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李序南曾私下来信,年初开始实行的几项举措已有成效,但也遇到一些未曾想到的阻力。
这种事,很正常。
当初二人分别之时,仲逸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拿所谓的‘差事’、‘办差’之类的由头,来陷害李序南。
有支持,就有反对,有成功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失败之处。就看怎么去看,怎么去想了。
也正因为此,仲逸才多次向皇帝、裕王,甚至袁炜等,提到李序南在当地的难处,让他们随时关注此事,并给予宽仁。
刑部掌刑名之事,樊文予也格外留意李序南,但凡有机会,便提及此事,更说出其中不易之处。
在京城有两位兄弟照应,在榆林府的李序南,又有当地锦衣卫的暗中保护。即便户部郎中赵谨,兵部郎中严磬,以及他们身后的戎一昶,也不能轻易下手。
李序南在西北的举措一旦有成效,势必会为其他各地效仿,虽各地情形不尽相同,但只要走出这一步,已实属不易。
此举意义重大,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朕会记住西北之事的,不过,还得看最终成效”。
朱厚熜突然问道:‘你是想说大煤矿的事吧’。
不不不,仲逸急忙上前:‘大煤矿之事由锦衣卫北镇抚司查办,微臣岂能随意过问’。
今非昔比,在如今的仲逸看来,一个三边镇,一个大煤矿,已远远不是他的目标了。
“大煤矿之事,你功不可没。问问也是可以的,锦衣卫办案,何时会无功而返的”。
朱厚熜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总能让人听得明白:“再说说刚才那个故事吧”。
仲逸:微臣的故事已讲完。
朱厚熜:故事不会结束的,若要讲,可以一直讲下去,只是再讲下去,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仲逸:是……
皇帝朱厚熜的心思不在讲故事,而是‘品故事’。
紧接着,他却提起问题来,仲逸思虑的时间不多,但君臣二人还算能愉快的交谈。
朱厚熜问道:“说说看,那个老族长说有禁地,为何村民们都信了”。
仲逸回禀:“因为,村子小、人少。还有,那怕是善良的无知”。
“存粮之事,老族长为何让他的子孙去做,而不是其他村民”。
“同村未必一家,同一家,未必同一心”。
“存粮为何养畜为何”。
“存粮,有备无患。养畜,繁衍源源不断”。
“后来,村民为何富了”。
“做了一些事,不再单单靠天吃饭”。
“最后来了贼盗,村民为何又变为一无所有”。
“因为,村子小、人少。还有那怕是无奈的无知”。
……
这是,朱厚熜将手珠扔下,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来:“村子小、人少可地方大了,人多了,事情就好办了吗
南北有别、东西各异,耕农有耕农的想法,林户有林户的打算,匠户有匠户的计划,官吏有官吏的做法。驱除北虏南寇,靠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
末了,他再次自言自语起来:“若那些村民,没有老族长留下的存粮,又会是什么结果”。
看来,这位九五之尊的皇帝,确是将翰林院的这个侍读当做‘陪他说说话’的人了:发自肺腑、近乎倾诉。
这个时候,是该说点什么了。
“但凡出征,听的最多的一句话:粮草不足、粮草不足……,好不容易粮草凑齐,却兵饷不足……,若粮饷都充足了,老百姓又早就揭不开锅、下不了米了”。
仲逸稳稳站立,一字一句道:“粮不足、民不富。不富足、无完胜。富足,非为战,而要不败。永不败,就无人来犯”。
……
“身为翰
第400章 良方(上)
夜幕下,天空淅淅沥沥滴着雨珠,街上行人大多顺着路沿匆匆而过,地面已有些许积水,偶有马车驶过,路人纷纷躲闪。
沿街而行,绕过主道,再穿巷而过,不远处可见一座宅院,一座很气派的府邸。
门口侍卫,平日里他们主要的职责是挡住来人,进而通禀里面的人,最后才是护卫。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宅院,安全倒是其次的,仅是说出他们主人的大名,即便敞开了大门,也无闲人敢进。
