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凡星点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路的拐弯处
这个冬天虽然寒冷异常,但对于叶德明一家而言,却是快乐无比——由于工地上基本没活干了,叶永实早早就从隔壁石岭县回家了,并且能够在家里待到春节之后。
不仅是叶德明高兴,张爱华也是日盼夜盼丈夫能够回到身边。
叶永实一回来,家里的鸡鸭就遭了殃。张爱华每隔四五天就会杀上一只给丈夫吃,才半个月时间,她就杀了一只鸭子、两只母鸡。直到她丈夫一直抱怨,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她才放过那些鸡鸭。她此举不仅是要给丈夫补补身子,也是为了让丈夫感受家里的好、家里的温暖。
回来之后,永实只是歇了两天时间,就开始忙活起来。田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大活,但家里总有一些需要修修补补的地方。灶膛外面的水泥让灶火烤得开裂脱落了,他就让采石坑的马来健运了两包水泥回来,重新对灶膛上了一遍水泥。还剩下不少水泥。他干脆找来当初建房子剩下的砖头,自己鼓捣着做了一个煤炉灶。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烧蜂窝煤,他也不想落后别人。此时的上山村,能不能烧蜂窝煤已然成为评定各家家境的标准。就连最为吝啬的叶进来,也已经烧起了蜂窝煤。烧蜂窝煤多好,简单省事!不仅少了上山割铁芒箕、砍柴火的麻烦,还少了被烟熏火燎的痛苦。
新家倒没有多少需要修补的地方,但长时间没有住人的老屋,已经开始呈现破败的迹象。不管住不住人,祖上留下来的老屋,总不能任其破败下去吧!而且,前段时间老母不知道怎么了,吵吵闹闹非要从新家搬到老屋去不可,但永诚就是坚决不同意。永实回来了,老母就找他哭哭咧咧,坚持要搬回老屋。
农村人建了新房子,家里的老人一般不会主动住进新房子,而是守着老屋终老。一方面是因为老人对老屋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愿意离开;一方面是老人总是借口住不惯新房子;再者,老人也怕自己会弄脏了新房子,惹儿孙们嫌弃……
当初新房子建好之后,永诚坚持要老人搬进新家享几天福,可老人坚决不肯,总是说自己不想离开老屋,也离不了老屋。除了老人不肯之外,惠珍与爱华心里也倾向于让老人留在老屋。但两人害怕旁人会说什么闲话,对此事一直保持着沉默,既不支持永诚,也不反对老人。最后,永诚索性将老母的衣物全部搬到新家,又把老母的床榻也拆了上来,老人这才不得不住进新家。
但她始终念念不忘要搬回老屋。
虽然永实听不得老母哭哭咧咧,但又不敢自作主张让老母搬回老屋。不过,回来的这些天,他倒是看出了一些情况——老母之所以一再坚持,除了自身对老屋的情感之外,恐怕还与两个儿媳妇脱不了干系。他明显感觉到,老母在两个儿媳妇面前总是表现得十分谨慎,做什么事情都要先看看她们的脸色,生怕哪里做不好就会开罪了她们,从而遭了白眼或者嫌话。他看得出来,惠珍和爱华其实是不愿意老人住到新房子里——与其说什么嫌弃老人会弄脏新家,还不如直白一点,直接说害怕老人会在新家里没了。
农村人最忌讳这些,而且新房子更是有这种讲究。一旦老人在新房子里没了,那新房子就变得不吉利了。
永实看出了端倪,心里却是难受得不行。他哪里愿意看到黄土已经埋到脖子的老母,到老了反倒越活越不自在。他心疼一辈子没有过得几天好日子的老母,心里也想着倘若老母在老屋能多过几天自在日子,那还不如让她搬回老屋,省得尽要看两个儿媳妇的脸色。
在老母又一次找他哭诉之时,他当即前往老屋收拾修葺一番,也不管永诚是支持还是反对,就将老母的衣物、床榻一并搬回老屋,柴米油盐也全都为她准备妥当。他知道老母离不了要喂养一些禽畜,还特意从自家抓了一窝鸡雏以及一窝小兔子给老母……
永诚万万想不到,永实竟然会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让老母搬回老屋。即使分家了,他们终究是一个整体,但凡有什么事情,两个弟弟都会告知一声、或者请示一下,可谁想这次……他觉得永实的做法太过分了!
他准备制止永实的行为。然而,当他看到老母收拾东西之时,那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他就明白老母是真心想回老屋住!而惠珍与爱华对此却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半点反对或者挽留老人的意思,就让他看出了她们对此的态度。其实他早就看出两个妇人巴不得老人早点搬回老屋,只是碍于他的威严,而且惧怕旁人的唇舌,才一直不敢提这茬子事情。如今,永实却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不也正中了她们的下怀,她们哪有反对或者挽留的道理!
