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饭后歇息一盏茶的功夫,继续开始干活,林大团挽起袖子不时的指挥着众人,若是仲大人不在的话,他完全可光着膀子大汗淋漓起来。
时不时的,总有人向城里来的方向望望,这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既希望什么人也不要看到,但真连一个身影都没有时,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陈覃真的就怎么算了”,这是连同林大团在内所有人的心声。
“怎么说人家也是户部之前的侍郎大人,若是一下子都不表示,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没面子了”。
嘀咕归嘀咕,盐户们心里还在想着一件事:“方才那两个牛气哄哄的人,不是去‘叫人’了吗怎么半天没动静了”。
“仲大人,真厉害,不简单……”,这是大伙儿一致的看法,而且越来越坚定。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奇妙——怕什么来什么。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山道便飘来一队人马,离的较远看不太清,但那一路的尘土倒是格外扎眼。
‘不好啦,陈覃他们派人来了,大家准备上手’。
林大团才望了一眼,那道上的尘土飞扬,他便吩咐众人急忙拿起手里的家伙事儿准备‘迎敌’。
“哇,陈府出动了这么多人吗怎么看着好像还有衙门的人,难道是知府衙门的吗”。
众人这么七嘴八舌的说着,不由的紧张起来,林大团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一遍遍的重复着:“保护仲大人,保护仲大人……”。
“仲大人……”。
盐课衙门的一名一等衙役喊了这么一声,匆匆向这边跑来,脚下杂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仲大人,不用担心,是我们的人……”。
说了这么一句,他便用手指着身后的人马。
走在最前面的程默率先跳下马,身后便是副提举姜军、库大使肖大可、连同一干衙役。
“仲大人,正如你所料,杨大人他们已经都摆平了”。
程默这么一说,立刻与肖大可让出一条道来,请副提举姜军上前。
仲逸从程默手中接过布巾,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大家不必惊慌,坐下说吧”。
“是的,陈覃确实与知府大人一起来咱们盐课提举司了,你们猜怎么着”。
姜军被众人围了一圈,老头有点不适应的感觉,但俨然成了话题中心。
说了半天,还是经不住众人的追问,姜军干脆大声道:“这样吧,接下来的事儿呢,还是由程默向大伙讲,他说书的本事相当了得,就连都察院的文大人都夸奖呢……”。
这么一说,一拨人又很快向程默那边移去。
“当时我刚睡醒,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嚷嚷,嚷嚷什么呢不知道我们这里是盐课提举司衙门吗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程默很快进入状态,补了一觉之后精力相当之充沛,他站到一个小土台上,向众人反问道:“我出去一看,你们猜是谁”。
“陈覃呗,那还要说顶多还有那个新来的知府大人……”,盐户们似乎也了解的很清楚。
仲默双手插在腰中,不时的点点头,而后又突然抬头道:“陈覃怎么了新来的知府大人又怎么了我们这是盐课衙门呀,他们管得着吗”。
‘当然管不着啦……’,众人又是一阵附和,气氛顿时热闹了许多。
“什么昔日的户部侍郎那我们仲大人还是昔日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呢也不打听打听,有多少尚书、大学士连同首辅在内,都是翰林院出身的,侍郎算什么”。
“是啊”。
“你猜他们来说什么”。
“这还要说,当然是求仲大人不要在这里筑盐田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嘛”。
这互动的,简直没谁了。
程默踮了踮脚尖,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就是他家的地呸……我去他个是狼是狗,这块地真正的主人,已都在盐课衙门的大堂上了”。
盐户们疑惑的问道:‘不会吧这几块地的主人,居然真的去盐课衙门了’。
这么一说,程默竟然有些不屑了:“那还要说这么大一块地,本就是几家的,只不过是那陈覃的管家硬将几户人家叫到一起,还弄了什么契约,还说是买过去的,给了人家银子什么的人家能干吗”。
“哦,原来是这样……”。
盐户们似恍然大悟,却又不解道:“不对啊,他们既然有契约,白纸黑字的还有手印,怎么个说法呢”。
程默这才点点头,如释重负的向众人解释道:“对啦,这才是很好接话儿的嘛,要么说我们新来的同提举杨大人英明果断、出手不凡、那叫一个厉害呢”。
“快说说,杨大人是怎么个厉害了”,盐户此刻完全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程默望望仲逸,得到准许后他便开始模仿起杨尽洺来:“陈覃,你说你些地都是你的就凭这些契约可人家农户们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到这笔银子”。
