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高路亲自驾车。
这辆车套了两匹马,高麻子专门为高路挑选了一匹枣红马驾辕,前面拉边套的是匹老黑马。
小鬼子都上了车,汉奸们一路小跑跟在车后。
他们要到放马的地点,骑上马,赶回德州。
可到放马的地点还有一段路,步行可以抄近道,可赶着马车也只好走大路了。
高路好长时间没有赶过马车,虽然驭马的口令他都知道,可他对这两匹马的脾气并不了解,所以多加了小心,挥动着鞭子,但不抽在马的身上,让马儿快步行走着。
他熟悉一下这两匹马,为下一步的快速行进打下基础。
说到马,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高麻子,兵荒马乱,高麻子不但在人身上,而且在马的身上也动了心眼,他专门让贾老汉训练了这匹性子暴烈的枣红马。
训练的方法就是让喂养牲口的贾老汉,将这匹性烈的枣红马套在车上,专门训练枣红马反着用口令。
这样训练出来的枣红马和别的牲口就有了不同,你让它前进它会倒退,你让它倒退它却前进,你让它向左它却向右,你让它向右它反而向左。
这样的一匹反用口令的枣红马,高麻子故意套进车辕,高路带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又带走了张一真,完全没把他高麻子放在眼里,这让高麻子很不高兴,特别是高路这小子本是自己的一个下人,现如今好像攀上了细川五郎,胆大包天竟不把自己放到眼里,高麻子感觉到,高路这小子为了自己的利益,阳奉阴违暗地里和他较劲,他要给高路一点颜色看看,让这小子吃点哑巴亏,知道一下吃姜还是老的辣。
高麻子看着高路将马车使出大院,低头憋不住地乐了一下,“高队长,你可要走好哟,夜路不好走,小心马儿受着惊吓,一路多加小心。”
“放,放,放心吧高老爷,甭说这马,就,就算是野马只要套进辕里,我,我,我高路照样使唤的了。”
高麻子心想:吹吧你小子,早晚有你好看。
开始还好,高路望着车上坐着的日本鬼子,看一眼车后跟着的汉奸们,一扬鞭子,马儿就走动起来,这小子路熟,很快就出了小马庄,上了大路,大路的两边都是排水的深沟。
高路知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再拐个弯,不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放马的地方,到那时候,鬼子汉奸骑上马,自己使车拉着鬼子组长和张一真,速度就会快起来。
想想车前车后都有人保护,而且还有大日本皇军,这小子心里就美。
高路坐在车上,一边走一边想,等到了德州,连夜把张一真交到细川大佐手里,我高路就等着领赏升官。
越想越开心,这小子随车晃动着身体,竟哼哼起了小曲。
突然想到那个死去的鬼子组长,高路向车厢里望了一眼,心里一阵别扭,这小子开始不停地安慰自己: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突然遭遇刺客,防不胜防,我有啥办法,到时候,细川五郎也能理解我高路的难处,用不着过多地担心。
鬼子组长死了,可副组长还活着,这副组长是个小胖子,拿着手枪紧挨高路坐着。
这副组长看了一眼车后无精打彩的汉奸们,拍了拍高路的肩膀,“你的,将车子赶快一点,不许磨磨蹭蹭地干活!”
皇军的话高路不敢不听,他挥动鞭子大叫一声:驾!