唉!虽然永诚不忍心,但老母非得坚持搬回老屋,与其与她纠缠,还不如干脆遂了她的意愿,省得她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况
第十五章 打架事件(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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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二节
放学了。
今天轮到章宏值日,德明特地留下来与他一起做完值日,才结伴回家。
走到校门口的,德明突然想起羊毛衫落在课桌里了。他让章宏等他一会儿,就迅速返回教室取羊毛衫。
油桐树的叶子已经几乎落尽了,仅剩枝头还残留着几片,与冬天做“殊死搏斗”,只是等待它们的命运,终究是落到地里化作春泥。
学校有传统,操场的卫生固定划归每一年的四年级学生。每到秋天,油桐叶子开始飘落的时候,四年级学生就变得苦不堪言。不仅是秋天的落叶,春天油桐花开,满操场的落花也叫人头疼不已,往往刚刚打扫了一遍,一个课间休息时间还没有过,它又落一地了。
由此,上山村小学最为严厉的惩罚,就是罚学生打扫满地落花或者落叶的操场!
学校曾有老师提议将几颗没有大用的油桐树砍伐了,省得让学生受苦受累,也省得影响了学校的环境卫生。但也有老师认为有必要留着油桐树,因为它不仅绿化了环境,同时也能锻炼学生吃苦耐劳的意志……
章宏走到“捐资芳名录”石碑前,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爸叶德安的名字——他重复着这个行为好多遍了,现在已经练就一抬头目光就能准确无误地落到他爸的名字上。深嵌进大理石的名字,对他而言绝不只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它所承载的,不仅包含了他对父母仅存的一丝半点的记忆,也包含着他对他们越来越浓烈的思念!
这时,叶国展领着叶平和、赵吉庆,一路说笑着走了过来。
章宏远远就听见国展又在吹嘘他的“白鹤拳”。
但此时的他才没有心情搭理国展那让人捧腹的吹嘘。
国展看见了章宏,就走了过来,问道:“叶章宏,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你堂叔叶德明呢你和他不是一个门派的吗怎么莫非叶德明也像叶国雄那样,脱离了你的门派”
国展自诩是“武林中人”,说几句话总是喜欢学电视里那些“武林人士”的口吻。
章宏不想搭理他。
国展却来劲了,叫嚷道:“哼……你竟然胆敢不理我!你别以为你成绩好就了不起,你要知道,虽然我的成绩比不上你,但武功可比你厉害百倍!你敢跟我比武功吗我的‘白鹤拳’如今可是达到天下无敌的地步了!”
一听这话,原本心情低落的章宏,竟乐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音来。
叶国展不高兴了,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的武功是吧!那好,今天我就给你机会,让你挑战我这个堂堂的‘武林盟主’!”
说完,他当真摆开了架势,并使了一招‘白鹤展翅’——这次倒是比以前像样多了。
章宏不想跟他纠缠,转身走向教学楼,准备去寻德明。
国展见他要“逃”,就赶紧跳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并叫嚷道:“想逃你这个胆小鼠辈!你读书是最厉害,可论起武功,你连给我当手下都不配!光是读书厉害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接招呀!看我的‘白鹤拳’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章宏随手将他推开,再次向教学楼走去。
不过,章宏不推这一下倒好,这一推不仅惹着了国展,同时也让国展认为章宏对他动手了。
国展二话不说,狠狠推了章宏一把作为还击。
章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国展不肯罢休,嘴里叫骂道:“你这个没爸没妈的孩子,还真的敢跟我动手!”
这可是章宏心里最脆弱的所在!他一下子急了,爬起来对国展大喊道:“谁说我没爸没妈了,谁说的……”
“哼!你爸妈至今也没有回来一趟,肯定是不要你了。如果他们还要你,老早就回来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说完,国展居然笑了起来,引得一旁的叶和平与赵吉庆也跟着大笑起来。
章宏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话,就直接冲到国展面前,不仅狠狠将他推倒在地上,还大声喊叫道:“不许你胡说八道!”
虽然国展年纪不大,但绝非是什么“善茬”,加上平时欺负同学惯了,如何受得了章宏再次推他这么一下。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并用拳脚招呼章宏。
弱小的章宏如何是他的对手,此时也只有挨揍的份!
叶平和以及赵吉庆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不仅没有劝架,反倒还有为叶国展摇旗呐喊的意味。
章宏只能意识到好像有无数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叶国展,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德明的喊叫声远远就传了过来。
国展抬头看了德明一眼,但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拳脚,大有不想放过章宏的意思。
德明飞奔过来,一脚把国展踹倒在地。
叶平和以及赵吉庆赶忙去扶国展,德明则是急忙上前查看已经被揍趴在地上的章宏。
德明发现章宏被揍得鼻青脸肿,顿时怒火中烧,冲过去狠狠捶了国展几拳。
“你为什么打章宏”他愤怒地质问国展。
国展捂着被打疼的地方,眼睛瞪得比五分钱的硬币还大,叫嚷道:“关你什么事!”
