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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三石迪迪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然而几个挑头的被杨府的私兵拿下,教训了一顿后,就没人敢再来出头了。

    的确,就像杨府的管家说的,米面粮食卖五倍的价格已经是仁慈了,如今京城里的店铺,哪一个铺子的米粮不是十倍以上的价格

    所以虽然还有些人忿忿不平,觉得自个受了委屈,可一想到京城里飞涨的物价,早已突破十倍的米价,纵使这儿卖的米面粮食价格依旧不低,可至少也比京城其他米库里要便宜一半呢。

    如是想着,一些实在是没有存粮的人家,还是咬咬牙,买了一份回去。

    就这样,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在沈心然新搭的棚子里买了五倍的米粮。

    不过都是些散客,而且来的人本来就是想贪便宜的平民百姓,纵使手头上有几个零钱,也是买不多的,只能勉强买够一段时间糊口的粮食而已。

    毕竟谁知道这蝗灾什么时候过去,老百姓过日子自然要精打细算,缩衣节食,所以在高价米粮面前,他们只会买够十天吃的,要是十天之后灾荒还没有解决,那就只能继续买了。

    不是有钱人家是根本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囤粮的,毕竟老百姓的眼光跟手里的钱是成正比的,手里有多少钱便只能用多少,没有闲钱的,哪个敢囤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所以虽然多人过来围观,但零零散散,卖出去的并不多。

    不过沈心然并不着急,依旧优哉游哉的在这个帐篷里呆着,到了差不多时间,便叫人收起粮食,运回京城的仓库里。

    就这样过了三两天,果然有大客户找上门,是京城里的一些数得上名号的米商,来找沈心然洽谈了。

    沈心然自是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让珠珠或杨氏兄弟去谈判,开玩笑,珠珠和杨氏兄弟代表的可是杨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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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如今叫他学着沈心然的话,去与人交涉,他已是一派从容淡定,任谁背后有这样一个军师坐镇,都能恃无恐。

    更何况只是与几个米行的大掌柜谈买卖而已,沈心然已经与他讲好了最高价和最低价,只要不超出这个范围,他都有权决定最后的价格。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他虽然只是一个外门的小管事,但毕竟杨府也是高门大殿,这种场面,他还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所以轻轻松松,就以沈心然给出的最高价格,谈拢了三单生意,到是让沈心然对他刮目相看,三位小主子也对他赞赏有加。

    以45倍的价格,让出了6000石的米粮,沈心然几人瞬间就暴赚了四五倍,这还是以前普通的市场价来说的,并不是按照沈心然低价收购来的原价计算的。

    所以说,最大的赚头,还是后面这些。

    而若是全都拿去给灾民,那他们纵使能小赚一点,却还要拖上一年半载,实在是不划算的。

    所以后面这些,批量转让给其他的买家,才是沈心然真正的目的,和赚钱的手段。

    而且前面这一番造势,一来是为了弥补他的愧疚心理,二来是作为与杨府合作的筹码,帮助杨府提高声望,在圣上面前造功绩。

    毕竟杨将军虽然是十大一品将帅之一,但毕竟年纪资历摆在那里,仅凭平定云南之功,是该不可能服众的,所以想要压住反对的声音,让皇帝有更多的理由嘉奖他,那就只有提高名望,让民众拥戴,这样自然能坐稳这把交椅。

    杨振南可不像他的两个儿子和女的,心里是有一柄秤砣的,不然仅仅是儿子和女儿,参加的这样一次买卖,他怎么会派出这么多私兵呢明着说是保护儿女的安全,实则是在支持沈心然的这次活动。

    他自个自是不便出面了,若是他出面,定会被人说,自个私下里屯了这么多粮,却不免费交出来支持国库,反倒会被人拿成把柄,被言官攻击,但是他不出面,仅仅是他的女儿儿子出来售卖,来布施,这便与他没有关系,反倒能够扬威杨府的声望,会被人说他管教儿女有功,被记上一笔功劳。

    所以说这杨振南才是个聪明的,沈心然一向喜欢与聪明人合作,所以这次选择杨府合作,把杨府拿来做靠山,是选对了。

    而另一边,一座豪华的府邸内。

    之前以45倍的银子,从杨管家处购买走6000石米粮的三位商人通通都出现在了这里。

    “主上,我们按您的吩咐去试探了,最低,咱们也只能以45倍的银子收购他们的米粮。”

    “是啊,主上,那个杨管事看着颇为年轻,可是牙口却十分的紧,硬是说主子交代,最低只能以45倍出售转让,纵使买再多,也不能低于这个价。”

