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漫青萝
林蓁颔首应允,左不过她也正好瞧瞧太子与文王是如何把大事化小的
这件事极其有意思,当日林绍海将朝堂上的争论不落的倒给林蓁听时,她便觉得太子与文王这两位何时这般谦让对方,一点都没有出风头的意思。
偏偏有人做戏,有人也愿看戏才成。
陛下当真也顺着他们的意思,让底下的人按着办了。
游街这种差事就自然落在了他们身上,两位皇子在前,畏兀族使臣团在后,还有牵扯的商人们等等。
这般声势浩大,既昭显了陛下的看重,又打了畏兀族的脸面,爽还是很爽的,然而……
“姑娘,你瞧,奴婢选的这处地方不错吧”茗欢就差吃着瓜果看着过往熙熙攘攘的街道,脸色红润,很是兴奋。
这京城的确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自从西亭湖爆炸之事后,街道也沉寂了许久。
林蓁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百姓,大都挤在官府清道的两旁儿,有面色喜悦的,愤恨的,也有不明事的,总归看热闹不嫌事多,何况这么多人堵在一处才好呢!
你推我揉,吵吵囔囔。
频频望着前方,等待畏兀族使臣团从天牢中押解出来,这方能彰显大国子民的威风啊。
不来骂骂,出口气儿,如何对得起京城多年不曾这般热闹,特别是面对忘恩负义的敌人,也不管何种阶层的,此刻都能站在统一阵线上了!
畏兀族有二心这个林蓁自然信,然而所说西亭湖爆炸之事栽赃到他们身上,林蓁是有所疑惑的。
陛下不过借着这事来除去这大患,然而却只是游街示众,甚少如此不果决……
火光电闪间,他似乎是在与自己儿子们暗中过招啊。
他站在帝王的高度,全然放手,他这是在试探,或是决断啊。
高,实在是高。
与畏兀族一战迟早都会动手,然而稍微晚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这是在用儿子的方法做幌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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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行刑
“殿下,要不要派人堵住他们的嘴”一名吏部官员道。
“不必,若真堵住了,这不明真相的百姓还真以为我怏怏大国会欺负这等小族。四弟,你意下如何”太子周楚靖微微偏头望向身旁谦逊的弟弟,和颜悦色说道。
“大哥所言极是啊。”周楚涵拱手一拜,十分信服。
太子这才转过头,脸部线条逐渐冷硬。
眸光朝着底下的人群一扫,这些围观的百姓已有了疑惑之色,少不得窃窃私语起来。
眸光一垂,神色不豫间,忽而听到一妇人响亮的啼哭声,“打死这些异族人啊,我的儿子死的惨,在那西亭湖上炸的面目全非…..”
正是这一声哀嚎彻底让底下的民众炸开了锅,众人高昂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是啊,前段时日堆砌在西亭湖岸边的尸首少说也说几十具,这些异族就是滥杀无辜的蛮夷,管眼前的这些人是不是使臣,就该打……
“啪。”
不知谁将鸡蛋准确仍在了阿也奇的脸上,腥臭的鸡蛋碎了,糊的满脸都是。
还不待阿也奇回过神来,烂菜叶,碎石头纷沓而至。
使臣团与身后一并连罪的商人们被漫天齐飞的秽物包围了,处处砸中要害。
民众纷纷红了眼,不断朝着前方拥挤上去,想要近距离投射。
场面一度失控,官兵们忙将人群拦了下去,不断喝斥道,“退下,退下。”
忽而在游行队伍中有一名孩童啼哭起来,他年幼懵懂,明明这人群中有日日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为何今日他们都变了脸,个个涨红着脸凶神恶煞,还拼命向他扔石子。
那些大人也是那么狰狞可怕,他身上四处都痛,他躲避不了这么多石子。
他盼着他们恢复往日的模样。
妇人则将他拉了一把,牢牢护在怀中,捂着他的眼睛不断小声宽慰着。
任凭那些迎面的杂物砸在自己身上,只求孩童无恙,纵使被砸的头破血流,也不顾自身。
绝望,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他们不明白为何与大周交好这么多年,大周为何突然翻脸无情,难不成那些罪状都是真的……
此刻更含了对自己部落的埋怨,大周繁华,族人在此处生活的舒心。
竟不成想畏兀族竟然挑衅起大周的底线来了,可怜无辜的他们被牵连,他们不甘,不服啊……
民众这样激忿,正好遂了太子的意,缓慢的将这一行人押至市集口,这要当众削了畏兀族的脸啊!