夜雨蒙蒙、灯光微微,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家,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却绝无意外。
门头上两个大字赫然入目-----严府。
没错,这就是工部侍郎严士蕃的府邸。
晚饭过后,正是茶余饭后悠闲时刻,严府中的下人们却各司其事,做着自己分内之事,守卫们则感谢这场夜雨,他们也好随意说说笑笑,不至于被管事的听到。
一道身影轻轻越墙而过,稍顿片刻而后快速向院内飘去,屋内灯光微微闪动,象征性的给了一点提醒。
毫无意义的提醒。
仲逸这是第三次光临严府,此次,他势在必得。
21世纪的唐小丫曾在手机上找到一段话,大意是说严士蕃与其妻将金银藏于地窖,一日他们请严嵩来观赏,严嵩竟惊的目瞪口呆,数目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当时在若一当铺时,仲逸曾设法通过罗龙文的堂弟罗二,来打听严士蕃秘密藏银之地,但罗二只是说他们将银子装好,由严士蕃派人来取。
至于究竟藏于何处,他们也不得而知。
现在看来,还是唐小丫帮了大忙,只是这位‘亲爱的’,再也没有机会等他回报了。
这个地方不难找,不过数目确实惊人:黄金数万两、白银百万两以上,至于字画、瓷器、玉器,就很难估算了。
要是若一当铺的姜伯在就好了……
在严士蕃看来,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万贯家底,而在仲逸眼里,这或许就是粮饷、库银,还可买稻种,疏通河道,甚至修路架桥、炼铁、炼钢,铸造兵器……
仲逸不由想起曾在一次垂钓时,一只鱼被甩在地上,拼命的挣扎,最后奄奄一息快要翻白眼时,被自己放入水中才留下一条活路。
此次严士蕃这条大鱼,是绝不会再被放回去了。
“就拿这么多吧,还是金子省事”。
仲逸掂掂手中的分量,不由微微一笑:“我的姜伯啊,这些金子,够开十家店铺了吧”。
路过一间屋子时,偶尔听到里边说话声。
一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声音,他们正说着倭寇……
…………
回到仲府大院,却见只有师姐仲姝一人在家,一问才知宋洛儿又被穆一虹叫去她的小院,今晚不回了。
看来她们二人确实谈的来,才几日的功夫,竟这般熟悉。
袁若筠回了袁府,还要住上一阵子,此刻洛儿又不在,府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也好,正好有事找师姐相商。
“新店铺,准备就绪。有姜伯在,雕刻玉石的师傅不难找。小地瓜在京城熟,再有穆一虹亲自坐镇,用不了多久,便可经营”。
仲逸一脸轻松道:“这些金子,绰绰有余”。
此事二人之前曾议过,仲姝并不好奇。
连日以来,她潜心钻研仲逸带回来的‘宝物’,兴趣颇为浓厚。
说起十家店铺的掌柜、伙计,仲逸曾想到一个法子:请师兄宗武找一批因负伤而无法继续留在军中,此刻赋闲在家的人来做分店掌柜、伙计。
“今日我去师兄府上,这批人已基本到位,都是当年随师兄一起上阵杀敌
第401章 诚信堂
拜别李时珍后,仲逸与樊文予随意找家酒楼用些饭菜,没什么胃口,胡乱喝了几杯便匆匆来到袁府。
“你这是干什么这些药都是上品,还有这补品,可都是大补的,有银子也买不到”。
袁若筠走了进来,见仲逸正要将药碗撤走,她急忙上前制止:“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一旁伺候的下人不知何故,个个面面相觑,却谁也不动一步。这里是袁府,姑爷的话,当然比不上小姐。
竟是要撤走这些药汤、补品,简直不可思议。
原本在歇息的袁炜听到说话声后,缓缓走了过来,他向袁若筠挥挥手:“筠儿,你先不要着急,听逸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几人,先下去吧”,仲逸向管家、丫鬟吩咐一句,他们点点头,再望望袁炜,之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碗,还有一旁的大补之物,仲逸再想想李太医方才说的话,他完全明白了。
