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高路低头看了一眼高老爷,只见高麻子冲他挤眉弄眼,高路弄不清怎么回事,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一紧张嘴巴也不好使了。
看了看众人,又低头看了一眼高老爷,觉得没提高麻子有点不合适,接着说:“女士们、高麻子、先生们、朋友们、日本皇军我的队员,晚上好!今天晚上我们要悄悄地进庄,打枪地不要,先把村子包围起来,挨家挨户地搜,不管男女老幼,就算吃奶的小孩子也不要放过,统统赶到村东的桥头,如果他们不说出土八路游击队藏在什么地方,就毙一个,烧一个,砍一个,我就不信游击队躲藏在芦苇荡里不出来,老百姓是水,土八路是鱼,鱼水情深,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救人,只要他们胆敢出来,那小钢炮就放起来,到那时,炸他个稀巴烂,然后我们就将他们包围起来,来个一锅端……”
高路这小子说得正得意,他瞪圆了一只眼,学着大人物的样子,尽量把面部感情变得丰富一点,一会儿挤眉一会儿弄眼,又是挥手,又是摆头,还晃动着身体攥起拳头,朝桌子上砸那么一下,这小子不像是在发言,更像演讲。小鸟游一实在看不下去,一拍桌子,“八嘎,你小子,把我们的行动计划全说了出来,大大地混蛋。”
高路正高高地举着一只手,听到“八嘎”一下傻了眼,那只右手举在空中,落下不是,不落下也不是,他不知如何是好,眨巴着一只独眼,咧着嘴,“小鸟游一队长,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咱这屋里也没有外人,屋外有看守的卫兵,不会走漏一点消息。”
小鸟游一瞪着眼珠子,指着高路,“你的,耽误了太多的时间,马上行动,放过小马庄,先进大马庄。”
“那是,那是。”高路放下手来,指了指手下的人,“你们熟悉地形,都给我腿脚马力点,头前带路。”
高麻子站起身来,握了握小鸟游一的手,后退一步,深深地鞠躬,他对小鸟游一没有从小马庄开始抓人感到很满意,最起码他可以在村庄里吹上那么一吹,让村里的老百姓知道他的能量,他是保长,得听他的话,要不然下次日本皇军不看了我高麻子的面,杀人放火我高麻子可不管。
二鬼子带路,出了高麻子家的门,直奔村南,不长时间就把大马庄包围起来,挨家挨户地搜,却不见一个人影,小鸟游一知道走漏了消息,不免紧张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高路,“你的发言,空洞无物,大话连篇,简直就是放屁,不但对事情不利,却走漏了消息,坏了我的大事,你的良心地,大大地坏了。”
说着话,小鸟游一抡起巴掌,重重地打在高路的脸上,高路觉得那只瞎眼里也嘣出了火花,他捂着脸蛋子,咧开大嘴,看着小鸟游一。
高栋见高路挨了打,吓得后退几步,挠了挠头皮,对小鸟游一说:“太君,这消息一走漏,事情就不好办了,我看不如这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如马上集合部队,撤退,如果不及时撤退,那游击队可狡猾的很哟,说不定他们会包围了我们,到时候恐怕跑都来不及。”
高麻子最怕的就是鬼子撤退,要是那样的话,他的大洋就全泡了汤,来到小鸟游一面前,高麻子张张嘴刚要说话,只见小鸟游一摆了摆手,“走为上策,那是你们中国人的逃跑的借口,大日本皇军,只有进功,进功才是最好的防守,没有进攻永远取得不了战绩。”
“对对对!”高麻子慌
第二百六十五章高路带兵救老婆,满面泪水两无奈
清晰地听到老婆的呼救,高路简直要疯了,他已顾不得多喘两口气,朝着声音的方向猛跑,摔了一个大跟头,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摸了摸腰间的王八盒子,瞪着独眼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不能去送死。
他知道声音来之小马庄东边,脑海中一下浮现出小桥、树林、芦苇荡,那里隐藏着游击队,冒冒失失跑过去,不但救不了老婆,弄不好倒成了游击队的俘虏。
高路一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听着老婆的呼喊,自己又不敢过去营救,他急得又是跺脚又是转圈,听着小荣那撕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他似乎看到了老婆那绝望的眼神。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小曼,高路的脑袋嗡嗡地响,天似乎塌下来,一下进入无边的黑暗,他简直想哭,慌乱地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怎么也听不到女儿的哭泣声。
