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徐童潇飞也似地大步跑着,衣袖卷起的清风打着烛火微微摆动,她一掌推开了厢房房门,房中药香萦绕,灯烛还燃着未灭,却空无一人。
目光有些呆滞,徐童潇拖沓着步子,行出门外,淡淡的开口,道:“不在房里。”
冯紫茜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会不会是……王爷醒了,师姐送他出谷了。”
木呆呆的模样,徐童潇的眼神有些空洞,她冷冷低语道:“不可能,摧心掌不可能这么快醒来。”
“那会不会是……”冯紫茜这话说了一半,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便没了声音。
徐童潇眼神有些飘忽,缓缓的摇头,摇头,突然鼻子用力一吸,是一阵阵烧焦的味道,她眉头蹙紧了,幽幽开口,道:“着火了。”
闻言,姚辛夷慌忙四下里望了望,果然瞧见冲天的火光,素手轻指,惊呼道:“是柴房方向,柴房着火了。”
三人未敢耽误,迈开腿,便往柴房方向冲过去。
柴房,火苗从四面的窗口门口窜出来,浓烟滚滚迷人眼。
云雾静立于不远处,淡眼瞧着如此场景,对她并无所谓。
徐童潇一眼便瞄到了她,急匆匆的冲至她面前,素手掐住她的手臂,忙问道:“师姐,燕王是不是在里面”
云雾显然一惊,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无奈挣不开徐童潇的禁锢,只惊讶的问道:“小师妹,你怎么过来了”
“我问你燕王是不是在里面”徐童潇红着眼眶,瞪大了眼睛,红血丝布满了眼球,对着她嘶吼,活脱脱要将她吞掉的模样。
云雾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一时未缓过神来,不语。
徐童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上大力的一甩,往回退了两步,转身便冲进了火场,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之时。
“晓风,危险回来。”眼瞧着她冲进了火场,姚辛夷于身后高声呼喊,自知无济于事,跟着冲进了火场之中。
冯紫茜只见这两人接连进了火场,急的直跳脚,一时慌了心神,直掉眼泪,她定了定神,低语道:“水!水!”
反身欲到院中井口打水,余光瞟到还傻愣愣的站在一侧的云雾,冯紫茜突然高声吼道:“云雾师姐你还愣着干什么打水救火呀,小姐进去了!”
冯紫茜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自顾自的到井边打水,云雾被她一吼也才回了心神,抬步往井边跑过来。
火场中,浓烟呛得人挣不开眼睛,徐童潇用衣袖蒙住了口鼻,凭记忆往里面摸索,柴房不小,她不知道燕王被放在了何处,甚至不知道这火是否从他的身上燃起来。www
支撑着她还不断的寻找的,是她并没有闻到人肉烧焦的味道,或者他还没有死。
姚辛夷随后跳入,直冲她而来的,是一条火舌,她迅速往一侧闪去,跳了两步,同时避开了卷火而落的房梁。
姚辛夷素手挽了衣袖,一手掩了口鼻,一手往前一扫,却浓烟滚滚根本看不见人,只得高声喊道:“火势太大,晓风你小心。”
闻声,徐童潇忙高声喊道:“姐姐小心,这烟中有毒。”
“知道了!”姚辛夷回应着,循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火海救人持续了许久,屋外救火也一刻不停,一桶桶的清水浇进来,然而杯水车薪,作用不大。
天色已渐渐泛白,房中的大火依旧,丝毫没有减弱。
一段房梁被烧断,带着火光砸下来,徐童潇慌忙一个翻身闪过,下落的瞬间,她突然看见了角落里的燕王。
一个箭步跨过去,不顾脚下是否燃火,徐童潇直接扑到燕王身上,触及到他的肌肤,才高声喊道:“姐姐,找到了,你快来帮我。”
姚辛夷闻声,终于辨认出他们所在的方位,寻了过去。&
145撞邪发疯,凶多吉少
清晨,皇宫还一片幽静,温凉已踏着晨雾入了宫来。www
皇上早朝还未下,一众大臣正立于阶下倾听皇帝的训诫。
修竹匆匆忙忙的行进殿中,拂尘一甩,颔首说道:“皇上,燕王温夫人求见,说是……燕王不好了。”
“什么”朱元璋俶的拍案而起,高吼道:“宣她进来。”
“宣温夫人进殿!”修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迎到门前。
温凉脚下步履匆匆,梨花带雨的跨进殿中,丝帕轻掩口鼻,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抽泣,行到阶下,站定,轻声说道:“温凉参见皇上!”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凉声问道:“温夫人,你说……燕王怎么不好了”
“皇上,皇上,您快救救王爷吧。”温凉突然痛哭一声,扑通跪倒在地,口中含糊着说道:“王爷……王爷他撞了邪了,打猎打的好好的,他突然发了疯了,冲进了那个什么竹林里,他们都说,凶多吉少了。”
温凉说着,声泪俱下,霎时间,面上已挂满了泪水。
