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门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图甲丁
“太极门莫雨,你在北海的传销组织伤天害理,至无数人心智迷失,家庭破败,特来讨个公道。”说话间,身形一闪,跃上路背,瞬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隔着死人湾深峡的另一边山顶之上,一个黑衣老人背负双手挺立一株千年老树之下,面无表情,全程目睹了这一场斗法。直至林初一得胜而去,老人脸上才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然后突然消失——不是飞身而去的那种消失,而是好好站在那里,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好像这棵树下,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个人!
这一场斗法,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也就三两分钟之间。好在中午时分,这荒僻路段并没有过往车辆。林初一有备而来,这一点其实也早在考虑之中的。
小刘当时之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见师兄伤重,慢慢扶他上车,在后座坐好。然后自己下去,把横在车底的烂摩托一点点挪到路边。沈夜伤重无力,意识却清醒得很,往边上座位一摸,果然空空如也。原来放在座位上的旅行包已经不见,里面还装着剩余的三十多万现金。他有点哭笑不得,以自己的财力,若就为了这点钱苦斗一场,还身受重伤,说出来还真让人笑掉大牙。
小刘清理完“车祸”现场,回到车上。“沈师哥,要紧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沈师哥气道:“这种伤送医院有什么用回城,给我个安静的地方。这几天不要出来收灵芝了。这片山区的灵芝,也被我们搜的差不多了。”
“知道了师哥。对不起,今天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在这样的山沟沟还能着了对方的道儿。”小刘心中忐忑,却已经发动车子。
“这不怪你,但以后还是小心点,这世界那儿都不是天堂。这个太极门,你听说过吗”沈夜问道。
小刘想了想道:“没有。我看这人的功夫,倒是真的太极,虽然跟平常见的颇有不同。几天前在梧州,我也碰到过一个身怀太极功夫的老人,而且被他揍了一顿。但他也被我的魅火伤了筋脉,这辈子估计是起不来了。那人的功夫,比这年轻人差得太远,而且这莫雨有内气外发之功,这种功夫据说早已失传了。”
小刘说的老人,自然是指莫道壬,当时莫道壬练功岔气,内力发挥不出,是以在小刘眼中,此人功夫实
灵台洗炼 第二十一章 大伦山藏宝(上)
距离春节还有十几天,跟师兄分钱之后,林初一账户上的积蓄已经不下四十万。因自小家境还算过得去,所以其实他本人对钱并没太大追求。如今大学刚刚毕业就有了这么一大笔钱,暗地里颇有点横财就手的感觉。
师父曾交代他在家里需寻得一处星气下临,地德上载的风水宝地,潜心修炼太极真元,以期早日突破御气之阶。去东莞之事,倒不必着急。
以上天星象去寻找星户地眼,是早已失传的堪舆绝学;始于黄帝传世,著有《黄帝阴符经》;北宋赖布衣曾综其大成。赖布衣虽也有收徒传艺,然而在其得道仙去之后,后代传承中分支甚多,各得其道之一二,再无集大成者。
爷爷林建芳十余年来潜心研习天星地理学说,各处搜集传世经诀。他年轻时到处求学,交游甚广,这十数年积累,竟然初窥了天星地理秘术的门径。看着孙子对自己的得意绝学感兴趣,老人家十分开心,自然是要对他谆谆教导,倾囊相授。