一个人去营救,别看平时高路咋呼的欢,那只是演给别人看,他一个人还真不敢去,挠着头皮瞪着独眼,他一时没了办法,死亡的阴影好像在一步步逼近,那只独眼里流出了眼泪。
朝身后望了一眼,想到小鸟游一想到自己带领的二鬼子,高路立刻打起精神,嘴里嘟囔:谁他娘的这么大的胆量,敢抓住我们家的小荣,我去找人,非捉住这个小子,敢动我高路的女人,我,我跟他没完。
边嘟囔边跑,终天来到小鸟游一队长身边,队伍就要出发,高路拉住小鸟游一的手,用中国人古老的感谢祈求方式,双脚扑通跪了下来,“太君,咱不要进别的村庄抓人了,小马庄的村东,就是游击队隐藏的地方,那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呼喊声,一定发生了什么情况,咱快些带人过去,我觉得如果再不行动,游击队如果发现我们的动向,说不定撤退,或者……”
说出“或者”,高路停了下来。
小刀游一把刀插在了地上,低头看了一眼高路,“你的,或者什么”
高路仰脸看着小鸟一,独眼里流出了泪水,泪水从他仰着的眼里顺着鼻子流进了嘴巴里,高路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咧开嘴巴,一脸的哭相,“太君,我的意,意思是:或者我们被土八路包围,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月,月,月亮也不明,大马庄离小马庄只几里路,他们悄悄地赶过来包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小鸟游一想了想,看了一眼集合起来的部队,朝着北面一指。
高路见小鸟游一队长下达了向北行进的命令,立马站起身来,他眼见着自己的副手高栋带人走在前面,两只手一时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攥着拳头胸前用力地晃动几下,长出了一口气。
小鸟游一骑着马和高麻子行走在队伍的中间,高麻子知道,和小鸟游一在一起会安全些,打仗士兵冲锋在前,除非打光了人,这小鸟游一才会冲上去,到那时,我高麻子就骑着追风马,脚底抹油——溜了。
越往前走似危越危险,高路不敢怠慢,这小子手拿王八盒子,冲到了高栋的前面,老婆小荣的呼喊就是命令,别看高路小腿不长,为了老婆竟跑得挺快,不长时间就来到小马庄的村东,小荣的呼喊声变得有气无力,高路停了下来,他确认,声音来之那座小木桥,向后挥了一下手,一人传一人,这帮家伙停了下来。
高路长了个心眼,他知道再往前就是小桥,如果被游击队包围在小桥周围,不被打死掉进河里也会淹死,他没敢冒进,来到小鸟游一的马前,心跳得厉害,话也说不顺了,“太,太,太君,那呼喊的声音,就,就,就来自那座小桥上,咱,咱,咱怎么办请,请,请你下命令。”
小鸟游一朝小桥的方向看了一眼,高路的老婆小荣看到了黑乎乎的人群,扯开嘶哑的嗓子又喊叫起来:“高路,快来救我。”
听到呼喊声,小鸟游一在马上点了点头,用马鞭指了一下小桥的方向,突然问高路,“这女人,呼叫你的名字,你的,认识”
高路那只独眼瞪了起来,眨巴了几下,他没有想到老婆小荣还喊叫自己的名字,你喊救命不就得了,叫什么名字,高路心里着急,朝小鸟游一摇了摇头,“太君,这女人的,我的,不认识地干活。”
“噢。”小鸟游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小头游一又点头又摇脑袋,高路的心提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小鸟游一。
小鸟游一望了一眼地形,河西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大树林,河东大片芦苇地,他想了想,突然发问:“高路,这女人,为什么叫你的名字。”
高路吓得浑身一激灵,飞快地转动脑筋,朝小鸟游一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丝笑,“太,太君,这女人,一,一,一定是附近村庄的,我高路,当,当,当了队长,在这块有,有,有了名气,大日本皇军做
第二百六十六章高路长跪忙祈求,河西树林响了枪
小鸟游一有些生疑,他闭着嘴,从鼻孔里哼出一口粗气,瞪了高路一眼。
小鸟游一可不喜欢汉奸对中国人产生什么感情,他要的是只忠于天皇和大日本帝国,有没思想的杀人行尸,他直视着高路,清楚地看到高路眼里流出了泪水,那只圆瞪的独眼闪着光,小鸟游一不解地摇摇头,他搞不清,见到一个女人,高路为什么哭泣,难道这小子心生怜悯,心疼了自己的同胞,把被捆的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姐妹。
