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汉末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潜阳
流民中五岁以上十三岁以下的孩子都被要求进入学堂学习,这亦是当初为他们发放粮食的条件之一。其实哪里算是条件了,在流民们看来,郭县令不仅管他们吃穿,还要给他们造房子,给他们找活计做,已经是再生父母了。如今又将孩子招进学堂,学认字,学算账,那几年后就是人上人了,这亦是一家人最大的希望。
要说往年,哪个不想将孩子送进学堂读书只是有现实的难度而已。若是附近有学堂,想要送孩子上学便只需要奉上不多的束脩即可。只是孩子上学得有书本吧好吧,找竹片做成书简同样可以抄书,这笔费用可以省去。可是得买笔吧得买墨吧这就是一笔大开销。
第二个难度,亦是经济上的困难。孩子要去读书,就没法给地主家放牛放羊,有的家里孩子多的,吃饭都不够,谁还有闲心让娃娃去读书
可谁也没想到,阳翟出了个郭潜阳,不但免费让娃娃读书,还每天管三顿饭吃。非但如此,还让娃娃每天喝一杯羊奶,说是有营养,人喝了能长高。郭县令说的能有不对的于是人人都嘱咐家里的孩子,喝完一定要接杯水涮一下接着喝,一点都不能浪费了。
因此,每一个有孩子的家庭,都干劲十足,不复做流民时的死气沉沉。因为有希望,生活也便有了奔头。
来到学堂附近,竟再也听不到一声劳动号子,只读书声从安静的学堂中欢快地流淌而出。
刘辨奇道:“为何此处竟无一声杂音”
郭斌道:“只因靠近学堂,工作的人便都放轻了脚步声。”
学堂是砖瓦结构,材料都是产自伏龙山庄,瓦片已经是后世瓦片的样子了,一块瓦片能抵得上目下流行的三块。这样非但节省材料,而且省工省力,深得一干建筑人员的喜爱。非但如此,砖瓦结构的房屋可以有效抵御攻城战时城外射进来的火箭,使房屋防火的能力有大幅度提升。
看着红砖红瓦的学堂,听着里面正在学习拼音的孩子们稚嫩的声音,郭斌便仿佛回到了前世,让他精神一阵恍惚。
郭斌示意一干护卫留在门口,便带着众人往里走去。
来到一个教室门口,上面讲课的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正给入门的学生们教授拼音。有板有眼,似模似样。
见到郭斌前来,那教师神情激动,飞奔出了教室,一声:“庄主”脱口而出。
这个教师正是马钧,十三岁的小马钧比半年前长高了不少,人也壮实了。
虽是几个月未见,郭斌还是马上就认出了这个“得意门生”。马钧对数学和物理学很有兴趣,当初便发明了几个小玩意儿,为庄中的生产和建设出了不少力气。如今与几个学习优异的同学一同来到阳翟的官学,一方面是为司马徽帮忙,另一方面亦是想在司马徽指导下多学一点东西。
这些小老师都是在伏龙山学堂学习过半年以上的,是伏龙山学堂毕业的首批学员。他们所学不过两千个常用字以及简单的加减乘除,只因年纪偏大,学得亦颇快,便给司马徽调用了过来,当做入门的老师。有的上午教课,有的下午教课,不上课的时候,便由司马徽给他们做老师,继续学习。
由于教师的匮乏,阳翟县的新学堂,便在这样一种教学方式中运行着。
郭斌见教室内的学生纷纷好奇地看向窗外,便笑呵呵地迈步进了教室。
面对着台下一群小脑袋,郭斌仿佛亦看到了阳翟的未来和希望。再过个十年,这些人就是他手下最忠实的守护者。他们学的是汉语拼音,是郭斌带来的力学三定律,是竖式的算式。他们将认同伏龙山庄的价值观,他们的切身利益将与郭斌休戚与共,他们会成为郭斌未来统治区域内的私营企业主,他们会成为郭斌军中的基层军官,他们会是郭斌的狂热崇拜者,他们也会是郭斌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不过,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只见郭斌开口道:“我便是伏龙山庄的庄主,亦是这阳翟县的县令,郭斌。”
台下众人均没有反应,一张张小脸很无辜地看着这个闯入学堂的陌生人,只使得郭斌无奈得很。
挥手阻住要说话的马钧,郭斌来到第一排的孩子面前,蹲下来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抽了下鼻子,道:“二蛋。”
郭斌听得一头黑线,继续道:“二蛋,你是从哪里来阳翟的”
二蛋用袖子摸了一把鼻涕,依旧酷酷地道:“赵庄。”
“赵庄在哪里”
“李庄边上。”
郭斌死心了,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早上吃的什么”
二蛋顿时一脸迷醉地道:“粥,里面还有肉渣渣。”
郭斌点点头道:“你全村吃的都是这个吗”
二蛋没搭理他,仿佛还沉浸在对美味的回忆中。
郭斌无语,略带尴尬地问道:“你为什么来上学”
二蛋道:“俺爹说,来上学有羊奶喝,俺就来了。”
看着朴实的二蛋,郭斌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于是,他以哈哈大笑来掩
第六十七章 户籍
这一日,徐庶兴高采烈地前来找郭斌。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一般,人虽累得瘦了一圈,精神却是愈发健旺,走起路来都仿佛带着风一般。
