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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圣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穆斯塔法本哈立德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的底牌是什么,”穆哈迪盯着那个赌客说,“我只是觉得我这一把运气特别好,所以跟到底。你手里有什么牌,快点亮出来吧。”

    这名赌客在刚才的赌局里表现出了一贯的谨慎和保守,不是手里真的抓到了大牌,绝不加注。所以看到他在这一把里不断加注,其他人纷纷退出,连小胡子男人也不例外。

    赌客用颤抖的手掀开了自己的底牌,好像那不是两张轻巧的纸片,而是什么沉重的巨石一样。而且,虽然阿塔斯的气候一直很热,他现在出的汗也太多了些。

    他的底牌是一对巫后。

    桌面上的公共牌里没有巫后,但是第四,第五两张公共牌恰好都是六,这样穆哈迪就有了三张六,大过了对手的一对巫后。

    “你不,你不可能赢的!”那个赌客失态的大喊大叫,“你只有一张三一张六,你不该跟!你不可能知道第四第五张牌也是六!”

    不用别人吩咐,赌场的守卫就一拥而上,把他从座位上托了下来。一个守卫对准他的后脑重重一敲,把他打晕了以后丢到赌场外面去了。

    穆哈迪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喃喃自语,“我说了,我感到这一把我的运气很好。”

    他盯着坐在对面,同样面无表情,而且脑子里还在继续轰鸣着那首洗脑循环音乐的小胡子男人。“我还有一种感觉,下一把,我就要让你输到一干二净。”

    小胡子男人难得的没有接话,他的思绪隐藏在音乐下,听不见。他的情绪也没有在那张铁面皮上表现出来。

    穆哈迪像前几把一样,拿过荷官发给自己的底牌,但是看都不看一眼。

    “我全下。”他用最平淡无奇的语调宣布了最令人震惊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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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苏拉 赢家
    全下意味着押上了超过五十枚金币,其他赌客们纷纷弃牌。虽然穆哈迪的底牌不一定很大,但是他们不愿意冒险一搏,运气不好的话就输大了。

    赌桌上一片寂静,只有周围的围观者在窃窃私语。

    小胡子男人默不作声,用小拇指挑起自己底牌的一角,这个动作可以保证只有自己看得到牌,而身后的围观者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年轻心灵术士不可能窥破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始终使用循环音乐掩盖自己的想法。这首曲子是大心灵术士艾基斯议员发明的,甚至可以骗过巫王的魔法,他绝无可能看透它。

    一张红心2,一张红心4。自己的底牌并不大,但是可以搏同花,甚至顺子。两张小同花底牌,在赌局开始的时候,胜率也在1/3左右。更重要的是,对手这一把全下,而他甚至连底牌都没有看!

    这说明对方的重注不可能是有所倚仗的,他的底牌完全可能烂得无以复加。他全下,意味着五十来枚金币,自己承受的起这个损失,但是战胜心灵术士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

    于是,小胡子男人淡淡的说,“我跟注。”

    赌客们无论平时性格如何,一旦开赌起来就会变得少言寡语,全身心的投入到计算和分析中。那种状态下,好像周围一切都静谧了下来。没有人交谈,没有人数硬币,更没有那种大吵大闹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就连旁观者的嘈杂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荷官手中那沓牌的摩擦声,他先是将最上面的那张牌洗到整叠牌最后;然后刷刷刷的点出三张牌,发了下来。

    这三张牌是——黑心三,水晶七,鲜花二。

    现在的局面很微妙,除了穆哈迪和小胡子男人,所有赌客都已经弃牌退出,两人都只需要面对一个对手,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直到赢得一切,或者输掉一切。这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单挑。

    这种单挑的危险程度也比正常的赌局大很多。毕竟,对手越多,你所能犯下的错误也就越多。因为你会有更多的补救机会,总有人会犯下相同的错误,只要抓住这些人犯下的错误,你就可以减小自己的损失,把输掉的筹码捞回来。当只有一个对手的时候,比得就是谁先忍不住犯错。

    现在,红心同花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小胡子男人分析;自己拿到了一个对子,但却是最小的,心灵术士只要随便凑到什么牌,就能赢。哪怕他也只有一张2,但只要另外一张不是3,4这样的小牌,那么拼边牌他也会比较大。

    他会拿到大牌了么?小胡子男人静静思索,耐心的观察。对手根本没看底牌,年轻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示。从他的下注里,以及他的小动作上,自己看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来。

    但是,根据概率原理,在任何一把牌里,对手拿到杂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四十三,(五十二张牌里随意拿出7张牌,并且在这7张里选取五张最大的组合,拿到一对或者以上大牌的总概率是57%)也拿到一对二的概率大概有百分之二。这也就是说,在不清楚心灵术士的底牌的情况下,自己依然可以一直等到五张公共牌都发了下来,哪怕接下来两张公共牌毫无用处,也有至少百分之四十五的几率不会输。考虑到台面上的赌金自己和对手一人一半,以百分之四十五的几率去搏百分之百汇报,数学上看,期望并不差。

    小胡子男人经过一番分析,认为自己并不处在劣势,但是仅仅是不处在劣势还不够,自己要让这一局向自己这边倾斜。

    “我要加注。”小胡子男人对荷官说,“这局我想玩点大的。”

    “嗯?”穆哈迪一愣,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对手会做此反应。“我已经全下,没有更多的赌注可以跟注,难倒赌场允许这么玩么?”

