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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

    ……

    秦莞打定了主意等人,这一等却等了两日,眼看着便进了腊月下旬,新年就快要到了。

    白鹿洲之中出了事,也无过年的氛围,不过陆由心还是命人扫洒庭除,算是唯一迎新年的举动了。

    陆静承死了多日,凶手却还未找到,二房本来闹得最凶,可后来被陆由心压了下来,后来二夫人病倒,便也闹不起来了,三房和四房则是看热闹,再加上陆静修和陆静韫学乖了,园子里倒是十分安静。

    秦莞久久等不来建州城中的消息,不由有些着急,而燕迟去黔州之后也未再送消息回来,秦莞等的心躁,这日,便去鹿苑喂鹿消磨时间,鹿苑并非她头次来,且鹿苑在北边,和东边隔着,秦莞便未叫人严防死守,等到了鹿苑,一路上果然不见一个人,鹿苑的侍从见到秦莞出现,自然恭敬相迎,喂到一半,天上却又飘起了雪。

    雪大天寒,茯苓便催着秦莞往回走,秦莞便是不愿,也只能返回。

    鹿苑位置高,沿着台阶往下,能看到白鹿洲的连绵而下的亭台楼阁,连日来的积雪未化,如今的白鹿洲一片皓然,比她初来的那日还要蔚为壮观,等下了台阶走上回廊,秦莞的脚步方才慢了两分。

    从此处往菡萏馆不止一条路,秦莞没有走之前走的那条廊道,而是走了一条看起来更为僻静的小路,走了几步秦莞鼻息微动,“怎么闻到了药香味。”

    茯苓闻言忙动了动鼻子,却愕然道,“奴婢怎么没有闻到”

    这么一说,白樱和白枫也跟着闻,可二人一脸茫然,显然也没有闻到,正有些诧异,忽然,秦莞身前不远处的花圃亭台之中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因为园中药庐就在不远处。”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几人一条,众人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亭台之下站着的陆静修和陆静韫二人。

    那日相见还是剑拔弩张,今日陆静修二人却十分平静了,秦莞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鹿苑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菡萏馆的方向,淡声道,“看来五少爷和六少爷是专门在此等候。”

    陆静修脸上的青紫已经好了,今日着一袭蓝袍,在这风雪之中倒也显得颇为俊逸。

    他快步而出,抬手一请道,“请王妃至此避避风雪。”

    秦莞好整以暇的看着陆静修,片刻之后抬步朝前走来,待进了亭子,陆静修二人便也跟了进来。

    秦莞拂了拂肩上薄雪,“五少爷有何贵干”

    这么一问,陆静修当下后退抱拳,“今日我二人,是来和郡主赔礼的,那日在下心有误会,这才唐突了郡主,今日特来赔礼,还请郡主莫要介怀——”

    秦莞又挑了眉头,那夜陆由心来之后,秦莞心底便放下了此事,陆由心既然嘲弄训斥了陆静修他们,想来这二人也不会再乱来,可没想到今日竟然来赔礼了。

    陆静修那夜执剑而立,一身凶煞模样,今日彬彬有礼倒是和那夜不同。

    秦莞打量了他一瞬,“若是为了赔礼,五少爷和六少爷大可不必,不知者无罪。”

    雪片纷纷扬扬,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秦莞自认和陆静修并不熟稔,便道,“雪越来越大了,五少爷和六少爷请回吧,我先告辞了。”

    秦莞要走,陆静修却下意识上前

    一步拦住了秦莞,他目光落在秦莞面上,一双眸子微亮,带着一种莫名的专注,秦莞当下便皱了眉头,而陆静修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失礼了,又忙后退!

    “我……我此来还有一件事……”

    秦莞觉得这陆静修有些古怪,可古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不由道,“请说。”

    陆静修背脊一挺,“那夜姑母说是郡主在帮忙查四哥的事,我们前来,乃是为了问问郡主,四哥的案子可有眉目了,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四哥尸骨未寒不说,连是谁害了他我们都不知,如此实在是心中难安。”

    秦莞眉头微拧,“这件事你们想知道内情大可去问姨母,什么该让你们知道,什么不该让你们知道,姨母有分寸。”

    陆静修虽然后退了两步,却还是挡在亭子的出口,闻言又义正言辞的道,“姑母不信我们,我想帮忙都帮不上,郡主擅长刑狱之名远播,若是郡主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我们便是。”

    陆静修掷地有声,目光更是晶亮的望着秦莞,他一口一个郡主,显然是知道了秦莞的身份,虽然秦莞如今已经成了睿王妃,而周围人都喊她王妃,可陆静修并非亲近之人,这么喊倒也罢了。

    秦莞看着这样的陆静修有些无奈,“这件案子的缘故还未查清,暂时无需五少爷帮忙,年关将近,姨母甚是忙碌,五少爷若是有心,倒是可以帮姨母处理些族中事物。”

