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途

    “吐、吐、吐，”老鬼连吐三口唾液，把小丁大腿的蚂蟥拍下，他大腿的鲜血立即冒出来。

    蚂蟥厉害，汤叔叫大家用水草当绑腿，扎紧裤腿，防止蚂蟥钻进来。

    这段山涧小溪路程走到太艰难，大家浑身湿透，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溪水，脸上被长长的杂草毛刺划得伤痕累累，渗出鲜血。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居然下起大雨，雨水泼在被杂草划伤的脸，火辣辣地疼痛。

    六七月份珠三角的鬼天气经常是这样，农夫在晒谷场晒谷，早上阳光普照，中午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把没有晒干的稻谷堆放一起用蓑衣盖好，等一会，猛烈的太阳出来，晒谷场的温度高达四十多度，把稻谷摊开，没有多久，暴雨再来。

    “加快速度，向石缝靠拢，”老鬼看着手表，必须要尽快赶到，拖延到天黑就更麻烦。

    “鲁队长，前面就是石缝，”汤叔来到接近石缝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

    “卡拉，”随第三组行动的武警战士子弹上膛，

    “武警同志，千万不要向疑犯的要害部位开枪，必须要留活口，”志鹏吩咐这个拿着半自动步枪的武警战士，

    “遵令，不打要害，要留活口，”武警把枪口向天，跟着志鹏身后。

    “同志们，准备战斗，”老鬼举枪带领队员逐步靠拢石缝，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

    “停下，成包围队形，不要再靠近石缝，”队员卧倒在地，密切地注视着石缝的一举一动。

    “鲁叔，我们应该打草惊蛇，引他出动，”志鹏爬到老鬼身边，

    “鹏仔，如何引他出来”

    “想办法割干一些的山草，把山草点燃扔到石缝的附近，用烟火逼鬼头七出来，”志鹏回答。

    “鹏仔，你来指挥，”志鹏是第三组的头头，应该让他发挥作用。

    “陈雄、容照、小丁，用匕首割一些干的山草回来，点燃抛向石缝，其余人持枪监视，”志鹏下令，

    “得令，”三人拿着匕首去割山草，把割下的山草分开，绑成几捆。

    “你们三人卧姿拖着干草前进，靠近石缝六米点燃抛下去，”三人拖着干草爬到距离石缝六米左右的地方，点燃干草，扔到石缝附近，迅速离开。

    “噼啪，噼啪，”干草燃烧，把石缝附近的杂草也点燃，瞬间，石缝冒起熊熊火光，浓烟滚滚，燃烧了几分钟，石缝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奇怪了，这么大的烟，不要说是人，就算是老鼠也会熏出来。

    “鲁叔，拿望远镜给我看一下，”

    老鬼把望远镜递给志鹏，他十分留意观察附近，

    “鬼头七出现，在距离前方二百多米的地方攀爬，快跑上去，”志鹏放下望远镜，拿起手枪，第一个跃起，向鬼头七攀爬的方向跑过去。

    鬼头七真鬼，他知道杀人是死罪，贩毒也是死罪，随时有被抓的危险。他提前来到双尸涧，把一大袋炒米粉用油布包好放在石缝做备用，还有一些干衣服放在背包




第035章 殊死搏斗
    在山下设卡检查的唐队，听见山上响起枪声，随后再有手榴弹爆炸声，

    “老鬼已经和鬼头七驳火，林世聪，你安排两个带枪的警员在这里守着，其余跟我来，”唐队带着林世聪等人冲上山。

    正在带队巡山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白铁，带着警员前来增援，来到山上，看见手榴弹爆炸冒出的烟从山涧下的草丛腾空升起，但没法靠近。

    “老乡，冒烟的地方如何去”白铁向随队的民兵打听。

    “白警官，下去双尸涧要经过前面的松树林，绕道才能过去，”

    “要走多长时间”白铁问道。

    “大约要走2个小时，”

    “2个小时赶过去太迟了，”白铁摇了摇头。

    手榴弹爆炸声过去，志鹏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从地上爬起来，小山坳不见人影，这个鬼头七跑到哪里去志鹏四处张望，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影踪。

    志鹏双手举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靠近鬼头七刚才蹲的地方，人没在，志鹏继续向前，发现一条土沟，上面有凌乱的脚印，鬼头七想沿着土沟逃跑，异想天开，志鹏立即跳进沟里。

    “噗嗤，噗嗤，”脚踏在水沟上，腐烂的树叶和泥浆溅起，远远看见鬼头七的身影，志鹏加快速度向前。

    老鬼听见再没有爆炸声，站起来指挥队员重新攀爬上小山坳，山坳上除了乱糟糟的茅草，没有看见有人。

    “鲁叔，土沟有脚印，”陈雄持枪来到土沟边，

    老鬼赶过来，“同志们，跟上去。”