朱元璋眉头蹙紧了,眼中神色有异,冷声道:“什么”
齐王朱榑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说道:“温夫人,你说这话我可不信,我四哥那么精明一个人,说疯就疯了凭空消失,呵呵呵,还真是有些可笑啊。”
温凉轻抬素手,丝帕轻拭面上清泪,抽泣着说道:“可我真真切切的瞧见王爷冲进那竹林中了。”
朱榑撇了撇嘴,眼神淡漠,直盯盯的瞧着温凉,句句紧逼,冷声又问道:“你眼睁睁的瞧着吗为何不加制止,就任他往那竹林中去吗”
“我……我……”温凉的困窘憋红了面颊,掩不住的失措只好梨花带雨,直说道:“王爷发了狂,力气那么大,我哪里能将他拦住啊。”
闻言,朱榑打心里觉得可笑,低低的嗤笑一声,不语。
朱元璋干咳两声,说道:“好了齐王,现在不是追究拦与不拦的时候,还是找燕王更重要些,别的事都可以待寻回他时再做商议。”
朱榑眼瞧着温凉,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翻了一眼,回转头,低眸未言语。
却朱元璋又低低一语出口,似自言自语,又似提出质疑,道:“可这燕王怎么就会发了狂了呢”
梅殷随口说道:“是啊,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疯了,总要有个诱因吧。”
阶下一人说道:“呦呦呦,云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听说那里巫蛊盛行啊,王爷该不会真的是……”
又一人说道:“我听说啊,就药山一带,最猖獗了。”
黄子澄突然轻咳了两声,说道:“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了,温夫人不是说了嘛,王爷是冲进了个竹林里,一片竹林而已,还能为难的了咱们王爷吗。闪舞www”
齐泰口中嘶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可是听说,药山脚下可是有一片墓竹之林,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怕就怕王爷冲进那林子里,可怎么是好啊。”
“行了,诸位大人,别危言耸听了,没见尸首,就不能妄言生死。”朱榑托着长长的尾音,说了这一长串的话,转而看向温凉,冷笑一声,说道:“温夫人,你就这么回来了,不是放弃了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放弃呢”温凉刚刚止住的抽泣,又被朱榑挑起来,悲从心底里涌上来,满满的哭腔,说道:“靖江王跟蓝公子还在搜山,他们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哭哭啼啼的难看极了,才差人送我回来的,我也没办法呀。”
话说着,温凉呜呜呜的哭嚎着,仿若要哭碎所有人的心。
她自己的心中却无半点伤感,燕王,你就这么死了才好。
朱榑长舒了一口气,眼角微颤抖,她哭声刺耳,让人心烦,手于额头上敲了敲,仿佛自责这张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咂了咂嘴,不打算再说话。
朱元璋手抚抚额头,良久才低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齐王说得对,没有尸体,他或许还没有死。”
梅殷忙点点头,附和道:“对对对,靖江王曾驻守云南,
146初开情窦,烙印在心
曾经见过那样一幅画卷,最美的意境,俊朗的男子手执书卷,靠坐在暗青色的大石头上,一个女孩子伏在他的膝上,只有一抹背影,看的出来她微扬着头,却看不见面容。
师父说过,那是他曾经所做,画中人是他的儿子与儿媳,这一副画,唤起了徐童潇初开的情窦。
此时的小院中,也有这样的一幅美景,冯紫茜在看,而徐童潇,成了这画中之人。
朱棣平躺于床榻之上,面上恢复了些血色,花毒已解,却不知他要睡到何时才会醒来,徐童潇就那么静静的守在他的床边,倚坐着,挪不开眼睛的盯着他瞧。
冯紫茜于门前犹豫了良久,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轻声说道:“小姐,你去歇会儿吧,我替你看着王爷。”
徐童潇只是安静的坐着不动,淡淡一语道:“我不放心,怕他突然发了什么病,你招呼不了的。”
冯紫茜蹲身下去,轻抚抚徐童潇的柳肩,说道:“可是,你都两整夜没睡了。”
徐童潇动了动身子,回转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的,我若是困了,就在他床边趴一会。”
冯紫茜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继而蹲身,作势要去扶她,边说道:“那样怎么会舒服呢,你别糟践自己了。”
徐童潇从她的禁锢中抽回手,轻摆了摆手,说道:“不,你不明白,我趴在他床边上,我心里踏实。”
冯紫茜抚了抚她的手臂,不死心的又劝道:“小姐啊,不会再有人来将他带走了,你去歇歇吧,我求你了好不好。”