鞭子抽在黑马屁股上,这匹黑马跳动一下,用力向前拉,想跑动起来,可那匹刚烈的枣红马,四蹄向后用力,努力向后退。
黑马没有枣红马的力气大,两匹马叫上了劲,车子慢慢向后移动,靠近了沟边,高路一见吓得瞪圆了眼珠子,再这样后退就会掉进深沟里,他摇动着鞭子,又下达了口令:喔,喔,喔。
高路这小子结巴,一个喔字出来,紧跟着又叫出两个,本来向右的口令,枣红马却向左一扭屁股,这下可坏了,车子一下掉进了深沟里。
高路见状吓得大叫一声:“不,不好,我的娘哟,可,可坏了大事。”
这小子大叫着,像只猴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眼看着那马车翻进了沟里,这小子惊出一身冷汗,伸手去抓马车,车没抓到,这小子趴在了斜坡上。
那些鬼子兵一下没反应过来,有的掉进沟里,有的被扣在了车下,有的整个身子压在了车下,有的压住了胳膊腿,只听得鬼子兵屋里哇啦地叫骂,哭爹喊娘地嚷疼。
高路趴在斜坡上,抬头看着一车鬼子在沟里鬼哭狼嚎般地叫嚷,吓得浑身直哆嗦。
那匹黑马被绳套绊倒,打着响鼻突然站立起来。
辕里的枣红马起了几下身子,可没能站起来,高昂着头,半躺在沟里喘着粗气。
小胖鬼子脑袋瓜子不但撞到了车扇上,流了血,要命的是,半个脑袋被车压在了下面,挤进了湿土里,这小子疼得嗷嗷直,大骂高路这个混蛋。
高路一见忙跳了起来,招呼一帮汉奸下沟抬车,人多力量大,汉奸们很快将车抬起来,拉出了满脸泥土的小胖子。
小胖子站起身来,想到自己的手枪,在沟底草丛摸索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这小子抓枪在手,看了一眼身边呆呆看着自己的高路,他个头矮小,将枪口顶在了高路的脸蛋子上,“八嘎,八嘎,你小子良心大大地坏了,把车使进沟里,摔坏了大日本皇军,死了死了的。”
高路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副,副,副组长,你,你别生气,这马有点不听话,不,不,不是我高路技术的问题,皇军,你请多,多放心,我驾车也有些年头了,绝,绝,绝对没有问题。”
小胖子瞪了高路一眼,看了看沟里那帮吃了败仗一样唉声叹气的鬼子兵,觉得不发发威,这帮汉奸也不知道皇军的厉害,这小子突然一巴掌打在了毫无防备的高路脸上,一团金花从高路的瞎眼里冒出来,这小子捂着半边脸,傻愣愣地望着小胖子,突然一个立正挺起了腰板,大叫着:“嗨,嗨,嗨。”
叫一声嗨也就
第三百三十三章押解一真回德州,张菊泪水化微笑
呆呆地看着小胖子,高路耸耸肩膀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小胖子那可怕的眼睛直视着他,这小子忙闭上了嘴巴,朝车厢里看了一眼。
他怕张一真突然挣脱绳子逃跑了。
还好,他看到了拿枪指着张一真的鬼子兵,这帮小鬼子警惕就是比汉奸高,他们似乎早已做了有序的安排,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会雷打不动地坚守自己的职责。
高路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这个狗汉奸,内心里对日本鬼子充满了佩服。
张一真和高路是两种不同的人,对于入侵的日本鬼子,张一真内心里充满了仇恨,高路对待日本鬼子内心里却充满足了敬畏,他们都被战争挟裹着,展现出最真实的人性。
战争哟,真是魔鬼孕育的怪胎,这怪胎,只长着疯狂的大脑和一张血盆大口,将灾难强加给善良的人们。
是反抗还是屈服,是苟且偷生还是勇敢抗争,当生死摆在面前,那选择该是多么地艰难。
小胖子那句枪毙地干活,如一声炸雷震撼了独眼高路,他知道这小日本鬼子说到做到,杀掉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战争面前,生命之轻,真如空中飘动的柳絮,禁不住一阵微风。
高路可不想死,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这种人挖空心思地享受,永远也活不够。
在敌占区,高路宁愿做日本人的走狗,摇着尾巴陪着笑脸,也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抗争。
小胖子命令高路将马制服,这可给高路出了一个难题,这小子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想着治服马儿的方法。
看到那辆就要歪到沟里的马车,高路站在路中间,用手指指点点,小声地命令:“你,你俩给马戴上嚼子牵住马缰绳,就,就是让马儿踩死了,也,也不能松了手。”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汉奸们,“你,你,你们都下手,要下死手,把,把车子抬到路中间来,可不敢喊号子,如,如果吓惊了马儿,驮着张一真跑没影了,黑,黑,黑灯瞎火找不着,我,我要了你们的命,皇,皇,皇军要我的命,我,我先让你们这帮小子,死了死了地干活。”
看到高队长真动了肝火,汉奸们不敢怠慢,也不敢喊号子,憋得满脸通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马车弄到了马路中间,低头喘着粗气。
两匹马在高路眼里,成了两只大老虎,看到月光里黑乎乎的一,从匹马,高路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来到小胖子面前,高路指了指两匹马,小声地说:“皇,皇军,这,这马儿,一时半会可驯服不了,得,得用鞭子抽,一直打得瘫软在地上,才会听话。”
小胖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打瘫,怎么拉车地干活。”
高路突然灵光一现,突然有了好办法,这小子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激动地直拍屁股。
小胖子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以为高路突然发了神经。
高路向进一步,冲着小胖子神秘地说:“我,我有好办法了。”
小胖子看着高路。
高路亲自动手,解开马的绳套,将两匹马拴在车后,笑望着小胖子,独眼含了笑,“皇,皇军,请,请上车!”
