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苍老了谁的等待

    刚在宾馆前台帮助何老与沈教授办完入住手续，电话就紧随而至。“高经理有人在公司闹事，杨经理被打了。”

    看看两位来者，高强面露难色！

    何老挥挥手。“去吧，我俩先休息一会。等你回来聊。”

    “那对不起二位了！我先抓紧去公司看看，处理一下就回来。二位先生，专家先歇着。”说完高强让等候在大厅的小文引领两位专家入住房间，自己风风火火扭身跑出大厅。

    几拨人围在办公楼前群情激扬。高强到了公司门口思索一下没直接进入，他站在马路侧面的小吃店打了个电话给行政综合办的李主任请他过来说明情况。

    “就是要钱。有集资的个人也有生产木箱的厂家。”李主任做着介绍眼却依然隔着窗担心地望着公司的大门方向。

    “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说一会就到。可老半天了还没来。”

    “杨经理怎么样伤的重吗”

    “蛮重的，额头破了血流了半张脸，眉骨肿的老高。来闹的人就想把事搞大，出手比较重。幸亏这两天公司增派了保安，一动手保安就围上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尽量和缓处理，毕竟咱们也有过失。”

    “好。”李主任点头应着。

    “警察来后简单说明情况就请求将送杨经理送医院治疗别耽误了。另外到了派出所后客气点，让对方尽情倾诉！可以允许提要求！咱们的原则：不承诺，不讨价还价，更不当场答应。只说要汇报，需要商量，只一个字拖！问什么都答应过几天答复。”

    “好。”

    “如果有人提议要见法人就说法人正在积极筹钱，一时半会过不来。”

    “嗯，我明白。”

    “别担心，讲话要冷




第八十四章、维稳
    塘州市委在一座主体8层的楼内办公。这是建国以后的建筑，仿苏式。整座建筑成长条状，门楣对称，层高楼阔。

    会议室里阿婆一行人被告知邵书记在开党组会，散会就过来。

    一副七律长征的字画挂在墙上，让会议室填了份大气磅礴。紫红色的会议桌彰显着市府机关庄重和大气的风格，只是地毯有些陈旧，看着不甚明快。

    上午10点秘书推开会议室沉重的大门，邵书记快步走进来。“何老好久不见了什么风把您老刮来了。”

    何老笑哈哈迎上前握住市委邵书记伸过来的手。“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来来，坐下说。”一阵寒暄后众人依次落座。

    汇报由阿婆主讲，何老与沈教授补充。邵书记倚在高靠背的沙发椅上很耐心听完事由全过程。“小李啊，看能不能将检察院李检察长请过来。”

    塘州市检察院在市委办公楼的马路对面办公，不时一会李检察长就赶到市委办公大楼会议室。

    李检察长身材魁梧，走路带风。“邵书记。”李检察长先和邵书记打了招呼！然后转身面向何老说。“何老也在那”

    “你们认识”邵书记发问

    “认识，何老在省委检查官培训学院给我们讲过课。闪舞”

    “这位是检察院李检察长。军队转业干部，办事雷厉风行。”

    “这位是江城大学法律系主任沈锦文沈教授。”

    “久仰久仰，沈教授是名满司法界的大律师。在电视上见过沈教授做的法律节目。”

    “阿婆王曼菲女士我就不用介绍了。”邵书记诙谐地指着阿婆笑了笑。

    “刚才接到汪书记电话，汪书记就塘州市非法集资案做了指示。汪书记讲了一个原则：维稳。”邵书记伸开两个指头郑重地强调。

    “根据这个精神我讲两点意见仅供大家参考。第一、塘州是全国著名侨乡。咱们每一个举动都会牵扯亿万侨胞的心。所以，汪书记讲的维稳两个字，字字重千钧。第二、此案涉及到塘州市民心工程，西片棚户区的改造进程。此项目的配套工程有侨胞捐资。因此，请检察院在办案时要依照法律精神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

    有些情况李检察长可以向商会秘书长王曼菲女士了解一下，我有个会先行告退。有什么问题可请李秘书记录下转给我。”

    “不管以何名目加入集资队伍，牵扯到个人的款项公司必须清点清楚尽快退还。这是底线，几位意下如何”李检察长雷厉风行直指问题核心。

    “没问题，一周内个人集资款全部退还。牵扯企业的部分我们根据何老与沈教授列的排序分别处理。该退款的迅速结帐，该起诉的申请法院立案，能合作的重新签订合作协议。”快刀斩乱麻阿婆果决立下军令状。

    “好，我欣赏这份以人民为中心的办事风格。如果群众诉求得到解决，检察院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处理。八个字：戴罪立功，减轻刑责。”

    班师回酒店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大功告成一般。

    “经济问题沈教授是专家，谈谈想法”回到宾馆刚坐定何老就迫不及待请沈教授谈建议。

    “从目前情况分析可以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清欠集资款后可直接报公司破产，走破产的司法程序，一了百了。”沈教授说完目光注视着阿婆观察意向。