徐童潇回转头,冲她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先去歇着,你歇好了,再回来换我。”
冯紫茜柳眉轻蹙,眼眶中瞬间噙满了晶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略带着哭腔的说道:“但愿这个王爷,能了解小姐你的心意,对你好些。”
徐童潇敛眸轻笑,说道:“我不在意。”
“可是我们在意呀。”冯紫茜欲哭,用力吸了吸鼻子,眼泪却还是滑了下来,口中含糊着说道:“小姐你从小被捧在手心儿里的,什么时候遭过这份罪啊若是辛夷姐姐知道了,一定心疼死了。”
“哎呦你怎么了这么委屈。”徐童潇无措的笑了笑,眼中却也蒙上了一层雾气,她轻语道:“这种罪早晚都要受的,我们都要嫁人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你对别人,永远不会这样的,我知道的。”冯紫茜抹了一把眼泪,斜眼看向燕王,不解道:“小姐,我不明白,这个燕王,年纪又大,妻妾成群,怎么就这么让你喜欢呢。”
缓缓的转过脸,徐童潇瞧着燕王,脑海中过着一幕幕,她与燕王从相遇开始的画面,他的儒雅,感伤,正经的不正经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徐童潇抿唇笑了笑,素手抚上心口,轻声说道:“我见过他一切的样子,早把他的名字烙印在心上了。”
话语微微一顿,徐童潇转回脸,大大的一抹笑意绽放,满满的憧憬,说道:“你不知道,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发着光的。”
七年前,她身披嫁纱匆匆逃亡,他端坐马上凛凛威风。
冯紫茜却笑不出来,她只是淡眼瞧着徐童潇,说道:“我不知道人会不会发光,但我知道人会发昏,就像你现在这样。”
徐童潇轻拍了拍冯紫茜的肩膀,笑笑说道:“人一辈子总要发一次昏的,当你发觉自己发了昏,未来的路便有了方向了。”
冯紫茜听的一头雾水,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语道:“好吧,那你守着他吧,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
“紫茜。”徐童潇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变得有的淡漠了,说道:“见燕王的时候,把脸遮起来。”
冯紫茜心头不禁一颤,悄声问道:“怎么了吗”
徐童潇却是轻笑笑,继而淡语道:“你的身
147无以回报,以身相许
幽静的山谷,只有花草香气,虫语蝉鸣,清风拂面。
一抹琴音划过空谷,格外清灵,摄人心魂,朱棣循着那琴声悠悠,脚下挪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行着。
合着悠扬的旋律,朱棣脑中闪过了一抹身影,是个弹琴的背影,头上青丝一半挽髻于顶,一半松散披于肩头,素色的纱衣被清风轻抚,回眸的刹那,是一张被阳光遮住的面庞,竟辨不清模样。
苦笑着摇摇头,这梦中的场景,总是如此模糊的。
正想时,脚下步子已经站定,前面不远是一处山洞,琴声渐渐清晰,竟还合着飞瀑倾泻的水声,格外精妙。
洞中燃着篝火,瀑布水帘之前,一把古筝,一个出尘仙子一般的清冷背影,与梦中的那一个,似乎有些重叠了。
朱棣静立于洞口,不错眼睛的瞧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霎时间,只觉嗓子痒痒的,朱棣掩着口鼻轻咳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徐童潇身子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回眸,映着火光,整个面纱都染成了橙红色,但见燕王好好的站着,不觉笑了。
眼中晶莹微微闪烁,徐童潇款步上前,轻颔首,轻语道:“公子醒啦。”
朱棣偏着头,瞧着她,面上挂着轻笑,只看着也不语。
徐童潇偷眼瞄了瞄他,见他只是笑,问道:“怎么了”
“还装。”朱棣终于绷不住笑意,嗤笑一声,轻语道:“我知道是你,徐晓风。”
徐童潇闻言,不由得轻挑了挑眉头,大眼睛眨呀眨的抬眸望着他,笑笑轻语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朱棣微微一笑,温柔轻语道:“你忘啦,当年是我指点你来云南的,墓竹之后有座山谷,我知道,谷主是你,我知道,能拼上性命救我的是你,我也知道。”
徐童潇嘿嘿一笑,素手随意的摆了摆,说道:“别听紫茜胡说了,你这点小伤,根本不算回事。”
“嘴硬吧。”朱棣淡淡轻语,转而抬眸看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赶紧把你面上的轻纱撤了,看着别别扭扭的,真不知道你们山谷什么规矩,连侍女都带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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