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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秦琰微微一讶,一双眸子迅速的转动了两分,“刘运同可是好几年没回京了。”

    庞辅良笑着道,“世子也知道,南边两湖产盐量越来越大,做私盐的也越来越多了,他这几年一边管着南边的官盐,还要治一治私盐,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此番他却是回京述职的,若是没有变动,便还要继续留在两湖之上,或许还能多管一个东边的涠洲岛。”

    一听这话,秦琰的眸子不由得微微一亮。

    大周行官盐之制,若是私自贩卖私盐可是极大的罪名,是要连坐的,饶是如此,因为盐之利润丰厚,还是有许多人想凭着此道发家。

    因此打击私盐一直是朝内朝外十分严峻的话题之一,可天下所有的盐田盐池不可能都由官府掌控,且这期间的采盐制盐官府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和精力去做,这时候便需要盐商,而盐商则要在各处都转盐运使司处开具文书,采多少盐制多少盐,都由严格的规定,若没有官服的批文,则就变作了贩卖私盐,乃是极大的罪,虽然盐商们需要上缴巨额的税银,可抛开税银,剩下的利润仍然为举国之最。

    因是如此,盐商们最易成为富甲一方的巨富,而天下有谁不想成为巨富呢可都转盐运使司的文书却是有限的,这么一来,决定给谁颁发制盐批文的都转盐运使司便成了极为关键的一环,这些司员虽然是朝官,却可以决定财富的走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商贾们巴结的对象,庞辅良与此人打交道秦琰并不意外,可他既然告诉了秦琰,便是知道秦琰一定会对此人感兴趣,而秦琰对此人感兴趣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朝政之争。

    “经常在父亲那里听到刘运同的名字,却一直没有机会得见,既然如此这一次碰了上,那无论如何都是要和刘运同结识一番,还请庞公代为引荐。”

    秦琰语气诚恳,庞辅良笑着点头,“再容易不过了,我只听他说,他人还没有到雁江,京城里面已经有人将礼物送到了他的府上,他真是有些害怕回去。”

    秦琰唇角微扬,“所以刘运同干脆到您这里避避风头”

    庞辅良哈哈笑开,“顺便听一听双清班的戏!”

    秦琰闻言也笑开,而后对着庞辅良举了酒杯,二人推杯换盏了几杯,忽然,坐在庞辅良怀中的庞嘉言坐不住了,仰起头来看着庞辅良,“爹爹,佳言吃饱了。”

    庞辅良放下酒盏,和蔼的道,“吃饱了”

    庞嘉言点点头,小娃娃性子自然是耐不住一桌子人觥筹交错的,庞辅良便朝门外喊道,“晴娘,带三少爷下去玩吧。”

    话音落定,一个衣饰简单质朴的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庞嘉言看到她便下了地,直伸着胳膊要让妇人抱,妇人将庞嘉言抱起,低着头脚步极快的走了出去,见庞嘉言走了庞辅良微微呼出口气,又和秦琰隐晦的说起了朝政来。

    秦莞在旁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委实味同嚼蜡,她知道侯府已经站了太子的队,心中已经猜到秦琰多半是想为了太子拉拢那位刘运同,毕竟太子虽然是太子,可若能让南边和东边的盐运由都自己人掌控,总是要安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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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夜半哭声,燕离之惊
    看着站在床边的燕迟秦莞愣了愣……

    难怪话都不喜多说的白樱忽然拉着茯苓讲药名。

    “你……”秦莞话出口微微一顿,下意识的转眸看了一眼窗外和屋门,而这边厢燕迟早就听到了她回来的动静,幽幽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怎么来了此处住”燕迟语气沉沉的。

    秦莞看了外面好几眼方才放下心来,走进来便将门帘放了下来,“光天化日的你怎么进来的若是被人看到……”

    燕迟一脸的寻常之色,“你希望我晚上来”

    秦莞被他这话一堵,莫名觉得有些脸热,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燕迟被她的目光看的有几分莫名,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怎么了”

    他今日仍然穿着一袭撩黑的袍子,只是到底不是昨日那一身,秦莞眼瞳微转,“和你一起的恭亲王世子殿下呢”

    燕迟挑了挑眉,“他自然不可能总和我一处。”

    秦莞点了点头,“三哥说忠勇候府和庞家有旧交,且那一日我们住的十方客栈也是他家的,知道三哥来了,便邀请我们住到了清晖园来。”

    听秦莞说了缘由,燕迟便明白了过来,“何时启程”

    秦莞闻言眸色微暗,显然情况不是她预想的那般,“只怕还要再留四五日。”

    燕迟面上不显,却还是有两分惊讶,“为何”

    秦莞略一犹豫道,“庞老爷说要安排三哥见个人。”

    “见谁”燕迟看着她,问的十分自然。

    秦莞本想脱口而出的,可想到了朝中复杂的局面,却是犹豫了一番,她倒不是不信任燕迟,只是眼下燕迟和秦氏并未站在一起,而她也不是因为二人互表心意就会对燕迟有求必应的人,且庞老爷的安排似乎有几分深意,她虽然不明白到底牵扯了什么,可还是缄默的好。

