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明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拾肆
他的目光逼人,心思难猜,纵然四个心腹每个人都比他大了两轮,也成就不了这等内敛又毒辣的锋芒。
“城主怎么会不见了呢!”张谦皱了皱眉,“我昨日里还收到城主的小信,让我过两日亲自护送一批武器去沙心国。”
小信、过两日、沙心国。
阮清渊又是一笑,不语,心里却已经是阴沉密布。
“四公子,城主何时不见的”
阮清渊眉眼一抬,见是余安平问的,遂开口:“发现的时候,是今日中午,我寻了一会儿没寻着,特地过来问问你们。”
“我们去找。”余安平的表情很严肃,他虽然不会武,但却是与阮山河最亲近的心腹,如此这般反应也合情理。
“我们一起去。”附和余安平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李存生,李存生生的有些肥圆,人也黑,属于丢在人堆里也丑的出奇的那种,但是人家有厉害的地方,他养了一条狗,极通灵性的狗,可以搜人,可以搜物,兵器场好多罕见的难得的材料,都是这条狗找来的。
现在李存生提出来,定是要那条狗去找的。
阮清渊刚准备点头,话茬就被韩令远接过去——
“你着什么急你倒是把前因后果摸清楚了再去啊!”韩令远不屑地哼哼,随即站起来对阮清渊道,“四公子,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城主人不见了,茫然去找就是大海捞针,所获甚微呐。”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阮清渊并不着急,他交换了两条腿的上下位置,嘴角勾起极浅的讥诮。
“这……”韩令远不成想阮清渊会有此一问,一下子有些噎住,得亏张谦拍了拍他的肩膀让韩令远坐下,解围道:“老韩的意思其实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城主去哪儿了,若是没有个目的乱找,反而耽误了时间。不如四公子先带人去找,我们四个去阮府找找线索”
张谦的五官分布紧密,脸盘子却大,笑起来脸就有些扭曲。阮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其他三个都有些坐不住了,看的张谦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他才勾了勾唇,桃花眼笑笑,懒懒地应了声“好”。
吐出这个字以后,阮清渊灭了炉子里的火,脚步急切地走了,留下的四个人是何种情况呢
要说明在是只猫的话,阮清渊就是一条狐狸了。
他根本就没有走,走出掩房便一跃而上,踏过片片屋瓦,无声无息地落在掩房的房顶上。
他内力深厚,即便在屋顶,依然可以听见房内的声音。
余安平最先说的话:“既然你们俩想去找线索,不如你们俩去阮府吧,分头行动,我和李老头去帮帮四公子,正好李老头今天还带了狗来。”
“也好。”李存生照旧附和。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随后阮清渊就听到拔剑的声音,他脸上的讥诮之色更深了,提起腰间的阴阳剑,破瓦而下。
长剑,抵在韩令远的脖子上,他的脚,重重踩在张谦的头上,而剑尖刺落的瓦片,将张谦和韩令远手上的剑一一打落。
韩令远和张谦脸色突变,余安平还有些呆滞,直到李存生问:“老余还好吗”
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掩房内,最后一道声音是阮清渊的——
“阮城的叛徒,沙心国的俯首之臣,你们真是能耐。”
刘迎良协助阮清渊将韩令远、张谦两人押去虎狮营的时候,宋止息已经回来了,看见这阵势,不由一愣,又立即开了两间牢房,将韩令远和张谦分开关了起来。
“四公子,城主他”随同过来的余安平面色不是很好,多半是被这两人的拔刀相向惊到了,此时,韩令远正对着他们瞪眼,张谦在进了牢房以后就很安静,阮清渊看着他们,颇觉好笑,回答余安平:“祖父很好,只不过有些人心急,暴露了手脚。”
一边的宋止息心里还存着震惊,越发觉得自己除了用刑没什么用了。
余安平和李存生留下来看着这两个叛徒,宋止息面色冷硬地带着阮清渊走了。
“城主不愿来。”两个人走远了,宋止息幽幽地对阮清渊说了一句,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因为宋止息莫名觉得,如果此次是阮清渊回府,一定是能将阮山河带过来的。
闻言,阮清渊仿佛意料之中地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你审问他们两个吧,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这之后,阮清渊亲自去了
第118章 明争暗斗
高悬在火炉里的匕首寒光乍现,将重重热浪泯灭了个干净,阮清渊起身的时候,匕首正朝着他直直地过来。
他立马足尖点地,连连后退,直到退到身体贴墙,才拂袖一挥,有意思的是,匕首竟也跟着他的动作挥了挥,阮清渊见状不免困惑,九齿匕首刚刚还杀气腾腾,现在竟在听他指挥
九齿匕首停下不动了,但是其周身的寒光依旧不减,尤其是上面的深红色血珠,看着竟能让他的身心都有些颤栗。
阮清渊稳住心神,试探出手,那匕首依然随着他的动作也行着相同的动作。
屋子里,热气与寒气好似融为一体,他与此匕首好像也融为一体。
真是蹊跷。
手一推,匕首再一次悬于炉中,阮清渊凝着看了会儿,浓眉轻皱。
旋即迈步去取铁床下压着的信笺,信笺上是阮山河的字迹,阮清渊半靠在床沿上,展开信笺,一列一列细细看下去——
吾孙清渊:
见到此信时,阮城局势已然危急,现与你细数三危。
一危,阮清临勾结沙心国皇室,取得凌云军支持,欲夺取城主之位,必当小心。
二危,祖父体内已中毒近十年,时日无多,恐生变故,切需尽快除恶,务尽!
