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药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年霜降時分
天家药娘
作者:今年霜降時分
农家女越绣宁忙得很,忙着闹分家,忙着治病救人,还忙着采药发家。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坐着轮椅过来:妹子,我看咱俩挺合适,要不将就将就吧?越绣宁忙得没时间多想,横竖将就,那就将就点点头好了。谁知道这一将就,为自己将就出了一条青云路,扶摇直上成了后宫之主……
第1章清晨喧闹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九月才过,三秦大地便下了头一场霜。
越绣宁一打开房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赶紧的迈出门槛,转身将门关严实了。
家对面的山上铺了一层银白,昨天还秋风瑟瑟落叶萧条,今天便寒霜带着惆怅进入了初冬。
院子地上也盖着一层轻霜,越绣宁从地上捡起来一根干枯的树枝,正要去鸡窝里捣捣,家里养的一只土狗听见了动静,从后院它的窝里跑了出来,看见了越绣宁顿时张开嘴哈着气,狗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跑到小主人跟前。
越绣宁扬起手里的树枝作势打它,低声呵斥:“小土,快点叫,叫啊,”为了让狗狗叫起来,甚至还学了两句:“汪汪。”
狗狗不明所以,还以为小主人跟它玩呢,越发高兴的围着越绣宁转了起来,尾巴欢快的摇着快要把院里的霜给扇没了。
越绣宁吓唬了半天狗狗也不叫,反倒玩的不亦乐乎的满院子瞎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先去鸡窝那边捣乱。
到了鸡窝跟前,用树枝在鸡笼子外面用力的拍了几下,鸡窝里原本窝在一起睡觉的鸡们就被吵起来了。
‘咯咯咯’的叫。
声音不太大,其他屋里睡觉的人全都没醒,越绣宁也没有听见奶奶那尖细高亮的嗓门,于是将树枝伸进去追着一只大公鸡狠狠敲了敲。
那只公鸡顿时发出了更大声的‘咯咯咯’的叫声,闪着翅膀满笼子的跳着躲,其他的鸡也跟着乱叫。这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惊动了村里谁家的狗,突然远处有凶狠的狗叫声传来。
小土在远处的狗叫声传来之后马上跑到了门口,狗耳朵支棱起来听了听,一听这是村里另一只公狗,跟自己打过架抢过心上狗的,于是发出了一阵凶猛的震耳欲聋的咆哮犬吠。
“汪汪汪汪汪汪!”
狗一叫,笼子里的鸡更加受惊,全都‘咯咯哒’‘咯咯咯’的乱叫了起来,一院子的鸡飞狗跳,鸡毛乱飞。
西边的屋里马上传来一声喊:“娘!您快起来看看,绣宁那个小蹄子又在偷鸡蛋了!”
这是越绣宁希望听见的声音,她先看了看西屋,又看中间的屋子等着。
果然,紧接着中间的屋子里传来了更大的怒叫:“这个小蹄子,扫帚星!今天我不把这个扫帚星打死,早晚有一天被她气死!这小蹄子短命鬼就是前世的冤家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该喊的人都喊起来了,震耳欲聋的叫骂声中,越绣宁赶紧去打开院门,用小树枝呵斥着不让狗狗跟着,用力关上院门,往村西头跑。
靠西边的房门开了,二叔越民耕边提着鞋边出来了,正好看见越绣宁关上院门的瞬间,忙叫了一声:“宁丫头,这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儿……”
话没说完越绣宁已经关上院门了,倒是正中间房间的门开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太太手里提着门栓气势汹汹的跑出来:“短命鬼!”看见二儿子在这边就冲过来:“那个扫帚星短命鬼在哪儿呢!”