无谓挑起两国战火,更是向天下宣告,大周根本无惧一个小小的部落,胆敢挑衅者,杀不过是便宜对方,要先踩踏他们的尊严,才能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求生。
这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要让世人明白,胆敢捋老虎须的,如何在绝望下求生存,那必是痛不欲生。
此刻阿也奇等人虽然窘迫不堪,头破血流,然而眸中的光芒却未曾熄灭。
那属于部落民族与生俱来的韧性并没有丢弃,他们口中的喝骂声并未停止过一刻。
他们是使臣,是畏兀族的脸面。
就算落到这种地步,尊严可是不能丢掉的,何况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子民。
若是失了使臣的度,以后部落的族人谁还愿意信奉大王,没有信奉的部落,就算不被大周覆灭,怕是很快就被周边强大的部落馋食一空。
自古强者生存。
“殿下,开始行刑吧!”
待太子与文王站在了集市口的城墙上方,吏部官员这才在底下恭请道。
太子并未立即应声,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周楚瀚,见他眸光入定下方,抿着唇,不知在思虑什么。
“殿下,
第八十一章 门门清
阿也奇的惨叫不止,胸膛似乎燃烧起来,大汗淋淋,他苟喘着气,只想减轻这钻心蚀骨的痛意。
“啊…大周必亡啊…”
青筋暴现,微弱的声音绝不是阿也奇以为震耳发聩,声若蚊咛,瞬间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火苗声中。
阿也奇垂着脑袋,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机,却见那行刑手再次将另一只铁钳高举了起来,那铁钳犹如一条火蛇吐着信子再次逼近他。
阿也奇松垮的肩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琥珀色的眼中尽是惊恐,脸色惨白,“放,放开……”
不,不要再尝试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浑身犹如烈火在焚烧,他似乎已经闻到了一股熟肉的味道,让他翻肠倒吐,他还不如此刻死了!
“杀了我,杀了…….啊!”
这次他没有受多久的折磨,俨然昏死了过去,那下半身的衣衫已经湿了,那行刑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样就失禁了,还以为能坚持几下呢!
“看,他吓尿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才注意到地上的一滩不明的水迹,民众的热情逐渐高涨起来,奚笑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见到阿也奇身后的一群使臣都颤颤兢兢,克制不住的发抖,民众这方才有一丝痛快之意。
“饶命,饶命啊……”
使臣团中已有人跪拜在地,脸上皆惨白,变得惶恐不安,只知不断朝着前方磕拜。
身后紧跟着的商人,幼童女人已伏跪倒在地哭泣着。
等待他们的是酷刑,男人虽然害怕,可是却比不得这些女人与幼童,不免对大周起了无尽的怨恨,这大周分明在持强凌弱了。
“殿下,他昏过去了。”底下的吏部官员拱手问道。
“无妨。”
太子周楚靖摆了摆手,眸光凉如水,这畏兀族真是奸滑,都已经与突厥暗中来往许久,还欲反转风向,真是不要脸啊!