    大家跟着老鬼跳下土沟，弓着腰前进。

    鬼头七听见后面有“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一定是这个高佬警察跟上来，最后只有一个手榴弹，不行就与他同归于尽，比抓去打靶要好。他从土沟跳上草丛，像老鼠一样往前钻。

    一眨眼就不见这个家伙，不抓着这个把小谢打得重伤的家伙，我就不姓刘，志鹏单手举枪，一步跨上草丛，紧追不舍。

    老鬼远远看见志鹏的背影，

    “弟兄们，看见鹏仔啦，加快速度，”

    老鬼他们在松树林、山涧小溪、草丛行走接近三个小时，蚊叮虫咬、蚂蟥作乱，累得大口喘气，快走不动了。

    靠近松树林，鬼头七从草丛跃起，窜进松树林。

    “站着，”志鹏大吼一声，

    鬼头七躲在树后，举起手榴弹，吓得志鹏就地一滚，立即卧倒，鬼头七掉头就跑，没有听见爆炸的响声，志鹏抬头一看，这个家伙像隐形一样，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到哪里去了，志鹏双手持枪在东张西望，只看见树木不见人影。

    天太快黑了，再找不到他就麻烦，此人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地形很熟，到了晚上就很难把他抓获，志鹏心里有些焦急。

    小丁走在前面，看不见志鹏，他停下来，回过头对跟着后面喘着大气的老鬼说:“鲁叔，看不见志鹏啊，”

    老鬼用手撑着土沟边的泥地，连爬带走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看见土沟前面没有新的脚印，草丛有湿漉漉的泥浆，

    “你们的刘组长已经跳上草丛，快跟上，”老鬼带头爬上草丛，其他队员一一跟上。

    志鹏集中精神四周观察，还是没见人影，会不会攀爬上树，他抬起头，哎哟，二条毛茸茸金黄色的九毛虫顺着松树叶掉到他的脖子上，他用手枪抢把捏死它们。

    幸亏少敏细心，送条花毛巾缠着脖子，否则，九毛虫钻进身体就难受了。

    他逐棵树向上观察，没有发现鬼头七。

    “扑扑，”几只斑鸠从不远处飞起，志鹏立即警觉起来。他小时候经常和大头胜他们进山打斑鸠，有人靠近这些斑鸠鸟就会突然飞起，鬼头七应该就在附近，志鹏小跑着向斑鸠飞起的地方靠拢。

    “呼”，树上有人跳下来，突然，一个黑色的手榴弹兜头砸来，志鹏举起枪阻挡，“嘭”一声，手榴弹砸在他的枪把上，志鹏迅速跳后，原来是鬼头七，

    “举起手，不要动，”志鹏威严地大吼一声，

    “拼了，”鬼头七举起手榴弹飞身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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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班师回朝
    老鬼押着鬼头七下山，其余队员忘记了全身的疲劳，高兴地吹着口哨，哼着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胸前红花迎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肩扛半自动步枪的武警战士把枪递给小丁，他背着负伤的志鹏下山，他刚才挨了鬼头七的一手榴弹，现在小腿阵阵发麻、痛得厉害，没法行走。

    再次听见手榴弹的爆炸巨响，唐海涛的心几乎蹦出来，鬼头七如此凶残，不知道老鬼们是否安全，

    “同志们，加快进度，目标松树林，”唐队举着枪，大声吆喝，豹子头听见要进松树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赶快把衣领系紧，现在到处漆黑一片，到时九毛虫钻到裤裆就惨了。

    山路难行，荆棘丛生，“噼啪”唐队摔了个手脚朝天，远远听见歌声传来，难道老鬼真的抓住鬼头七唐海涛连滚带爬向松树林靠拢，

    “看见了，看见了，”豹子头大声喊着，唐队打开手电筒，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被老鬼、陈雄押着走，唐海涛大喜过望，冲上前握着老鬼的手，

    “鲁贵，你真行，立了大功啦，”

    “唐老板，立大功的在后面，是志鹏带着腿伤把这个混蛋抓着，你赶快找医疗队帮志鹏疗伤，”老鬼最担心是志鹏的腿是否会断骨。

    “志鹏，你没事吧”唐队关切地询问，

    “唐队，没事，皮外伤，不用担心，”趴在武警战士身上的志鹏，强忍着疼痛，装着若无其事地说。

    “林世聪，你快跑下山，叫医疗队抬担架上来，”

    豹子头看着志鹏他们凯旋而归，也积极起来，飞奔下山找医疗队。

    把鬼头七押到大队的审讯室关起来，四个警员在外面把守，唐队立即派警车从看守所押沙胆彪来认人，

    “警官，就是他了，化灰都认得，”被铐着双手的沙胆彪，确认关在审讯室的就是鬼头七。

    豹子头、李勇抓错人。关在市看守所的王宝七，马文七无罪释放，每人补助15元，作为被错关几天的误工费。

    预审科的警员日夜兼程，审讯鬼头七，计划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破获整个港商灭门案。

