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深o
那个高洁无双的男子,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温情款款的男子。
会跪在地上,因为她的一点儿私心,向宣帝求情。
眼中,突然有泪水至。
慕青连忙擦了把面上的
十五
紫寰殿中,红纱飞扬,空中,龙涎香点点浮沉。
慕青跪坐在李瑾身前,一双眼熬的通红,身后,太医署的张太医道:
“瑾王妃,你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歇歇吧,让微臣来。”
慕青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慕青看着李瑾,他的一张脸,苍白得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此刻睡在床上,仿佛随时要离慕青而去。
把巾帕浸了一旁有些滚烫的药汤,慕青拧干,为着李瑾擦拭。
“李瑾,你快些醒来。”
“你待我如此深情义重,慕青别无所报,唯有性命以报。你快点醒来。”
“李瑾,你快点醒来!”
“李言熙!你快点醒来!”
可任凭慕青如何呼喊,李瑾却始终昏睡。
又是一天后,终于坚持不住的慕青守在李瑾身旁沉沉睡去。
几个时辰后,慕青从昏睡中被人吵醒。
“狸儿!”
“不必如此唤我。”是李瑾的声音。
“你身子还未大好,御医说,你不便行动。”
“陛下的紫寰殿,乃天子住所,我,呵,一个残废之人,如何住的起陛下你的宫殿。”
“狸儿,我们父子二人,当真要这样说话吗”
“陛下!”
李瑾的声音微微一扬,他压低了自己的怒火,继续冷嘲热讽:
“母后说过,让我此生都不得踏进这紫寰殿一步。紫寰殿乃后宫女子的住所,我可不敢随意进出。”
说完,一阵带着急促的脚步声朝慕青而来。
“醒了阿青,我们走。”
见着已经醒来的慕青,李瑾隐藏了自己面上的怒火,低低地轻笑了声,说道。
“好,我们走。”
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慕青没有说破,然后任由李瑾,拉着她的手,从紫寰殿离去。
离去时,慕青能看到,李岚目光怅然地看着李瑾,目中满是失落与伤感。
而李瑾,嘴唇轻抿,低头不言。
李瑾的心情不好。
不,确切地说,是相当不好。
回瑾王府途中,慕青也没有去找李瑾,哪想李瑾看着慕青,突突地咳嗽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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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齐桁什么时候相识,慕青也记不得了,仿佛自有记忆来,齐桁就存在了她的记忆中。
幼时,慕青最爱干的,就是跑去齐府拉住齐桁,让齐桁陪同她玩耍。
“桁哥哥,你快陪我玩。”
“波斯国进送了一种蓝眼睛的猫,听使臣说,叫什么波斯猫,齐桁,我们去看看!”
“不去。”
那时,长慕青三岁的齐桁总是冷着一张脸拒绝,任凭她怎么撒娇。
无论慕青怎么说,如何劝服,才几岁大的齐桁永远都是一句话:
“我要看书习武,不去!”
“我要去看书了,不去!”
“我要去练武了,不去!”
“不去!”
“不去!”
宣平候家唯一的嫡女,自幼便被全家人宠溺,就是慕青想要天上的星星,慕青的姨娘齐雯卿也会想办法去给她摘下。
慕青至小,就活得顺风顺水。
所有人永远都是对她服服帖帖的,可只有齐桁,却永远对她冷漠以待。无论慕青每次如何恶作剧,齐桁都能轻易化解,轻松躲过。
末了,还会看着慕青说一句,“幼稚,无聊!”
这样一来,更加激发了慕青想要打击征服齐桁的心。
齐桁是长房长孙,从小就聪慧异常,齐愿常年在边关,齐桁母亲若氏,贤惠良善有余。
齐安澜为了齐府长远计,便把齐桁抱去了他那处抚养,只许若氏偶尔来看望片刻。
慕青那时不过才六岁,“桁哥哥,你怎么不在你母亲那处养”
齐桁正低头练着字,听罢不言不语。
齐桁那时虽九岁,却已经被齐安澜养成了个小大人,心智也比同龄人要深沉得多。
齐桁私下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在外人面前,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个知礼仪,懂进退的乖孩子。
对此,慕青不齿了许多次。
“肯定是你不听话,所以若婶婶才不欢喜你。你看阿郴,多讨大家喜欢,难怪别人说你有娘生没娘养。”
那时,慕青还不知道“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给齐桁带来了多大的难堪。
齐桁听罢,猛地把一旁的笔墨扫在地上,“滚!”
这是慕青有记忆以来,齐桁第一次对她如此。
慕青被齐桁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良久,慕青“哇”地哭了出来,看着齐桁控诉:
“你凶我,你凶我,我以后再也不找你玩了!”
刚说完,小小的齐桁无奈叹息一句,心中怒火一息,给慕青擦干脸上的泪水:
“好了,是我错了。”
“错了的人该做什么”慕青看着齐桁,脸上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齐桁见状,小小的孩童无奈一叹,放下手中的书,蹲在地上。
慕青一看,直接跳在齐桁背上,抱着他的脖颈,两个人跑跳在书房内。
农历五月十三,是慕青生母青娘的生辰,青娘至慕青两岁后就搬去了京郊的古刹寺,大家都不知是何原因。
往年的这一天,慕青都极为开心,因为她可以见她母亲一面。
而今年,慕青在古刹寺外足足站了五个时辰,除了青娘身边的侍女说了句:
“主人叫小姐今后都不必来古刹寺了。”
然后,青娘居住的那片小院大门口,从始至终都紧紧地关着。
慕青从刚开始的期待,到失望,再到难过,最后到绝望。
后来,天下着大雨,任凭慕青在外面如何哭着拍门,青娘始终不肯踏出院门半步。
身后,服侍慕青的几个老媪抱着慕青,就要把她背回宣平候府。
“三姑娘,乖,许是今日夫人身子不适,我们明年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不,我不要!你们让开!”