    见秦莞犹豫燕迟的眉头挑的更高,“连我也要瞒”

    秦莞很坦然的看着燕迟,“我已告诉殿下三哥要见人,殿下想知道自然会去查,只这一点便已不是瞒着殿下了,只是其中到底何种牵扯我并不知,所以点到即止。”

    “好一个点到即止。”燕迟看着秦莞坦荡从容的样子双眸微眯,她做任何事分寸感都极好,然而这感觉让他有些不快,就好比,她待他也是点到即止。

    “秦世子不会因为商贾逗留,要见的定然是朝中官员,和庞家有私教的官员不在少数,可能让秦世子感兴趣的,想必是能对朝局有一定影响的人,而秦世子在京城多年,若是见京官想必早就在京城见了,这一次,是要见从外面回来述职的人吧”

    燕迟似笑非笑的,语气却又有几分古井无波。

    秦莞听着,“看,殿下只需推测一番就知道,根本不需要我说。”

    燕迟点点头,“从南边回来的盐运使刘仁励”

    秦莞眸子微睁,她本来以为燕迟推断出大的方向之后得查一查才知道,可没想到他一口就说了出来,秦莞当真是讶异不已。

    秦莞的表情足以证明了自己的推断是对的,燕迟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朔西军的军饷每一年都要从豫州过,有时候直接用西边上来的税收,庞家是西边这一片的纳税大户,我对他家自然不会不清楚,他们家不仅开客栈酒楼,还沾了盐运,这个刘仁励很早就和他有几分交情,且刘仁励三年未回京城,而他两湖盐运使的身份正是眼下太子急需拉拢的。”

    秦莞微微张着的嘴巴闭了上,燕迟果然让她惊讶。

    燕迟又看了秦莞一瞬,忽然朝她走近了两步,见秦莞仍然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燕迟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你对我还有戒心”

    秦莞眨了眨眸子,“嗯……也不能说戒心……”

    燕迟唇角微弯,笑意却是冷冷的深长,“那就是觉得我会和秦府作对”

    秦莞又眨了眨眸子,“嗯……也不是这样……”

    燕迟抬手在她面颊上拂了拂,只觉她脸上颇有些凉,他便多拂了两下,“眼下你要回秦府,我自然不会想着让秦府陷入被动,我自己能查出来是一回事,你告诉我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说一半瞒着一半,岂非是防着我”

    秦莞沉吟一瞬,“我便是一个字不说,殿下回去还是能查到。”

    “殿下”燕迟在秦莞腰间捏了一把,“这怎能一样。”

    秦莞对上燕迟略带两分怨怪的眸子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朝堂之事,我尚未摸清楚状况,又怎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况我也不想因为我说了些不确定不明白的事,影响你或者影响秦府,又或者说,我不想卷进去……”

    燕迟眸色深深的看了秦莞一瞬,“可是侯府已经卷入。”

    “朝堂之事到底离我有些远,侯府是侯府,我还没回京城呢。”

    燕迟凝眸看了一眼她,“你不喜朝内朝外的阴谋算计”

    秦莞歪头想了一瞬,“倒也不是不喜,待我回了京城,真的看到了侯府的态度和京城的烽烟,自然也避无可避,只不过眼下我的确不知三哥见那位刘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燕迟拂了拂她肩上的墨发,“那就好——”

    说着,连着她的斗篷一把将她囫囵抱了住,“昨日我是留了人的,后来便知你们去了十方客栈,可是今日去了十方客栈却未见人,又探问之后方才你们到了此处。”

    秦莞心中微动一下,“你便是不来,明日去了寿宴还是能见的。”

    燕迟紧了紧手臂,“这怎是一样”

    秦莞心中也觉不一样,却是没说,燕迟眼底便生出了两分严峻之色,秦莞倒是不羞不恼的应了他的心思,可这态度却委实达不到他的要求。

    “若是叫人看见——”

    秦莞低声说了一句,燕迟便道,“不外乎是你那侍奴……”

    话音刚落,一道脚步声和说话声响了起来。

    “茯苓姐姐!你先别走——”

    白樱的声音极大,几乎就是喊话一般的明示了,秦莞这么久,可还没见过她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很快,茯苓的脚步声和声音越靠越近,“小姐这么久没动静,我去看看。”

    门帘子一掀,茯苓抬眸便见秦莞连斗篷都没脱的坐在床边,而与此同时,后窗不知怎么被打开了,茯苓不由道,“小姐在发什么呆,怎么还将窗户打开了”

    茯苓几步走到后面去,“咔嚓”一声,将窗户牢牢的从里面上了锁。

    一回头来,便见秦莞欲言又止的盯着窗户看,茯苓回头看了看,“小姐,吹不得冷风,这屋子里本来就不够暖,奴婢还想着晚上再添一个炭盆呢。”

    眼下这屋子和暖阁各有一个炭盆,可因为开了窗户,屋子里倒是不见多热。

    秦莞闻言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似的起身将斗篷脱了下来。

    “没事,就是走的有点乏了,然后在想刚才那小少爷的事。”

