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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苑鹿

    林泉郡很快来了一位新郡守,阮思听晏瀛洲说,那是一个正直清廉的官员。

    阮思以为,这辈子她都会留在林泉郡,和晏瀛洲厮守终生。

    晏瀛洲再未提过京城的事。

    什么啸山虎,不留佛,什么先叛王,都只是一场虚妄的梦。

    虽然洪绫走了,她偶尔会想起她的好友,但她心甘情愿和晏瀛洲留在这个地方。

    晏瀛洲像往常那样,早出晚归,不时买些零嘴回来给她。

    她怡然自得,只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窦一鸣几次暗示她,想求她将金铃儿许配给他。

    但金铃儿一直不肯点头,嫌弃窦一鸣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每次阮思提起此事,她都撇嘴道:“小姐,要我嫁给那个臭小子,还不如找只猴儿和我拴在一起。”

    窦一鸣只好每天变着花样哄金铃儿开心。

    金铃儿却说:“银瓶儿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呢”

    银瓶儿也拿两人开玩笑,对阮思说:“赶紧把这个小蹄子嫁出去,省得她每天口无遮拦乱说话。”

    阮思寻思着,差不多该找媒人替她俩相看相看了。

    这辈子,她们主仆三人就在林泉郡过这样简单的日子也好。

    虽然沈浮走了,但枫客园依然日进斗金,门庭若市。

    岑吟全权放手让阮思打理园子,分了大半的收益给她,每个月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银子。

    家中日常开销都由晏瀛洲一力承担。

    她攒下不少银子,和晏瀛洲开玩笑说,想在林泉郡开个扬威镖局分号。

    晏瀛洲只说,要他给她当镖师尽管开口。

    阮思念着祝东颜产期将近,往清河县去了封信,说是自己那份酒坊收益归给祝东颜。

    祝东颜不依,回信说,再过一个多月她便要临盆了,想请阮思回来看看侄儿。

    他们离开清河县已有大半年。

    阮思想着,是该陪晏瀛洲回去探望奶奶和兄嫂了。

    不过,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卫长声。

    虽然红叶娘子献舞当晚,卫长声不告而别,连夜返回扬威镖局去了。

    但她娘柳氏给她写信,询问前些日子是不是出事了。

    卫长声押镖时,不慎中了盗匪埋伏,虽然勉力保下了镖银,但他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阮堂英纳闷,不应该啊,那么明显的破绽,臭小子这回没看出来

    柳氏这才写信给阮思,阮思自然心知肚明。

    这段日子,阮堂英不准他去押镖,留他在镖局里好生休养。

    阮思心中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果然,没过几天的夜晚,枫客园的下人连夜赶来通传,说是园子里出事了。

    下了一整夜的雪,路上积雪不浅。

    晏瀛洲命人用布条裹住马蹄,陪阮思一起骑快马赶过去。

    园子里一片狼藉。

    阮思赶到时,闹事的富家子弟已经逃走了。

    卫长声抱着一口长剑,失魂落魄地坐在雪地里。

    “师兄”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他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他的头上肩上都堆了一层薄雪。

    晏瀛洲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下人取件斗篷来。

    “乔乔,你先进去。”

    他留下来陪着卫长声,阮思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出事的大堂里。

    堂上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沈浮特意挑的画卷被人扯下,上面覆了好几个脚印。

    刚才,这里似乎发生过剧烈的争执。

    她停住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到一串鲜艳的血迹洒了一地。

    红衣美人捂着左侧脸,回头定定地看着她。

    “红叶”

    阮思惊呼一声,抢步上前,只见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

    红叶娘子的脸色苍白,但她微笑道:“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你的脸”

    她缓缓松开手,脸上赫然有一道狰狞




第213章 信男人不如信银子
    大夫为红叶处理好伤口便离开了。

    临走时,年逾半百的大夫也不禁摇头道:“这闺女的脸,怕是彻底毁了。”

    阮思回房去看红叶娘子。

    她合衣躺在榻上,身段柔美婀娜,但左脸带了触目惊心的创伤。

    “你……”

    阮思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于红叶娘子那样的美貌女子来说,脸就是她的性命,她竟然狠心到自毁容颜。

    红叶缓缓扶着引枕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阮思。

    “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下的手。”

    她这一毁,彻底毁了她和卫长声的未来。

    阮思很了解她师兄。

    卫长声一定会为此归咎为他没保护好红叶,从此活在自责中,无颜再见红叶一面。

    红叶好像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抚着脸上的纱布,柔柔慢慢地说道:“我要是没有毁容,他那一剑也许就要了那人性命。”

    卫长声并非老成持重之人。

    他维护红叶心切,气急交加之下,险些一剑杀了那个曹公子。

    要是他真的杀了人,按律需得杀人偿命。

    阮思心有余悸,幽幽叹道:“可是,你也不必……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决定。”

    红叶放下手,叹了口气道:“过去我全靠这张脸来养活,这张脸给我挣了一口饭吃。”

    “但为了这口饭,我放弃了身为女子的所有尊严。”

    “晏娘子,”她看着阮思笑道,“你说要是我的脸毁了,我以后还能捡起丢掉的自尊吗”