“是啊,这话没错,他们确实没有拿到那笔银子,别的不说,就说其中的张三吧,他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若是真的那笔银子,可能吗”,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程默嘿嘿一笑,莫名其妙的说道:“只见杨大人轻轻说了一句:过些天本官正好要去趟京城,就此案向都察院那些昔日的同僚们看看,到底是谁之过?”。
“谁之过那还要说后来呢”,盐户们急忙追问道。
‘噌……’的一声,程默从土台上跳了下来,双手使劲拍拍道:“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陈覃铁着个脸灰溜溜的走了。
倒是他的管家说了一句:‘转告你们仲大人,那块地你们可以随意筑盐田了’……”。
“仲大人英明……”,所有人转过身来,连连竖起大拇指,看到的却是仲逸斜躺在草丛中,懒懒的模样,几乎要睡着了。
“大伙儿都听好了,从此之后,这块地就归是我们盐田了,看谁还敢指手画脚”。
林大团吩咐众人继续干活,自己向仲逸这边跑了过来,信心满满的说了一句:“仲大人,盐田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我们就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仲逸微微探起身子,示意林大团也坐过来:“大团啊,上次你说的那个铁矿、铜矿的事儿……再详细给我说说……”。
林大团微微一怔,而后有些不自然的上前道:“仲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打铁的时间比挖盐都长,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记得多年前……”。
夜色下,城中盏盏灯笼挂起,行人们依旧恢复了往日了悠闲,正值饭点,酒楼客栈里远比街道上热闹些,这倒也是常有的事儿。
盐课衙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的不是一点点,对衙役们而言,今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盐课提举司终于在知府衙门面前威风了一把,相当的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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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娘家人?
数日后,盐田筑成,颇具规模。
这皆得益于盐户们高涨的热情,甚至于临近的百姓也帮忙做些杂务、格外积极。
当然,这些前来帮忙的百姓大多是田地附近的家户,出于对仲逸的感恩。
这些地依旧被用作筑盐田,但每家每户终于得到了真正的银子、三倍于正常地价的银子,且是当场兑现。
之前对仲逸的行事风格只是一种传闻,而此次这些拿到银子的人是心服口服了。
‘仲大人,欢迎你们盐课衙门来占我们的地……’。
这是一句莫大的讽刺,尤其陈覃听到这句话后,简直恨不得时光倒退十年。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户部侍郎,也就可以真正与仲逸较量一番了。
按照新春之时仲逸回京时与穆一虹商议的结果:罗英和陶朔已经在扬州开了诚信堂三家分店,三家店铺皆为好地段,杂货铺与玉石瓷器店相邻,只是装修风格截然不同而已。
有穆一虹和昔日若一当铺老姜头的调教,外加这些时日以来的历练,罗英、陶朔,连同还在京城的小地瓜,如今可以说是诚信堂的——中流砥柱。
毫无意外,真正掌管扬州地面店铺的是宋洛儿,如此她既可照顾家中老小,又可以打理生意,可谓一举两得。
如同在京城的部署:所有店铺皆是由穆一虹这个少东家统一出面安排,只是在明面上派了一个分店大掌柜处理日常,宋洛儿在公开场合从不露面。
连同店里的伙计,也只知道他们分店大掌柜和穆一虹这位少东家,而对宋洛儿却一概不知。
按照穆一虹在京城招收学徒、伙计、大伙计……以及逐渐晋升的计划,如今已人手充足,扬州这边所有学徒、伙计皆是由京城统一调拨。
之所以如此‘人丁兴旺’,皆因诚信堂那个店规:只要能吃苦、有德行,连续干满十年者,可终生在诚信堂做事、保一生衣食无忧。
忙完扬州的事儿后,罗英和陶朔便马不停蹄赶到大理,按照之前的计划,这里也将是诚信堂的分店之一。
有京城都察院樊文予的协助,罗英和陶朔在一路的通行所需自不是问题,这将为他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来到大理城时,大约是午后的样子,天气渐渐热了,这里比京城更热,竟是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找家客栈,罗英和陶朔稍稍歇息了一会儿,顺便上街打听打听。
“待会儿我们去盐课衙门找仲大人,记住,到了衙门后,我们要说是找仲夫人的,我们是夫人娘家亲戚,来大理做些事儿,特意来看看她”。
相比而言,罗英是这些人当中最给力的一个:他之前在蠡县衙门做过事,而到京城后几乎一直跟着仲逸,期间还随李序南在西北榆林府呆过一阵子,可谓经历丰富。