三危,韩令远、张谦二人不可用,阮武、柳静怡二人不可信,皆已成他国刀俎。
三危已至,然离你成年尚有时日。外患内忧已起,城主之位,阮府嫡孙且成于幽台方可继,莫要成砧上鱼肉,拱手他人。
另有一事,九齿匕首乃祖父为你所制,其上凝有你和明娃之血,我已施双生咒,匕首只可为你二人所用,护你二人周全,我死以后,大有裨益。
清渊,日后为城主,务必以炼器为要,择能人贤士,固本求新,保阮城天下之位,使其长盛不衰。
吾孙谨记。
工工整整写了两页纸,阮清渊反复也读了两遍,关于阮清临的那些事他已经知晓,因此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九齿匕首一事确实让他惊了惊。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年他们从盛州城回来后,他跟明在在掩房突然失去意识那时,阮山河给他们俩施了双生咒。
罢了。
阮清渊抬步,走到火炉子边,将两页信笺折了折,都扔进了火堆里,一下子就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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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渊回私塾的时候,正巧碰见拿早膳回来的姜纸砚。
“哟!公子可算回来了!”姜纸砚步子也快了些,走近了一瞧,公子有些憔悴啊!
“怎么了”阮清渊停下来,看了眼端盘上的吃食,不禁挑眉,“明丫头在”
“昨晚上就过来等你了,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我早晨才看见她,劝她去床上补眠了,方才去给她拿点早饭过来。”
“给我吧。”
姜纸砚自然兴高采烈地应下,更是兴高采烈地将屋子留给他们两个。
明在就直接倒在床上,鞋子也没脱,被子也没盖,估计没睡得好,远山眉都揪在一起。
阮清渊放下端盘,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叫明在起床。
小姑娘睡的不算沉,阮清渊喊了两声就醒了,眼睛一睁看见阮清渊,立即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四哥回来啦”
“刚回来,起来吧,吃点早饭,我记得你等会儿还有课。”
明在闻言,却张开手臂,往阮清渊的怀里钻了钻,又嘟囔道:“四哥一宿没睡”
“有急事恰巧需要处理。”想了想,又道,“以后不必等着我,困了就去睡觉。”
明在从阮清渊怀里退出来,摸了摸男子下巴上的短短胡茬,笑道:“我去吃饭。”
阮清渊便靠在床边上,看着小姑娘吃饭。
“昨日我过来找四哥,是有事想跟四哥说。我问过长命,祖父的病症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但是四哥可曾记得,祖父有好些次发病,都与阮清临有关。我猜这阮清临多半有问题。”明在挥了挥筷子,仿佛现在就想将阮清临逮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祖父和阮清临的事,我正在处理,你不用担心。”
明在应下。
吃完了饭,明在也该离开了,阮清渊需要休息一会儿,她出门找来了姜纸砚,让好好照顾着,这才去学室上课。
晚间,阮清渊已经重新收拾好自己,带着明在去虎狮营,路上又将这两天的事逐一说给明在听,小姑娘情绪有些低落,歪在阮清渊的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
宋止息派人来说,韩令远愿意开口了,所以请阮清渊过来看看。
两个人到的时候,韩令远只能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虎狮营折磨人越来越有一套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韩令远现下的样子。
隐卫搬了三把椅子,阮清渊、宋止息、阮明在依次坐下,韩令远被捆在烧红的铁柱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说吧。”宋止息开口,又眼神示意两个隐卫控制住人。
有一会儿的沉默。