    “你没有更多赌金,我们可以赌点别的。”小胡子男人阴测测一笑,从斗篷内侧的一个暗兜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张契约,我用这个和你赌。”

    围观者中响起一阵骚动,“为什么这张契约对我有价值?”穆哈迪的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陈述。

    “这是一张所有权契约,证明它的主人拥有城东面的一座水厂。”旁观的几个人吸了一口冷气,如此巨大的赌注,可谓闻所未闻。小胡子男人继续说下去,“赢了我,它就是你的了。”

    提尔城,以及周边的一片区域都没有地表水,而它巨大的人口数量又不允许它依靠绿洲的水分,所以,和阿塔斯其他大城市一样,它的水分是靠水厂提供的。

    阿塔斯的水厂,是这个受诅咒的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祝福之一。这些地方利用从上古时代保留下来的巨大机械结构,从深深的地下汲取出清凉的水来。在阿塔斯,水就意味着财富,意味着地位,意味着令强盗和窃贼眼红。

    “……本来是个贵族的财产,直到革命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多开了一个菊洞时为止。”小胡子男人说,“我拿它和你赌。”

    “那么你又期望我拿出什么来,和你对赌呢。”还是陈述大过询问的语气。

    “你本人,”小胡子男人说,“你的女人,”他指指阿伊莎。

    “我恰好最近有些急迫的事情要处理,需要一些……”他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说,“有特殊天赋的人帮忙,我想你们可以派上用场。”

    “急迫到甚至愿意输掉一间水厂?”穆哈迪没有什么表示,看上去明显不信。但是他开口说,“但是这一把,我必胜无疑。所以我愿意跟你赌。”

    “很好!”小胡子男人说完,又转向荷官。“接着发牌吧。”

    他在心中计较,自己赢的话,那么自己将赢到一大笔金子,还有两名心灵术士的帮助。自己输了的话,那么那个水厂就变成对方的了,里面的问题,就由他去头疼吧。期望大于风险,这才是他在赌局中想要的。

    荷官很快就发下了最后两张公共牌——一张水晶巫后,一张鲜花五。

    “如果双方都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可以掀开自己的底牌了。”荷官宣布道。

    小胡子男人率先掀开了自己的底牌,围观者有的震惊,有的嬉笑。只有一对二,他居然就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你的底牌是什么呢?”小胡子发问,“让我拭目以待了很久啊。”

    慢慢的,穆哈迪掀开了自己一直用手盖住的那两张牌,先是一张黑心六,接着,所有人看到了他最后一张底牌——

    黑心二!

    “一对二加边牌巫后,一张七和一张五;对一对二加边牌巫后,一张七和一张六。”荷官指了指穆哈迪,“这位先生赢得全注!”

    围观众立刻一片沸腾,两个人居然都是一把小牌的情况下选择了全下,后来又追加到了一个水厂这样的大赌注,而最终决胜的居然是一张毫不起眼的黑心六单张!

    小胡子看到底牌,明显愣了一下,脑子里的音乐都骤停了一刻。他的心好像开了一面窗,流露出惊讶,遗憾和失望的情绪。穆哈迪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感受到了一缕兴奋,但是窗口随即关闭,再也探测不到任何东西,那奇怪的兴奋大概只是种幻觉而已。

    少年看着对手艰难的站起身来,不失风度的摘下帽子,微微欠身,“我们会再见面的,年轻人。”

    说完,小胡子就毫不留恋的一转身,闲庭阔步的从赌场中走了出去。

    阿伊莎明显非常兴奋,痛快的收下了小胡子留下来的金子和那张契约。两人见好就收,随即退场,留下一大堆围观的人互相交头接耳着今天的其余。

    “要不是因为被塑造了心理定势,我现在肯定高兴死了。”走到人少的地方,阿伊莎小声对穆哈迪说,“之前看到你说要完全依靠运气,让我很是捏了一把汗。”

    “跟运气没关系,”穆哈迪悄悄解释,“那一把从一开始我就稳赢。”

    “为什么?”阿伊莎奇怪,“我看的出来,其实你每一把都知道自己的底牌是什么,嘴上那么说只是装样子的。你本来就不用眼睛看,单纯触感也能感受到图像。但是你看不到对手的牌啊,你也完全读不到对手的情绪。”由于天琴的改造,所以两人都拥有了通感的能力,可以靠其他感官看的图像。这项能力似乎是天琴新实验出来的东西,大部分心灵术士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确实不能,他脑子里一直响着那首令人发疯的音乐,脸上则始终无动于衷。”穆哈迪嘴角微微上勾,“但是只有他才懂那一套反读心的技巧。别的人可就不会了。”

