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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宝[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拆字不闻

    “东西拿来!”谭青松从门外走进来,一把抢过白果手里的胭脂盒,毫不客气说,“你们既都不用,那就都给我好了!”

    白果虽气他抢东西的动作粗鲁,但那胭脂盒自己也的确用不来,便随了谭青松去。

    等众人在储秀宫的院子里集合时,白果这才惊奇地发现,除了贵女们盛装打扮过之外,有许多贵子也画上华丽精致的妆容,便是平日里只有七分好看的,此时也成了九分惊艳。

    白果咽了咽嗓子,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不用觉得自己不如别人。”闻素书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比他们好看。”

    白果眨眨眼,小声羡慕说:“闻、闻公子才是真的、真的好看呢。”

    闻素书看出白果是真心实意地称赞自己的容貌,露出一丝清浅微笑。

    话又说了几句,之后两人便各自归入宫嬷嬷安排的位置,在宫人们的带领下,缓步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此时,寿康宫内。

    “张贵君到!”

    “荣妃娘娘到!”

    “惠妃娘娘到!”

    “丽嫔到!”

    “今儿个哀家这里倒是热闹。”赵太后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她虽年近花甲,但身体不错,经过细心保养的圆润面容上挂着佛爷般慈和的笑,“你们这几个小蹄子,平日连个请安都是懒散,今日一早倒是坐不住了。”

    荣妃入了坐,不由捂嘴笑道:“太后娘娘莫要说笑,臣妾可没有,只不过是听说宁国公竟将府里的姑娘送进宫,这心里实在好奇罢了。”

    “你好奇什么。”惠妃拿着茶盏,轻抿一口,“左右等她与咱们成了一家姐妹,你何时想看不成。”

    丽嫔插嘴说:“嫔妾听说,宁家姑娘颇有文淑德皇后当年风姿。”

    她口中的文淑德皇后即是先皇后,而在座诸位嫔妃听丽嫔一言,脸上虽笑意不变,却不免在心头嗤之以鼻。本来么,都是嫡亲亲的姐妹,哪有全然不相似的呢

    赵太后心底也跟明镜儿似的,只在这时转头看向张贵君,面带担忧道:“贵君身体可大好了”

    张贵君素来病弱,每日都需先服用一枚凝气丹后方可起床活动。往常时候太后怜惜,都是免了他的请安,但今日帝王选妃,张贵君身为如今宫妃第一人,却不好推辞不到场,于是这会儿气色看起来便颇为憔悴苍白。

    张贵君轻咳了几声,面色透明一如白纸,低声说:“劳烦太后娘娘体恤,臣妾无事。”

    赵太后不放心他,命身边嬷嬷端了一盏人参燕窝粥来,待张贵君喝下几口,看他脸色逐渐红润了才罢。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豫王殿下到!静王殿下到!秦王殿下到!”

    太监一长串的唱报传入寿康宫中,一众嫔妃起身,躬身相迎。

    赵太后也站起身,往前迎了两步笑道:“陛下怎么这般早便来了”

    晋元帝正值壮年鼎盛,上前伸手扶住太后,坐上主位后示意宫妃起身,这才笑着说:“还不是老四等不及想看一眼他未来王妃的模样,催得朕耳朵生疼,才提前下朝好遂了他的意。”

    赵太后摇摇头,无奈道:“秦王素来是个泼皮户,也就是皇帝你总爱惯着他。”

    秦王谢诚不愿听了,忙开口说:“皇祖母,孙儿哪有你说的那般”他面上一番紧张,模样像极了怕是被别人听去话笑话他,而几位宫妃则颇为配合地纷纷捂嘴轻笑,谢诚就更加愤懑了,“皇祖母您瞧几位娘娘,这就笑上了,若是待会儿贵女们来了,还指不定怎么看待孙儿呢!”

