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间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旅行蛤蟆
席一鸣恍然大悟,果然,黄包车没走几步,拐角处那个日本特务已经追了出来
第六十六章 菜鸟也疯狂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徐处长安排了任务以后,半年的时间里都对你不闻不问。这是对一个执行重要任务的人员的态度这是早就把你当成了死人!”
席一鸣冷冷的笑,言语却依然冰冷如刀:
“不过你也不必觉得难受,我级别比你高吧!连我都是弃子,你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是你运气好有那个宝鼎勋章护身,徐处长直接就给你上了家法,哪容你活到现在!”
耿朝忠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宦海凶险,莫过于此!
自己只是救了一个人,结下了一份交情,曹光远也只是想真心的帮助自己,哪知道就能惹来杀身之祸!
做坏事得罪人,做好事同样也会得罪人,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就挡了别人的路,就会损害了一个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的利益,世事荒谬,莫过于此!
为什么很多官场老油条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宁愿不做事,也不愿意多做事。
因为,官场太复杂了!
席一鸣看看耿朝忠的神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在党调科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明枪暗箭不知道躲过了多少,可还是没躲过这一回。不过也好,这一关过了,我这个科长也就算坐稳了。”
“至于你,”席一鸣顿了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复兴社活下去,也不知道徐处长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不过,你至少收获了我的友谊。”
席一鸣突然伸出了手。
耿朝忠一笑,也伸手与他相握,开口道:“这就够了。”
两人用力握了好久,这才松开。
“好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你上回托我救的那个伤员。”席一鸣说道。
“邹正”
“不错,按照纪律,那种人既然暴露了,就是该死!你想的应该是怎么保存自己,而不是营救!不过,你还是救了他......
所以,虽然我鄙视你的冲动,但我敬佩你的为人,至少,我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
席一鸣站起来,在地上绕了几圈。
“至于我怎么知道徐处长想让你死,你不必过问,我在上层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要不是他给你说了几句话,徐处长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过你得注意了,如果日后见到了徐处长,千万不要在徐处长面前露出怀恨埋怨的情绪,就装作一无所知,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耿朝忠点头答应,其实他明白,应该是钱壮飞为自己说了好话。
“好了,徐处长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现在,想办法加入复兴社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任务。不过,别怪我啰嗦,如果你有家人朋友爱人,最好还是处理一下。”
席一鸣郑重的嘱咐。
耿朝忠点头,徐恩曾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自己走,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抓到自己的软肋。
不过,自己有软肋吗
耿朝忠咪起了眼睛。
………
满铁附属地,某条街道拐角处。
“已经跟了三天了,这家伙怎么还没动静”
两名黄包车夫一边用早已经湿漉漉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座日式房屋。
两人一人拉车,一人值班,目的就是找准机会,把这个名叫桥本的日本商人拉到隐蔽处干掉。
可惜的是,这个日本人最近好像吃错了药,绝足不离开寓所半步,除了偶尔在院子里散散步,基本足不出户。
“要我说,费那事干嘛!趁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直接冲进去,干掉他就跑,以我的速度,谁追得着!”
一个黑脸黄包车夫凶猛的盯着那间院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不要命了!老大说过,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能冲动!”白脸小伙紧张的看着黑脸小伙,生怕这家伙扔下车子就冲进去。
“看,他出来了!”
黑脸小伙突然低喊一声,白脸小伙顿时精神一振。
这两个菜鸟,正是小易和海生。
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里那个穿着西服,正在和门口的妻子告别的日本人,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神色。
看样子,这家伙今天要出门了!
果然
第六十七章 战术鬼才
“这家伙是个天才!”
2公里外的一座小楼里,席一鸣拿着一副望远镜,远远的看着小易和辛海生从行动到得手的全过程,不由的感叹!