    “你是说……”

    “对,我在读那个荷官的念头。”穆哈迪解释。

    “每张牌都是经荷官的手发出来的,刚才我一直在读他在想什么,他感觉到了什么,一连好几局都是。我一边装作靠运气和别人赌的同时,一边分析那个荷官的念头。”

    “不用那么吃惊,我也没那么强大的能力,不可能连他的每一个思绪都了如指掌,我只是阅读最基本的东西,比如他摸每张牌的牌背时候的触感。”

    “你也知道,我们是可以从触感中感受到光线和气味的,这让每张牌的区别度大增。”少年越说越快,“无论赌场,还是其他赌客,都以为牌上只有暗纹什么的能作为记号,大概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跟记住每张牌的独有的气味吧。前几局的时候我就已经弄明白了所有的牌,这样最后和小胡子单挑的时候,我不但知道他是什么底牌,连接下来要发什么牌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阿伊莎看着他,许久才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想到读荷官的脑子的?”

    “第一局,”穆哈迪笑笑,“当我发现读不到小胡子的念头,又决定跟牌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计划好如何赢他了?”阿伊莎的眼神变得有些钦佩。

    “当然,记得我跟你借钱的时候,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的’吧?”少年说。

    “那个!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居然疑心我会对你说谎,真是让人伤心。”穆哈迪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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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苏拉 咨询
    事后,穆哈迪拿出三分之一赌博赚来的金子交给库勒苏姆,算是好处费。后者面带友善的接过这些钱,一边诉苦,一边稳妥的收好。

    “下次你可不能再这么搞了!”精灵老板抱怨,“知道有一个心灵术士可能下场赌博,客人都被吓走了不少。”

    “让我暂住在赌场里,又不准我下场玩两把,据我所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穆哈迪虽然不准备继续赌博,但是如果能再从老板那里拿到些好处也不错。

    自从昨天他尝试读取荷官的大脑成功以后,少年尝试着进一步锻炼自己的这种能力。然而他失望的发现,自己的读心能力目前还相当有限。

    集中注意力的话,自己可以感觉到身边一个人的表层情绪,触觉,嗅觉,甚至视觉和听觉。但是当自己想要深入一点,发掘对方的记忆或者深层的思维时,却总不成功。那种感觉,好像突然置身深海之中一样,四周没有光线,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可以分明的感觉到水流被某些未知的庞然大物带动引起的湍流。

    对此,穆哈迪倒是有所心灵准备。毕竟,五官传达的感觉说到底就是简单的电信号而已,加上心灵术士们早就研究出了大脑处理不同感官的区域,(例如对应听觉的大脑皮层区,对应视觉的大脑皮层区等等)所以可以比较轻易的读取到。

    但是人的思维不同,直到今日,阿塔斯上的心灵术士也没能建立起智慧生命如何形成思维的准确模型,更多的时候只能使用类似投影法这样的实践技巧有限的读取他人的思想。因为它的难度,所以只有真正的大心灵术士,才能够做到真正的读心。但是即使是大心灵术士,也有被称为“不可接触者”的存在他们读不了。

    穆哈迪还发现,这种灵能能力也是有距离限制的。具体来说,在以自己为球心,半径为二十尺的一个区域内能做到读心,超过这个范围,就力所不能及了。

    在练习的过程中,少年还遇到了一次危险,让他更明白天琴为什么要对待读心要慎之又慎。

    阿伊莎在看到穆哈迪已经初窥读心的技巧后,提出自己也要练习,后者也没有藏私,无保留的给少女介绍了自己的心得。

    两人一时起意,决定互相对对方使用读心的技巧,亲身感受一下被读心是什么感觉。

    这一下险些碾成大祸,穆哈迪读到少女的感觉,而对方也读到了他的身体感觉。紧接着,他们又互相读到对方读到的自己的感觉。就好象两面相对而立的镜子一样,瞬间倒映出无数倒影。读取到的感觉互相叠加,几乎达到人体感应能力的上限。

    色彩,味道,声音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内都达到了无穷,两人的头脑处理不过来如此强度的精神刺激,双双昏迷。

    等到他们醒过来,已经是半夜,然而昏昏沉沉的感觉,很久都没有消失。

    所以现在穆哈迪谨慎多了,如无必要,绝不滥用这一项能力。

    现在,看着精灵老板在自己面前诉苦,穆哈迪也没有使用灵能,只动用了最基本的分析他人表情的能力。

    “作为法赫德的朋友,我当然不会让你为难,那么好吧,我可以不去你的赌场里再玩。”穆哈迪说,“但是作为回报,我希望你提供给我一些信息。”

    库勒苏姆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扭了扭头,“在沙漠里,消息和金子一样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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