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我们又不做坏事,就是进去瞧一眼。”徐童潇笑意微扬,将头蹭进姚辛夷的手臂间,撒着娇问道:“姐姐,你要不要陪我玩这一把”
姚辛夷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凉声轻语道:“我这一辈子,生死荣辱都随你,你说呢”
徐童潇耸了耸鼻子,才坐直了身子,满脸的笑意盈盈。
院墙外,一行小宫女路过,每人手中端着一盅汤羹。
“就她吧。”姚辛夷素手指了指行在最后面的小宫女,随即飞身而下,将那宫女打晕了放好,换了衣裳,赶着随前头的人进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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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殿前失仪,琵琶落雪
这一句出口,整个锦兰苑,众人可谓是形色各异。
李景隆握着的酒杯还未送进口中,便整只手僵住,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再收紧,仿若要将那杯子捏碎了,他心中清楚,这蓝封峤的师妹,是何人。
朱榑一口桂花糕还未咽下,直接喷进了鼻腔,随即咳出了声,朱棣直接跨步到他桌边,大手堵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忍住了,殿前失仪,可有你受的了。”
反应最大,莫过于姚辛夷,此言一出,她心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不禁脚下一软,整个人身体往右倾倒,碗中的汤尽数泼到离她最近的徐辉祖的身上。
徐辉祖慌忙起身,看着顺着衣服往下淌的油渍,眉头紧皱,只低吼了一声,道:“慌慌张张的你怎么回事”
纵使殿前失仪,姚辛夷是怎么都不肯低头认错的,她知道不能什么都不做,忙抽出手帕给徐辉祖擦着身上的油渍。
“不必了。”徐辉祖心中怒意难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推开姚辛夷,无奈的摇了摇头,落座,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禁耸了耸鼻子。
“天哪。”徐童潇坐在屋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闭双眼,手抚额头,不知是被和亲之事震惊,还是心疼那盅汤。
徐童潇飞身到院外,落地,一路小跑,跑向锦兰苑正门。
瞧着这眼前人,朱棣只觉心都偷停了一拍,姚辛夷入了这苑门,怕是徐童潇这个不安分的也来了,他偷偷的抬头,往院子的周围瞧了瞧,却没见那娇小的身影。
朱元璋啪的一声拍案,冷声问责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如此大意,朕问你话呢,为何不抬头”
闻言,姚辛夷眸色一暗,退了几步,便到了中央,她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的冷光直直打透了朱元璋,这样的目光,这样无畏的盯着作为皇帝的他的眼睛,他只记得一人。
期泰抬眼看着她,她的目光之冷冽,是他这几日里不曾见到过的,在他的记忆里,辛夷姑娘虽然冷淡了些,却不至于如此这般,令人胆寒。
一时间未敢说话,蓝封峤已经起身,将他拉回了桌边。
“你……”朱元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他大手颤巍巍的指向姚辛夷,问道:“那日紫金山上出手的可是你吗”
姚辛夷轻舒了一口气,冷声道:“不错!”
朱元璋眼睛瞪得老大,他眼角抽动着,大口吞吐了两口气,问道:“那……当年落崖的萧铃风又是你不是”
姚辛夷眉头轻轻一挑,她眼眸始终不离皇帝,冷意更是深深的压迫而去,幽幽的开口道:“皇上,您在怕什么”
朱元璋双手收回身侧,握紧了龙椅上的金龙头,高声冷语道:“你只消回答便是。”
姚辛夷突然敛了敛眼光,语气也有些缓和,她凉声轻语的说道:“我确是被小姐从万岁山崖下救起的不错,却并不识皇上口中所说的那一位……萧铃风。”
朱元璋眉头蹙起,淡问道:“你家小姐是”
姚辛夷淡漠的转脸,看向蓝封峤,低低的说了一声:“我家小姐便是蓝公子的小师妹,名为徐童潇。”
闻言,朱元璋目光有一个刹那的停滞,继而转脸看向蓝封峤,冷了声音问道:“蓝封峤,可是如此吗”
蓝封峤舔了舔冰唇,陪了一脸的笑意,站起身来,颔首说道:“不错,蓝某确有一位师妹,名为徐童潇,这位辛夷姑娘,就是师妹的贴身侍女。”
朱元璋面色青红变换,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蓝封峤暗暗的瞪了姚辛夷一眼,面上又漾起了笑意,说道:“其实,此番入宫,她二人是准备了要为皇上献艺的,我也不曾想到,她们的节目竟如此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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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脸纱摘下,在外义女