越民耕无奈的叫:“娘,您这是干什么呀”过去想将老娘手里的门栓拿下来:“宁丫头起来晚了你骂,起来早你也骂”
“那个短命鬼就是怕我活的太长了!大清早的闹得鸡飞狗跳的想怎么样!”瘦老太太越赵氏用力的将手一夺,没让二儿子把门栓抢了去,跑到厨房门口
第2章想分家
越绣宁确实想分家。
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得奶奶越赵氏将自己和娘看成是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直接打死了她才能出了这口气。
再加上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婶,天天的挑唆怂恿,上蹿下跳的在越赵氏跟前说自己母亲的坏话,越赵氏也不知道就是真的昏聩还是顺水推舟的装糊涂,横竖只要被挑唆,就会拎起手边的什么东西过来招呼到越绣宁和她娘身上。
越绣宁的娘这一次被打的格外严重,当时已经晕过去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要不是同村的姥姥看不下去了,过来豁出去的大闹一场,将越绣宁的娘接回家去养病,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没命了。
越绣宁和母亲想要过不挨打的日子,只能分家。
但越赵氏根本不想分家,因为越绣宁和她母亲现在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在家做牛做马的,她还可以在任何不高兴的时候打她们两个出气。
这样好的两个免费劳力兼出气包,她当然舍不得分家。
另一个不同意分家的,是二叔。爷爷去世,父亲失踪,二叔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意思在家里自然有分量。
这两个人都不同意分家,越绣宁想的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三个月前穿越来的越绣宁可不是以前的越绣宁了,她不能就这样过日子。
二叔不同意分家的理由和越赵氏完全不同,二叔人是很好的,也格外的照顾越绣宁和她母亲,在他眼中,大嫂和侄女寡母孤女的,他这个亲兄弟亲叔叔不管,谁管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反倒成了一种阻碍,尤其是还摊上二婶那么一个见不得别人一丁点好的,心屈恶性的女人。越民耕平常只要对大嫂那边稍微关照一点,她就先不干了,跳的三尺高的叫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
越绣宁穿来之后就在病中,但生病了也每天被骂的起来做饭洗衣裳,她将家里的情况也看的很清楚,好了之后跟着母亲更是起早贪黑的做家务事,身后追随的不是越赵氏的骂声,就是二婶顾月娘的骂声。
顾月娘从怀上了第三胎开始,就总怀疑越绣宁偷家里母鸡下的鸡蛋,一直怀疑到她的小儿子出生,几乎每天都要提一遍,如今整个村子都知道,越家的大丫头偷家里的鸡蛋。
既然如此,越绣宁又很想分家,那么就做一些让越赵氏和顾月娘气炸了肺的事情,最好气的她们神经衰弱,实在受不来了只能跟自己分家。
早上捣乱了一阵跑出家门的越绣宁,一口气跑到了村西头这边的小树林中,从最左边的一棵树开始数,数到了第五棵树,从树下挖出来了一个生锈的盒子,打开了,里面用破布包了好几层,这里面是她这一个月来做的药材。
她穿来的这个村子叫杏花村,位于关中平原的南边,接着秦岭。秦中自古帝王州,离杏花村大约五十里地的长安城是十三朝帝陵,这周围土地肥沃,人民富庶,是个好地方。
杏花村后面有座山,越绣宁来了之后去后山转悠的时候发现,后山上居然长了不少的连及草,学名白芨,一种常用的中药材。
白芨原产地就在关中南部,这边最多,只是普通百姓们不采摘,因为处理不了,而且叶子发苦也不能吃,所以一般是进山采药的人才会采挖了卖到药铺子去。越绣宁发现的时候,正好是白芨头一茬成熟期。
白芨采挖处理都比较讲究,如果不是熟手的话,很有可能挖出来处理不当进而浪费了。而
第3章连及草
正是因为越承耕的失踪,越老爷子的故去,越家的败落,使得越赵氏的心理彻底失衡,将满腔的怨气全都怪在了越绣宁和她娘身上。只要开口无不是怒骂呵斥,动辄就是‘短命鬼’‘扫帚星’的骂,她觉着这一切全都怪她们母女。
越绣宁记忆中,去年冬天老爷子去世之后,自己和母亲的日子就如同在炼狱中。自己小时候也算是娇生惯养,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几乎一直在生病。母亲虽然是乡下人出身,吃得了苦受得了累,但是却受不了越赵氏对她下死手的打。也着实的病了两场,尤其是这一次。
越绣宁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每天都在想,如何改变自己和母亲的现状,不然这样下去,母女俩必然是会被越赵氏磋磨至死。
挖出来自己藏的白芨,直接从这边上了官道,就在路边等着。还是姥姥打听出来的,今天有隔壁村的牛车去县城,要是碰上了能捎自己一程就好了。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从西边就过来了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走近了,越绣宁看见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她有点担心,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载自己,忙伸手拦着。
牛车走到跟前停了,赶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着她道:“大姑娘这是去哪儿你是杏花村的吧”
虽然越绣宁才十四岁,但这个年纪的姑娘在村里还真的就是大姑娘了,她忙点头:“是杏花村的,想进城给我娘抓药。”
一听这个理由,那汉子转头看了看车里,已经有婶子主动的让地方了:“这边挤挤吧。”
汉子就点头:“上来吧。”
越绣宁感激不尽的连声道谢,忙在婶子的帮忙下爬上了车,坐在了婶子旁边。
牛车依然是晃晃悠悠的走着,比人走快不了多少,大约用了半个时辰还多,才到了东暨县县城。
杏花村就在东暨县辖下,东暨县直属长安城辖下,虽然只是个县,但其实非常大,可以和一些小地方的州城相比了。
到了城门口,牛车就停下了,众人下车。越绣宁过去跟赶车的大叔道谢,便进了城。
县城的药铺子很多,越绣宁找了个门脸看起来很大的进去了,来到柜上问一个伙计:“大哥,白芨你们收不收”
那伙计这会儿有点忙,没有抬头看她直接很不耐烦的道:“不收!”