    一天两夜连续审讯，预审科的同事出尽法宝，依然是一无所获。唐队亲自出马，再审一天一夜，鬼头七一言不发。唐队指挥手下用包着胶管的铁鞭猛抽他，鬼头七居然像块石头，不吭一声，气得唐海涛大发雷霆，把审讯室的桌子拍得噼啪作响。

    难道要叫市刑警支队的老预审员过来支援，如果这样脸就丢大了，再叫老鬼来审，他是副中队长，我是代理刑警大队长，连副中队长的能力都不如，怎么办他在办公室团团转，香烟抽了一根接一根。

    “唐队，还是请鲁贵同志负责审讯鬼头七吧，鲁队长应该有能力撬开他的口，”李教导员在旁边提醒他。

    顶头上司周局一天十几个电话，催得唐海涛心烦意乱。

    老鬼带着第三组的同事，挽着一果篮山东莱阳梨，到市中医院骨科住院部探望志鹏。

    莱阳梨，因产于莱阳市而得名，是山东省的著名特产之一。果实硕大，果皮为黄绿色，表面粗糙。果肉质地细腻，汁水丰富，口感清脆香甜，对比广东出产的黄砂梨，好吃很多。

    “鹏仔，我们来探你啦，”老鬼带着第三组的一班年轻人进入病房，

    “鲁叔好，各位同事好，”志鹏要跳下床，

    “躺着就行，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才三天，”老鬼扶着他，不让他下床，

    志鹏气色不错，他坐在病床的床沿，“鲁叔，我没事，从小就练对打，身体有抗打击能力。前一段时间的周末，我专门带了烧鹅和贵州茅台酒到高井武馆拜赵毕辉为师，记熟了秘诀，练了一段时间铁布衫功夫，鬼头七的手榴弹并没有敲断我的腿，”

    老鬼蹲下，把志鹏的裤脚撩起，只见敷上膏药的小腿红红蓝蓝瘀肿一大片，没有用夹板护着，证实骨头没有断。

    “小丁，快削梨给你们的头头吃，”老鬼知道志鹏最喜欢吃莱阳梨，

    “遵令，”小丁在快速削梨，

    “兄弟们，大家一起来吃才高兴，”志鹏把果篮的梨递给战友。



第037章 终于开口
    菜色不错，宫保炒肉丁，香煎沙丁鱼，这两个菜下酒最合适，清蒸盲槽鱼，这种鱼生长是咸淡水交界的地方，肉质细嫩；牛腩炖萝卜，志鹏最喜欢吃，还有一个粉葛鲮鱼汤。今天老鬼没有喝酒，他与志鹏商量要鬼头七开口的方案。

    “鹏仔，唐队要我们来审鬼头七，你看有什么办法使他开口”老鬼用茶代酒，大口吃菜，

    “鲁叔，您是我师傅，您吩咐，我就去办，”

    “嘿嘿，你这个小子也会卖口乖，”老鬼夹了一大块牛腩放在志鹏的碗。

    “我暂时没有想好，还是您先说，”这几天在医院吃着病号餐，淡而无味，浓浓香味的牛腩，志鹏吃得津津有味。

    “此人比沙胆彪更难对付，沙胆彪仅仅是贩毒，鬼头七杀人、贩毒、袭警导致小谢重伤，条条是死罪。他应该知道就算坦白交代最后也要判立即枪决，干脆就破坛子摔破，希望通过讲义气，死后博取同党关照他的父母，”老鬼当公安这么多年，什么类型的罪犯都遇到过，清楚鬼头七的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唐队和预审科的人绞尽脑汁也没法使他开口，”志鹏明白，鬼头七宁可挨鞭打也不招供。

    “鹏仔，你脑筋灵活，有什么好办法使他招供”

    志鹏想了一会，“鲁叔，我们要用奇招才能成功，”

    “你快讲一下用什么奇招，”老鬼迫不及待地问道，侦破这宗震动省公安厅的大案，不用说一定有一份大奖金，到时和志鹏一起去领赏。

    “广东人说，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蚤，”志鹏详细向老鬼介绍这一奇招，老鬼不断点头，

    “小铁梅，快拿一杯九江双蒸酒来，我要和鹏仔预先庆祝一下，”老鬼满脸笑容，十分高兴。

    ......

    老鬼详细向唐队汇报审讯鬼头七的方案，唐队听后皱起眉头，看着他写的几点要求，其他的好说，作为代理大队长可以做主，但有一条要求特别棘手，抬起头看了一眼老鬼，

    “鲁贵同志，你这条取消行不行，不好办吧，”

    老鬼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觉得行不通，就请预审员去搞，”说完就站起来，

    “老...”唐海涛还没有说完，老鬼已经离开副大队长办公室。

    没辙，他只好找李教导员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