“我一直看好他,他有一种特质,总能用一种玩儿的心态来做事。这种人的运气一向很好。”
旁边的耿朝忠也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他不可能完全不顾及两人的安全,和席一鸣接头后,两人就在附近的一座二层小洋楼住了下来。
事实上,早在三个月前,耿朝忠就已经买下了满铁附属地里的这座小楼和东城的几座便宜的民宅。
奉天,未来会是全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早早在这里布局,不仅仅是出于行动的需要,也是利益的需要!
“小耿,干完这笔买卖,还是歇着吧!我有一种预感,日本人要开始疯狂了。”
席一鸣拍拍脑袋,坐了下来。
“嗯,”耿朝忠随口答应了一声。
他的心思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复兴社的人应该也快到了,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
“八嘎!”
满铁附属地特高课总部,早川仟吉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三天前,监视席一鸣的三个属下死了两个,席一鸣消失无踪,今天,受特高课控制的日本商人桥本又死在家门外的黄包车里。
一个月前自己将南京派来的间谍消灭殆尽后,就已经预料到了对方的报复。但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不过早川生气的不是对手的报复,而是席一鸣的逃脱。
席一鸣是特高课手里的一个饵,目的是钓一条大鱼,没错,他们最终也等到了一条鱼。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等来的是一条鲨鱼!
这条鱼太大了,他一口吞掉了鱼饵,然后摇头摆外的消失在了大海深处,早川甚至能够想到对方咧嘴嘲讽的笑容。
席一鸣!
如果不是土肥原先生的吩咐,你早就成了冢中枯骨!
早川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一阵乱跳。
过了片刻,早川终于宁静了下来,开始冷静思考。
“那个桥本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
“初步查明,是一个人力车夫所为,当时刚好有两个宪兵经过,那个人力车夫就在眼皮底下用刀子杀死了桥本。我们讯问了控制黄包车行的黄大混子,他说那两个车夫不是本地人,车也是偷来的。我们暂时无法怀疑他的说法,毕竟这家伙以前和我们的关系一向良好,应该不会哄骗我们。”
早川仟吉点点头,吩咐道:
“把桥本的位置做好标注。动用黄大混子和另外几个帮会势力,查一下最近地头上的外人。告诉他们几个,如果谁找到了杀手,我将允许他们在满铁附属地里经营特许物资一年。”
“嗨!”属下点头答应,快步走了出去。
特许物资是鸦片。
现在日本人在东北,主要是通过利诱来完成对地下世界的控制,较少动用武力。这也是由日本人在满洲的兵力和中日苏三国交叉的复杂现状决定的。
满铁附属地作为奉天最繁华的商业区,具有非常强的消费能力,在这里经营鸦片烟土一年,利润可以是奉天其余地方的总和!
早川相信,这么大的诱惑,绝对可以带来自己想要的信息!
........
北川的日式钟表店里,小易,辛海生,耿朝忠,席一鸣四个人坐在一块四海桌旁边,上面铺着一块地图,北川则在外堂招揽生意。
“老大,还行动吗”小易这回没来得及
第六十八章 王天木
七月十五日,奉天北郊,正是黎明时分,早上五六点的光景。
一座破烂客栈里,四个行脚商人担着几条扁担站在院子里,一个满脸凶恶的光头壮汉一只脚踏在院子里的石碾子上,指着碾子上的一张报纸,对着手下的三个弟兄破口大骂。
“谁干的!”
王天木虎眼一瞪,指着报纸,大声责问。
三个手下萧洒,陈志平,还有邹正盯着报纸上斗大的标题:
“又发命案!日本商人桥本于前日上午死于家门外,系一刀毙命。”
几个人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大家初来乍到,怎么知道是谁干的,这王组长也实在是强人所难。
王天木嘴角一歪,直直瞪住了邹正,开口道:
“邹正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个桥本就是你给我们提供的情报名单上的人,是谁干的你还猜不出来吗!这回我们可是从上海搭的军舰,我不信另外两个小组来的比我们还快!“
王天木冷笑一声,他虽然面相粗豪,肥头大耳,但实际上却是个心细如发的家伙,否则特情工作不是别的,绝对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可以胜任。
邹正被王天木这个光头佬盯得一阵心虚,不由自主的开口道:
“应该是他吧!”