高路的眼泪是小鸟游一不愿意看到的,他要的汉奸,对中国人不但要狠而且要恨,恨这些东亚病夫,恨这些不争气任人宰杀的稻草人。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高路滚落泪水,而且跟死了爹一样哭丧着脸,小鸟游一纳了闷,他要仔细看看这个女人,他要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答案。
低头仔细观看弯腰坐在桥上,一动不动,头埋胸前,死了一样的女人,虽然没有看到那张低垂的脸,但从穿衣上,小鸟游一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小鸟游一托起小荣的下巴,借着朦胧的月光,低头细细地观看。
一张漂亮女人的脸映入小鸟游一的眼,小鸟游一不禁大吃一惊,望着独眼流泪的高路,他点了点头,断定这是个风尘女子,穿着暴露,打扮妖艳。服装的潮流大多是她们这些风人引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可惜了一个好身材,为了活着也只好流落风尘,从高路的难过劲头,小鸟游一判断:这个不知名的女人,一定是高路喜欢的野妓,所以心疼的蝎蛰狗咬,独眼流泪。
眼前的女人,描眉画眼,白白的脸,红红的唇,忽闪的大眼睛闪着泪,小鸟游一心中一动,他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小荣的脸蛋。
小荣跟死去了一样,似乎没有一点感觉,小鸟游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扭动着腰肢迎来送往的风尘女人,他恨做了妓女还一脸假正经的女人,眼看着小荣,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厌恶。
热气蒸腾的雾水在苇叶上凝聚,小荣扭头看了一眼泛着月光的芦苇荡,她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小鸟游一看在了眼里。
小鸟游一盯着面前漂亮柔弱的小荣,看着小荣额头闪烁的汗水,汗水和着泪水流入她白净细长的脖颈,那脖颈那么细,小鸟游一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心中升腾起一个罪恶的念头:这样白晰油滑的脖子,一刀砍下去,感觉一定很不错,漂亮脑袋滚落在地,一脚踢进河水里,一定比踢球更令人兴奋、刺激,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享受。
杀戮、烧毁、砸烂总会寻到一种刺激,那刺激不是毁掉的失去而是得到了快感,撕毁最美的东西,好像自己得到了那东西,永远的失去,在扭曲的心里似乎是自己永远的得到。
一刀砍下美人头,在小鸟游一眼里,她将不再属于任何人,看那血从脖颈里喷射出来,天女散花般落在滚动的美人头上,给大脑留一份美妙的记忆。
听到一声惨叫,小鸟游一觉得,躲藏在芦苇荡里的游击队一定会跑出来,搭救这个可怜的女人,感情这东西真让人无法琢磨,那土八路游击队似乎对穷苦同胞充满了爱,对汉奸日本人充满了恨,这样也好,小鸟游一想,正好等你们出来,我的部队好练练枪。
小鸟游一提刀架在小荣的脖子上,高路一见,吓得慌忙跪在小鸟游一面前,高路知道,小鸟游一要杀人,他把刀架在脖子上,只是试下手感,如果抡起刀来,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太,太,太君啊,太——君,你是我爷爷成吗”高路拉住小鸟游一拿刀的手,“千,千,千万可,可不能杀了这个女,女,女人,她被游击队捆在这里,一定是,是,是良民,知道游击队,去,去,去了哪里,让,让,让我审审。”
小鸟游一摇了摇头,他狞笑着,看了高路一眼,“八嘎,她的,良民的不是,野妓地干活。”
说到这里,小鸟游一推了一把长跪的高路,“你的,让她喊叫游击队,如若将游击队引诱出来,饶她不死,如若土八路不出来,也只有,只有死了死了的。”说着话,小鸟游一将刀在小荣的脖颈上压了压。
高路可吓坏了,抓住小鸟游一拿刀的手,浑身哆嗦成一团,“太,太君,她的,不是妓女的干活,是,是,是游击队抓,抓来的良民,良民地干活,良民地干活。”
“你的,让她把游击队的,叫出来,若游击队不出来……”说着,小鸟游一举起了刀,“我的,试下刀,砍下她漂亮的脑袋。”
小荣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鸟游一高举的刀,闭上了眼睛,一片黑暗占据了她的心,她不说一句话,似乎等待着那刀从天而落。
高路忙蹲在地上,拍拍老婆的肩膀,“快喊游击队,让他们来救你,快,快,快喊啊,要不然,谁,谁,谁也救不了你。”