    阮思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只要还有脑子,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又如何不能堂堂正正地挣到一餐饱饭”

    “红叶姑娘,你以后只管安心留在这里,做好你分内的事。”

    她认真地凝视着红叶残缺的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能保你衣食无忧。”

    红叶噗嗤一笑,淡淡道:“这种话,以前有不少穷酸书生跟我说过。”

    “我谁都不信。但如今我想相信我自己。”

    今天,她的容貌尽毁。

    她再也不是勾栏院里那个靠卖笑为生的绝色花魁。

    从此,再也没有人肯一掷千金求她一笑。

    红叶反而觉得解脱了,她要靠头脑和双手养活自己,一点点洗去青楼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她下定决心,要当一个心里干净的女子。

    “对了,”她垂下眸子,缓缓道,“劳烦娘子代为转告卫公子,请他不要再来了。”

    阮思于心不忍,劝道:“我师兄对姑娘一片真心……”

    红叶娘子凄然一笑。

    她在倚红楼待了那么多年,什么痴男怨女没见过呢

    但那些苦苦等待情郎归来的姐妹,又有哪一个等到了昔日的梦中情人

    其中最傻的一个姑娘,还将自己偷偷攒下的梯己,全都给情郎充作上京赶考的盘缠。

    她盼了好几年,等来的却是情郎屡试不中,最终沦为乡下书塾先生的消息。

    那个男人没脸见她,娶了一个村姑,再也没回过倚红楼。

    她沦为整个倚红楼的笑柄,后来神志不清,被鸨母直接赶了出去。

    红叶娘子没有为她求情。

    她被赶出大门时,红叶冷冷地在二楼看着,只觉得此人顽愚可笑。

    老鸨说,好女儿你可不要学了那个蠢妇。

    红叶记得,那时候,她高昂着美丽的头颅,不屑一顾地说,信男人不如信银子。

    哪怕时过境迁,红叶依然不愿意相信卫长声。

    “比起你师兄,我还是更愿意把后半生托付给我自己。”

    阮思默默垂下头,不知该不该劝她回心转意。

    红叶道:“你们不必同情我,也不必觉得可惜。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高高扬起下颌,露出优美的脖颈。

    虽然毁了半张脸,她的右脸依然美得惊人,带着绝色女子才有的高傲。

    “他很好,我也是。但我和他离得远点,对谁都好。”

    红叶心意已决,阮思也被她说服了。

    的确,卫长声对她的迷恋不仅是她的负担,也是他的累赘。

     



第214章 宁天心
    年关将近。

    阮思近日郁郁寡欢。

    晏瀛洲向郡守告了假,提前带她回清河县探望奶奶和兄嫂。

    众人收拾妥当,便乘马车出发了。

    正值隆冬,天寒地冻,不少山路都结了一层薄冰。

    这一路,马车不得不放慢速度。

    等到了清河县境内,他们已在路上耗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夫君,”阮思算了算日子,又惊又喜道,“大嫂临盆的日子怕是近了。”

    没准他们在家里待上几日,她就能抱上小侄儿了。

    晏瀛洲道:“是啊,我快当二叔了。”

    阮思坐不住了,开始发愁道:“不知是侄子还是侄女,你说‘婶婶’好听还是‘二婶’”

    “娘最好听。”

    这个男人又在暗示她该给他生孩子了。

    阮思瞪了他一眼道:“好啊,那你先叫一声来听听……”

    马车咯吱一声停下了。

    她毫无防备地摔进了晏瀛洲怀里。

    他拥着阮思,低笑道:“孩子他娘,如何”

    帘外,晏清都的声音响起。

    “二弟,弟妹,你们总算到了。”

    阮思红着脸,赶紧从他怀里坐起身。

    晏瀛洲低低一笑,掀起帘子先下了车,又转身扶阮思下来。

    一晃数月,晏清都看上去比原来成熟了不少。

    他蓄了一把髯须,脸上的疤痕淡去,谈笑间已不似先前浮躁易怒。

    “你们迟迟不到,奶奶每天都担心得很,经常问我,清都啊,小洲是不是不回来了。”

    晏瀛洲笑了笑。

    说话间,他们已进了晏家的院子。

    晏老夫人早早守在廊下,拄着拐杖坐在门口的竹椅上,一见晏瀛洲来了,立刻重重一拄站起来。

    “小洲,我的好孙孙啊!”

    老人家大半年没见孙子。

    如今一见面,顷刻间,她已老泪纵横,拉着晏瀛洲仔细瞅个不停。

    “瘦了,小洲你怎么瘦了”

    她又回头看看阮思,抹泪道:“老二媳妇,你也瘦了。”

    晏瀛洲和阮思相视一笑。

    晏清都道:“奶奶如今年纪越大,眼皮子越浅了,一提起二弟就会掉眼泪。”

    晏瀛洲搂过祖母,劝慰道:“奶奶您看,小洲不是好好的么”

    晏老夫人抱着他又哭又笑,一口一个“心肝儿肉啊”。

    他们祖孙显然有话要说。

    阮思见状,对晏清都笑道:“大哥,我想大嫂了,你先带我去看看她吧。”

    “也好。你大嫂前段时间收到你托人带来的虎头鞋,一直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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