    这几日陆由心来菡萏馆次次都是稍坐便走,只因为族中事物繁忙,秦莞这般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陆静修忙道,“帮姨母自然是要帮的,只是……只是眼下四哥的事更为要紧。”

    见陆静修如此执着,秦莞一时哭笑不得,“查案子,并非人多便可的,五少爷贸然插手,或许还会让案子节外生枝,若是真的需要,我会和五少爷开口的。”

    顿了顿,没等陆静修说话,秦莞淡淡道,“你挡住我的路了。”

    秦莞这语气明显有了些微的不耐,陆静修犹豫一瞬,到底还是让了开,“那……那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人去兰香院找我,我随时候着……”

    陆静修语气急切,秦莞点了点头便走出了亭子。

     




第493章
    第493章

    陆由心在外面气的怒不可遏,一时也顾不上秦莞了,五房的矿难也是陆氏之难,这两个月,她为此殚精竭虑,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矿难竟然是自家人造出来的!

    内室之中,茯苓有些担心的看着秦莞,秦莞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去安抚陆由心。

    这个时候,陆由心自然是要以陆氏族中事物为要,而她还没有见过陆氏五房的人,今日见一见也好。

    陆由心派人去请,很快,五房的陆博易和陆静和便到了。

    陆博易一袭青色棉袍着身,面色苍白眼下青黑,手拿着一块帕子捂着嘴,边走边咳嗽的进了门来。而陆静和扶着陆博易,整个人却是比陆静韫还要显得文质,陆静韫因为一直跟着陆静修的缘故,凡事无主见,事事都依仗着陆静修,久而久之便显得有些怯弱,而陆静和却有几分润物无声裙子如玉之感,尤其有个病重的父亲在旁衬着,越发显得清隽温润。

    “二妹妹,不知是何事让我们过来”

    陆由心面上的怒色仍然没有淡下去,闻言只是抬了抬下颌,“先坐吧,等二哥来了再说。”

    得知还请了二哥陆博庸,陆博易当即皱了眉头,“怎么了静承的事有眉目了”

    陆由心疲惫的摇了摇头,“还没有,今日不说静承的事。”

    陆博易捂着嘴咳了两声,一时有些不解起来,看了儿子一眼,只见陆静和面上也浮着几分疑惑,却自然也是不知的,黄嬷嬷等人上了茶点,却等了半盏差的功夫才等到陆博庸过来。

    不过几日的功夫,早前还精神矍铄的陆博庸仿佛苍老了十岁,儿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而他往常管用的撒泼无赖如今遇上了陆由心也用不上了,悲痛愤懑之下,人也在病倒的边缘了。

    被侍从扶着进了门来,陆博庸看了几个人一眼,却是一个字也没开口的坐在了陆博易对面。

    陆博庸虽然没有病重,可是看起来却和病重的也陆博易也无两样,甚至比陆博易还显得颓唐无神。

    陆由心看了陆博庸一眼,“二哥,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如何你先节哀。”

    陆博庸闻言只扯了扯唇角,冷冷的笑了一声,“都这么多天了,静承的事到底查出什么来了你这个陆氏的家主,连害了自己侄儿的凶手都找不出来,你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家主!”

    陆由心闻言冷冷一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做家主,不过我倒是知道,你这个二老爷往后在陆氏再无说话之地了。”

    陆博庸眉头一皱,转眸看向陆由心,他一双无神浑浊的眸子微微眯起,很快,一丝怨愤浮了出来,“怎么静承没了!你不仅不为静承出头!你还想把我们夫妇赶出去不成!陆由心,你真是猪油闷了心了……”

    陆由心笑了一声,“猪油蒙了心的是静承,不是我。”

    陆博庸眸子骤然瞪大,“你说什么!静承人都死了!你却还要这般污他名声不成!”

    陆由心只森然笑着并不多言,只将那一式几份的白纸黑字递给黄嬷嬷,黄嬷嬷上前,将两份按了手印的证词一人给一份,陆博易狐疑的接过,缓缓看了起来,而陆博庸不知陆由心要做什么,看都不看一眼,黄嬷嬷无法只得将证词放在了他手边的桌案之上,这边厢,陆博易的面色渐渐变了……

    “这……二妹妹,这是……”

    陆博易语声发抖,拿着证词的手更是一直在发颤。

    陆由心冷冷一笑,“二哥,我劝你还是看看的好。”

    陆博庸见陆博易这般色变,心底也有些狐疑,眉头几皱,到底还是将证词拿了起来。

    陆由心便道,“矿难的事,两个主要管事第一时间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查不出个缘故来,因为这个,这两个月咱们都遭了难了,期间有多难,你们都是知道的,本来一直查不出什么的,可为了查静承的事,少不得要查一查静承这段日子见了什么人可有结了什么仇家,这一查,便查到了胡光德。”

    说起这个名字,在场几个人都是面色一变。

    胡光德是在五房接管秀山之后离开的,和五房算是有些仇怨,而这个人,却和二房一直有联系,这一点,陆博庸却是知道的,陆博庸虽然无心看证词,可是这会儿也大概看清了证词上面写的,再听到陆由心这么一说,当即明白了一切,再加上那证词上写的十分详细,他不由看的胆战心惊的!