余音绕梁,琴音落,方才抽回了心神的众人,意犹未尽。
“好!哈哈!好啊!”朱元璋拍案一声,哈哈大笑的赞不绝口,道:“好个琵琶声声惊落雪,这一曲天籁,竟有余音绕梁之妙啊。”
徐童潇将琵琶递与姚辛夷,双手收于身前,微微欠一欠身,朗声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吧。”朱元璋面上笑意满满,和爱的问道:“抚琴之女,你出自何院何府,又为何蒙纱前来啊”
徐童潇淡淡一笑,颔首轻语道:“民女生来并非美貌,若是揭纱相见,恐污圣目,还望皇上,恕民女不敬之罪。”
“如此大胆的小女子朕还是头一回见。”板着面说了这一句,朱元璋转而便仰头大笑,高声道:“好,朕也不愿拿皇帝的身份压你,诸位爱卿,不知哪一位有这个能耐,可让这琴女甘愿褪去面纱,也让朕沾光有幸一观呢。”
此话音一落,整个院落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御前待的久了,个个深谙伴君如伴虎之言,一句话说错了就会断送前程,纵使对于一个小小琴女,也自是不敢轻言。
连皇帝都没有办法请得这小女子泄下轻纱,谁又能请得,谁又敢请得,宫宴上抢皇帝的风头,那可是不可言说的大罪。
蓝封峤不由得身冒冷汗,双拳攥了攥衣袍,但愿无人敢尝试,否则轻纱揭下,又会是一场不可预料的危机,如今自己也在明处,想暗助她们都不行。
有那么一个瞬间,蓝封峤后悔了自己的决定,为着自己的私心,铤而走险带徐童潇入宫来见燕王的新夫人,却不想徐童潇竟如此大胆敢到宫宴捣乱,一时让他无法应对。
朱允炆暗暗抬眸,对上了朱元璋的眼神,赶忙又低下头。
朱元璋突然开口道:“允炆呐,你来试一试吧。”
朱允炆闻言起身,却是面上歉意,抱拳以请,道:“皇爷爷,孙儿臣自认愚钝,却有一人可推荐给您。”
朱元璋不怒反笑,说道:“哦说来听听。”
朱允炆笑笑轻语道:“孙儿臣以为,四王叔可劝得这小女子,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焉知这美人就过得英雄关了,四王叔一贯战无不胜,想必,要劝服着这小小琴女,自然也不是难事。”
朱棣闻言,并不语,只是手握着茶杯,一口清茶饮下。
朱榑突然跳起来,抱拳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今日温夫人随行,怎的能让四哥对别的女子撩拨挑逗呢,这样……也真是有些不太合宜吧。”
朱元璋面色一凛,缓缓的褪去了笑意,转脸看向温凉。
温凉微敛双眸,眼珠一转,说辞涌上,站起身来,抚身轻语道:“皇上恕罪,想是齐王怕气氛太严肃想逗逗乐,一时失言,妾身怎么会吃此等干醋呢,若是能助皇上,大可以让王爷一试。”
朱榑眉头蹙紧了,这个新夫人,是真不懂还是真故意。
梅殷突然站起身来,偷眼瞄着朱棣,说道:“臣也觉得,此事燕王可以胜任,不如就让王爷试一试吧。”
蓝封峤干咳两声,也请道:“既然驸马爷都说话了,可见燕王爷是真的有这个能耐的,蓝某从前只听说过燕王的风采,却不曾见过,不知今日是否有机会一睹王爷风采。”
徐童潇偏过头狠狠地瞪了蓝封峤一眼,自知他心中意。
全场再一次寂静无声,却是所有人目光聚集,燕王的脸。
朱棣并不为所动,悠悠闲闲饮进了杯中茶,又拿一块糕。
在场之人,都见怪不怪,毕竟,燕王由来只听皇上差遣,皇上若不出声,旁的人,就算说出花来,也是无用之功。
听了几人的话,朱元璋径自点了点头,抬首看向朱棣,和爱的笑笑,说道:“燕王啊,你这不言不语,又面无表情的,算是何意啊你有否要帮一帮朕啊”
朱棣轻舔了舔唇,起身颔首轻语道:“儿臣并非有意误父皇的事,只是在想一个万全之法。”
朱元璋笑问道:“那……你
117心中存疑,风波不断
一行侍卫手提长刀冲进来,于皇帝架前排成一个弧形,未有指令而不能动,姚辛夷顺势张开双手,护于徐童潇身前。
朱棣端坐着,虽是品着清茶,却握着茶杯的手紧绷,青筋暴起,淡眼瞧着眼前的局势,目光紧盯着,一刻不离,温凉侧目看向朱棣,他故作镇定却满心焦虑的模样,尽收眼底。
李景隆突然起身,抱拳以请,道:“皇上请三思,前次也是没有问清就匆忙动了手,才闹了那么大的一场笑话,此番不如把话问清楚了再做决断不迟。”
良久,朱元璋沉默不语,他心中自有他自己的盘算。
蓝封峤慌忙站起了身来,行至徐童潇身侧,对朱元璋深深施了一礼,凉声说道:“皇上,请皇上高抬贵手,我蓝封峤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妹绝无反叛之心,还望皇上明察。”
朱元璋颇威严的朗声说道:“干什么一个一个草木皆兵的,这里又没出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众人退下之后,朱元璋才双手轻挥,道:“行了行了都坐下吧,朕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倒好,一个两个的急匆匆的站起来做什么,赶紧坐下,这样一来,朕要怎么问话。”
蓝封峤微微颔首,对徐童潇使了个眼色,才缓缓退至桌边坐下,李景隆也应声落座。
朱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僵在嘴边的茶杯才缓手放下。
锦兰苑中撤去了一众守卫,落座了一众看客,徐童潇与姚辛夷静立于中央宽敞之处,略显突兀。
朱元璋压制住心中的惊讶和怯意,面上缓缓露出和爱的笑容,问道:“你叫晓风不是萧晓风,而是徐晓风”