小荣轻蔑地看了高路一眼,满脸失望,平时又是爱又是吻,大难临头,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在鬼子面前竟不敢承认自己是他的老婆,这样没有骨头的男人,小荣瞧不起。
高路确有自己的难处,他既想救自己的女人,又想不承担任何的风险,如果小鸟游一知道是自己的老婆,一来怀疑自己私心,不顾大日本皇军的利益;二来,如果真的让游击队包围,他怕自己甩不掉干系。小鸟游一如果怀疑自己和老婆做的局,他娘的,两口子一个也活不了,还吃香的喝辣的,脑袋瓜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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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两军交战枪声急,魂飞天外吓出尿
突然响起的枪声,把高麻子和高路可吓了一跳,这两个家伙不约而同地趴在桥上。
高麻子像头肥猪一样,两手抱着脑袋,将头紧紧地抵在桥上,高高地撅着屁股,一副顾头不顾腚的模样。高路必竟经过了训练,这小子像只王八平趴在桥上,头慢慢地探出来,独眼快速地眨巴着,手举着王八盒子,那枪在手里不停地晃动,望一眼枪响的方向,又不停地四处张望,他觉得一定遇到了游击队,土匪可没有这样的胆量,敢在皇军面前暴露目标,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老婆,心中一阵紧张,生怕小鸟游一发现,慢慢地爬了过去,也不敢说话,将捆绑小荣的绳子悄悄地解开。
“等会,找,找机会,你,你,快点逃跑。”一边解绳子,高路一边悄悄地说:“看来这仗,是,是,是非打不可了,活,活命要紧。”
高路看不到小荣的表情,只觉得她的浑身都在发抖,也顾不得安慰一句,又慢慢爬了回去。
小荣眼望着小鸟游一,心中充满了仇恨,这个小日本鬼子,用恶毒语言侮辱自己,侮辱铁蹄之下可怜的中国人,他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把将小鸟游一推到河里,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战刀,她打消了念头,不能这样死在鬼子手里,家里还有可爱的女儿,她要和女儿好好活下去。
她庆幸被长棍刘绑架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做些什么,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男人在小鬼子面前低三下四像条狗,他恨日本鬼子,也恨自己做汉奸的男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了。
小鸟游一听到枪响,站在原处一动也没有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枪响的地方。
月光下的树林漆黑一片,小鸟游一虽然看不到远处的情况,但小鸟一不在乎,那枪响对他来说似乎只是放了一个炮仗,眼望着枪响的树林,他撇了撇嘴,也不管了高麻子和高路,看也没看小荣一眼,这家伙提着刀,向自己的两个卫兵挥了一下手,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部队走去。
高麻子和高路见小鸟游一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慌忙爬起来,高路来到小荣身边,紧紧地抱住小荣,“老,老婆你受委屈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小曼可好”
小荣白了高路一眼,揉了揉酸麻的腿脚,慢慢站起身来,冲高路点了点头。
见小荣点了头,高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大洋放到小荣手里,“女,女,女儿好就好,快点跑吧,向,向东。”
小荣抓过大洋,头也不回地向东跑去。
高麻子见小鸟游一走了,看到高路站起身来,也没有什么危险,这老家伙手支桥面,皱着眉头咧着嘴,费力地爬起来,看一眼远去的小荣,拉了一下高路的手,咱快点跑吧,可不敢在这桥上磨蹭,说不定是土八路游击队放的枪,长棍刘可没有这个胆量,你快去报告小鸟游一,就说情报准确,可千万不要让小鸟游一先生做出错误的判断。”
小日本鬼子已展开了进攻的队形,很显然,小鸟游一要向响枪的地方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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