小胖子不知道高路这小子搞得什么鬼名堂,疑惑地望着高路。
高路走到车辕里,抬起了车把,回头对小胖子说:“皇,皇军,这回我高路为大日本皇军,当,当,当一回马,亲自拉车,再,再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了。”
小胖子笑了,看了一眼高路竖起了大拇指,“吆西,吆西。”
鬼子们都上了车,高路亲自拉车,一帮汉奸在车两旁推着马车,这回总算安全地上路了。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这帮鬼子汉奸总算回到了德州城。
细川五郎得知张一真被抓,高兴地一拍桌子,命令将张一真先关押起来,他要亲自审问。
张一真面对着牢房,心中涌动着一股心酸,他双手捂着脸,紧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细川五郎。
在北平的时候如果不是和谈,他早就杀死这个这个鬼子队长,在张一真的眼里,细川五郎是个色狼,那天夜里就是从他手里救出了窦妮。
他想到了许多人,平时张一真很难这样静下心来想一想,关在监舍里他无事可做,生死未卜亲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细川大佐亲审讯,梦想一真能归顺
张一真被关在小屋里,他的内心十分地烦乱,当几个看守七手八脚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将他的双手反铐在了背后,他没有反抗。
张一真心里清楚,现在的反抗毫无意义,孤单的一个人,在戒备森严监狱里,他能做的,就是寻找机会。
解开绳子,他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轻微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环顾了一眼监舍。
屋子不大,窗口很小,屋里放着两张床。
等看守出了门,他看了一眼水泥地面,思考着一个问题:如何逃脱。
望着窄小的窗户,突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门打开了,张一真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走了进来,押着他来到审讯室。
张一真皱着眉头,满脑子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细川五郎、小鸟游一还有那个猪头翻译。
细川五郎和小鸟游一阴沉着脸,猪头翻译脸上挂了一点点微笑,他弯着腰,站在坐在桌前的细川五郎身后。
张一真身后有一把椅子,椅子后面有一个垂下来的大铁钩。
那铁钩随时都可能挂在手铐上,将他吊在空中。
细川五郎看了一眼张一真,示意他坐到椅了上。
细川五郎用日语说,猪头紧着翻译。
“张一真,你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人,还是军统的特工”
张一真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介平民,你们无权抓我!”
哈,哈,哈!细川五郎仰头大笑。
“这里已被大日本帝国占领,胆敢抗日者,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抓你。”
张一真白了一眼胖翻译,“我的脚下是中国的土地,你们不呆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好地生活,凭什么占领我们的家园,烧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人民,如果说有了坚船利炮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人性又放在了哪里这样不讲道理,和魔鬼禽兽又有何区别”
翻译的脸红了一下,但他还是原样翻译出来。
细川五郎和小鸟游一仰头狂笑起来,他们的脸上满是得意。
“是我们的目标,拳头硬才是道理,不服就打服,谁阻挡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必须杀掉,你,张一真,经过我们的调查,有好几起案子都和你有关系,今天我就可以杀掉你。”
张一真仰头也哈哈笑起来,他的眉毛挑了一下,挺了一下腰,冷冷地说道:“你看我怕死吗我打小跟随父亲,干得就是九死一生的营生,吃的就是刀尖上的饭,想拿死来吓唬我,我张一真还真的不怕。”
“吊起来!”细川五郎突然说。
猪头翻译看了一眼张一真,他知道那铁钩子只要挂在手铐上,整个身体脸朝下吊起来,那铁铐就会割断皮肉直接和骨头接触,如果时间久了,弄不好双手就会残废,他看透了张一真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如果这样下去,他必然要吃大亏。
猪头翻译咳嗽了一声,眼瞅着小鸟游一,“说来,小鸟先生和张一真是同行,同行有些共同语言,细川大佐,依我看,先别急着吊,是否让小鸟游一队长劝劝张一真,归顺了我们。”
张一真白了一眼猪头翻译,他最恨的就是中国人给日本鬼子做狗当汉奸。
小鸟游一倒是个爽快家伙,这小子咧开大嘴笑看着张一真,不紧不慢地说:“张一真,也许你还记得,在北平的时候你被我一脚踢下山崖,你小子命还真大,没有摔死,上次我打败了你,在中国我敢说无人敢挑战!”
张一真冷笑了一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还敢吹呢,在日本国,我张一真倒背着一只手,打败鬼子无敌手。”
小鸟游一搞不懂张一真说了些什么,他摇了摇头,一脸懵懂地看着胖翻译。
猪头翻译点了点头,他觉得就要挑起战火,还得加点油,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对小鸟游一说:“张一真的意思你没听懂,他用了中国的俗语,意思是说,你吹牛说大话,他只用两条腿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下,满地找牙。”
“八嘎,我要和他决斗。”小鸟游一简直气疯了,如果不是细川大佐在身边,他早就冲到张一真身边,动起手来。
恰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鬼子兵,突然一个立正,“报告大佐,门外有人求见。”
进门的是牛议员。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