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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不但瀚海商社,包括甄娘的盐号和三友盐号,都能抓住机会。

    江南商界将彻底重新洗牌!

    到了江边,陆家的私家画舫早已等在岸边,一个年岁苍老的布衣老头在岸边等候,看到柳寒过来,连忙迎上来,将柳寒迎上画舫。

    春末夏初,漕运正是忙碌时,水面上,船帆憧憧,南下北上的船只往来不绝。

    “金扬州,银蜀州,腰缠十万下扬州。”柳寒站在船头,看着繁忙的江面,忍不住感慨。

    “柳兄文武双全,三篇震帝都,文名满天下,可柳兄到扬州,却未见诗词传出,今日柳兄可有意留下大作”

    柳寒回头却是陆峤从船舱里出来,缓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而立,几个汉子解开缆绳,画舫缓缓离开岸边。

    “诗词乃小道,不足道也,”柳寒说道:“当今士林,多喜柔媚奢靡浮躁之词,空洞乏物,与圣人之意相去甚远。”

    “人说柳兄乃一介商人,赳赳武夫,几篇诗词多半是买来的,原先我还相信,可今日听柳兄之言,我才相信柳兄之才。”

    陆峤的姿态极低,柳寒心里好笑,却没有拂他的意,只是笑了笑,俩人并肩站在船舷。

    “漕运又开始了,顾大人该回来了吧。”陆峤问道。

    柳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漕船,一溜整齐的漕船迤俪北上,画舫飘着小曲,从边上过去。

    “陆兄,着相了,”后面又传来话声,俩人回头看,从船舱里又出来两个人,张荥在前,虞文在后。

    张荥笑呵呵的过来,站在柳寒的旁边:“今儿风花雪月,何必说那些不痛快的事,柳大人,你说是吧。”

    柳寒笑了笑,微微摇头:“张先生此言有误,喝酒就要敞开喝个痛快,心中有事,这酒就喝得不痛快,有些事说出来,心情好了,畅快了,这酒喝得也就痛快!您说是不,张公。”

    一袭话,柳寒悄然用了两个称呼,不但张荥,陆峤和虞文都注意到了,俩人悄悄交换个眼色,彼此会意。

    “惭愧,惭愧,柳兄说得是,”张荥没有在意,笑了笑说:“不过,今日宴饮,咱们边喝边聊,如何”

    “对,边喝边聊。”虞文也赞同道,陆峤则很干脆的抓住柳寒的手,柳寒没有动,笑了下说:“我看这样吧,这景色雅致,不如这样,咱们就在这船头,就着这美景,开怀畅饮,如何”

    张荥和虞文一愣,陆峤已经鼓掌叫好:“好!好主意!”

    酒席迅速布置好,柳寒很随意的与陆峤聊天,风花雪月,江南风物。

    四人坐定后,酒菜很快上来,酒过三巡,陆峤重拾话题:

    “这两年,扬州风波不断,先是盐税革新,然后又是新税制推行,新税制还没完,又爆出卫振案,唉,前段时间,我上青竹观求签,希望这风波早点平息。”

    “听说青竹观的签挺灵的,”柳寒装模作样的接过话,安慰他道:“走西域商道的都知道一句话,风沙再大,也有平息的时候。陆公,你说是吧。”

    陆峤拿不准柳寒的意思,风波当然会过去,可问题是这风波到底多大

    张荥作了个手势,船尾飘出淡淡的琴声,水鸟在湖面清鸣,让人心旷神怡。

    “柳先生高论,风沙无论大小,最后都会平息,”张荥说道:“柳先生,朝廷府库空乏,我等深知,可新税制有竭泽而渔之感,乱了江南,朝廷的府库就充实了”

    柳寒在心里好笑,这才是二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的真实写照,前段时间也见过三人,三人压根没用正眼看他,现在却是一口一个先生,恭敬又亲密。

    他面带微笑的摇头:“张公此言差矣,江南何曾乱了,有诸公在,江南乱不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加重语气道:“新税制是皇上亲定国策,不但要在江南推行,也会推行天下,诸公若是希望新税制停下来,或暗中对抗,窃以为,殊为不智。”

    从陆峤开始,双方就在试探交锋,张荥以乱了江南为名,暗中则是威胁不支持朝廷,可柳寒却压根不当回事,江南是大晋天下的一部分,你们在江南呢,你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江南。

    柳




第817章 一手遮天
    从一开始,整个局面便被柳寒掌控,他已经掌握了宫里的决定,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他现在是要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

    席间气氛凝重,只有柳寒神情轻松。

    三人不住交换眼色,思考对策,目光在空中嗖嗖来去。

    鱼鹰从空中扑下,钻入水中,很快叼着条鱼跳上小舟。

    柳寒的思绪开始飘来飘去,一会想到宫里,一会想到秦王,觉着自己就像那只鱼鹰,只是不知那渔夫是谁

    自从回到大晋后,很多事情都是云遮雾绕,好像看清了,可细细一想,又觉着不对,逻辑无法解释清楚。

    “树大了,难免有些枯枝败叶,唉,”虞文忽然反应过来,他开始有点猜到柳寒的目的:“听闻瀚海商社要在江南大展拳脚,不知是否需要我等协助。”