郭斌见了,忙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要说这茶,可是郭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得到的。不是说这时候没有茶树,文字记载表明,我们祖先在3000多年前已经开始栽培和利用茶叶树。中国西南地区,包括云南、贵州、四川等山区是茶叶树原产地的中心。由于地质变迁及人为栽培,茶树开始由此普及全国,并逐渐传播至世界各地。
晋常璩《华阳国志巴志》记载:“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茶蜜……皆纳贡之。”这一记载表明在周朝的武王伐纣时,巴国(今川北及汉中一带)就已经以茶与其它珍贵产品纳贡与周武王了。
既然茶叶早已有之,汉朝的人亦作为高端奢侈品饮用,为何郭斌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能找到呢因为此时尚没有“茶”这个字。
“茶”字出于《尔雅?释木》:“槚,苦荼(即原来的“茶”字)也。”。
《尔雅》被称为辞书之祖,它的成书时间,上限不会早于战国,下限不会晚于西汉武帝时,故可大致认为在公元前200年左右,其记载大致是可信的。
直到唐朝,陆羽在《茶经》一书中将“苦荼”的“荼”字去掉一横,方称为现在的“茶”字。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叶如丁香,根如胡桃。”这便是《茶经》中对茶树的描述。
郭斌直到进京,方在何进府上喝到茶水。自那以后,他才派人往巴蜀去购买茶叶。
徐庶拿起茶盏,一口饮尽,示意再来一盏,方道:“主公,城西的户籍出来了。”
郭斌很是惊喜,忙道:“哪儿呢快让人拿进来!”
徐庶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便有两个小吏挑着担子进来了。
看着几十册以蔡侯纸制作的户籍册子,郭斌不由佩服徐庶的耐心与毅力。
这些册子,并非依照此时的户籍记录方法记录,而是郭斌依照自己的习惯,用后世表格的形式将其记录在案。一页之中便是一户,上面记载着户主与家庭成员的姓名、原籍、现籍、出生日期,以及年龄。
拿起一本,上面写着“阳翟县西城区槐花乡大槐树村户籍册”,翻了开来,只见上面一页页写着人名与年龄,并备注有家庭住所。目前,流民财产有限,故将其财产一栏空了出来。西城区是城西新区的官称,共分为六个乡,槐花乡就是其中之一。
徐庶兴奋地道:“主公,依照吩咐,全是按照之前的要求登记,年龄亦备注了出来。这个表格之法果然是一目了然,较之以往的户籍记录之法不知强了多少倍!”
郭斌心中感慨,要说这个户籍,还真是转折颇多,亦多亏了有那十几个伏龙山学堂毕业的学生。
原来,当初徐庶将制作完成的户籍册交给郭斌时,郭斌都看得懵了:所有的户籍都书写在竹简之上,因此,亦是自右至左,竖排书写。上面写的既简略,郭斌因不知此时的规矩,看得便愈发头昏脑涨,便命徐庶从新整理。
怎么整理呢
第一,全用上好的蔡侯纸。这蔡侯纸虽比竹简贵,却比锦帛便宜得多了,而且轻便易于携带运送。
第二,全部用表格的形式记录。每张纸记录一户人家的信息,每户平均为五人,故纸上还有许多留白,便以之作为后加人口等事项记录的所在。如此,一村十个屯,一屯为十户。故,一村一册,一册约为百页。西城区有六个乡,每个乡中分为十个村。户籍在村中及乡中各有一份,于县中亦有一份封存。
第三,亦是最重要的一点,要全部写上年龄,此年龄,是周岁。
前两个均好办,只要材料足够,多花点人力便能做成了。只是这第三点,却有点强人所难了。
为何只因此时记录年龄的方式。
此时的户籍上,一般只记录生身年月,却不会记录多少岁。不是古人不识数,而是没这个习惯。
要了解这个问题,就要先了解为何全世界独有处于中华文化圈中的国家有虚岁一说。
在后世,每个人生下来便有年龄,可是官方记录的年龄往往与老人们所说的你的年龄小着一岁,那便是虚岁了。因此,很多人在不得不写自己年龄的时候,往往会写自己的周岁,看起来年轻嘛。
那么为何我们会有一个虚岁呢
这不是我们的老祖宗们闲的屁股疼,非要给我们加上的,而是我们的老祖宗们所谓的年龄,与后世所谓的年龄根本不是一回事。
后世国际通用的,是以刚出生时为零岁,计算人出生后已经度过的时间长度的计龄方式。而我们的老祖宗则是出生时记为一岁,以后每到一个春节(古义即现
第六十八章 天道
京城国舅府中,何进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
能让贵为国舅爷的何进犯难的是事,自不会是小事。日前大皇子刘辨于阳翟北遭到大批江湖人士围攻,若非袁绍、王越等人死战,加上伏龙亭侯、阳翟令郭斌救援及时,大皇子恐已遭不测。
按说,这件事虽非小事,可终究是大皇子吃了大亏。肯定要着人探查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大汉皇子,并洒下海捕文书,在天下十三州一部大肆搜捕。如此便算是应对得当了,可是董太后的侄子,时任光禄勋的董重竟上书天子,借题发挥。
说什么:“今天下大旱,流民蜂起,实因东宫暗弱,德行不修。”。刘辨还没被立为太子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扑了上来!还说什么:“(大皇子)威不足以镇群小,势不足以驱百邪。”,矛头直指刘辨。非但如此,董重竟然将此事认为是大皇子德行不够,使得百姓对其大肆围攻。将因董太后与刘宏母子二人十几年卖官鬻爵将天下搞得乌烟瘴气的屎盆子扣在一个十岁的孩子头上!