王天木把扁担一横,也不迟疑,挑起担子就走,边走边骂骂咧咧:
“妈的,这玛巴羔子,明知道老子要来,还要提前动手,他动了手,我们还怎么动手!日本人现在一定盯的很紧!这样,你们两个,还有邹正,最近都别出去,也别进城,我们就在郊外找个地方住下。地方我都选好了,就在沙柳堡!走,出城!”
几个人又互相望了一眼,赶紧乖乖的跟在了后面。
对这个王组长,几名兄弟没有不服气的。
这王组长虽然现在在党内声名不显,但是在十人团里,他可是仅次于戴笠的二号人物。其实在很多兄弟眼里,他比老大戴笠还要可怕——实际上,现在的他已经39岁了,比戴笠还大着几岁,但是王天木很佩服戴笠,一直尊称他为大哥。
几个人跟着王天木一路行走,虽然背着扁担,穿着草鞋,脚底下都磨出了一脚的水泡,可谁都不敢叫苦,一直跑了三个钟头,终于在清晨时分来到了沙柳堡。
这沙柳堡地如其名,村口一道道抛荒的沙地上,居然长了一排柳树,柳树林后面,则是三条铁道贯穿而过,一条通往长春,一条通往旅顺,还有一条则是通往热河。
王天木停下来,回头看着几个兄弟疲眉耷眼的怂样儿,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这地方不错,四通八达,脚夫众多,我们几个这副孙子样,别人准保看不出来!走,大哥我领你们去个好地方!”
王天木领着三个弟兄,穿过柳树林,轻车熟路的走进后面的一家破旧的茶铺。这茶铺破木板四处漏风,长条凳横七竖八,夏开冬不开,就是个脚夫们临时歇脚的地儿,王天木领着三个人坐下,朝里面大吼一声,马上就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伙计兼老板啊拎着一大壶茶出来。
那老板也不招呼客人,只是斜眼瞅了几人一眼,扑通扑通将几个茶碗扔桌子上,然后“咚”的一声,把大茶壶砸桌子上,然后伸出手来,嘴里蹦出俩字:
“两文!”
两个铜板一壶茶,不贵,茶也不好,但是解渴。王天木笑嘻嘻的从怀里拿出两块大洋,放在老板手里,那老板收了大洋,面色如常的走了回去。
邹正萧洒几个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王天木,王天木却熟视无睹,拿起茶壶,一边给几个小弟倒茶,一边从茶壶地下捻出一张纸条,看了几眼后,一把塞进嘴里,嚼着和水一块吞到了肚子里。
几个小弟这才恍然大悟,但马上又开口问:
“大哥,你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王天木随口回了一句,咕咚咕咚把茶水喝干净了,擦了擦嘴巴,听着那一片柳林,似乎有点恍惚。
宣统元年的时候,他十八岁,就在沙柳堡附近当兵,长官是黑龙江提督吴俊升。
后来,他上了东北讲武堂,再后来,他去了保定,又在保定军校上了三年,辛亥的时候在浙江首义,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做到了浙江高等检察厅厅长。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最少也是个部长,四十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当个总理,在五色旗下宣誓忠于宪法。
哪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三十九了,却还领着几个屁大小子,又回到沙柳堡当脚夫!
古人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现在自己倒好,成了光脚还乡!
如果不是因为一直追随胡汉民,自己也不会这么惨吧!
王天木自嘲的笑笑。
可是啊,人生的际遇,谁又能说清楚呢!
有的人,出道即巅峰,后来就慢慢走下坡路,而有的人,却是后发先至,一路登顶。
王天木沉思间,突然又想起了戴笠。
“走!”
王天木像是突然睡醒一般,将茶碗往地上一摔,几个兄弟一愣,但马上有样学样,也将茶碗往地上一摔,跟着王天木,大踏步的走进了沙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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