林初一除了跟爷爷探讨天星地理,更多的时间则耗在黎公的诊所里。他平时帮忙抓药和招呼病人。每次等黎公闲下来时,就向他请教易理真诀精义和元气修炼法门。
距林村5,6 公里处,有一座石山叫大伦山,虽不算是这一带的最高峰,却是方圆百里龙脉的祖山。自此山廉贞发祖,数条山脉向四周绵延而去,横跨三四个乡镇。大伦山山高崖陡,奇峰竞秀,危崖间常见苍松夭矫迎客。二十八宿之中的奎,娄二宿星气下临于此。其延伸的龙脉所及,都是梧州一带有名的堪舆人士寻龙点穴所热衷之地。
站在大伦山顶望远,只见脚下层林起伏,远山轻叠,胸中浩然之气自生。2017年春节过后的正月十四这一晚,子夜月色下的大伦山三座尖峰犹如擎天之柱,高高耸立。正中最高绝顶之上,一个静如这山岳的男子盘膝而坐,与皎洁月光和巍峨山势融为一体。
一个月来,每逢子夜,林初一都这样在此静修先天太极玄妙的御气之功。在练气境界,培元与行气之阶他已经先后修行圆满;这一个月来却并未突破。事实上,能在短短两三个月之中将行气阶段修行圆满,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须知少数世俗武人中的佼佼者,终其一生亦不过是将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行气修行圆满。更多的却是根本无法真正进入周天行气之阶。
内气外发之功,比如劈空掌之类,属于行气之用。御气与之有相似之处,却更为神妙精奇。所谓内气外发,所御者尽是自身真气,也是培元之功日深所得。用通俗的话说,是硬打硬的实力。而御气之阶则是一种类似天人合一之境,需窥天地气机,识元气生化,与自身真气运转浑然一体,一动而无有不动,一静而无有不静。此时可御天地之气为己所用,出四两之力,可牵动千钧之机。
然而己身不动时,天地气机之生生不息,则可尽化为己用,固气培元。元气积炼的同时,亦淬炉鼎筋骨。有各路内家拳门派子弟常说自己“24小时都在练功”,于世俗功夫而言其实并不确切,比如熟睡之时,你最多能做到睡前所调整好的意识和身体的练功状态。至于入睡之后是否仍能达到自己预想的练功效果,就只好随缘了。
但进入御气之境的先天太极修者则不同,他们是真正的24小时都在修炼。因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行气淬体之功,而是自身与天地气机生生不息的互动。沉睡之时,也是自身气机最接近自然之态,此时与天地气机融炼互化之效更好。
大伦山有应位星宿之气下临,且位居廉贞发祖之处,接天连地,灵气之充盈与北海冠头岭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此处是天临地载之气,而冠头岭是地脉中潜藏贯通,汇聚而出的生气。但无论如何,这两处都是气机生息极其活跃之地。
这一个月修炼下来,林初一真气日见充盈,却毫无突破。明天就是元宵,过了元宵,林初一就该启程去东莞了。他知道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都可能需要常年累月的积聚,所以也并不着急。
子时正中,天地轮回,阳气渐生,奎娄二宿祥和淳厚的星气渐浓。林初一早已身心去相,遨游太冲。虚空之中,星象悬顶,地气浮盈。忽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金光闪现,在无尽虚空里似动而未动。
虚空之下地气随之氤氲汇聚, 与四象之光遥相呼应。 这时四象金光划过漫漫天际,从四方汇集而来,尽凝于奎娄二宿。凝炼之光,越来越精纯明亮,熠熠闪动,其中一线,倾流直下,氤氲地气上迎,与之凝炼交融,阴阳一炁,圆转不息,贯注天地。
入静之中,天人合一;气机之律动,与天地同。就好似水到渠成一般,便进入了御气阶。
他慢慢收摄心神,渐离虚空之境,只觉天地间玄妙精炼之气,尽通
于自身十二正经,汇蓄于奇经八脉,收发随心,量能无限。并不需要有人指出,他似乎自然而然的便知道了,这就是元气,可强身心,亦可倾注于万物!