    可很快,陆博庸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静承死了,你们不查京城被谁所害,反倒是要将五房的错处落在静承的头上,你……陆由心,你好狠的心啊,静承好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如此做!你这样让静承泉下怎么能安宁!陆由心,我不信,这都是你编出来想要污蔑静承的!”

    陆由心早就想到了陆博庸要如此撒泼无赖,闻言淡淡道,“胡光德就在府中地牢,我怕污了你们的眼睛才没让你们看他被吓得尿裤子的样子,怎么你不信那我这就叫人把他带出来。”

    “来人……带胡光德!”

    陆由心一声吩咐,自有侍卫去替人,陆博庸看着陆由心这般气定神闲,双腿一软跌回了椅子里!

    陆博易气的双手发抖,看着陆博庸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二十多条人命……竟然……”

    为了此事,陆由心从岚州赶过来安抚遇难之人的家属,又和盐铁司衙门的人周旋,而陆博易更是因此病重,可二房几家却是赶过来看热闹争家产的,陆博易想到这些,心底怒意更甚,“二哥,这件事是静承一人所为还是你也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陆博庸下意识先为自己辩解,一瞬之后有语声发颤的道,“那……那胡光德本就是个歹人,他的话怎么能相信!我是不信的,是他污蔑静承……”

    陆由心眯眸,怒到了极点,她看起来反而泰然了,她气定神闲道,“污蔑陆静承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陆氏最不成器的一个罢了,何况胡光德被抓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二哥,证词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要下查下去不难。”

    证词将所有事都写的清清楚楚,要查清楚当然不难,陆博庸汗如雨下。

    陆静承和胡光德有联络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陆静承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陆由心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生意上的手段也从不用在自家人身上,这么多年下来,陆博庸就算不愿意承认,也知道陆由心这个家主当的问心无愧,所以看到这份证词的时候他便开始害怕了,口上的辩解敌不过心虚,他知道,只要往下查,那两个管事便会被抓出来,到时候便会印证胡光德证词,自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事情虽然是陆静承做的,可是陆静承死了,而他是二房独子,他留下的孽都是二房来承担,像陆由心说的,陆氏往后只怕再没有二房的一席之地……陆博庸忽然无法控制抖了起来。

    陆静承不成器他是知道的,可他只有这一个独子,这几年他陆续将生意交给陆静承,这才引出了这般多岔子!

    陆博庸深吸了一口气,眼前阵阵发黑,“二妹妹,这件事……这件事我自然……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静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这才有了这些事,他的本心你是知道的,由心,二妹妹,这些年来你劳苦功高,陆氏宗族甚大,咱们嫡系就这么几房,若是……若是这件事落在了二房的身上,谁知道合族的耆老们会如何怪罪指不定,指不定还要怪罪到你的身上,由心,这件事……”

    陆博庸颤颤巍巍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陆由心却明白。

    陆博庸这是在求情,想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二房在事端之中脱身!

    陆由心眯眸,并没有说话,若单论是非,陆博庸这念头简直是痴心妄想,可是这么多年过来,陆由心深深地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能单以是非的论处的,陆氏两百多年,嫡系内斗不断,可若是往大了看,旁系和嫡系也在争斗,陆博庸人如其名是个庸碌无为的,可这一点上他看到了三分真谛。

    矿难之事五房深受其害,陆由心这才第一时间叫了两家来明断,可最终如何处置,她却还没想好。

    “五哥,这件事你怎么想”

    陆由心没看陆博庸,只看想陆博易,陆博易咳嗽了几声道,“这事错在静承,错在胡光德和那两个收了银子的管事,最起码,那两个管事是一定要抓回来的,至于二房……”

    陆博易看了一眼陆博庸冷汗如雨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二妹妹决断吧。”

    话音落下,陆博易又用帕子捂着嘴巴咳了起来。

    一旁的陆静和见状连忙上前给陆博易抚背,十分孝顺妥帖。

    陆博庸祈求的望着陆由心,“二妹妹,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静承这样做,这些年我虽然想让你立静承,可是……可是我也断然不会用谋害人命的法子,也绝不会让陆氏遭难……”

    陆博庸不安的坐着,恨不得给陆由心当场跪下来,“二妹妹,真的,静承没脑子,不知如何想的,竟然……”

    陆博庸急的欲哭无泪,陆由心却始终神色淡淡的坐着,“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将这件事告知你们,此后,这件事还要和官府接洽,到底是二十多条人命,若是随随便便了结,我只怕会一辈子不安。”

    这么一说,陆博庸更是神色惶然了,“二妹妹……”

    陆由心一抬手制止了陆博庸,“二哥不必再说,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下去,若是抓到了那两个管事再和你们说,如今内情大白了,你们心中便也有数了,至于静承的案子,我是一定会查明白的,这一点二哥也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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