“那微臣就下令继续了”
那名吏部官员再道,眸光却不觉逡巡至文王,见他面色如常,并无指示的意思。
“去吧。”
周楚靖敛眸,这下官都需要看文王脸色了,可知这段时日他风头日盛,从头至尾他可是默不作声啊,却难以让人忽视。
那吏部官员匆匆向行刑手打了一个信号,便有府兵提了一桶凉水上来泼在了阿也奇的身上。
阿也奇一个激灵,疼痛感在逐渐回拢,这一刻,阿也奇宁愿自己昏死过去,永远不必醒过来。
胸前粘稠的血水与焦乎乎的肉外翻了出来,很是狰狞,方才这一下是在烙在他肚子上,那黑黑的血洞中,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肠肚在流动。
阿也奇全没了理智,双眼死死瞧着那火红的铁钳喊道,“不,不,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吧……”
哪里还有方才游街时那股傲气,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尊严,只想早早的结束这种折磨,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他又能依靠谁,只得不断求饶,鼻涕眼泪横飞,早已经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
“啊……”
市集上的哀嚎还在继续,林蓁就算隔的甚远,也能清晰听到,用这种方式折辱这些使臣,虽看似残暴,却能使这些异族畏惧,死并未是解脱,而是开始。
“姑娘,别看了吧。”茗欢脸色不好,方才那股兴奋劲早已经不翼而飞。
她只看到折磨,血淋淋的折磨。
她并未亲眼看过行炮烙之行的,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残忍,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干脆。
“无妨。”
林蓁觉得眼下还不至于成国公府倾覆那日的血流成河。
忽而感受到那高高在上的城墙上有迫人的视线压来。
隔的这样远。
林蓁的眸光落远了一些,迎了上去,始终看不清是谁的,这才歇下了心,自己多心了!
“陛下仁厚,赦免孩童与女人的炮烙之行……”
一名官
第八十三章 水来土掩
“主子,您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太子那边会不会……”
书信将手中得布匹递给了府门的小厮后,才低声对着周楚涵道。
主子突然丢下那边,不仅太子看着,还有不少官员也看着呢,陛下若是知道了,不会因此而迁怒主子吧
书信有些忧心。
“他如何本王不管,本王只管行自己的事。”周楚涵倒是拂了拂衣袖灰尘,全然并未放在心上。
“殿下,还有淑贵妃娘娘那边已经多次派人来传话,让您去承乾宫……”
书信垂下了眸,他知晓主子的底线在何处,一旦触及,主子是势必不能忍了。
“……”周楚涵暗自蹙眉,“就说本王没空。”
“殿下,小的已经推脱很多次了,怕娘娘她……”书信的声越来越低,哪边都惹不得啊。
“走吧。”周楚涵此刻已然转了身。
“主子这是进宫”书信眼睛一亮,语调微微高了一分。
“你没听说那个小丫鬟的话吗”周楚涵答非所问,“叫上朴敏,我们就亲自去买吧!”
“是。”
书信心中叫苦不迭,面上也不敢表露分毫,唯诺跟着周楚涵去了。
……
“啊,姑娘,奴婢想起来了,那,那是文……”茗欢猛然拍一拍脑袋,这才大惊小怪道,方才就觉得眼熟,这榆木脑袋关键时刻十分无用。
不过虽是同一个人,当露出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时,她才一时迟钝。
不觉回味文王与姑娘之间的互动,难不成真有些火花不成
“你这婢子多嘴多舌,我什么时候爱文墨书画了”
林蓁一双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斜眼瞥着茗欢,斥道。
“这,这……”
茗欢自知姑娘聪慧,她的这点小把戏她并放在眼中,只是她心直口快起来,倒忘了这茬。
“下次可不许如此逾越了!”
林蓁也算警告,这个丫鬟不叫人省心,那一肚子的水不满,却晃的叮当响,在文王面前,当真是贻笑大方。
只是今日文王为何这般亲厚,她也不愿去猜想了。
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差的过前世惨死牢中么
见林蓁面色不豫,茗欢那点小九九也彻底熄灭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林蓁身后。
她这是瞎什么操心啊。
正巧着几名仆人由着张管事从外边领了进来,那几名家仆脸生的很,入了府也似没有什么规矩,正东瞧西望,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点惊叹。
“张管事。”
林蓁止住了脚步,唤了一声。
那张管事抬眸一见林蓁,就眼皮直跳,无奈躬身走近,“奴才见过姑娘。”
“这些家仆是新招进来的,怎么没有什么规矩”林蓁眸光努了努那立于原处的几名家仆,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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