    赵太后了然,无奈偏头同晋元帝说:“秦王这是怕自己名声不好娶不成媳妇了”

    晋元帝眯眼,哼笑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沉声道:“他可得了吧,老三那凶名在外的都不怕娶不到媳妇,怎么就轮到他来担心自个儿了再说,朕的儿子各个出类拔萃,谁敢瞧不上”

    赵太后连说是是是,见人都到齐了,偏头去问一旁的内侍官:“贵子贵女们可到了”

    内侍官垂眸:“贵子贵女们皆在外等候多时。”

    赵太后挥手:“那便宣进来吧。”

    这时,等候在寿康宫外的贵子贵女皆被引入殿内,殿选也就正式开始了。

    晋




8.第8章
    心跳如同擂鼓,就连呼吸也乱了几分。

    白果虚活十七载,还从没想过自己会因别人的区区一副容貌,就乱了心神。不过他见识人与事本就少,心思单纯,只堪堪不舍得移开眼,模样看着呆傻了一会儿,倒没有被别人发现。

    待他回神后,新上殿前的贵女已经被晋元帝盘问了几个问题,只不过几人不是家世太低,就是些庶子庶女,皆不合适选为静王正妃,至于侧妃……

    晋元帝摇摇头,到底还是把这心思往旁处一放,让宫人把眼前正问的带下去,又喝了口参茶茶润润嗓子,然后耐下性子继续。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太后年迈,这选秀的时辰长,时间久了精神头便更不太好,而静王又是个母妃早逝的,这婚事上自然就没了人替他早早相看一二,尤其前两年宫里还发生了件荒唐事,一闹过后,静王便于婚事上更不上心,如此一拖再拖,静王的婚事就拖成了个老大难。

    晋元帝毕竟是做人父皇的,这时也不免对自己这个三子心软几分。

    “宣左都御史之女柳灵飞,昌平侯之子白果,青州同知之子谭青松,湘州化缘县令之女邢沁儿上前——觐见——”

    长寿宫大殿之下也只剩他们最后四人,内侍监唱完名,白果浅浅地轻吸一口气,记着嬷嬷们教自己的话,面色一定要恭谨自然,行止上也要尤为注意,当朝晋元帝是个好规矩的皇帝,越是规矩做的好,便越不会出错。

    白果四人皆垂眸走上殿前,晋元帝从左往右依次看,缓缓开口问:“哪个是左都御史之女”

    被点到名的女子穿着一身俏丽的水绿色金丝绣花长裙,盈盈一拜,眼神颇为灵动大方:“臣女柳灵飞拜见皇上。”

    “柳灵飞,好,好名字。”晋元帝观此女姿容端庄大气,比之先前中选的几位贵女也不逞多让,再一看柳灵飞的家世,想到左都御史素来为官清正,品性更是正直不阿,在朝中多有谏言,晋元帝沉稳的面上便露出一丝笑意,自然而然的看向静王谢临,心思不言而喻。

    可就在此时,大殿中央,柳飞灵身旁安静站着的谭青松却突然动了一下身子,手指蜷缩几下,头也垂地极低,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内侍监站在晋元帝身侧,对大殿下方贵子贵女们的小动作更是一览无遗,见有人行止便不免警惕几分。而大殿上的晋元帝与赵太后两者中,赵太后神色也已是不悦。

    张贵君坐的地方要比赵太后看得更清楚,他素来是个心软良善的,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左数第一位贵子身上可是有什么难处”

    “嗯”晋元帝抬眼。

    谭青松早已忍了半个多时辰,整个人都被脸上的痒意折磨地十分敏感,乍一听到张贵君的声音,又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自己身上,他脑袋里的一根弦仿佛绷断,恍惚着抬起脸来,蜷缩的手指也终于再也不必忍了,突然抬起手,使劲地扣挠自己的脸颊。

    不过眨眼间,谭青松一张扑了脂粉的脸就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紫红色,他指甲利落,竟是生生在脸皮上挠出数到血痕!