    陆峤眼色一亮,立刻附和而上:“对,对,我陆家与瀚海商社合作,柳先生。”

    柳寒在心里对虞文又高看一眼,冲他微微点头:“商社的事,我管不多,不过,柳火告诉我说,想在江南买点地,种植桑树,另外,想买几个丝绸作坊,你们也知道,我瀚海商社织的布很好,染布也很畅销。

    可不管蚕丝还是棉花,都掌握在几位手中,虞公,以后能不能多卖点给瀚海商社”

    这可不是讨价还价,虞文立刻点头:“这没问题,以后我虞家的蚕丝棉花,可以全部卖给瀚海商社。”

    陆峤略微迟疑,陆家与虞家不一样,陆家有数百张织机,占了江南织机的四成,瀚海商社经过数年发展,织机也不过一百多张,还不到陆家的三成。

    柳寒微微一笑:“根据卫振的口供,他分别在泰定初年六年八年,将江南府库的丝绸共计七万匹,棉布,共计十一万匹,卖给了刘家和段家。”

    陆峤神色大变,这刘家和段家原是陆家奴仆,后给了他们平民身份,两家都经营绸缎和棉布,也是江南最大的绸缎商和棉布商,但实际上,这两家都是陆家的人,他们的织机全是陆家的。

    柳寒听见虞文轻轻舒口气,他冲虞文笑了笑,虞文同样笑了下,俩人彼此明白,虞文随即加码。

    “听说三友盐号也有柳先生的份子,我虞家愿意让出三块盐田,共计五十亩,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三块”柳寒先是皱眉,虞文连忙补充:“数量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柳寒微微一笑:“虞公,三块太多了,盐利巨大,扬州盐业还需要诸公,这样吧,三十亩。”

    “好,咱们一言为定。”虞文投桃报李,立刻满口答应:“以后,我虞家的棉花和蚕丝,都交给瀚海商社。”

    **裸的落井下石,虞文的慷慨大度,让陆峤感到很大压力,张荥这下有些明白了,他也很为难,张家的产业同样在盐号和织布作坊,让出这两部分,张家的收入立刻下降大半。

    柳寒稳坐钓鱼台,不急不躁的与虞文一唱一和。

    “虞公,我听说虞家有造船作坊,不知虞家能造出多大的船”柳寒问道。

    虞文微怔,眉头微皱,一时拿不准柳寒的意思,试探着问:“我家最大能造出三千石的船,怎么柳先生对造船作坊还有意思”

    柳寒微微摇头:“我是有点意思,不过,我听说吴郡那边有人出海贸易,我也想作,我们的丝绸棉布瓷器,在海外应该有市场,我想弄两条船到海外卖货。”

    虞文松口气,苦笑下:“柳先生,恕我直言,这海外行货不是那么好作的,我和陆兄都想过,也试过,我爷爷就曾经造过三条船,第一次出海便沉了两条,我爷爷不服气,又造了两条,这次倒没沉,可遇上海盗,逃回来一条,损失奇大,我虞家差点一蹶不振。”

    柳寒没有再说,沉凝思索,他很想看看吴郡到海外的船是什么样,海上交战用火炮还是弓弩。

    还在西域时,他便试过火药火炮,原以为这个时代没有火药,可没想到大晋便有,只是只能造出黑火药,可他也只能造出黑火药,什么黄火药tnt,诺贝尔什么的,他压根不懂。

    火药火炮都弄出来了,可效果奇差,首先是射程,比弓箭稍微长一点,可一炮之后,要再发,那就费老大劲了,简单的说,要发射第二发炮弹,人家恐怕已经冲到你面前了。

    其次,他不知道炮弹该怎么弄,在另一个世界,他是搞金融投资的,银行怎么运作,他门清,可这炮弹该怎么造,他上那弄去,连百度都一定有,谷歌下或许能弄明白。

    这两条,让他决定放弃火药火炮火枪,不过,他倒是弄出了强弩,这种强弩是从军用十字弩改进的,射程比强弓还强,破甲威力也强,能弄出这种十字弩,也得益于前世的金融投资圈,他经常陪几个大客户去打猎,这几个大客户每人拿一个军用十字弩,这种军用十字弩是管制品,没点关系,压根别想,不过,这对那几个富豪来说,压根不是事。

    数十次保养,他熟悉这种十字弩的每个部件,可要造出这种十字弩也不是容易的,这个时代的工艺太落后了,直到最后,他弄出了几种模具,才成功将这十字弩量产,可在生产了一百具后,他便将这模具毁去。

     