“不错。”徐童潇轻笑一声,娓娓道来:“民女是徐公多年前于河南平乱之时认下的义女,我的亲生父母于那次叛乱之中被乱臣所杀,而我得上天眷顾,蒙徐公搭救,认做义女养居在万岁山下我徐家祖辈的故居之中。”
朱元璋眉头微蹙,凉声道:“你家祖上也姓徐”
“可惜,我的那个徐家只是个小门小户。”徐童潇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道:“义父陪居之时,曾说起自己的女儿晓风与我年纪相仿,却不能养在身边,许是为寄思女之情,他也叫我晓风,我也是直到七年前,才得见我那位义姐。”
朱元璋心中咯噔一声,他口中暗暗重复,道:“七年前”
徐童潇偷眼观了观皇帝的表情,才又淡淡的说道:“七年前重阳佳节,我义姐于万岁山落崖,伤重离世,葬在我徐家祖坟边,碑墓皆是我亲手所建。”
朱元璋敛眸静思,后抬首问道:“她要你回徐家”
徐童潇轻摇摇头,眼角微微一颤,瞬间晶莹涌上泪窝,道:“义姐伤重自知不治,弥留之际才告知她叫徐晓风,却还来不及多做交谈,便撒手人寰了,前次上紫金山,我只为祭拜义父,贸贸然闯进了封锁,不小心惊扰了圣驾。”
“是这样吗”朱元璋撇了撇嘴,一脸的怀疑,目光转向姚辛夷,满是审视,冷语道:“朕瞧着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有些眼熟,她……难道不是你的家生侍女吗”
“皇上慧眼。”徐童潇回眸看了一眼姚辛夷,眉眼间瞬时漾满了笑意,说道:“辛夷她,七年前万岁山下,与我义姐同被救回,当时她的头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之后,记忆全无,我不忍她外出流浪,便留在了身边,时时带着。”
朱元璋缓了缓心神,一时不语,脑中却开始攒新的说辞,徐童潇的这个故事,简直无懈可击,可就是这样的故事,完美的让人心中生疑。
徐童潇敛下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交叠的双手微微握紧,颔首轻语道:“皇上似乎对民女所说的故事存疑,那么不妨诏御医前来,为辛夷诊治一番吧。”
言语中并未提及萧晓风,也未提及过去,若是贸然给姚辛夷诊治,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让这徐童潇有所察觉。
朱元璋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你是蓝封峤的师妹
118再提和亲,好话转折
一段徐家认亲的故事,由于当事人不配合,便告一段落。
蓝封峤怕极了徐童潇会因此回了徐家,便再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么要娶她,便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且难于登天。
他急于转移话题,于是偷偷的拉了拉期泰的衣袍,示意。
期泰会意,忙起身行了一礼,陪着笑脸,颔首请道:“既然徐小姐的事了了,皇上是否也该议一议,期泰刚提出的请求,能否请谕,将徐小姐远嫁我琉球和亲。”
“哈哈哈哈,你瞧朕这记性,怎么就给忘了。”朱元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说道:“童潇你来的可巧了,我们刚还在探讨你的婚事呢,瞧瞧瞧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倒叫朕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婚事”徐童潇佯装惊讶的模样,转脸看向了姚辛夷,又轻声开口道:“我的婚事”
姚辛夷长舒了一口气,后眉头轻蹙,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又是满满笑意,说道:“不错,是你的婚事,刚刚期泰与朕请求,是否可以将你远嫁琉球,嫁与中山王的外甥,为我大明前去和亲。”
徐童潇淡漠的转过脸,目光对着蓝封峤狠狠一瞥,才定格在期泰的脸上,缓了脸色,笑意微扬,问道:“不知这中山王的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期泰如介绍一枚珍宝一般,滔滔不绝,道:“小姐没有听说过,自然有此疑问,我中山王的外甥,也是生的俊朗模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武功高强,可以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可是我们琉球引以为傲的才子,小姐你嫁与我琉球,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吃亏,也绝对不会后悔。”
徐童潇微微偏着头,用余光瞟了瞟朱棣,编纂着说辞。
朱元璋只觉一时间尴尬了不少,干笑两声,说道:“眼瞧着就是个小女子,听到成亲之事,便不好意思开口了,蓝封峤你说说吧,是你的师妹,你意下如何呀”
蓝封峤被点了名,忙站起身来,颔首轻语道:“蓝某愚以为,这中山王外甥,也可看作我中原的郡王了吧,又可为两国缔结和平,那么我师妹虽是远嫁,却也是好嫁,纵是我多舍不得,也只能割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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