    “皇上,您要为臣子做主,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子呀!”谭青松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楚,眼睛生红地直视着晋元帝,跪趴在地上便抓便哭诉道,“皇上,求皇上快救救臣子,臣子的脸,臣子的脸真的好痒!”

    晋元帝跟赵太后被这张脸着实吓了一跳,那头本是好心问询的张贵君也惊魂未定,惨白了一张脸,差些没喘上气。

    “内侍监!朕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晋元帝沉声道,指着谭青松怒气满满,又急又气,“还不快去叫太医来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贵子别用手抓,别抓了!”殿下的宫人也吓坏了,纷纷上前抓住谭青松的手臂,可惜她们反应的还是太慢,谭青松的脸已经被他自己抓毁了将近大半。

    白果几人也被谭青松吓得不轻,其种邢沁儿尤甚,竟是扑上前去,呜呜咽咽哭起来:“谭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呀是谁害的你这样是谁这么狠的心呀!”

    白果虽不与谭青松交好,但看到此时邢沁儿替他真心实意担忧哭诉的模样,还是不由动容几分。

    他实在不忍心再看谭青松脸上的惨状,轻轻偏过头,却恰好对上静王的一双略带探究思索的幽深眉眼。

    谢临状似察觉到他的目光,如墨的眼珠微转,与他相对而视。

    心头一惊,白果陡然垂下双眸,眼神再不敢倒出乱飘。

    倒是谢临身边,太子见他眸中带笑,很是无奈道:“一个贵子把自己脸抓花了有你这般高兴的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明日京城内又要将你噬杀嗜血的名声传遍了。”

    谢临轻笑,无所谓说:“那又待如何”

    太子摇头叹息,很是拿他没办法。

    太医提着药箱来的飞快,谭青松此时已经痒的失了神志,只被宫人扶坐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唤着痒。

    太医替他擦拭过脸上的血痕,又沾了他脸颊渗出的血珠与粉脂分别轻轻放在鼻尖一闻再尝,陡然间便换了脸色,跪趴在地上朝晋元帝说:“皇上,微臣斗胆有言,这位公子的脸上乃是用了掺了酥梨枝的脂粉!酥梨枝本身没有毒,但与脂粉混在一起,却可以产生一种剧毒,症状便与谭贵子一般无二!”



9.第9章
    “静王殿下,您在胡说什么!”邢沁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什么叫贼喊抓贼您的意思难道是我害了谭哥哥吗”

    谢临淡淡说:“若姑娘不曾心虚,又为何将手遮挡起来”

    邢沁儿正要说什么反驳,大殿之上,晋元帝眯起双眸,示意太医上前:“你去看看邢贵女的指甲里是不是如静王所言的有问题。”

    邢沁儿见太医来到她面前,缩手摇头道:“不,不是我害的谭哥哥!”

    太医见状,却丝毫未有心软。

    他唤了两名宫人将邢沁儿的双臂压住,之后抬起她的手腕,冷静道:“贵女见谅,多有冒犯。”说罢便拿起一根纤细的木条,从邢沁儿纤长的指甲缝内挑出一小挫白色粉末。

    “这粉末可就是那害人的毒物”惠妃掩着口鼻,没忍住出声问道。

    太医将粉末碾在指尖,细嗅轻舔半晌,却摇头道:“不对,不对!静王殿下,这邢贵女指尖粉末似乎只是普通擦脸后残留指尖内的脂粉,并没有谭贵子脸上酸梨枝粉末的气味或是味道!”

    邢沁儿闻言,跪在地上哀哀哭诉道:“皇上,臣女是被冤枉的!”