第819章 夜航.奔袭
    但事情还是向柳寒预料的那样发展了,只是短暂的犹豫,虞文便首先答应,随后张荥也答应了,这俩人倒戈后,陆峤也就不再坚持。

    盛怀就这样被陆虞张三大江南门阀抛弃了。

    但柳寒心里始终有个疑问,为何皇帝就罢不了盛怀就算潘链护着盛怀,可现在潘链已经缩回去了,为何还是罢不了盛怀还要自己来搞点小动作。

    回到钦差行辕,他带着这个疑问去见句誕,试探着询问。

    “子民对咱们大晋还是不了解,”句誕笑了下,不过,在心里他很满意:“咱们大晋,以孝治天下,潘链是太后的父亲,皇上若要动潘链,太后必然干预,而皇帝要罢免盛怀,必须得到潘链的同意,没有潘链附属的圣旨,没有作用。”

    句誕说到这里,心里也微微有些诧异,这潘链的骨头怎么硬起来了,皇帝的意思如此明显,他还在抗。

    柳寒觉着匪夷所思,以前老黄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还是觉着不可思议,皇帝的态度如此明确,这太后为何还要阻挠!

    句誕看着他,没有再说,他看好柳寒,可柳寒对大晋官场的了解太少,想要有更大发展,还需时间沉淀。

    同样的问题,柳寒也问过马烨,他的回答与句誕大同小异,不过,他要直接些。

    “潘链这次很意外,潘链以前给人的印象不是这样,这次为何如此坚定,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马烨的解释有几分道理,但这不是柳寒最关心的,他现在已经拿到宫里的命令,一方面要解决朝廷的财政困难,简单的说便是,要用这些贪官的家产来填补朝廷府库;另一方面,要稳住江南,不能影响新税制推行。

    柳寒考虑了两天,决定还是要与句誕商议,给句誕卖个好。

    “他们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你想怎么办江南会,处理吴郡”句誕问道,当柳寒拿出这个方案时,句誕十分意外,如此困难的事,居然就这样解决了,将整个吴郡拿来瓜分,老实说,他没有这个魄力。

    “我查过江南会的情况,江南会其实是个松散的帮会商家门阀世族的联合体,要打掉江南会,首先要弄清楚其成员,然后咱们照名册抓人就行了。”

    句誕很惊讶的,柳寒居然如此若无其事,压根没将江南会放在眼里,可江南会以一郡之力,力抗漕帮,陆虞张这些江南豪门,达数年之久,实力不容小觑,可在柳寒这里,压根不是事。

    “既然子民都准备好了,那什么时候行动”句誕含笑问道。

    柳寒笑了笑,没有回答,句誕明白了,同样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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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维总觉着眼皮直跳,心里忐忑不安,总觉着有什么事发生,可细想回来的点点滴滴,又没有什么事。

    吴郡很平静,大概是最近十年最平静的时期。

    方震死了,对漕帮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方杰接任漕帮,可这头小狮子,他还没放在眼里。

    徐维,江南会会长,最近才从海外回来,带回大批奇珍,这次比较顺利,没有损失一条船。

    江南会总会设在吴县,但他的活动中心在余杭县,他回到吴县不过三天,这次回来是要向股东报告这次出海的收益。

    江南会是个松散的组织,成员包括了吴郡的最大的商号和吴郡的门阀世家,还有散布在南部的畲人部落首领。

    吴郡的门阀士族并不强,没有什么千年世家,在大周时期,吴郡还属于蛮夷之地,大周末年,战乱不休,中原流民南迁,吴郡人口才慢慢增多,大晋八百年,晋人与畲人征战,历时数百年,最终将畲人赶到南部山区去了,此后,晋人与畲人达成和平协议,双方停战,和平相处。

    又经过数百年,现在吴郡晋人和畲人相处融洽,通商通婚不断,畲人在吴郡各处都能看到,即便治所吴县也能。

    留守吴县的师爷向徐维报告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特别是扬州发生的卫振案。

    徐维目光一闪,觉着抓住了些东西:“卫振被捕,你打听过没有,朝廷是怎么处置的”

    “负责审理卫振一案的是虎贲卫假校尉,名叫柳寒,此人作势缜密,此案的审理,外人一概不知,连钦差句誕句大人都不知道。”

    师爷神情忧虑,江南会从卫振手中拿过不少货,这案子要往浅了问,那就是卫振和官场中事,可若往深里问,那就大了,恐怕整个扬州都要乱。

    “咱们在扬州的暗舵,有没有消息传来漕帮和陆虞张这些老王八蛋,有没有什么动作”徐维思索着问道。

    师爷摇摇头,暗舵在扬州监视漕帮和陆虞张等门阀,只要他们稍有动作,很难瞒住他们。

    “漕帮正集中力量漕运,陆虞张三家正忙着对付顾玮和新税制,都没有动作。”

    “也就是说平安无事咯。”徐维松口气,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刘家绣坊还好”

    “挺好,卫振之事一出,我就吩咐那边注意刘家绣坊和段家布庄,都没事,照常经营。”

    这刘家绣坊和段家布庄是卫振的大客户,背后是陆家,这两家没事,说明卫振一案还仅仅局限在官场,不过是官场上的交锋。

    “看来没事,”徐维满身轻松:“卫振,这家伙捞了不少,活该他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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