“韩令远,你的小孙女儿昨日刚满十岁。”阮清渊的薄唇里淡淡吐出这么几个字,惹得韩令远破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
“你们……都只会用家人……威胁我……”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三个人的面前,竟落下泪来。
阮清渊神色一怔。
随后又露出讥讽的神色:“都那你是觉得我们都是恶人韩令远,你五十已经过了,是非对错至今还分不清楚”
又是好一会儿的沉默。
“好,我说。”韩令远看着阮清渊,眸中空洞,像是在透过阮清渊看阮山河,“沙心国的……凌云军统帅,在三个月前……找到我和张谦,他们以家人性命……相要挟,逼我们……为其做事。”
“原先的时候,他们只是让我和张谦减少余安平、李存生去阮府的次数,后来……阮清临也来了,我才知道……他们要谋划的大计。”
“阮清临早已与凌云军成为一路,凌云军代表……沙心国皇室,他们一直在……帮助阮清临取得城主之位。双方约定……事成以后,阮城的兵器之方会上交一半给沙心国皇室。”
“这场计谋他们好像……已经布置很久,十年前就开始了。城主之前……为了更清楚地查探事实真相,不得已开始饮用阮清临下的毒药,使其相信……但是毒性缓慢,加上城主平日里会控制,所以才一直延续了十年。”
“药汤在逐步……侵损城主的内力,使得他……没有办法手刃阮清临和隐藏的凌云军,后来大概是觉得累了,认为你……可以对抗他们了,所以也不再掩饰,时常拒绝喝药,甚至与阮清临……恶语相向。”
“阮清临当时被阮山河气的不轻,所以,让我……去给五小姐的香囊里加了引虫香,这才害得五小姐险些丢了一命。说起来,阮清临是准备……这几日就动手杀……四公子的,只是三公子的宴席上有了一闹,打乱了他的计划……”
韩令远是提着一颗心说这话的,毕竟如阮清渊所讲,阮清临这类人才是恶人,而他,也以自认为对的名义做了恶人。
宋止息没说话,毕竟这不是她应该管的。
阮明在也没说话,因为韩令远所说,无一句不让她震惊。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阮清渊抬眸,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沉默,长久的沉默后。
“愿以此破败之躯,将功赎罪。”
出了牢房,明在还有些木讷,小姑娘第一次看见虎狮营的血腥,也知道了残忍的真
第119章 你也喜欢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阮清渊开始收拾,不理会阮明在殷切的眼神,心里却万般无奈,不知明在多少岁的时候,他就跟这丫头强调了数次男女授受不亲,结果呢,她是一次都没上心过。虽然现在两人在一起了,然终归男未娶女未嫁,该避嫌的自然得避嫌,他如何现在就能看她的身子
“四哥不给我上药,闵大夫来了,闵大夫还是得上药,他也是男的啊。”明在努了努嘴,不等阮清渊说话,继续凶道,“好啊四哥,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么那怎么容许闵大夫看我的身子”
这是直接开始耍赖皮了。
“闵大夫是大夫,大夫眼里只有病人,不管男女。”阮清渊好脾气地解释。
“噢。”明在蔫儿蔫儿地答应,随后撑起自己的身子,笑道,“我想好了,我以后也去做大夫,做女大夫,专给男子看病。”
这丫头就是来克他的!
“你以为谁都可以做大夫”
“做不了大夫,我就去闵大夫身边做个打杂的,碰到给男子上药这种小事,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笑得肆意,说得乖张,一点没有受伤后的痛楚。阮清渊眯了眯眼,盯着小姑娘看了半晌,这才将收拾好的药又拿出来,正色道:“躺好。”
“嘻嘻。”小姑娘笑起来,也不躺好,而是去解自己的腰带,她两根指头动得飞快,阮清渊俯身挑好药膏的时候,她一件衣服已经脱了。
这速度。
“你躺好,我来。”真是一刻也不能让人省心。
明在这才规矩躺好。
谁知,预想中的四哥为她脱衣没有来,但只觉后背一凉,明在一怔,想要转头看看,却听得阮清渊好听的嗓子里溢出声音道:“磕了这么多处,也不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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