而之前的若一当铺,如今的诚信堂他更是参与不少,如今几乎可以‘独当一面’。
来到盐课衙门口,很轻松就打听到了仲逸的行程:仲大人去了盐田,得要一个多时辰后回来,你们既是找仲夫人的,那快先请进,夫人正好在。
罗英没有与值守的衙役多搭讪一句,他不想给衙役们留个‘深刻’的印象。
否则,凭借他多年在衙门的经验,保准不到一刻钟就能与这些人打成一片。
‘夫人,门口有两个人说是你娘家的亲戚,是否请进来’。
门口的衙役向仲姝通禀了一声,而后便等着回复。
仲姝的‘娘家’是凌云山,但显然不是师父和师兄前来,除了罗英和陶朔还会有谁这是他们在京城时就约好的。
“姐,听说你到了大理,家里托我们来看看你,认个门……”。
仲姝才出了门,罗英这便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袱:“都是你爱吃的,路上不好走,就拿了这么一点……”。
这还真是‘娘家’人呢,连同陶朔在内,两个大大的包袱,竟然还说带了这么一点
“好好好,你们快进来吧,先喝杯茶,再备上酒菜……”。
“不了不了,我们就待一会儿,街上都找好
第718章 门前好热闹
次日早饭后,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忙活,有的人一如既往的闲逛,各有所需、各有所好而已。
陈府门外却聚集了不少人,大有将门口那条通道堵住的迹象。
一个大户人家要招家丁这本是一个很普通的事儿,但换到陈府中,那便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别的不说,仅是这工钱就比其他家户要高出许多:陈覃此人虽然很贪婪,但对属下却分外的大方,否则这么些年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从京城来到这里。
除此之外,在陈府做事儿,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便是借机揩油:比如‘奉命’去其他衙门或者大户人家传个话什么的,经常能得到一些赏银,其不少还是很客观的。
这些散碎银子自然不用交到陈覃的手中,那些给银子的人更不会去过问,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小钱而已嘛。
若是做了陈府的家丁,那便是有一身特制的衣服:既不是衙门里那种,但又区别于普通百姓,街上的人一看便知,这是由来已久的。
路人经过陈府,也会嘀咕一句:“看到没这才是大户人家,人家可曾经是户部的侍郎,比知府都威风多了……”。
不管老百姓知道多少朝廷的规制,但对这里的人来说,户部侍郎绝对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几乎可以为所欲为那种。
千万不要小看这身衣服,那怕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走在街上都神气不少,若是去客栈酒楼之类的,喝点小酒再耍耍酒风,一句‘老子今天没有带银子,回头到陈府来取’,往往是很奏效的。
但凡这种情况,若是银子不多,店家往往也都忍了。这个道理很简单:谁敢去陈府取银子即便告到知府衙门,那个时候的知府还是曹春,这是一个连冯三保都惧怕不已的人,岂敢不给陈覃面子
日子久了,大家便见怪不怪了:遇到这些人就自认倒霉,只要不至于太过分,就当是这些饭菜喂了饿狼、野狗了。
所谓‘狐假虎威’、“人靠衣裳马靠鞍”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形。
如今的知府已不再是曹春,但在大家的眼里‘官官相护’再正常不过,即便刚从都察院来的姜飞越做了新知府,还没有进入大家的视线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咳咳,让开让开……都没长眼睛吗”。
说话的是陈府一个老家丁,他身后是陈府的管家,管家姓陶,听说是陈覃那房妻妾的亲属,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出了陈府的门儿,他自己简直就是陈覃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了。
“陶管家,陶管家这边请……”。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中年发福的管家,立刻笑脸献殷勤:“小的想在这里做事,也好伺候陶管家嘛……”。
对这种小小的阿谀,陶管家岂会看到眼里
“别说那没用的,谁说是要伺候我了我们这里只有一位爷,那便是陈大人,曾经的户部侍郎大人……”。
陶管家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站到台阶之上,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轻蔑的说了一句:“我们府上这次总共要招五名家丁,大多负责外围,像送个信儿啊,迎个远方来的客人呢,或者上街买些酒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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