    茯苓闻言失笑,“那小少爷也就是调皮了一些,没事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去了,小姐不要多想了,白樱竟然真的在看那些药名,小姐也过去给讲讲”

    茯苓只觉得秦莞的状态有些奇怪,一时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听她这么一说,秦莞下意识看了眼后窗站起了身来,“好,走吧。”

    主仆二人离开片刻,后窗之外却似乎有衣袂迎风的声响,然而只是一瞬,很快,便只剩下了窸窸窣窣的落雪声。

    到了清晖园时间已经不早,而庞辅良留秦琰说话似乎用了多时,等秦琰回来时竟然已经到了酉时时分,见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秦琰回绝了庞家晚上再行一宴的安排,只叫人送了晚饭过来,用完了晚饭,兄妹几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湘第二日被留在了府中,因此极度不满,又发了一阵脾气才堪堪睡下,秦莞和秦霜倒是早早歇了下,虽说寿宴不必去那么早,可在别人家中住着总不好赖床。

    夜里秦莞住在北厢,茯苓则和白樱睡在一起,秦莞一躺下便想到了今日燕迟匆匆一来之事,她那个时候并没有来得及问,亦或是觉得一问便代表她在宣示某种主权根本不想问,可眼下心中却又有些不静,燕迟的品性秦莞自然信得过,他忠正有担当,做事亦周全沉稳,这些自然是极好的,可秦莞并不知道他别的,例如他对情爱,对女子的看法。

    那位恭亲王世子是能在京城玩出花的人物,到了豫州只怕更是不会收敛,他和燕迟在一起,是燕迟拉着他去操练演武还是他拉着燕迟去花天酒地

    秦莞不用想就知道答案定然是后者,这个世道男子能有几人专情即便家中夫人只有一个,也可享受身份地位带来的一切,权势、财富、领土,自然也包括女人,再退一步讲,即便心志坚定,也会逢场作戏,即便懒得应付,解决需求看起来也是个理由。

    秦莞越想一颗心越是静不下来,她对燕迟的了解实在是不多。

    而她眼下辗转反侧,燕迟很可能美人在怀,秦莞眉头紧皱,磨人,真是磨人!

    秦莞心中暗哼了一声,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胸口的郁结呼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有些失了沉静了,可她要想冷静下来,也不过是几个深呼吸的事。

    秦莞绵长的吸气呼气几下,果然心中焦躁减了不少,然而就在她决心抛开这些烦乱的心思入睡的时候,一道远远的吟唱声忽然响了起来。

    窗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不少,一道女子悠远的吟唱声被夜风缓缓的送了过来,若是在白日就罢了,眼下已经快过子时,秦莞听着这一道吟唱莫名觉得有几分瘆人,且这大晚上的谁会在这院子里的哼哼唱唱!

    这么想着,秦莞忽然眉头一皱,不对,有可能有人的。

    双清班就住在这院子里!

    如此倒是十分合理了,秦莞屏住呼吸听了半晌,却是没有听出来这哼哼唱唱唱的是哪个戏,正在她凝神细听打算再仔细分辨之时,她女声的哼唱忽然变了一个调子,早前那悠悠扬扬的调子一下子变得有些低沉阴鸷,甚至调子越来越不稳,好似哼唱的人开始抽搐了一般,秦莞一瞬间觉得头皮一麻……这风雪寒凉的大半夜里,是谁在故意吓人吗

    秦莞本就无心睡眠,一听这声音更是没了睡意,又听了几瞬,却只听见那调子越来越低沉,竟然好似女子在低低哭泣一般,秦莞正觉有些惊讶想要起身,偏生这个时候风声忽然呼啸而起,而那女子的哭声被风声一盖,就越是什么都听不见,只时不时的听到几声幽咽,秦莞有些毛骨悚然之感,此时她已确定绝对不是双清班的人在练习曲目,却是没明白这华贵的院子里有谁会大半夜的发疯……

    秦莞心中有些不安,然而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最终将那女子的呜咽完全的掩盖了下去,秦莞抓了抓被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了两分,住进了全新的陌生的地方,便是秦莞这等心志此刻也有几分疑惑紧张,然而这样的晚上,她怎么也不会起身去探看,于是只能又吸气呼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了这一事,秦莞自然又辗转半晌才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秦莞被茯苓的脚步声叫了起来,掀开床帏朝外一看,茯苓正在给她打理今日要穿的裙裳,秦莞当即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茯苓转身看过来,“小姐醒了今日穿这套可好”

    秦莞随意的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她有些迷怔的坐着,好似还没醒过神来。

    然而秦莞只是在回忆昨天晚上听到女子吟唱声……

    “你昨天晚上有听到后面有人唱曲吗”

    茯苓回头,“唱曲我们不是早早就睡了吗”

    “就是在我们睡了之后,一个女人,唱着唱着好像哭了一样。”

    茯苓摸了摸手臂,“小姐不是在吓奴婢吧,奴婢睡着了,啥也没听见呢。”

    秦莞眉头微皱,下床更衣,待洗漱之后,秦莞又去了白樱那里,照着先前问茯苓的话一模一样又问了一遍,白樱是会武功的,想来耳力比她还要好,她能听见,她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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