林初一收功站起,只觉神清气爽,举止轻盈,周身如在云雾之中。迈步走到悬崖边上,只见下方几十米处,有一小山岗从崖壁伸出,犹如悬崖中间的一处平台。
小山岗上怪石嶙峋,灌木丛生,夜色中雾气蒸腾,隐约有蓬莱仙岛之象。他涌身一跃,从悬崖边直坠而下!他想干嘛几十米高啊,这要是坠到小山岗的怪石之上,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却见他在半空中双臂微张,双膝微曲,身形挺直,有如天人。
眼见就要触到地面,林初一真气一提,便似身形御风而动,两脚尖交替抡圆一点,刚好点在脚下的石头面上。下跌之力瞬间转为横飞之劲,身形横飞而出,稳稳落在一块大石头上,除了衣袂迎风,竟几乎未发出任何声息。
站在这处石岗之上,展开灵觉,只听山风猎猎,草书拔节生长,虫鸣蛙跳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山崖之下,这寂寂万籁之中,竟似夹杂着有人说话的声音!此处山岗距离山崖底部,高愈百米,按理说不可能听到崖下有人说话。而此时林初一刚突破御气阶,感应天地气机律动之下,听力早已异于常人,周围有一丝异响,都逃不出他的灵觉之外。
“难道又是来寻宝的像这么一片荒无人迹的山崖之中,即便是寻宝也犯不着半夜来寻吧。”
据这一带乡民世代相传,大伦山确是一处前朝反清义军的藏宝之地。明朝灭亡之初,有一支明朝败军散落民间,解甲衣,藏锋镝,改名换姓隐居于大伦山外一处叫群村的地方。
败军首领改名叫韦永明,以示永忠于明朝之志。他们平常是普通村民,躬耕于陇亩之间,不时组织起来,到周边府县打劫银号官库。打劫所得巨额财富全部藏于大伦山中。
据近现代持藏宝地图从广东前来的探险人士透露,当时藏宝之处就在这三座山峰之下断崖之中。
崖下曾有一株古松,有十余丈髙;几条粗壮的枝杈横伸到悬崖上。顺着其中一条枝杈爬到崖壁,便是藏宝洞口。藏宝洞口有几块大石遮挡,两人合力可以挪开。只是这些大石与周围山石早已有如一体,并不容易发现。1
林初一十来岁时就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隔三差五爬大伦山玩。后来有几年时间,寻宝人接憧而至,把另一面并非悬崖的山坡挖得到处是坑,面目全非。这些寻宝者,有当地人,也有来自两广各处的消息灵通人士。寻了几年,都空手而归,后来才慢慢消停了。
林初一历来对这些肆意破坏环境的寻宝行为深恶痛绝,此时一感觉到有人,随即凝神静听。此处远离周边村落,且已是凌晨两三点钟,周围不可能还有常人出现。而来人似乎还是相当小心,压着嗓门说话。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梁兄,师门之中,就你对我关照最多。败军之将,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这次带你来寻这些祖上遗物,只是希望师傅面前,再帮我多求求情。”
灵台洗炼 第二十二章 大伦山藏宝 下
“哦,这么说,哪一根,是这晷针的另一段了”梁师兄一手拿着晷针,另一手的电筒往里洞一晃。
“还有另一根”韦永定心中诧异,拿自己的手电往刚才师兄所指的方向照去。正专心查看之时,突然后脑一阵剧痛,玉枕骨上已经着了狠狠一记敲击。
“师兄,你……”韦永定转过身来,满脸恐惧。只见师兄双手紧握晷针,又已迎面击到!韦永定正眼冒金星,几欲晕倒,哪里还避得开。“啪啪”两下,他两边琵琶骨同时碎裂,双臂随之软软垂下,一身功夫尽失,已成废人。
“永定,你别恨师门,也别恨我。咱们东海堂做的,都是非同凡响的营生。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东海堂中,没有失败过的人。”梁师兄说道。
韦永定坐倒在地,凄然一笑,“师兄真是好手段,我本该想到这结果的,却还是求生心切,心怀幻想。嘿嘿,师门是容不下了,想在你梁文光这讨条生路。”
“时间不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可以听听,同门一场,权当最后的情谊吧。”梁文光道。
“将死之人,没什么话说了。只是想死个明白。”韦永定恨声说道,“三天前我押船前往泰国,本来也知非同小可,比平常更是加倍的小心准备,甚至连海警巡海的时间规律都摸透了,为什么还会碰上一支特别的巡逻队。普通的巡逻海警,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梁文光好像早知他会有此问,却不直接回答,反问韦永定道:“两个多月前,北海王北伦的事,你知道吧”
韦永定身受重伤,无力地说:“知道,但那只不过是一家微不足道的上线卖家而已,而且都结案了。跟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梁文光似乎是平息了一下心气才又说道:“明面上是结案了,但王北伦身份特殊,六扇门知道了他们另有下线。后来成立了级别很高的专案组,专门追查这件事情。据线人提供的消息,春节前,专案组的人已经到东莞了。”
韦永定重伤之中,他感觉师兄在故意岔开话题,颇不耐烦地说:“这有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查到东海堂来”
梁文光迟疑一下,咬了咬牙说:“永定,你的修为天赋,确实很好;若非入门晚了几年,我也未必是对手。然而师门对你作为不满的,就是过于自大。师傅也曾数次告诫于你,永远不要小看公门中人。东海堂做了这么多年,有些不大讨人喜欢的业务,也打算放弃了。”