“章宏是我的侄子,你打他就是不行!”
“你赶快给我走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你来啊!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国展当真冲上前去,与德明厮打在一起。
与章宏相比,经常要下地干农活的德明就显得比较难对付了,国展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一见情形不对,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叶平和以及赵吉庆,竟然加入了叶国展的行列,一起对德明动起手来。
眼见德明要吃亏,章宏顾不得浑身疼痛难当,急忙冲上前要帮德明一把。
不过,从来没有打过架的他,又挨了国展等人好几下揍。
二比三,德明和章宏终究处于劣势,挨揍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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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打架事件(第三节)
第十五章
第三节
腊八这一天,远在深圳的叶德安,收到了他爸的来信。
信中,他爸除了简单几句告平安的话,特别要求他今年务必回老家过年。他爸说两个孩子十分想念他,而他出门这么些年了,就算经济再怎么困难,或者外面花花世界再好,也该回家一趟了。
将信看完,德安一脸的愧疚与忧伤。
当不怎么识字的月华反复要他把信念一遍的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
月华愤愤地夺过信纸,出门找识字比她多的政军,让政军把信念一遍给她听。没有多久,她回来了,脸上满满尽是忧伤,眼眶里也有泪光在闪。
她把信纸紧紧捏在手里,目光一直停留在桌子上两个儿子的合影——又是一个秋冬,两个儿子估计又长高了吧天气这么冷,他们有没有足够御寒的衣服呢他们学习成绩怎么样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心里尽是满满的思念与牵挂
想着、想着,月华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光哭还不够,她还用力地踢了丈夫一脚,哀怨地说道:“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狠心的人,能把两个儿子扔在家里,一扔就是这么多年!你还当他们是不是你的儿子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回去看他们”
德安默默地点了一支烟。他是有许多不回老家的理由,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两个孩子在老家过得很好,家里人不会委屈他们!可是,他与月华刚离开家的时候,章宏还只是一个整天只会玩的小毛孩,章扬甚至还穿着开裆裤,他如何能够知晓,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渐渐懂得了思念!他又如何能够知晓,就因为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他们甚至受到其他孩子的嘲笑……
想一想,自己也确实真够狠心,能这么把两个孩子一直扔在家里。虽然这些年来,他每年是会给家里寄一些钱,有熟人回去的话,也会稍一点稀罕的东西,但除此之外,他还给过两个孩子什么
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也充满了深深的自责。继而,所有的情愫慢慢被思念与牵挂所取代。就在一支烟抽完、再续上一支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回家!
他对老婆说道:“你去厂里请几天假,今年我们回家过年……”
月华终于破涕为笑……
距离春节也就半个月时间了。河心村小学早已放了寒假,但几乎所有工厂、工地都还没有到放假的时候。工厂差不多再过一个星期才会放假,工地估计还要等到十天之后。
此时,一些归心似箭的外来务工者纷纷请假、请辞,然后带着一年微薄的收入,以及累积一年的思念之情,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村里的367路公交车,车上每天都挤满了扛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他们怀着梦从五湖四海汇聚河心村,又带着各自的收获与辛酸,回到远方的家乡故地。
德安决定腊月二十就启程回老家。工地的管理不怎么正规,他只要向永强知会一声便可,但工厂的管理比较正规,月华需要向主管告几天假;
上完班,德安便找到永强,说明了回家的打算。
永强见他终于肯回老家了,心里还挺高兴的。
不过,当德安提出要把所有工钱结清,并把月华当初借给丽凤的三千块钱一并要回之时,永强当即就露出了为难之情。
工地上回去的人太多,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把工钱结清了,他早已是捉襟见肘。
但他仍向德安表示,这两三天一定把钱结清给他,并且一分钱也不会少。
德安一听这话,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暗暗骂着:“没有那么大的屁眼,还吃那么多的泻药!谁不清楚你叶老六有几斤几两,还打肿脸充胖子,居然学人家建什么房子!现在好了,没钱了吧!哼……反正我就是要我的钱,反正你也答应了,到时候可别做不到!”
他之所以会在心里这样骂,全是因为当初丽凤不听他的劝,执意要在这边建房子。而叶老六虽然刚开始不同意,但后来也算是认同了,并且借了不少钱投入进去,以致现在手头上一点灵活的资金也没有。
他已经让老六拖欠了几个月工钱,加上当初借给丽凤的几个月工钱,叶老六该欠他大半年工钱了。再加上月华私底下借给丽凤的三千块钱,他们总共能欠他好几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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