    阿婆的脸有些沉重，几十年了高家在塘州辛辛苦苦创下的声誉她不希望毁之一旦。

    “第二种方法和返还集资款一样分门别类处置。一类于咱不利的合同尽快消化解决。明说就是花钱消灾去除隐患。二类签署联营合同的企业可以尝试谈入股。既采取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策略。拣有利发展的企业兼并成附属单位共图大业。三类、对那些无理取闹趁火打劫违反合同的企业，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申请法院立案，扣押其产品逼其难以



第八十五章、旧情难忘
    衙门前街，就是塘州旧府衙斜对面那家小吃店，上官文玲告诉高强。“文燕在那等你。”

    高强有点喜出望外，他忘了感谢！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想起礼貌！回头羞涩地笑，表情扭捏地表示了感激！

    一家小吃店有百年的历史也算难得。以前常来，和老板相识，打过招呼闪身入内。临窗的位置一排排小方桌通向厅房进深，幽静空间，通道设计私密，一看形式就是便于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地方。不到餐点时分游人不多。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秀美的背影若惊鸿。许久没见，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的仪态绰约。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流风之回雪。面外位置留给高强自己背身而坐。是习惯也是明理。男人不老实，眼观六路到处找美女。这是上官文燕的话，让你坐着视线通达，方便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挑明了男人不安分的心，坏习惯你知我知。

    高强按惯例走上前两臂环绕轻轻拥住上官文燕，俯下头吻上她好闻的发香。上官文燕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熟稔似乎遥远，情形已有些陌生，只是内心还是想要那份拥簇的温暖。

    殿堂播着王菲的歌《容易受伤的女人》。颤抖的唇，等不到你的吻，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希望、希望你会心疼，我害怕一个人，黑夜不敢点灯。为何不肯轻轻唤我一声，安慰容易受伤的女人。

    雪小禅说：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触景生情上官文燕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不想让高强看到她柔弱悄悄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轻轻扭头望向窗外。

    “早来了”彼此早已心神相知，那一份伤情又怎么错过高强的眼睛。转过前面，高强牵过上官文燕那双白皙透亮让人无法释怀秀丽好看的手放在唇边刻意多停留了会。

    “也刚到。”仍旧那么明事理明明早来了却不让你感觉迟到的歉意！

    “好久没见了。最近还好吧”

    “还行，慢慢适应了。”家常话随嘴应答。

    “很感谢！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你能出手相助。”

    “也没什么朋友的朋友恰好认识就请了帮忙！”

    “听说夏欣妍的事吗”高强的眼光很专注。

    “听说了。”

    热烈不起来，一问一答句子很短。高强心中忽然有股陌生感！

    “一个人在外省不容易。一直很担心你。因为没结案，自由受到限制不能出塘州。闪舞只好请文玲姐转达希望见你一面的意愿，当面表示感谢！”

    “不用那么客气。只是最近在拍一个城市旅游宣传片，时间上不由自己掌握，回家来得选择拍片的空挡才好请假。”美女若是端庄起来有时也很讨厌人，逼的你不敢正视，心慌意乱左右无法自己。

    忽然有种醋意涌上高强心头，人家好好的，自己瞎操心。像断电话筒一下就沉默了。

    冷场太过明显，许久无话。上官文燕的眼神游过一丝失望。“没事我去看看阿婆！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挺想的。”

    “夏欣妍，我，那什么”高强有点词不达意。

    “你们的事无需请示我吧。”见不得高强爱意丝丝的模样，上官文燕的话有点夹枪带棒。

    “不是，不是。”高强急急忙忙想更正。

    上官文燕起身要走，听到高强着急的语调心里霍然感到有一丝可能和好的希望！她停止动作目光里满是期待！

    高强一下又感觉自己很滑稽。大城市，上官文燕接触的都是上层建筑的大律师，ceo，拍片，舞蹈，瑜伽，认识的都是何老这般的官僚。自己算什么啊狗屁颠似的追着想重修旧好。

    “夏欣妍一个人在南州很孤单，想过了这阵把她接来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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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与风语我殇谁怜
    阿婆喜欢住平房，她说接地气。院套院，前院一明两暗。中房是过厅，黑漆八仙桌位于中央，看着有些年代，阿婆说是祖上的东西，虽色泽暗了点漆皮尚属完好。八仙桌倚靠着梨花木的翘头案，条案上摆着对花瓶，取义平平安安吧。翘头案背脊高大，侧旁有镂雕，雕饰精美，看其制作工艺便知是大户人家的陈设。条案背后是屏风墙。屏风正中悬挂一幅明代画家文微明的远山村雨图，水墨浅绛，工细简淡。虽然是明厅却因室大宽纵且有屏风遮光，厅内的摆设便有点古韵的旧色，如此那副文徽明的远山图倒是更添悠远古韵令人拍案叫绝。