    另外一人见其他两人都把话说完了,便也只能附和着点点头,“主上,我这边的情况,也跟他们相似……”

    三人回复完毕之后,都不敢抬头,只能弯着身子等待主上吩咐。

    这是一座豪华的大殿,位于城东最昂贵的地段,靠近燕皇宫的地方。

    若有人远远从这里经过,便会发现这个六进制的大院子门口,挂着太子府三个闪亮的大字。

    如今在殿内首位上坐着沉思的,穿着紫色锦袍的,正是当今太子,燕实诸。

    燕实诸如今二十有二,长得宽额高鼻,仪表堂堂,就是眼有点细,眼白多过眼球,俗称吊三白,让人看着觉他心思过重,有些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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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事杨振楠没有参与,便好办,”太子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们就按照先前的计划去做,记得选人的时候要谨慎一点,别让人察觉出了端倪,坏了本王好事。”

    “是,主上。”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人闻言,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宽阔的大殿里又走出几个人。

    若沈心然在这儿,定能一眼认出这几人里,其中有一个便是她的未婚夫,余少恭。

    “你们觉得这事如何,可有问题”太子扫了眼这些人,转向余少恭道,“少恭,你先说。”

    余少恭站在下首,失了一礼,“回太子殿下,臣下以为,这事未必就与龙虎将军无关,如若不然,仅是杨氏兄妹三人自个的生意,又怎能搬出这么多杨府的私兵来”

    “嗯,”闻言,太子点点头,觉得余少恭说的有道理,又看向另外两人。

    另外两人中,一人年纪较大,约四十来岁,留了两撇山羊胡子。

    另一人则年纪较轻,与余少恭相当,也是19、20的年纪。

    这位较年轻的,乃是燕京护都使总领之子,姚齐辉。

    燕京护都史乃是正一品京官,虽不带兵打仗,却要保障除皇宫之外的燕京都城治安问题,能调动除了皇帝的御林军之外的京城常驻军队,用来维护京城的稳定,权利可一点都不小。

    燕京护都史姚江早已站队太子,其子姚齐辉,自然是太子的人。

    在大燕的朝堂上,有这么一种情况,掌管京中军队的京官,看不起带兵打仗的驻边将领。

    一来是因为,带兵在边疆驻守,定然是出身卑微的将领,才会被分配到那种鬼地方,朝不保夕,但凡有点关系地位的,都会尽量脱离那里,慢慢图谋调回京城,或者是比较安稳的地方。

    二来,依旧是身份地位问题,许多边疆提上来的将领,都是草莽出身,京城的京官总觉得自己高他们一等,这些草莽将领不配与他们同席。

    姚家便是这种情况,朝廷里有关系,以前就是大士族,通过武举拜了官之后,便没有再离开京城的范围,最多就是刚上任的那几年,被调去了内湖一带,任了几年曹司和转运使,之后便一直待在京城里。

    凭借着家族的庞大关系网,一步步当上了京城护都史。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姚江自身的实力、与才干,如若不然,便是再庞大的关系网,也不可能这么快,45岁就坐上了护都史的位置。

    而这儿,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年轻的时候,姚江便早已暗中站队永隆帝,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所以子承父业,这姚齐辉,也在父亲的授意下,早早站到了太子那边。

    当然,这都是一些以前的旧事了,如今咱们要说的,是京城里掌握了一些军队权利的京官,看不起那些驻守在边疆的将领的事情。

    尤其是这杨振南,今年才刚刚40,比他父亲当年登上一品大员位置的时候还要小,如今人们一说起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官员,就要数杨振南了。

    姚齐辉能不气么!

    他早就看不惯杨振南了,杨氏那三兄弟姐妹,他自是更看不上,如今听着余少恭这么高捧杨振南,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爽,便哼声道,“我看未必吧,少恭兄你没上过战场打战,那些在战场上打仗的人,除了有一股子蛮力,最多也就会几样兵法,兵法这种东西只要给你看看,你也能上战场去操作,所以说你太高看那杨府一家子了,依我看呐,那杨府,从女儿到老子,都是一个样,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看现在灾民多,米粮又涨了价,所以就把自个家里的存粮拉出来卖了。”

    说完,还不忘嘲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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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方中把他的计谋详细说与三人听。

    听了方中的计谋之后,太子不住点头,“好非常好,不愧为本王的急令官,本王便按你所言,叫人着手去实施,此间事了,本王定当种种奖赏方先生你。”

    方中这会终于激动的抱拳道,“谢太子殿下。”