只是他何进目前虽为河南尹,位高权重,在这事上却也毫无办法。否则,便容易让人说成是外戚干政。若是刘宏年幼还好说,可这时的天子已经二十七岁,御极十五载,不但经历了早年的九月政变,亲眼看着窦武、陈蕃被族诛,又亲手将李膺、杜密等人下狱;其间平灭蛮族、妖道作乱不可胜数。无论是眼光还是政治手腕都让人叹为观止,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要说他何进只是个河南尹,便是以后得以升任大将军,要让他何家满门诛灭,亦只是稍费些心思而已。要知道何进也是外戚,是天子近臣,其升迁之速是凭借裙带关系而非自身的才华。虽然现在与士人阶层关系良好,可那也只是因要对抗宦官而暂时联合而已。若有朝一日,何家被连根拔起,不要说给他鸣不平,士人们不额手称庆便是好大的脸面了。
刘辨在阳翟被围攻确是事实,围攻者是江湖人士亦无可否认,可这些都是小事,问题的关键却不在这里,是天下大旱,是流民四起!
今日与众谋士商议对策,有人认位是十常侍弄权,将旱灾的事儿瞒着天子。可天子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么大的事儿,是十常侍能瞒得住的
要说扣下一两个小臣的奏章,不让天子看到,何进相信,而且据他所知,这事儿还不少。可这都是小事儿,即便告发了亦不可能将十常侍一举打死。况且,何进与十常侍合作的事儿多不可数,当年何皇后毒死王美人,若不是十常侍苦苦求情,恐怕何皇后已经在冷宫里哭了多少年了!而他何进亦不可能有今日的风光。
况且十常侍亦没有瞒着此事的动机,旱灾本不与宦官相关。宦官即便是一时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可毕竟只是天子近臣,其地位与权势并非出自其职位,而是来自天子的恩宠。外朝的诸如丞相、或者太尉,若是要罢免,总要有三辞三让的虚头,这是重臣的体面,亦是作给天下士人看的。而近臣的升任或罢免,则是大致出乎天子的喜好了,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宦官违拗天子的意思。
若有人非得说是十常侍蒙蔽圣听,导致天下失序,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带脑子,大扯其淡;另一种是与宦官有仇,欲致其余死地而后快。
天下大旱,几百万贫民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嗷嗷待哺。这是多大的事情陈胜吴广之事殷鉴犹在,这件事大到足以动摇大汉的根基!岂是几个宦官能担待得起的又岂是这十常侍敢担当的事十常侍失心疯了非要上赶着掺和这种事情而天下的官员谁又会天真地认为这么大的事儿,是几个提不上台面的宦官的人头能平息得了的
十常侍这是给天子背锅呢!因此,除了天子,谁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地位!所谓十常侍蒙蔽圣聪的话,只有官场之外,对朝政捕风捉影,对高层政治雾里看花的士人或吏员相信,但凡有点政治敏感性的官员,心里都清楚得很呢。
因此,对于现在天下大旱的事情,绝对是当今天子提都不能提的逆鳞。因为这事儿与莫测的“天道”相关,甚至关系到天子执政的合法性。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一下“天人感应”的学说了。
天人感应思想起源很早,散见于先秦古籍之中。春秋时盛行的占星术,依据天体的运行推测人事的吉凶祸福,是天人感应思想的直接来源。
孔子作《春秋》,认为灾异是国君失德而引发的,并强调“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墨子曰:“爱人利人者,天必福之,恶人贼人者,天必祸之。”创造了“天罚”的理念。
战国后期,阴阳家邹衍“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遇之变”,创出“五德始终”的学说,使天人感应思想趋于系统化。
直到汉武帝时,董仲舒揉和了孔子、墨子、以及阴阳家邹衍的理论,最终创出了较为完备的“天人感应”学说。
他认为,天子是天在人间的代表,为大一统时期的天子统治地位的合法性提供了理论依据。
另外,从人身为一小宇宙的观点出发,他认为:“天和人同类相通,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认为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董仲舒可谓是用心良苦,为天子统治的合法性做背书,获得了天子的支持,却又提出了天人感应,天子的失德之处会通过上天的灾异体现出来,为制约皇权留下了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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