慕青推开那姜媪,跑进雨中拍打古刹寺的大门,“娘,阿青很乖的你不要不见我,娘,你开门,见见我!”
可最后,她把嗓子都喊哑了,大门始终紧闭。
最后,几个媪妇,强势把慕青抱回了宣平候府。
第二日,却发现慕青不见了踪迹,齐雯卿连忙命人找了半日依旧没有寻到慕青的身影。
齐雯卿吓得几欲晕倒。
一旁,陈良君却说,“姜媪,你是国爵府,请桁表弟出来,帮我们一同寻阿青。”
陈良玉这才恍然大悟,“对啊,小青平素同桁表弟关系最为要好。他定知道,小青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仆妇道,“齐小爷来了。”
齐雯卿连忙上前,“桁儿,你可知道你青表妹在何处”
齐雯卿是齐桁的庶姑姑,齐桁行礼,“约莫猜得到几分。”
画阁。
从前青娘的住所,青娘去古刹寺后,此处便荒凉了下来。
齐桁一来到画阁,就径直朝那阁楼顶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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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九月,京中还很是闷热,可在京西,贫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却接连闹起了疫病。
朝廷当即连忙封锁了京西。
不久,齐国公爵府的大公子齐桁也病倒了,整日里高烧不退。
齐桁居住的院所,也被齐安澜封锁了起来,进出之人,一律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
连慕青的姨娘,也把慕青关在了宣平候府,不让慕青跑去齐府玩耍。
被关了三日后,慕青终究还是趁着房里几个仆妇不注意,偷偷地跑去了齐桁的院子。
来到齐桁的房间时,他正昏睡在床上,一张脸,发着高热,被烫的通红。
而嘴唇,却起了一层白壳,明显就是缺水所致。而受命侍奉齐桁的一群奴才,害怕染上了这要命的瘟疫,早就跑远了。
慕青才不信齐桁染了那瘟疫。
齐桁素洁,用的餐具饭食,都经过数次清洁。
她之前听过父亲身旁的一个神医说过,只有在那等杂乱肮脏之地,才有爆发疫情的可能。
这群愚昧蠢人!
来到齐桁房间,慕青给齐桁倒了数杯洁净的水,给齐桁服下。
喝下水的齐桁在一盏茶后,慢悠悠的转悠。
他看起来很是虚弱,“你怎么在这里!”
“咳咳咳,他们说我的病要传染人,你快点离去。”
慕青拉住齐桁的手,执拗地说,“我就不去,你肯定只是普通高热。”
齐桁说了数声,慕青却还是不去。
发着高热,齐桁只是清醒了片刻,就又昏睡了过去。
慕青跑到齐桁房外,此刻哪里有什么奴仆服侍,慕青从井里提了少许水,分成数次,才将将给齐桁接满。
然后端着一盆水,摇摇晃晃地跑进来给齐桁擦拭额头。
慕青想起自己病了时,齐雯卿都是这样给她降热的。
只是昏睡着的齐桁,突然喊道:
“娘!”
“娘!”
“娘!”
他的声音,虚弱非常。
慕青拍了拍齐桁的脸,入手很是滚烫,“齐桁,你想见你母亲”
齐桁还是昏昏沉沉地说着梦话:“娘!”
“娘!”
慕青给齐桁擦了额头后,连忙往齐桁生母的院子那里跑去。
跑去时,正看到若氏正抱着齐郴,在院子里玩耍。
看到慕青,若氏脸色微变,“青儿,你可是来找桁儿的他如今患了疫病,你千万别去找他玩,万一过了病气。”
慕青来到若氏身旁,拉着若氏,“桁哥哥要见你,好婶娘,你去看看桁哥哥。”
若氏却连忙把慕青的手甩开,“什么!你去找了桁儿了!”
说完,抱着齐郴,连忙后退了数步,仿佛慕青已经得了绝症,一副触之即死的模样。
慕青的手还悬在空中。
她眼中一红,“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不去见他。桁哥哥没有得疫病,他只是普通高热而已,你就去见他一面吧!”
若氏却抱着齐郴,连忙躲进了房中,“快把她赶出去,快!万一我们被她过了桁儿的病气怎么办!”
看着来赶自己的几个仆妇,慕青擦了擦眼中的泪,“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走!”
说完,跑去了齐桁被紧闭的院子。
后来,齐雯卿带着宣平候府的一众奴才来,让慕青赶紧出来。
慕青站在齐桁的门前,“我不出去,就不出去,你们不是说我被传染了吗,那你们就让
三
齐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以文而出。只是如今,懿朝重武轻文,文人在朝堂的地位下降了很多。
连带着,齐家曾经的盛世光辉,也逐渐暗沉。
慕青问过齐桁,“长大后,你想做什么”之类的话。
那时,病中的少年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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