下恕罪。”
李家通敌一事,也是到今日才显露在世人面前。下了朝,这件事,就从各个大臣的府中传入大街小巷,等到了晚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重华宫内,周元宁正和晋阳长公主用着晚膳,三公主周文媞也在席上。
周文媞劝道,“姑姑,您好歹吃点吧。”
晋阳虽然笑着,可是,也只是浮在表面的笑,根本到达不了心里,“文媞,你吃吧,姑姑吃不下。”
晋阳不动筷,周文媞如何能动她看了看周元宁,周元宁也没法,只能轻微地叹了口气。
周文媞不愿放弃,“姑姑,咱们活着人,要替离开的人好好活着啊,您这个样子,表哥要是能看到,他肯定会心疼的。”
晋阳听到周文媞提到吴成,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滴进碗中,溅起点点涟漪。
晋阳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一想到小成,姑姑还是忍不住。”
周元宁让佩秋重新换过一碗白粥,“姑姑,心里就算再难受,也要吃点啊。”
晋阳接过,颤抖地舀起一勺,送至嘴边,可是,她始终喝不下去。
晋阳放下了勺子,离了席。
周文媞正想追出去,周元宁拦住了。
周文媞不解,“六哥,你怎么不让我追出去”
周元宁道,“你让姑姑一个人静静吧,她昨天才得到了消息,一时接受不了。”
周文媞坐了下来,也叹了口气,“诶,姑姑也是可怜,表哥回来就要成亲了,没想到。”
周元宁道,“世事无常,咱们吃吧。”
用过晚膳后,周文媞也没有兴致再留下去,不一会儿,就离开了重华宫。
周元宁则去了书房,那里,王景略还在那里等着。
周元宁道,“等了很久了吧”
王景略等周元宁坐下,自己才坐下,“没等多长时间,我吃完了,才进宫的。”
佩秋进来奉茶,周元宁端起一闻,眉头一皱,“怎么是这个”
佩秋笑着说,“这是桂圆红枣茶,奴婢也是听太医说,这茶对身体好,才沏来的。”
周元宁道,“还是换平日的茶来吧。”
佩秋正想去端,王景略拦下了她,“还是先留着吧,我看你确实瘦了,你才用过晚膳,喝喝这个也是好的。”
既然王景略这样说了,周元宁也不再坚持,对佩秋说,“你先下去吧。”
佩秋离开后,周元宁才问道,“外头可有什么异常”
王景略边品着手里的那杯茶,边说,“大朝结束之后,消息就在京中传开了。当然,也有人帮着李家说话,可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百姓还是希望李家受到惩罚。”
周元宁也喝了口手中的茶,这茶初入口是甜,可是,到最后,却能品出一丝苦味。
周元宁不说话,王景略也不着急,只静静得等着。
许久,周元宁才说,“大皇子,周元建”
王景略道,“人到大皇子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他府中,真的有一个小孩子,三四岁,长得和大皇子很像。这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陛下的案头了。”
周元宁道,“后来呢周元建说了什么”
王景略道,“左不过就是冤枉啊什么,不过,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个孩子的来历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周元宁道,“他府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景略道,“大皇子被压入大宗正府,那孩子也被看管起来了。”
周元宁道,“还有别的什么吗可有和李家来往的书信”
王景略道,“大皇子现在还没定罪,我也不敢乱来,只能粗粗得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
周元宁道,“只是一个孩子,他要是个有本事,把李家的事推干净了,命还是能留下的。”
王景略道,“你真的要下狠手吗”
周元宁冷冷地说,“原本,孤看他那个样子,以为他没什么野心。”
王景略道,“怎么可能除了你,他可是离那个位子最近的皇子了。”
周元宁道,“是啊,孤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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