    见方中得了太子的承诺和赏识,姚其辉和余少恭,不由眼露艳羡。

    明明他们的身份出生都比方中高,一个是京城护都史之子,一个是王侯之子且兼太子侍读,但在这太子府里,受重视的程度却不一定及得上方中。

    不过也是,即便他们两人刚才听了方中的建议之后,也觉得这才是最为适合和完美的计谋,若是按这计谋去实施,无论这次的大米事件,杨振南有没有参与反正都捞不到什么好处了,而他们这边,如无意外,则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另一边,靖王,在湖心岛诗月阁临水榭的某个亭子里坐着与人下棋。

    与靖王下棋的不是别人,正是昌国公府大公子李鸣钺。

    两人正下到性起时,忽有一人上前禀,“回主上,属下已查到这两日在城外搭棚卖米的,乃是杨将军府上的三位小主人。”

    闻言,靖王并没有抬头,也没有断了下棋的动作,待他手持白子,走完了这一步之后,才缓缓抬头道,“用了这么两天时间,你们才打探出这么一点信息”

    “这……”那前来禀报消息的男子有几丝尴尬和担忧,甚至还一丝慌乱。

    靖王殿下素来宽厚待人,何曾见他像今日这般皱起眉头训斥起人来。

    一时间,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慌忙跪下,“属下无能。”

    虽然口中,说着自个无能,可他们毕竟不是京城人士,而是随着靖王从晋州封地,过来的随从,能只用两天的时间就打探出,这米库背后的卖家是谁,并理清楚这层关系,已实属难得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往年也是由他去打探消息的,也不见靖王像今日这般发脾气……

    靖王只能摇摇头,从棋盘下抽出一张信封,直接扔给了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见靖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扔来一封信,便捡起信,拆开看。

    待看完这信上内容,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才真心实意的磕了两个响头,“属下知道错了,还请殿下责罚。”

    他这回是真知道错了。

    这封信上写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这两日他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不仅有他知道的,更多的是他根本不清楚的内容。

    例如,有多少灾民买杨府的米粥有多少京城的人买杨府的大米每日杨府的米从哪里拉出来由谁拉出来这几日,有谁与那主持买卖的杨府管事见过面了杨府有没有特殊的客人进出……

    这些一条条一框框的问题,几乎下面都写上了打探来的答案。

    而且这信最后署下的日期,居然是昨天!

    也就是说,这封信里的数十个问题,居然全都在昨天就打探清楚了!

    而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信的最后,还提到了一直跟在杨府千金杨珠珠身边的那个青衣小厮。

    男子最近这几天一直都盯梢着郊外那购买米粥的临时棚子,对那个长得异常俊俏貌美的小厮还是有点印象的,只不过,他从没有想到这人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就算有问题,也是杨府的主人杨振南有问题,一个小厮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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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里仅是日吸斗金的聚宝盆,明明还是个被层层掩护住的,强大情报网。

    仅仅只用一年不到的时间,眼前这位与靖王谈笑风生的少年,居然强大到,让他都不敢直视。

    男子心头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怪靖王对表少爷越发的不同了,以前靖王对表少爷也是特别的好,但他知道,那是因为对表少爷的怜悯,如今却不同,两人在一起下棋,谈论的时候,靖王对表少爷,似乎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表少爷每说一句话,靖王都会思考上几分,看来靖王是真正把表少爷当成了心腹和谋臣,而不再局限于表兄弟的情感了。

    “行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可以了,以后做事,学着点,仔细些,若是人手不够,尽管跟我说,当然,我们在京城的人手本来就不足,若是需要,可以直接找鸣钺。”

    “是,属下记住了。”

    “行了,下去吧。”

    靖王挥挥手,男子递上信封,躬身退下,虽然他很想问一问,表少爷的人是否查出了杨府千金,经常早晨和晚上去,鹧鸪巷子的原因……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退了下去。

    能成为靖王的心腹,多年以来,每次上京,都被靖王带在身边,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会看眼色这点,便是比许多人都强,他知道不该自己问的并不多问,主子要他去查了,自然会让他去查,而主子不让他去查,他便不能去打听。

    虽然他隐隐觉得,那杨府的千金,日夜都去鹧鸪巷子的药铺,恐怕与那小厮有关吧,但这也只是他心里的想法而已,他断不会为了自己这点好奇心,而在背地里,做一些未经靖王允许的事。

    见人走干净了,李鸣钺这才把棋子放下,“既然表兄昨日都已经知道了这封信里的内容,何苦还要让人再去跑一趟”

    靖王却是无奈的笑了笑,“行了,你就别拿话试探我了,我知道你是嫌我为人仁慈,太过于宽厚待人,所以,才拿出了这么一份详细的情报给我,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看看,你的人和我的人的差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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