韦永定恨声道:“明白了,也就是你们既然过了河,就总得留条桥给别人拆对吧”
梁文光叹了口气,说道:“永定,我们都是跟随师傅数年,才得收录门墙。这数年之中,其实师傅已将我们的家世来历查得比我们自己还清楚了。除得有桥给六扇门拆,总舵那边最近在谋划大事,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用你家祖上的藏宝,先把总舵那边的差给交了,咱东海堂能留点资金,以后的事情才好做。”
韦永定听至此处,面如死灰,也不知是后悔,还是恐惧,只是一双包含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兄。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可以苟且偷生的希望,那么刚才师兄的话,却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击碎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喘气,更像夜枭桀桀的悲鸣。笑毕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怆然说道:“好,好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哈哈,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去拜什么狗屁师傅,修什么狗屁无极秘法……”
“什么人”梁文光正起手准备结果了韦永定,突然一声断喝,刚刚举起的人皇晷针竟没有击出。
“太极门莫雨。”林初一站在梁文光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请把你左手的电筒放到地上。”
梁文光灵觉中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威胁力,依言放心电筒,自然地转过身来。他没必要旋身戒备,既然气场如此强大,而且能如此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如果要偷袭,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你想怎么样”梁文光问道,心中暗暗寻思应对之策。同时借着洞壁发射的电筒光亮,他也看清了,对方竟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林初一手中把玩着一把奇形
的匕首;淡淡地说道:“我想知道整件事情,你既然已经对自己的师弟已经说了个大概,不妨再告诉我一些细节。”
梁文光两眼盯着对方手里的匕首,开口问道:“这是黑山堂的法器,原来你就是一个多月前袭击沈师兄的人。”语气却比方才镇定了不少,至少,他确认了对方只有一人,而且沈夜曾言道此人修为犹在他之下。梁文光所在的东海堂的修炼是上古堪舆之道,其本人境界与沈夜在伯仲之间。山洞中不可能有对方的埋伏,因此他自讨对付这个莫雨理应没有问题。
林初一似乎看清了对方的心思,却笑了笑说道:“不错,原来你们东海堂跟黑山堂是同门啊,无极门当真是兴旺,鸡鸣狗盗同门相残之辈可谓人才济济。不知无极门需要巨额资金,所谋划的是什么大事啊”
梁文光没再答话,握紧手中的晷针,眼中杀气暴盛,也没见有什么预兆,那晷针竟快如闪电向前扬起,直击林初一左侧腰肋。
晷针来势凌厉至极,自带一股破风之声,眼见扫到。林初一刚刚突破御气阶,正要试试,左手握着匕首,起意念运动真元,牵天地气机。空气中氤氲一股浓稠薄雾,晷针来势为之一滞,只是那劲力余势,依然足以开碑裂石。
林初一手持匕首,往下一翻腕就格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这精钢所铸的匕首竟从中断裂。
梁文光被震退两步,心中震惊不已。这晷针果然非同小可,若非仗着神兵优势击断匕首,对方这雄浑的内劲怕要把自己的手腕震伤。“难道沈师兄所言不实对方修为明显高出自己一筹啊。”他心中暗想着,凝神戒备。这一次交手,梁文光并没有动灵念施展堪舆秘术阵法,而是纯粹的武力内劲攻击,却也已经清楚自己于此道并不占优。
这一个月来,虽然黎公也有向林初一介绍上古堪舆之术,他却并不清楚东海堂精通此道。也是他一时大意,感觉对方功力比自己略逊一筹,并没有乘胜急功。
梁文光稍一定神,右手往下一沉,再次将晷针反向斜斜上指。这晷针一到手,他灵觉中便已感知到其中蕴藏这浑厚的上古沧桑之气,且通体灵力充盈,不可限量。即便并非真的是古人皇之遗世神器,恐怕也是接近飞升之境的仙家以不世修为凝练而成。所以他此时遭遇强敌,决定弃自己更熟手的本门法器不用,便要以此晷针引动天地生煞之气布阵相斗。
梁文光左手捏了个法诀往前一指;右手晷针缓缓端平,变得凝重异常,晷针末端锁定林初一立身之地,划着十分古怪的曲线,似要画成一道符咒之形,又似在写着一个金文大篆之类的古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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