    晋元帝眉心隆起三道重重的竖纹,此时已颇有几分不耐烦:“老三”

    被皇帝叫道,谢临也并不慌张,单单垂眸轻笑道:“父皇且再等等,本王只劳烦太医再仔细看看邢姑娘食指与中指指尖的颜色”

    “静王殿下的意思是”太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片刻,毫不犹豫地上前抓住邢沁儿的手腕,在看清对方食指尖上泛黄的色泽后,大惊失色道,“不是酥梨枝粉而是酥梨枝水”

    荣妃闻言,忍不住捂着口鼻,好奇问道:“太医,这酥梨枝与酥梨枝水又有何区别”

    晋元帝也看向他。

    太医方才从吃惊中回过神,仔细同众人解释说:“酥梨枝水,味甘,若为水状则无色,但干于衣物则为淡黄,味甘而涩!微臣初时以为,谭贵子乃应是用了提前被人掺入酥梨枝粉末的脂粉膏而引起的面痒溃烂,但如果是酥梨枝水的话,其与脂粉混合的毒性便也更大,只怕是谭贵子的容貌日后是难以恢复了。”

    “好生歹毒!”荣妃惊呼一声,又怜悯道,“真可怜谭贵子竟遭受如此苦痛。”

    此时,之前被内侍监悄悄安排去往储秀宫寻找证据的宫人端着一枚脂粉盒回到寿康宫中。

    “大人,这是谭贵子用过的脂粉膏,您瞧瞧看”宫人小心翼翼打开盒盖。

    太医试过其中的脂粉后,拱手同晋元帝道:“此盒中的脂粉膏没有任何问题。”

    晋元帝点头,随后又一位宫人匆匆走进寿康宫中传道:“皇上,谭贵子醒了。”

    “他怎么说”晋元帝沉声问。

    宫人跪伏在地道:“谭贵子说,他从白贵子手中拿过脂粉盒后便去了邢贵女的屋子,因着自身与邢贵女同属江南一带的州府,江南湿润而京内干燥,所以在涂抹脂粉后,便只觉得脸上干燥异常。谭贵还子说,也是邢贵女同他讲,若觉得脸干了,便用些带香的花露提前抹在脂粉前,并亲手帮他涂了一遍。”

    宫人说完,原本还挣扎说自己的冤枉的邢沁儿神色蓦地一变,脸色惨白,神色惶惶。

    差些就被一小小女子瞒了过去,晋元帝重重砸下手中茶杯,指着邢沁儿道,“邢贵女可还有话要说!”

    邢沁儿跪趴在地上,事迹一经败露,只有眼泪滚滚落下:“……臣女,无话可说。”

    晋元帝神色凌厉道:“身为化缘县令之女,你不仅蓄意加害青州同知之子,使其毁去容貌,还妄图栽赃昌平侯府嫡子,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将邢沁儿拖出宫去,押入大牢交由刑部处置,另化缘县令教女不严,罚其三年俸禄,降为典吏!”

    邢沁儿闻言,双眸失神片刻后,忽的在侍卫上前时起身冲也似地往寿康宫中的圆柱上撞去。

    白果震惊于邢沁儿的举止,被惊得后退一步,却不想被人虚虚往前一拉。

    “小心撞疼了。”

    玉石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白果抬头一看,瞬间红了耳朵,磕磕巴巴说:“静……静王殿下……”

    “嘘。”

    谢临轻笑一声,摇摇头,指向他身后。

    原来太医的药箱不知何时落在白果身后,再退一步怕不是要人仰马翻了去。

    面上有些无措,白果心里一时在心中责备自己竟然这般笨手笨脚,而谢临却已经松了手,只失笑地看着他。

    两人动作不大,而邢沁儿撞宫柱的举动更是吸引了寿康宫中所有人的视线,所以并无人察觉。

    至于一心求死的邢沁儿,可惜了在皇宫大内,侍卫们皆身手不俗,在众位宫妃的惊呼中,到底是将她拦了下来。

    彼时,一直作壁上观的赵太后见状,撵着佛珠的手微顿,低声叹息一句:“又是何苦。”

    邢沁儿求死不成,到底是被皇宫侍卫押了下去。

    案情就此告一段落,晋元揉着额头坐在大殿之上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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