越绣宁没想到居然会不收,愣了愣忙道:“上好的,已经都收拾好了,不少,有一斤左右呢。”
那伙计将手中的切刀停下,抬起头正要呵斥她一顿,谁知道一抬头看见柜台外面站的是一位年轻的漂亮姑娘。
那伙计的眼睛顿时一亮,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看起来有些猥琐:“姑娘,你来卖白芨啊叫我看看”
说着眼睛却在越绣宁的脸蛋和胸脯上来回的扫。
越绣宁心中一阵厌恶,道:“掌柜的在吗”
那伙计觉着被美人看不起了,稍微的有点愠,斜睨着她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道:“我说了就算!拿出来我看看”
说着眼睛却依然盯着越绣宁的胸脯,以至于连这句话听着都显得猥琐。
越绣宁转身就走。
那伙计顿时火了,反倒不让她走
第4章行家
越绣宁才往外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道:“等一下。”
她转身,先戒备的看了一眼那个伙计和出来的掌柜,就见伙计急急的想说什么,但是被掌柜的很低的声音斥了一句:“行了!”
伙计就愤愤的闭上了嘴,转而怒目瞪着越绣宁。
越绣宁这才转眼看是谁叫自己等一下,见一个很年轻的,似乎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也是刚刚从门里出来的人之一,过来对越绣宁笑着道:“姑娘,我们收白芨,你有”
越绣宁点点头:“当然,没有的话我是闲的”因为心里还有气,因此说话也不是那么的客气。
那年轻男子倒是不见怪,笑着道:“拿出来我看看如何”
越绣宁当然是希望能卖掉这些白芨的,便将腰中系的袋子解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原本想递过去,但是想了想又缩回手,门口有给病人歇脚的小杌子,她倒出来几块在小杌子上,道:“你看吧。”
那年轻人看她如此的戒备,不由得就去看了那个伙计一眼。似乎没什么严厉的神情,但却叫那个伙计有些紧张,忙去看掌柜的,掌柜的皱着眉头盯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来,跟着那年轻男子一起看倒在小杌子上的白芨。
越绣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那年轻人蹲下拿起来一块看了看,便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一开始明显是不想要的,但是从这个年轻男子的眼神中已经看明白了,忙轻声道:“倒是还……”生意人的习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人站了起来,笑着问道:“姑娘,你有多少我们收了。”
越绣宁道:“一斤左右,多少钱收”
年轻人想了想正要说话,那掌柜的道:“一百文。”年轻人转眼看了看他,掌柜的甚至还想给挤挤眼睛,只是做出来的动作实在怪异难看。
越绣宁心里冷笑,她既然来卖白芨,自然是打听过价格的,村里没有采药的,四邻八乡的也有,让姥姥帮着打听,很容易打听出来。
“一斤一吊钱,收的话给你们,今后还有,若是不收就算了。”她懒得那和那个狡猾的掌柜啰嗦,直接道。
掌柜的一听,这是行家啊,顿了顿。
年轻人已经点头道:“好,我们收了。”说着示意柜台后面过来一个伙计,将白芨收去。
又笑着道:“姑娘,既然生意做成了,好歹的说一下情况吧我们也还斟酌一下今后能不能长期合作……你是哪个村的这些药材是你采挖处理的这时候白芨是采挖的季节,一个月你能送来几斤”
越绣宁便道:“我家是桃花村的,”她暂时还不想说实话,先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值得放心的,放心了才行:“我爹是乡下的郎中,偶尔也采药,我和哥哥跟着学会了一些。爹忙着给人看病,哥哥不小心摔了腿,所以才是我出来卖药材。一个月能送来一斤,九月和十月能保证,十一月应该就没有了。”
爹和哥哥都编出来了,也让想要动歪心眼的人收了念头。
年轻人点点头:“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话的时候,伙计将所有的白芨收进了柜台,将一吊钱和装白芨的袋子拿了过来,给了越绣宁。
越绣宁直接用袋子将钱卷了卷,点头:“好的。”说着转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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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姥姥
越绣宁听了就嘿嘿嘿的笑,道:“姥姥,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您别怕我奶,豁出去的跟她吵,这样她才会有个忌讳,知道还有人不怕她。免得她觉着咱们好欺负,对我和我娘下死手的打。”
“谁怕她了”吴邓氏没好气的道:“不过这样成天的吵,我也受不了啊。”
越绣宁就道:“您别忘了,成天这样吵得不止是您,还有我奶呢,她能受得了,姥姥你咋就受不了您要是受不了,我和我娘就得……”
“行了行了行了,你这个丫头现在咋这么能说出个门你也不用摔摔打打的吧”不等她说完,吴邓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打断了她的话:“药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越绣宁说着将药递过去:“姥姥,咱们杀一只鸡好不好给我娘补一补,她现在需要多补补。”
吴邓氏一听简直气笑了:“你还想吃鸡你咋不干脆说杀只猪算……”
话没说完,就看见越绣宁好像变戏法一样,从手里拿着的一坨看起来像是破布包里摸出来了一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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