    “阿婆。”上官文燕人未到声音越门而入。这叫声算来也有二十年了。它浓郁，后音拖着腔，亲昵带有娇嗔。每每阿婆听到呼声纵在三里开外也都忙不迭的应答，否则这一路呼喊便不让老太太有片刻安生。这是一种习惯，彼此心悦呼应，甜蜜而矫情。

    “阿婆，你对我不好！”上官文燕堵嘟着嘴搂住颠颠跑出来的阿婆兴师问罪。

    “我怎么怎么对你不好”迎着喊声就出来却被上官文燕兜头埋怨上了，阿婆一脸懵懂。

    “我走那么久你也没去看我啊！”小嘴红唇脆生生的吐字让人无法和生气联系。

    “哎呦，这个阿婆可得检讨。闪舞忘谁也不能忘了去看咱家的小公主啊！快坐下让阿婆看看人瘦了吗”

    “人倒没有瘦，就是心受委屈了。”搀扶着阿婆坐席八仙桌旁，上官文燕自己拖个圆凳依偎过来。

    阿婆抚摸着文燕的头，侧脸端详着她。美目流盼、桃腮含笑、一口白牙，辞言未吐、已见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阿婆知道就凭这张俏脸有几个男子不被迷失了本性，可男人吗迷了情又得不到你人终究不会偃旗息鼓，善罢甘休的，其结果往往情不成仇相怼。想到这阿婆内心替形单影只的文燕萌生了担忧。

    “一说委屈阿婆心就疼的厉害！来让阿婆抱抱！若咱有孙猴子的本领就好了，变她七七四十九个小美人让男人抢去吧。”

    阿婆说的认真，上官文燕却忍不住叫了起来，她捶这阿婆的腿笑倒在阿婆身上。“哎呦，阿婆没这样搞笑逗人乐的，等笑死了有本领也变不出小猴来了。”

    “燕子啊，阿婆这回可得好好谢谢你了！没有你请来的这两位老江湖，怕是阿婆过不去这个码头喽！”这事明显牵动阿婆的情感她的眼角潮乎起来。

    “阿婆不对了吧！从小我就把这当家，为家里做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嗨，阿婆觉得对不住你！明明就要成为高家的儿媳妇，却一下让高强闹的离阿婆远远的了，阿婆一个孤老婆子想见你一面都见不到。”

    “阿婆，您别说了，一会我哭了可就没完没了，你哄不住的。”

    “燕子啊，阿婆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表面上武大武大的，其实内心还是有些细丝情感。你陪了阿婆二十来年，你一走阿婆怎么感觉家里一下就冷清了，没人陪了。”

    “阿婆，那以后我经常来。再说我没走远。现在交通方便，等您忙过这段事，我来接你去我那住一段时间。我那可宽敞了，二百平米，是朋友出国托朋友找人帮助看房，结果便宜我了。”

    “那感情好！最近阿婆一直在想钱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睡一张冰冷的床。”

    “阿婆，还是钱多了好，你不知道我刚到江城找不到工作，饭都吃不上难死了。租个小旅馆住老板天天堵门要账，一点办法都没有，想钱都想疯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不和阿婆说呢这么一个大闺女在外没钱那行啊！”

    “没事，咬咬牙就挺过来了。”文燕拉过阿婆一只手贴在脸蛋上，有意轻松地笑笑她想让气氛暖和起来。

    “这样吧，阿婆在你名下存一千万。若你和高强结婚那就是你的私房钱。假如那个有福的臭小子取了你这就是你的嫁妆。女孩可以不爱钱但不能无身价，让人看轻了。”

    “阿婆。”高强站在门口像个犯错误的孩子，



第八十七章、借钱的风波
    玉犀巷，这条巷弄承载过上官文燕幼年，童年，少年的万千记忆。闪舞她在这条小巷长大，巷子有多长，有几个大院，有几个拐角，甚至谁家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一清二楚。就这样一条闭着眼都能走出来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胡同今天竟让上官文燕走起来有点胆怯。

    杂货铺就在巷口，几次鼓足勇气想走过去，终了还是泄了气。

    昨晚和高强那么气宇轩扬，意气风发，不管不顾算不算失态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陌生人或者不太熟悉的朋友可以一副温文尔雅的和颜悦色，唯独对高强不行，总是举着杀威棒一次次要你俯首称臣却不肯饶恕。

    她知道自己回塘州是奔着和解来的，只是三言两语过后便难以自控，不留余地，赶尽杀绝。有时她也想曾有过千般好就放爱一条生路不再彼此折磨。日后山高水长也好相见，可是一触碰到那些令她作呕字眼心中怒火就熊熊燃烧，千刀万剐不依不饶。

    爱有时很悲哀，揪住小辫子千年也难翻身。上官文燕心想要理直气壮就不能做贼心虚。她望望杂货铺王经理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默默地转身消失在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