袁炜服用这些药物、补品多年,初次见他时,就曾看到下人为他端上药碗,当然,都是好药。
袁大人门生故吏众多,当然会有人为他带各种补品,也有人会向各种‘名医’讨一个方子来,然后去药铺抓药。
久而之久,吃药,就成了一种习惯。
那个时候,袁炜身体尚可,他自不会向真正的名医说起病情,总觉得喝喝药,补补身子,总是没有不好。
都这么说,听的多了也就信了,反正大家都不懂,也无人天天盯着,就这么过来了。
最近一年多,来才觉得身体每况愈下,却又为荣升礼部尚书一事而忙的不可开交,更不能将病情随意说出:别人会说他这个礼部尚书是个病秧子,那可如何是好
直到前些日子,也就是袁若筠大婚后不久,他觉得实在瞒不住了,才设法请了真正的神医李时珍,但已经晚了。
事到如今,只能试试了。
“岳父大人,这里有一个良方,你若能照办,病情必能大大缓解,但这些药,不能再喝了”。
仲逸特意说道:‘就是那些补品,也不能再碰了’。
这么一说,袁若筠立刻急了:“不喝药,算什么良方真是闻所未闻”。
一道严厉的眼神,仲逸示意袁若筠不要再言语。
“良方就是:每晚子时前入眠,辰时中起床,若朝中有事不得不早起,但入眠时间切不可推迟”。
见袁若筠不在言语,仲逸便一字一句道:“停掉所有的药、补品,饮白水,尤其晨起一杯。饭菜宜五谷菜蔬为主,定期可搭配瘦肉、蛋类。早晚院中慢走千余步,复之”。
袁炜细细听着,顺手端起桌上一杯参茶,皱皱眉,犹豫一下,又放了回去,随口问了一句:“还有吗”
仲逸微微笑道:“当然,若岳父大人在后花园那块地上除除草、亲自浇浇花,就更好了”。
袁若筠一直皱着的双眉似乎展开许多,只是她还一时没有完全领会,不由的问了一句:‘这……,是谁开的方子’。
“听说过李时珍太医吗”。
仲逸顺手将桌上的药碗端起,默默向外走去。
临到门口,只听得身后传来袁若筠的声音:‘爹,这次可一定照做啊’。
……
若一当铺中,老姜头与小地瓜瞪大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这么多的金子。
穆一虹也早早来到店里,从此刻起,她已经正式担起少东家之责。
要说最清闲的,还是仲逸这位昔日的‘少东家’。
“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事就全交给你们”。
仲逸倒像是个无事人一般,只是叮嘱要诚信买卖、童叟无欺,若有人无理取闹,可找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甚至刑部樊文予等,就事论事而已。
“新买卖,也要有新字号”。
穆一虹起身对众人说道:“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人之所助者,信也。从今日起,若一当铺便改名为‘诚信堂’”。
诚信堂,三项经营:当铺、玉石店、杂货铺。
诚信堂东家穆一虹,掌管收支、账目;分店掌柜去留;未来重要部署等,宋洛儿协助之。
大掌柜姜城,也
第402章 请战
这日清晨,朝阳刚刚升起,大多人还在睡梦中,京城外一条山道上,有快马奔来,马蹄声急促,瞬间打破了安静许久的紫禁城。
尘土扬起、渐行渐近。
“倭寇犯我东南,快……”。
城门守卫见是信使,急忙上前,熟料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便昏了过去。
一声长嘶,信使胯下战马竟缓缓卧了下来,嘴角白沫泛起,不多时,就合上了眼。
城门守卫头领见状,急忙吩咐左右:“快,上报朝廷”。
……
不大会儿功夫,急报出现在皇帝朱厚熜面前。
说起抗倭,朱厚熜从不含糊,无论北虏南寇,危及社稷,皆是心头大患,没有回旋之地。
只是相比往常,此次情形更为复杂。
数日前,江浙一带突现大量倭贼来犯,他们行踪诡秘、凶残异常,所到之处、无一幸免。抗倭名将戚继光已率部御敌,初战大捷。
只因当地驻军兵力有限,倭贼兵分多路、行踪不定,可阻止,难灭之,双方一时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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